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世安堂後,陳月喬看着跪在地上的聽書,先陸氏一步沉聲問道:
“是不是你唆使玲瓏對世子爺下藥?”
聽書想到陳月喬囑咐自己的話,又想到被陳家控制的弟弟,心裡一片悽然,也只有陪着她把這場戲演下去了。
“少夫人,奴婢冤枉!”
擡起頭,拼命擠出些眼淚,解釋的說道:
“平日裡奴婢與玲瓏說過幾回話,但是絕不敢有任何對世子爺不利的心思,少夫人明鑑。”
陳月喬看着聽書的表現,還算滿意,接着又問道:
“兩日前,你曾出門兩個時辰,是去做什麼了?”
聽陳月喬問起,聽書硬着頭皮無奈的回答道: WWW ▪t tkan ▪c o
“奴婢家裡有點事,耽誤時間久了。”
“這麼說,那次你回來的時候,沒有帶任何東西進府?”
聽書猶豫了一下說:
“沒有。”
這時,陳月喬轉身面向陸氏說:
“母親,這賤婢不認,依媳婦看,不如讓錢嬤嬤與孫嬤嬤去她的房間搜一搜,總有蛛絲馬跡。
陸氏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也說不上來爲什麼。這件事牽扯出了聽書,正常來說,作爲主子陳月喬都應該辯上一辯,而不應該想現在這樣逼問的態度。
聽書的房間肯定要搜上一搜的,萬一這賤婢再帶了其他害人的東西怎麼辦。便吩咐錢嬤嬤隨着孫嬤嬤去了蘅蕪苑。
韓玉瑾帶玲瓏回了芝蘭院後,見玲瓏跪在地上不肯起來,平靜地說:
“今後你不必再跪我,我身邊從不留對我有二心的人,我把你從世安堂帶回來,並不是原諒寬恕你,而是看在你平日侍候我的份兒上,救你一命,今日之後,你我主僕情斷,你是死是活再與我沒有任何關係。”
玲瓏聽了韓玉瑾的話,真的是腸子都悔青了,不住的求情:
“郡主,奴婢知錯了,郡主饒了奴婢這一回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玲瓏,一開始我便知道你的心思,但是,看在你人前總是維護我,所以,在你們幾個裡面,我最先張羅的就是你的親事,司棋那次,爲了替你出那一口氣,連壽安堂的情面我都駁了回去,只因爲你是我的人。”
玲瓏愣愣的聽着,此時她才發現,之前仗着韓玉瑾性子好,覺得出了此事後,她一定會原諒自己。原來,是自己想錯了,不是她家主子性子好,而是她只對對她好的人好,而自己,揹着她,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又拿什麼去請求她的諒解!
“你被人猜透了心思,把你當槍使了,還在感謝別人的出謀劃策。世子連碰都沒碰過聽書,她如何會了解世子?她說世子會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你 ,這樣的話你也能信?世子只會更氣惱你。聽書的背後是誰?若是沒有陳月喬的出手,你能避開三泉,順利的爬牀?你這樣無疑是與虎謀皮。”
玲瓏聽得愣愣的,一會覺得韓玉瑾說的有道理,一會又覺得不可能,如果是陳月喬的謀劃,怎麼會留下聽書這樣的把柄,誰都知道聽書是她的心腹,這樣,不是給自己招嫌疑嗎?再說,假如自己真有能有身孕,那豈不是會給陳月喬造成更大的威脅?
“可是,月夫人就不怕世子爺惱了她嗎?”
韓玉瑾沒有說話,她不知道陳月喬究竟使了什麼手段,也不想知道她究竟是爲了什麼。
這裡的一切本與自己無關,因爲自己錯誤的決定,已經改變了許多,縱然自己的離去不能糾正這些錯誤,也會使得這些錯誤不再繼續了。
韓玉瑾沒有喊殺喊打的習慣,在她眼裡,玲瓏是犯了錯,但罪不至死,韓玉瑾低頭看着她,問道:
“如今我給你兩條路,一是由姑母將你遠嫁,至此之後,你與我還有這個侯府都再無半點關係,以後怎樣,全看你自己的造化。”
玲瓏愣愣的問:
“那第二條呢?”
韓玉瑾似乎猜到了她會這麼問,冷冷地說:
“第二條便是,由我做主,將你擡做姨娘,這芝蘭院也由你住着,以後在這府裡,是生是死,與我再無半點關係。”
陳月喬就那麼迫不及待的給沈遠寧塞女人,那自己便成全她。
玲瓏以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覺,聽錯了,喜出望外地同時,又不敢置信的問:
“那郡主住哪裡?”
“西山別院。”
玲瓏聽了她的話纔算真的相信,原來,韓玉瑾是真的要離開沈遠寧了。
“可是,世子爺會同意嗎?”
玲瓏清楚的記得沈遠寧醒來時的憤怒,以及要處置了自己的狠勁,就心裡犯憷。
“這個你無需操心,你只管回答就行。”
玲瓏心裡幾經猶豫,咬着牙,心裡決定,她要留下!
“郡主,奴婢想留下。”
玲瓏的反應,不出韓玉瑾所料。她和玲瓏心裡都清楚,玲瓏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做了沈遠寧德女人,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做了他的姨娘,以後能得沈遠寧的寵愛的可能是微乎其微。
縱然是如此,玲瓏也不願遠嫁,也願意留在這裡,只此一次,韓玉瑾會幫她安排,以後,無論生死,且看她自己了。
玲瓏已經那一形容此刻的激動了,連連給韓玉瑾叩頭道謝。
“既然世子昨夜能讓你留下,必定也會接受你做姨娘的事,你不用謝我,是世子給的你機會。”
韓玉瑾沒再去問世安堂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只是讓玲瓏退下後,問了琥珀琉璃蒲草三人:
“你們是願意留在這裡,還是隨我走?”
韓玉瑾經歷了玲瓏這件事才發現,不是所有人都和自己的想法一樣,自己認爲好的出路,別人卻不以爲然。如果,有人願意留在侯府,韓玉瑾是不會阻攔的。
“我們願隨郡主走。”
聽到她們異口同聲地說要跟着自己,韓玉瑾心裡纔好受一點。
“好,蒲草,你去叫來趙管事,將我的東西裝箱。琉璃,你去問下院裡其他的人,還有誰願意跟着我離開的。”
蒲草與琉璃應聲離開後,韓玉瑾又對琥珀說:
“琥珀,你去將玲瓏的身契拿來。”
說完,見琥珀低着頭,動都不動一下,嘆了口氣。
琥珀聽着韓玉瑾嘆氣,擡起頭,面露忿色說:
“郡主,爲何要如此厚待她,她做出如此對不起郡主的事情,就算是賣了她也不爲過。”
爲什麼?
或許是因爲留下玲瓏想給陳月喬添堵,或許是想知道沈遠寧的態度。
情毒的滋味,自己嘗過,那種分分鐘會把人折磨的理智全消的感受,可是,縱然自己快被折磨死的時候,也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身份。
韓玉瑾不信沈遠寧看不出躺在他身下的是玲瓏!
既然,他明知是玲瓏的時候,還能做出來,那肯定是心裡有着這樣的念頭,不如就此成全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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