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蛛一脈?”
聽完張彪的話,鐵鱗有些疑惑。
只見旁邊一名弟子連忙上前,口脣微動,傳音道:“是羅大師庇護的一族,後來有幾家動了心思…”
鐵鱗聽罷,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對着張彪點頭道:“此事不難,靈蛛一脈會交給小友,妖獸血肉也足夠,此外還有薄禮奉上。”
“前輩客氣了。”
張彪微微拱手,又從懷中取出幾個食氣蠱祭歲,開口道:“我這裡還有一些,未免意外,先交給前輩。”
說着,將使用之法講了一遍。
看着他離去的身影,鐵鱗看向手中食氣蠱祭歲,眼中若有所思…
……
與鐵鱗告辭後,張彪很快回到了幽闋城。
一路上並無意外,他也鬆了口氣。
“太歲道友,恭喜啊。”
“是啊,這剛來就開了張。”
旁邊兩位金丹修士打趣道。
張彪也不在意,微笑拱手道:“還要有勞二位前輩。”
此次玄黃任務,另一個收穫便是人脈。
能夠進入玄黃,都要經過一系列考覈,這些人或者是各界精銳,或者是大教弟子,總之沒一個庸人。
就像這二位金丹。
一個是蒼藍界名動一方的天才,擅用飛劍,戰鬥經驗豐富,名叫呼爾泰。
一個是玄黃高手後裔,擅用五行術法,名叫高不歸。
張彪雖道行一般,但作爲擺渡人,難免會用到,因此這些金丹都很客氣。
開了幾句玩笑後,兩位金丹修士便開始打坐修煉,或整理自己的法器和施術材料。
這便是玄黃的強橫之處。
尋常金丹,在他界已是高手,稱宗做祖之人,但在這種大型任務中,卻只能衝鋒陷陣。
而且還個個都是精銳,即便身處安全區域,也時刻警惕,保持最佳狀態,隨時出手。
張彪並未打攪二人,而是與千機上人訴說了剛纔發生的事。
“鐵鱗?”
千機上人聽罷滿是驚喜,“此人乃宗主嫡傳弟子,很可能便是下任宗主,道行高深,且勢力不小,就連那些世家也不敢惹,事情多半能成!”
千機上人說的沒錯,甚至有些保守。
僅僅過了一夜,天還未亮,便有自稱鐵鱗弟子的人,帶着大批靈蛛來到高臺之上。
“這便是靈蛛一族。”
那弟子滿臉抱歉道:“因爲一些人搗鬼,靈蛛一族只剩下這些。”
說罷,又從儲物法器中取出大量的妖獸血肉和十幾個箱子,裡面放滿了各種靈材和寶藥。
張彪看到後,頓時有些詫異,“有點多了,在下的食氣蠱祭歲不值這價錢。”
這些靈材寶藥,雖品質一般,但數量着實驚人,堪比隕星界擺渡收入。
那弟子微笑道:“無妨,太歲道友,我等已打聽過,食氣蠱祭歲對抗異氣和魔氣,都有奇效,偃甲宗欲大量囤積,有多少要多少。”
“哦?”
張彪心中一動,又與對方開始談判,商定價格,第二批同樣以陰兵傀儡和人體之神靈根碎片交易。
這種大量收集的機會,他可不會錯過。
雙方做了約定後,張彪又開口問道:“昨日的那兩位弟子可曾好轉,他們是因何中咒?”
“已然醒轉。”
鐵鱗弟子微微搖頭道:“可惜,他們對於之前的事,已全然不記得,不過師尊已親自查辦,定會將那搗鬼之人抓住!”
說罷,便飄然遠去。
一旁的呼爾泰看着對方離去身影,眼睛微眯道:“這小子太過鎮定,估計來時便已想好說辭,其中必有隱情。”
“確實有些不對。”
高不歸也點頭道:“鐵鱗身處高位,本應重點對抗魔道,卻如此關注這來歷不明的詛咒,此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說着,便打了個眼色,“傳信給韓隊長,讓他派人暗中調查。”
鐵鱗弟子雖隱藏的好,但卻瞞不過這兩老油條,當即做出佈置。
張彪聽罷,也沒說什麼。
這段時間,他已見識過玄黃精銳的能力,不僅強橫,而且十分精明,除了之前降臨時被人埋伏,後來便很少有損失,比四相神庭配合還要默契。
張彪也暗中學習,漲了不少經驗。
既然玄黃已經留意,他也懶得多事。
煉製食氣蠱祭歲的過程並不複雜,他已有了母蠱,只需命祭歲吞噬妖獸血肉,再撒入各種輔助靈材,祭歲便可自行煉製。
至於千機上人,則忙着幫後裔重塑身軀。
和九藏城一樣,靈蛛一族落在那些世家手裡,豈會有好,大多靈韻已被抽乾,根基受損,乾脆和頭一批靈蛛一樣,與幽闋城融爲一體,成爲器靈。
忙忙碌碌,便是一天過去。
偃甲宗目前主要是防守,摩天崖和四相神庭等援軍前來,也是做個態度,幫助御重子等人安撫人心,穩定內部局勢,因此也沒什麼緊急任務。張彪見天色已暗,便取出七層夢橋,盤膝打坐,使用入夢之術。
他來到棋盤界,已過去數月,自然已在鐵玉成等人神魂中留下夢種,以便於溝通。
很快,便與幾人在夢中相見。
鐵玉成和澹臺弘兩名弟子見他入夢,終於鬆了口氣,分別訴說了籌備宗門的進展。
他們如今,還是以修煉和儲備人才爲主,等到築基後,纔會正式建立宗門。
對於古靈域的探索,又陷入停滯。
過了古蟲林,周圍區域太過危險,憑藉古元界宗門力量,還難以對付。
好的一點是,玄都觀竟得了上宗法門,各家聯合,以香火供奉,換得了風神在古靈域的庇護,並且交易了一些靈根碎片。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隨着雙方今後達到一定默契,說不定能請風神出手,對其他區域展開進攻。
不僅如此,各家宗門也聯合,開始派出俗神,在夢界之中進行巡邏。
後方穩定,張彪自然也放心。
但就在他斷開入夢術後,周圍景象忽然變得詭異,出現茫茫雲海,還有無數的夢境泡泡。
這是…夢界?
怎麼沒有迴歸?
張彪一臉詫異,隨即提起警惕。
偃甲宗的這片夢界區域,原本就防守嚴密,各大機關城入駐,更是守得固若金湯,因此幽闋城靠近後,便從現實進入。
畢竟從夢界進入,等同於偷襲。
他已停止了入夢術,怎麼還在這裡?
但很快,張彪就發現不對勁。
這偃甲宗夢界,本來有無數俗神傀儡巡邏,但如今卻一個不見,和普通夢界沒什麼兩樣,而且周圍光線,還有些扭曲…
不好!
有人入侵他的夢境!
張彪一個激靈,立刻遠轉方向儺面。
儺面上四眼紅芒閃爍,再加上“心種”神通看破幻術的能力,周圍景象頓時大變。
雲海,夢界泡泡全都消失。
他終於迴歸到自己夢境之中,但眼前又出現一面巨大的青銅門,上面佈滿了各種複雜機關,高達百丈,他站在前方,如同一隻小螞蟻。
所有景象都在扭曲,模模糊糊中,張彪似乎聽到青銅門後,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自己,用着一種怪異的語言。
這個聲音,莊嚴而神聖,似乎帶着無窮奧妙,在訴說天地間的道理,令人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嗡!
忽然,周圍景象如潮水般消散,被無數扭曲的肉觸所吞噬。
“主人!主人!”
千機上人焦急的聲音從黑暗中響起。
張彪終於恢復清醒,緩緩睜開雙眼。
在他眼前,是滿臉着急千機上人和麪色陰沉的兩位金丹。
見他醒來,三人皆鬆了口氣。
張彪頓時察覺出異樣,看向自己雙手,原本妖血傀儡身軀,竟化作了金屬模樣,裡面還佈滿了各種機關和陣法。
他頓時猜出怎麼回事,臉色難看道:“我也中了咒?”
千機上人點頭道:“主人之前入夢,忽然氣息迅速變化,或許是因爲傀儡之身的緣故,詛咒蔓延極快。”
“還好主人身軀之內,已有食氣蠱祭歲,才爲我等爭取了時間。”
呼爾泰沉聲道:“太歲道友看到了什麼,可曾知道是誰動的手?”
張彪在他眼皮之下中招,這是對玄黃赤裸裸的挑釁,一旦查出兇手,哪怕對方是偃甲宗宗主,也會立刻翻臉。
“是…一扇門?”
張彪也滿臉疑惑,且有些後怕。
他還沒遇過這種事,已經超乎了理解,就連萬象城和幽闋城神域,都無法阻止。
他連忙用靈視之眼,查看自身。
果然,多了一個信息提示:
受夢界不明力量侵染,妖血傀儡肉身化作荒神傀儡,因食氣蠱祭歲干擾,神魂並未同化……
張彪眼神變得凝重,對着千機上人開口詢問道:“可曾聽說過荒神傀儡?”
千機上人面色大變,“主人從哪裡知道此物?”
見衆人目光,他顫聲道:“我師尊死前最後一段時間,變得極其不正常,半瘋半醒,但每次問他,都沉默不語。”
“但臨死之前,卻留下一句遺言。”
“小心荒神傀儡!”
“我查閱了不少資料,卻從未找到任何荒神傀儡的記載,後來爲求活路前往古元界,便忘了此事。”
一旁的高不歸聽罷,神情變得凝重,“看來這詛咒確實有蹊蹺,需立刻上報。”
消息很快傳給韓煌。
很快,他便與桑空子聯袂前來。
桑空子的聲音都在發顫,詢問道:“太歲道友,這詛咒真與荒神傀儡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