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九臉上,涌現着濃濃不捨。
這種表情,跟陳惠的親生母親,拋棄陳惠時的表情,如出一轍。
雷鳴一時間,竟然有種不忍心的感覺。
不過。
雷鳴爲了他的靈魂,能夠迴歸自己身體,必須要把這些事情,搞個水落石出。
陳九沉默片刻,似乎是在醞釀。
終於。
他把目光落在陳惠臉上,喟然一嘆,娓娓道來,講出一段塵封在他腦海中十八年的故事。
正是剛纔他在腦海中,回憶的歷歷過往。
雷鳴越聽越震驚,他竟然被這一段離奇的過往,徹底吸引住了。
心中暗道:“果然被我猜中了,陳惠真的不是陳九的親生女兒!”
雷鳴之前就從陳惠與生俱來的獨特氣質中,覺得她的身世絕不可能這麼簡單。
此時從陳九嘴中,親耳聽到她的離奇身世,內心中有點異樣感覺。
突然間。
雷鳴覺得很同情陳惠。
畢竟一個嬰兒,從出生就被牽扯進家族之爭裡面,而且還被親生母親,忍痛拋棄,這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
雷鳴甚至有點慶幸他自己的家庭。
在雷鳴處於叛逆期年齡時,他也曾埋怨過自己的家庭,不能像有錢人家一樣,他想要什麼就能得到什麼。
但是通過陳九講述,得知陳惠的故事後,他悟出一個道理。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不管是窮人家,還是有錢有勢的大家族,他們都有着自己不爲人知的心酸苦惱。
陳惠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剛出生不久,就被母親拋棄,到現在都不知道,她的親生父母是誰。
雷鳴正在思考中。
陳惠的臉上,由於雷鳴的思考,而掛着濃濃的凝重之色。
陳九講述完故事之後,一臉擔憂的看着陳惠,生怕她會一時接受不了這個沉重的事實。
然而。
當他看到陳惠思考中的平靜臉色時,知道自己多餘擔心了。
陳惠並不是他想的那麼軟弱。
不過。
陳惠這樣平靜的表情,讓陳九有些失落感。
在他心中看來,陳惠如果在乎這個家,在乎他們這一對養父母,此時應該是非常痛苦的。
但是陳惠沒有。
不禁暗想:“難道惠惠不在乎我們老兩口嗎?她爲什麼這麼平靜?”
就在陳九失魂落魄時,雷鳴發現陳九的臉色異常,立刻就猜到他此時所想。
支配着陳惠的嘴巴說道:“爹,你跟娘永遠是我最親的人,你們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我會在你們身邊,永遠陪着你們。”
雷鳴之所以會這麼說,完全是不忍心看陳九傷心。
畢竟他們撫養陳惠十八年,那種真摯親情,已然超過了任何情感。
聽着女兒的話,陳九猝然老淚縱橫。
他已經憋了很久。
此時終於忍不住激動情緒,傷感化作淚水,噴薄而出。
就在這時。
雷鳴猝然感覺到,陳惠的腦海中,猝然傳來一陣陣細微的靈魂波動。
而他的靈魂,受到這股靈魂波動感染,竟然也產生了莫名的傷感。
雷鳴吃驚暗道:“陳惠,你也在這具身體裡嗎,我知道,剛纔的靈魂波動,絕對是你。
只有你,纔會這麼傷感。”
然而。
沒有人回答雷鳴。
鬼使神差的,雷鳴操控着陳惠的身體,緩緩來到陳九面前,輕輕爲他擦去臉上的淚水,說道:“爹,不要哭,女兒永遠不會離開你們。”
話音剛落,陳九從懷中掏出一枚造型別致的圓形玉佩,上面用篆體,雕刻着一個高字。
看到這個字,雷鳴立刻想起那個殺手說過的話。
他說他們是受了一百公里之外,龍海市高氏集團的公子,高建雄指使。
而這枚玉佩上,赫然刻着一個高字。
通過這些,雷鳴已然能夠斷定,陳惠絕對是這個高氏集團的後人。
他支配着陳惠的手,從陳九手中接過那枚玉佩,拿在手中細細觀察。
陳九此時說道:“惠惠,這是你的媽媽當年留給你的,我撿到你的時候,在你的襁褓內,發現的這枚玉佩。
通過上面的字來看,你應該是龍海市高氏集團的後人……”
話到此處,戛然而止。
陳九似乎不想陳惠看到他悲痛欲絕的樣子,立刻轉過身,朝着房間走去。
走出幾步後,聲音啜泣道:“去吧,去看看你的親生父母,不管你如何選擇,我跟你娘,都不會怪你的。”
陳惠的養母,就站在不遠處。
她從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一個勁的捂着嘴哭泣。
每次想過去勸陳惠留在他們身邊時,都會想起陳九從十八年前,撿到陳惠的時候,就對她囑咐過的話。
“以後不管如何,只要陳惠的親生父母來認領她,或者陳惠自己想要回去,我們都不能攔着。”
就在剛纔,她有幾次都忍不住要過去。
但是,想起陳九對她囑咐了好多年的那些話,她還是忍住了。
此時看到陳九去到了屋裡,她也掩面而泣,快速跑去了屋中。
雷鳴現在已然知道了陳惠的身世,他在靜靜等候着。
等候着監獄系統的能量光罩,會突然出現在他的靈魂前,將他的靈魂帶回屬於他的軀體。
然而。
雷鳴左等右等,卻遲遲沒有等到那一幕。
心中暗道:“難道這不算完成任務,必須要親眼見到纔算完成嗎?”
一念至此。
雷鳴在內心中嘟囔:“果然沒有那麼簡單,看來高氏集團這趟渾水,我是摻合定了!”
打定主意。
雷鳴操控着陳惠的嘴巴撇了一下,無奈自語道:“那就啓程吧。
早去早回!”
話畢。
毫不猶豫的朝着前方的山間小路,邁步走去,踏上了去往龍海的道路。
…………
龍海市。
高氏集團大廈。
六十八層頂樓,一間碩大朝陽的豪華辦公室內。
高氏集團的公子高健雄,此時正靠在老闆椅上,將雙腳搭在辦公桌上,聽着面前三個人的講述。
“健雄哥,對不起,我們沒有完成任務。”
“健雄哥,是我們輕敵了,沒想到那個女孩竟然還是練家子。”
“健雄哥,請給我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我們下一次一定會殺掉那個小賤人。”
高健雄臉上一直掛着笑容。
英俊的臉上,那雙如鷹眼一般的銳利雙眼中,閃爍着陰鷙。
他猛然從老闆椅上站起,整了整身上筆挺的紅色西裝,用輕柔聲音道:“你們不用自責,既然我把你們從警局保出來,就沒有怪你們。
你們去財務領錢吧,然後乘坐我給你們安排的船,離開這裡,暫時出去避避風頭吧。”
幾個殺手聽到高健雄的話,頓時欣喜於面。
他們連連道謝,倒退着身子,退出了高健雄的辦公室。
他們剛剛離開,高健雄本來還掛着笑容的臉,猝然陰沉到極點。
罵了一聲:“廢物!”
緊接着。
他拿起電話,對着電話中冷聲命令:“這種廢物,都給我扔到海里去喂鯊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