在得知雲暖的安排之後,蘇白就明白了她所有的擔心和憂慮。
這一次,魯郡王上門,到底是自己的主意,還是被人唆使?
說到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雲暖這是在未雨綢繆了。
她擔心,有朝一日,天聖皇會容忍不下烈國的強大,一時對烈國發起了大規模的進攻,到時候,他們如何應對?
僅憑着這些半聖強者嗎?
這不太現實。
畢竟,天聖皇的大軍,據說有百萬雄獅。
蘇白皺眉,其實,他也不願意相信,這次的事情,與天聖皇有關。
垂下眸子,蘇白轉身去了太子府。
無論如何,都要從魯郡王那裡要一個交待。
雲暖聽到消息趕過去的時候,魯郡王已經被打得面目全非了!
“你,你竟然敢打我?我饒不了你!我讓皇伯伯踏平烈國!”
衆人趕過來,聽到的第一句,就是這個。
雲寒嚇了一跳,完全沒想到,向來冷靜且行事極爲穩重的蘇白,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就算是他這個太子,之前也只能是暗搓搓地來整人,哪敢這麼光明正大地將人毒打一頓呀!
雲暖也沒料到會弄成這樣,當下也急了。
“蘇白?”
“放心,不過是給他些教訓,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蘇白也是氣得。
原本想着用精神力好好地審問他一下。
卻不想,最關鍵的地方,他卻什麼也不記得了。
很顯然,這是有人將他的部分意識給控制了,或者說是鎖了起來。
蘇白不是沒有辦法打掉這層障礙,可是如此一來,魯郡王便極有可能變成一個傻子。
若是隻有蘇白一人,他自然是不懼的。
可是現在他還是烈國的駙馬,魯郡王也是被雲家所擒,他總不能不爲了雲家考慮一二。
所以,沒辦法,只能先將人痛揍一頓,出口氣了。
看得出來,這個魯郡王是受人慫恿纔來的。
只是那個人是誰,又是如何說服他的,偏偏那段記憶被人封鎖了。
蘇白狠狠地瞪了一眼躺在地上裝死的魯郡王。
“父親,你們不必擔心,他死不了。而且,就算是我揍了他,天聖皇也不能將我怎麼樣。”
雲寒一聽,眼睛瞪得賊大。
敢情你是覺得自己有後臺還是怎樣?
“不管怎麼說,你也不能把人打地這麼狠呀!”
這次,開口的是雲暖。
蘇白冷哼了一聲,“這都算是輕的了。如果不是因爲怕你們不好交待,我是想直接殺了他的。”
感覺到了他身上真切又濃烈的殺意,躺在地上裝死的魯郡王立身渾身一個激靈。
這下子,所有人都確信,他沒事了。
雲寒朝他瞪了一眼,做了一個想要上去補一腳的假動作。
感受到了有內勁襲來,不想再捱揍的魯郡王,一下子就跳了起來。
“你想幹什麼?”
一臉警惕地看着雲寒。
沒料到,雲寒反倒是一臉鄙夷地看着他,隨後,十分自然地撣了撣腿上並不存在的土。
所以說,自己剛剛感受到的勁風,只是人家這麼隨意地一擡腿?
魯郡王表示很受傷。
真的很難接受呀。
人被押了下去。
雖然不是關去天牢,可是條件也不會比天牢好太多。
“蘇白,你這次還是太沖動了。”
雲墨祥略有些嚴肅,畢竟,那是天聖皇的親侄兒。
“無妨。我會讓人將這件事情處理好的。”
蘇白話落,直接召出傳音符,“師父,魯郡王竟然趁我和暖暖不在的時候,潛入了烈國王宮,而且還給人下毒,想要謀害暖暖。我將魯郡王痛揍了一頓,目前人死還死不了。你告訴天聖皇,若是想要讓魯郡王毫髮無傷地回去,就給烈國送過黃金白銀各十萬兩來。否則,我就將魯郡王的衣服都扒了,然後懸在王都的城門口示衆!”
傳音結束之後,蘇白的氣才消了一些。
可是轉頭對上了他們幾人那目瞪口呆的樣子,瞬間又不淡定了。
他好像,忽略了什麼。
貌似,除了雲暖之外,沒有人知道他還有一重身分呢。
甚至,連他‘曾經’是逍遙公子這件事,也就只有雲墨祥一人知道。
所以,他剛剛的表現,讓大家覺得很霸氣?
這麼一瞬間,蘇白突然有一種無力感。
難道他以前行事,就看起來很卑微嗎?
真心不爽!
“走吧,有什麼話,先到屋裡再說。”
雲寒在前面帶路,將父親母親都迎進了屋。
雲暖和蘇白兩人走在最後面。
手拉着手,看上去就是一對極爲恩愛的小夫妻。
“一會兒就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訴他們就好。”
沒頭沒腦,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雲暖知道,他這是不想再對她的家人所有隱瞞了。
“真的沒有關係嗎?”
“我娶了你,你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沒道理我不幫你護着的。”
挺平實的一句話,卻讓雲暖的內心裡感受到了一股極爲強大的波動。
這個男人,她果然是沒有看錯。
能這麼一心一意爲自己好的男人,說什麼也不能讓別人給拐跑了。
心裡頭打定了主意,雲暖直接就挽上了他的胳膊。
進入屋內,雲暖將蘇白的另一重身分,慢聲細語地說了一遍。
當幾人得知他竟然也是天聖皇的侄子的時候,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特別是宋清玥和雲墨祥夫妻倆,表現得就更爲誇張。
“這,這麼說,你是當年三殿下的獨子?”
“正是。”
蘇白不能明白,他們夫妻爲何這麼激動。
就因爲自己有一重皇室血脈的身分?
宋清玥的眼眶裡泛着淚花,然後慢慢地站了起來,“天哪,我真的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我以爲,我一直都以爲,那個孩子也在那場大戰中過世了。畢竟這麼多年,都不曾聽說過你的消息。”
雲暖眯眼,聽這意思,還有內情?
“母親,您與當年的三殿下相識?”
“認識,怎麼不認識?當年,我與你父親一同去過聖京。當時還在一場意外中,與三殿下和三王妃成爲了朋友。只是因爲身分有別,所以沒有相處幾日,我們就離開了聖京,回到烈國。”
雲暖突然想起,母親是曾受到過天聖皇的嘉許的。
呃,應該是前任的天聖皇,現在的太上皇了吧?
“母親見過他?”
“見過。當時他還很小,這麼一點兒大吧?”宋清玥拿手比劃着。
其實,蘇白也沒想到,長輩之間,竟然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一切都是緣分哪!當時你還小,我們家的雲寒也一樣。當時你母妃還覺得特別遺憾,說如果她有個女兒,一定要讓她嫁給我兒子。可是沒想到,一晃十餘年過去,竟是我的女兒,嫁給了她的兒子!”
雲墨祥遙想當年,亦是心生感慨。
“當年的一場大戰,我雖未親見。可是聽說,你的父母竭力相抗,最終,將黑煞逼退。不過,他們夫妻二人,也都相伴於黃泉了。當年一直沒有你的消息傳出,也不曾聽說聖京還有一位親王或者是郡王,所以,我們就都以爲你死了。”
蘇白想不起來了。
其實,當年他的年紀小,後來又受了那樣的一個巨大的打擊,許多事情,自然也都不記得了。
“緣分這東西,果然奇妙。”
雲暖亦是重重地點了點頭,雖然不是第一次提到他的生父生母了,可是眼眶仍然忍不住泛酸。
總覺得自己想給蘇白很多很多的愛,只是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做。
事實上,兩人相處,好像一直都是他付出的比較多。
由始至終,自己都是被寵着的那一個。
這會兒想想,心底裡頭琢磨着,是不是也應該對他更好一點兒?
“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不必擔心了。至少,不會被天聖皇降罪。”
“嗯。只是,知道我身分的人不多。而且,那重身分,也是我所不願意去承認的。今天告訴大家,只是爲了給大家安心。我不會去聖京,暖暖在哪兒,我就在哪兒。”
換言之,一切都聽雲暖的。
這話,真是比什麼甜蜜的情話,聽着都悅耳呀。
“咳,那什麼,你剛剛是傳音給姑父了?”
讓她叫肖放叫師父,無論如何,也是叫不出來的。
所以,換個稱呼,倒還比較容易接受。
“嗯。這件事情,他會處理的。只是問他們要這點兒銀錢,已經是太便宜他們了。”
雲寒只覺得心裡頭有陣陣地陰風吹過。
怎麼都覺得,好像是他們合夥地坑蘇白的親人。
不過,看到蘇白都是這個態度了,他們自然沒有必要再客氣。
所以,該收的,就直接收了。
雲暖和蘇白將事情解釋清楚了,二人也沒有多耽擱,直接就帶人去了玲瓏山莊。
這一次,姬豐只帶了三十人。
每一個,都是強悍的半聖強者。
“姬豐,接下來的常規訓練,就交給你了。不要以爲你們現在是半聖強者了,就可以放鬆對身體素質的要求。你們要記住,只有強大的內力,沒有一個健康的體魄,一樣是個弱雞!”
“是,小姐。”
站在後面的小五嘴角一抽,小姐,您是在說自己嗎?
奇然不着痕跡地看了她一眼,小姐的壞話你也敢說?
小五挑眉,我說了嗎?心裡頭想想也不行?
好吧,你贏!
兩人就這麼用眼神交流了幾句之後,就被雲暖給逮了個正着。
“呿!有意思嗎?天天見面,還在我這兒弄這個眉目傳情。以爲我沒有夫君嗎?”
看着雲暖故意擡高下巴,氣呼呼地走了,小五頓時哭笑不得。
那是眉目傳情嗎?
“走吧,小姐今天要練功,咱們得去護法。”
到玲瓏山莊,雲暖也是想要儘快地將第七層的功法鞏固下來。
這裡比較安靜,而且有山有水,也非常適合大家一起練功。
“暖暖,切忌心浮氣燥。越是到了後面,你就越是容易走火入魔,所以,一定要穩。哪怕是我們數月沒有一點兒進步,也千萬不能着急。懂嗎?”
“嗯,我明白了。”
雲暖之前到第六層時,曾有過那樣的感覺,而且又因爲月殘花的原因,所以親身感受過了。也就更爲注意。
“我覺得自己的精神力還是可以再試一試的。”
兩人面對面席地而坐,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像極了隱世的高人。
雲暖接連幾天沒動地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眸底難掩失望之色。
“這很正常。你是因爲之前的修煉一切都太順利了,所以纔會覺得受了打擊。你要明白,你是千年來,唯一一個修煉到了第七層的人。”
雲暖嘆了口氣,“好吧,目前也就只能拿這個來安慰一下自己了。話說,我覺得自己的精神力是不是可以嘗試一下?”
蘇白點頭,“當然。而且我們走之前,我也將修煉精神力的法門都教給了雲寒。估計這個時候,他也正在府內練功呢。”
雲暖挑眉,笑得格外甜蜜,“我就知道,你是這世上對我最好的男人。”
“比起雲寒來如何?”
雲暖竟然真的就想了想,“比哥哥對我還要好。小時候,哥哥還常常跟我打架呢,還跟我搶好吃的。不過你沒有過。”
蘇白聽了倒是很滿意。
估計雲寒聽到這話,能氣到吐血。
就因爲小時候搶過她幾次吃的,所以他就不及蘇白待她好了?
這是典型的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呀。
“那與岳父比起來呢?”
雲暖笑着的臉,就那麼僵了僵。
“什麼?”
“假如我和岳父同時落在了黑煞的手裡,而你只能救一個,你會選擇誰?”
雲暖的嘴角一抽,怎麼感覺這個問題莫名地熟悉呢?
就好像是有女人在問自家老公,如果我和你媽同時掉在水裡,你會先救誰一樣!
這是千古一大難題呀。
謎一樣的答案,天知道應該怎麼回答。
“咦?好像陰天了呢。我們是不是應該先回去了?會不會下雨?”
蘇白臉上帶着三分笑,“你在逃避問題?”
雲暖橫他一眼,“哪有?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難道你想要被淋個落湯雞?”
說完,頭也不回地先一步跑了。
蘇白也跟着起身,無奈地搖搖頭,“慢着些,小心摔倒!”
他不提醒還好,這麼一提醒,雲暖頓時就覺得格外無力。
自己明明就是一個可以與武聖一較高下的強者,可是爲什麼連走路摔跤這種事情,都沒辦法解決。
雖然輕功可以用,可是到底是不及蘇白能用得那樣渾然天成。
要命的是,她這副身體,好像是真的很不爭氣。
時不時地,還是會小病一場的。
真是悲哀!
她每次剛有一種強者的自信時,又會瞬間被打擊得體無完膚。
這次也是一樣。
蘇白有事外出,後半夜纔回來,然後就看到雲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地上有一件披風安靜地躺在那裡,應該是她睡着之後,滑下去了。
蘇白寵溺地搖搖頭,然後將人抱上了牀。
雖然是夏天了,可是在玲瓏山莊這種背靠大山的地方,夜裡還是有些涼的。
於是,第二天,雲暖就華麗麗地打起了噴嚏。
於是,蘇白給她診了脈,又親自開了方子讓小五去煎藥。
雲暖一想到了那些苦藥湯,就真的忍不住了。
“不用的。我只要多喝熱水就沒事了。”
蘇白扭頭,一臉的不認同,“是誰告訴你,只要生病了多喝水就可以解決的?”
雲暖一噎,訕訕道,“那個,喝水不是可以去火嘛。”
這話,說地着實沒有底氣。
蘇白搖頭,一臉無奈。
“你呀,乖乖地聽話,一會兒一定要先吃些東西再喝藥。這幾天注意一些,飲食上也不能有葷腥。”
雲暖瞪眼,“哪有這麼嚴重?我又沒有發熱!”
“聽我的,錯不了。”
“可是你答應了今天要做魚給我吃的。”
“不行,等你好了,我再做給你吃。”
雲暖一撇嘴,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不要!”
兇巴巴地吼了一嗓子出來。
可惜,一點兒威懾力也沒有。
而且,最尷尬的是,吼完之後,人就咳個不停了。
“看看你現在,都咳成這樣了,還想着吃肉?”
“咳,我沒事,只是剛剛不小心嗆到了。”
蘇白笑得一臉揶揄,“所以說,是你說話都被嗆到?”
雲暖頓時無語。
還是先想想辦法,怎麼讓自己儘快地恢復吧。
因爲生病,所以修煉一事,也就暫時擱置了起來。
蘇白爲了不讓她無聊,就帶她去後山看姬豐等人訓練。
其實,所謂的叢林戰,就是爲了讓他們怎麼躲避敵人的襲擊,同時,自己又如何地通過化妝和隱藏氣息等法子,迷惑敵人。
而且,真正地開戰,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有可能成爲自己可以利用的工具。
比如說樹枝,比如說水源等等。
“你說,如果我現在試着結幻,他們能不能順利地過關?”
蘇白搖頭,“不清楚。想要知道結果,也得等你好些之後再試。”
雲暖撇嘴,不過,還真的是有些期待了呢。
姬豐身爲他們的隊長,實力是最爲強悍的一個。
同時,也是戰鬥經驗最多的一個。
“咱們的三隻獸獸呢?”
蘇白挑了一下眉,“等你好了,再讓它們出來。你現在病着,不太適合有這東西接近你。”
雲暖氣得頭頂都快冒煙兒了。
什麼也不行,當真成了她的管家公了!
“小姐,這是您之前交給我們的陣法,當初我們還是武尊的實力,現在再用這套陣法,威力也是大大的提升。”
雲暖點頭,然後壞心眼地讓蘇白將奇然叫來了。
同時,讓姬豐他們開始佈陣。
姬豐當然明白她的意思。
當初,就沒少用過這樣的法子。
而奇然的實力高強,與他過招,也的確是對他們有好處。
果然,等奇然過來,還沒有靠近兩位主子,就被人給攔了。
接下來,便是一場聲勢浩大的對戰!
奇然現在可是武聖強者,那實力,可不是幾個半聖可以對付的。
可是偏偏,他們有陣法加持,再加上這麼長時間的磨合,所以配合起來,十分默契!
所以,奇然這個武聖強者,在對戰中,並沒有特別明顯的優勢。
隨後,十五人對陣奇然,竟然是一種勢均力敵的結果。
雲暖不得不佩服,當初蘇白所創的這個陣法的高明之處。
“好了,今天大家就先練習到這兒。等明天再繼續。”
“是,小姐。”
姬豐應下之後,卻沒着急走,而是意有所指地看了奇然一眼。
“你想讓他明天繼續陪你們練功?”雲暖哪能不明白姬豐的那點兒小心思?
姬豐呵呵地笑了兩聲,“小姐,還是您最瞭解我。”
雲暖笑眯眯地瞪了他一眼,“行了,你們自己去跟奇然商量,他現在可是武聖強者,能不能說服他,就看你們的本事了。”
站在一側的奇然,瞬間有一種被人賣了的感覺。
小姐這話放出來,自己哪有不應的道理?
還不如讓小姐直接命令他過來當陪練呢。
然後,下一秒,姬豐那張標準的硬漢臉,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怎麼樣?考慮一下吧?”
奇然的嘴角抽了抽,竟然悲催地發現,自己無法拒絕。
好吧,那就只有這樣了。
“明天還是同一時間,我會過來,當然,我不會告訴你們我會從哪裡過來,也不會告訴你們我是否是一個人過來。所以,你們準備好應戰吧。”
雲暖極其不厚道地笑了。
看到奇然這種一張便秘臉,她就莫名地感覺到了痛快。
蘇白當然不會說什麼,只要雲暖高興,想怎樣都成。
哪怕是讓他去當陪練,都沒有問題。
當然,主要是看雲暖是不是捨得那些人被他給直接打廢了。
晚上,雲暖靠坐在牀上,看着在桌前寫寫畫畫的蘇白,突然有了一種很甜蜜的感覺。
“蘇白。”
“嗯。”
雲暖眨眨眼,再叫,“蘇白?”
“嗯。”
不死心,繼續。
“蘇白?”
這一次,蘇白終於轉過頭來看着她,“怎麼了?”
雲暖頓時嘴脣一扁,“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叫叫你的名字了。”
蘇白看着她一臉無聊的樣子,就知道她應該是被悶壞了。
“想叫就叫,我聽着。”
雲暖呵呵一笑,一臉鬼精靈似地笑道,“我突然又不想叫你了。”
蘇白搖頭失笑,“睡吧。”
雲暖嘆了口氣,“蘇白,我們成親也有這麼久了,你說我會不會懷孕了?”
蘇白的手一僵,立馬將筆放下,過來抓起她的手腕就開始診脈。
“沒有呀。”
雲暖瞪他一眼,“我也沒說我有喜了呀。只是想問問你。”
蘇白鬆了一口氣,然後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暖暖,我們現在不太適合要孩子。”
雲暖雖然也不想這麼早要小孩兒,可是聽到他說不想要的時候,心裡頭卻是極其不舒服的。
“爲什麼?”
不自覺地,語氣裡就帶了一種質問。
蘇白早就料到她會不高興,所以倒也不着急。
“第一,你現在正在修煉幻音功,可以說是到了很關鍵的階段,如果這個時候要孩子,可能會影響到你的晉升。第二嘛,現在我們的敵人情況不明,你一旦有孕,身體又不太好,極有可能是無法使用幻音功的。”
說到這兒,蘇白嘆了口氣,坐到她的身邊,“暖暖,我不希望你有事。哪怕這種可能性很低,我也不想去冒險。”
感受到他的大掌包裹着自己的手,很熱。
雲暖掙扎了兩下,卻沒有掙開。
“就只是因爲這個?”
蘇白不悅地皺起眉來,“這還不夠嗎?你別忘了,黑煞原本就是盯着你的。再則說了,誰又能保證,黑域不會再換一個人來成爲黑煞呢?”
好吧,雲暖不得不承認,他說的很有道理。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不願意從他的嘴裡說出不要孩子的話來。
“別鑽牛角尖,我在多在意你,你還不知道?”
蘇白看她這樣子,就知道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
“暖暖,我只是不想讓你有任何的危險。孩子的事情,我們不着急,好不好?”
雲暖沉默了良久之後,才悶悶不樂道,“所以,是你有在用藥嗎?”
蘇白一怔,反應過來,她惱的是自己瞞了她這件事。
並非是真的急着想要孩子。
果然,女人的心思,真的是太難懂了。
“暖暖,我知道我事先沒有告訴你,是我不好。我只覺得你年紀小,身體又不好,所以不想讓你用藥,免得再傷了身體。”
雲暖卻不領情。
明明就是他自作主張,幹嘛還要擺出一副事事都是在爲她着想的樣子來?
“我錯了,別生氣了,好不好?”
蘇白沒辦法,只能先主動認錯了。
哪怕是這樣,這一晚,雲暖也沒讓他上得了牀。
而且,這種情況,還持續了好幾天。
“少夫人,太子殿下來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商議。”
蘇白偷瞄了一眼雲暖,然後嘴角微撇,他能有什麼要緊事?
不過,那是自己的大舅子,還是不能得罪的。
雲寒被請進來之後,一臉喜氣地看着她,“宋二哥和雪璃落已經在飛流城完婚了。這幾天應該就會到王都了。”
雲暖的眼睛閃了閃,“我以爲他會留在飛流城的。”
“飛流城沒有什麼危險性,以前宋家一直窩在那裡不動,也是因爲趙氏的小氣。如今這烈國是咱們雲家的了,宋家自然也沒必要再這麼委屈着。父親的意思是,直接將宋二哥夫妻倆都派到邊關去。”
“哪邊?”
“北邊兒,正好是與雪國相鄰。”
雲暖聞言,倒是微微放心。
“雪國與咱們的關係還算是比較融洽,去了那邊,事情應該也不會太多。主要就是練練兵吧?”
“對。雖然雪國與咱們的關係不錯。可是咱們的防禦力量,也不能疏忽了。雪國不打咱們的主意,不代表了別人就不會打。”
蘇白的眼角一抽,就這種事情,還用得着特意來告訴雲暖?
“就只是這件事?”
雲寒愣了一下,隨後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是這樣,暖暖,父親覺得北方邊關雖然目前無戰事,可是在北邊的盜匪猖獗,所以,父親想問問你,看能不能讓你的神影隊出馬,先配合着宋二去剿一下匪?”
神影小隊目前一大部分是留在了太子府的。
可是對於父親和兄長來說,還是覺得只有自己纔是神影小隊的主人。
所以,這才特意跑一趟,爭取一下自己的意見。
“當然可以,只是不知道那邊的盜匪現在都是些什麼實力的?”
“具體的,我也不太清楚,只是聽說,北方因爲人煙稀少一些,也就是之前咱們反了趙氏之後,有不少的達官貴人都跑到了那邊,有的落草爲寇,有的則是在那裡另起爐竈。”
另起爐竈?
雲暖明白了。
父親這是擔心趙氏族人不安分,想要尋找機會再與他們一較高下呢。
“這樣吧,若是帶的人太多了,也不太合適,就讓單明挑出十名半聖強者來與二表哥同行即可。到了那裡,除了協助二表哥剿匪之外,還可以幫助二表哥迅速地立威。之後,一切穩定了,再讓單明回來。”
“要不,多帶幾個人?”
雲暖不解,一臉疑惑地看着他。
雲寒有些彆扭地哼了一聲,“這是母親交待的。她說擔心雪,呃二表嫂有喜了,萬一有孕,就是重點保護對象。所以,如果能有人在暗中保護,是最好不過的。”
雲暖這才明白過來,不過,還是覺得沒必要。
“二表哥是宋家的少主,怎麼可能會沒有準備?母親多慮了。”
雲寒嘆了口氣,“我也是這麼說的,可是母親說沒有長輩在跟前,都是些年輕人,總會有不周到的時候。所以……”
雲暖明白,母親這是擔心有人會對雪璃落下黑手。
“那你就看着安排吧,我這裡沒有問題。”
“好,那我回去之後就先找單明。”
雲寒看了蘇白一眼,然後清了清喉嚨,壓低了聲音,“妹妹,二表哥還想着會會這位妹夫呢。你看?”
“等來了再說吧。到時候你傳音給我,若是無事,我們就回宮。”
總算是順利地完成了任務,雲寒此時是一身輕鬆。
沒想到,蘇白卻突然問了一句,“聖京那邊可有什麼消息了?”
雲寒愣了一下,反應過來是說贖金的事情,尷尬地笑了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父親說,天聖皇已經派人來了,估計這兩天也就到了。至於你之前提出的條件,好像也答應了。不過,我們收到小道消息,聖京方面,皇上似乎是有意要對他重懲。”
蘇白輕嗤一聲,語氣極爲不屑,“怎麼可能會重懲?魯郡王的父親可還活着呢。怎麼捨得?”
雲寒噎住,也知道蘇白和天聖皇之間的這段複雜關係,沒敢再說話。
雲暖也意識到,蘇白身上的氣息,冷了許多。
“你們說話吧,我出去走走。”
雲暖看着蘇白真的冷下一張臉來出去了,又忍不住有些擔心了。
“暖暖,我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這是他自己的事情,怪不到你頭上的。”
話雖如此,不過雲暖還是狠狠地瞪了哥哥一眼,“你只說天聖那邊接受了他提出的條件不就好了?幹嘛說那麼多?”
雲寒一噎,一臉尷尬。
所以說,妹妹這到底是在怪他,還是在怪他?
“還有其它事嗎?”
雲寒很配合地搖了搖頭。
“那行,就這樣吧,你回去吧。母親說怎麼辦,你就怎麼辦好了。”
說完,直接就跑出去追人了。
雲寒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的暴擊!
妹妹是不是也太不心疼他了?
明明自己纔是被擠兌的那一個,她這麼急匆匆地去安慰那個,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不管他的心底裡是否已經悲傷逆流成河,總之,雲暖去找蘇白了。
所以,雲寒無比苦逼地看了看自己手邊空空如也的桌子,脣角抖了抖,來了這麼半天,連口茶也沒給自己上呀?
這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雲暖哪裡還有心思理會他?直接就去找蘇白了。
此時的雲暖完全就忘記了,自己還生着他的氣呢。
而對於蘇白來說,這麼難得的一個機會,自然也就不能放棄了。
不好好利用一下子,怎麼對得起特意來一趟的大舅子?
於是,這一晚,蘇白不僅僅順利地上了牀,而且還直接就將雲暖給折騰地筋疲力盡了。
就連蘇白抱着她去沐浴,她都是睡着的,完全沒有反應。
可見,雲暖是真的被欺負狠了。
這一折騰,也就直接導致了,雲暖第二天一直睡到了天快黑。
初一睜眼,雲暖還沒反應過來,迷迷糊糊地問了一句,“還早呀?天好像是還沒有完全亮呢。”
正在屋子裡收拾的小五一聽,撲哧一聲沒忍住,直接就笑了。
這一笑,雲暖也就精神了兩分。
“怎麼了?”
小五收了笑,“少夫人,都快該用晚膳了。我進來,原本就是想着叫您起牀用膳呢。”
晚膳?
所以說自己睡了一天了?
雲暖眨眼,待反應過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爽回到了被子裡,矇住了頭,真心覺得沒臉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