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丫鬟小柔用力跺了跺腳,一副快哭了的樣子:“我是你的丫鬟!我不是外面不乾不淨的野女人,我也不是小三小四別有用心的蛇蠍狐狸精。我不是!”
“我很乾淨,身上,心裡,都很乾淨。我不是小三。我是暖牀丫鬟!小三想上位,我不想。小三圖謀不軌,爲了錢、爲了權、爲了好處,爲了這爲了那,我沒有!小三破壞家庭,我不會!我只有好,沒有壞!”
海晨星看着丫鬟小柔,感覺自己的腦仁,特別特別疼。
她是一片好心我知道,她是個好丫鬟我也知道,可……算了!算了!
一臉無奈的起身,抱住一臉天大委屈到,快哭了的丫鬟小柔,海晨星非常違心的說了句:“對不起。”
丫鬟小柔略略收斂自己委屈的表情:“知道錯了?”
海晨星的心底,涌起一股難以遏制的無名怒火,我……我……我忍!
丫鬟小柔嘴撅的老高:“既然錯了,那就要懲罰!你,給我梳頭,給我化妝,給我揉肩捶背,給我端茶倒水,給我幹這幹那,地,掃一遍,桌子,擦三遍擦到一塵不染……”
海晨星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默默攥緊拳頭:“小柔,你去死!”
揮拳,小姐跟丫鬟小柔,扭打在一起。不分上下,平分秋色……
十五分鐘後,嬉戲打鬧的差不多了的小姐跟丫鬟小柔,彼此看着彼此,笑了…………
“小姐,相信我,我是無害的。”
“小柔,相信我,不值得。”
丫鬟小柔:“………………”
海晨星:“………………”
不再嬉戲打鬧,各自整理各自的着裝……
“小姐,曹公子是那種,絕對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的人!這個很好!但是,跟我這個暖牀丫鬟做……做那什麼羞羞的事……不算對不起你。不算的!最多最多,算熱身。
小姐,你勸勸曹公子,你跟他講講道理,你好好說說他。我怕他,一直想不通一直誤會。那多不好?畢竟,我跟他,擡頭不見低頭見的……”
海晨星雙手捂臉,羞愧難當:熱……熱身!?奶奶,你都教了小柔些什麼!?
“小柔,你聽我說!奶奶的思想,過於腐朽陳舊了,你應該更加的……開明一點激進一點。憑什麼?憑什麼你就不能擁有自己的愛情了?憑什麼,憑什麼你要爲我犧牲自己的幸福、犧牲自己的愛情?憑什麼?”
丫鬟小柔撓撓頭,一臉的理所當然:“憑你是小姐、我是丫鬟呀~~我就是應該爲你犧牲一切!我理所當然、天經地義的應該,爲你犧牲一切,包括身體,包括靈魂!”
海晨星看着丫鬟小柔,非常非常嚴肅的說道:“我覺得,我不應該嫁給曹公子,我應該嫁給你!你比曹公子,愛我愛得深!”
說完,海晨星非常憤怒的走到梳妝檯前,繼續梳頭打扮……
看着怒不可遏的小姐,丫鬟小柔的心裡,涌起一股荒唐的感覺,和着,當丫鬟不應該爲主子,奉獻一切嗎?小姐真難伺候!哎~~命苦啊~~攤上了這樣的小姐!這樣的傻小姐!
邁步,丫鬟小柔來到海晨星背後,繼續鼓搗起了海晨星的頭髮,邊鼓搗邊小聲的嘀咕:
“小姐,你可以,我和曹公子,都要的!”
海晨星要瘋了,真的要瘋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愚昧!無知!有病!
我怎麼就攤上了一個,這麼傻的丫鬟!?我的命,怎麼這麼苦!?
我該怎麼,教導,開導,拯救,我的傻丫鬟呀~~心語星願!幫幫我……
“叮~~星兒,黑獄已經行動,今天晚飯之前,海家必須全家搬進皇宮裡~四皇子的住處避難,不然,海家必有死傷,至於其他的事,先保命要緊,先全部進皇宮,要緊!”
海晨星:知道了。先保命,再說其他……
見自家小姐沒反應,以爲是默認了,丫鬟小柔微微加大音量:
“小姐,勸說曹公子的事,你上點心,我等你的好消息!按照規矩,按照暖牀丫鬟的規矩,我先……”丫鬟小柔小臉微紅:“我先替你感受感受曹公子…那方面的能力,給你把把關!”
海晨星已經放棄治療了,丫鬟小柔愛說啥說啥,愛咋滴咋滴。以後有時間,再朽木慢慢雕琢吧。
見自家小姐依舊默不吭聲,丫鬟小柔錯誤的以爲,小姐這又是默認了。
小姐雖然人是傻了點,脾氣臭了點,但聽勸!也不是……無藥可救!
“小……小姐。以後啊,沒事的時候,我多教教你。我發現,你有好多好多常識和觀念,都是錯誤的。”
“偶對了!你還沒回答我,假如曹公子獸性大發,想對你用強硬上,你會怎樣?你是心甘情願呢?還是半推半就呢?還是不情不願呢?還是高呼救命呢?”
海晨星一拳重重的砸在化妝臺上:“吃飯去!!!”
看着氣呼呼往外走的自家小姐,丫鬟小柔撇撇嘴:這脾氣……太臭了!哎~~!以後的日子,難熬了……
在起牀到吃飯的這一段,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裡,已經有八九個刺客,爲了十億賞金,鋌而走險了。
海家,畢竟是名門望族,家裡的護衛力量,必然是水準之上的。
首先一個,神器,海市蜃樓~迷天幻地大陣,就足以應付一般的殺手刺客了。
等朝廷的官兵來了,從迷天幻地大陣裡,直接壓走了八九個私闖民宅……不,是官宅的歹人。
海家放話了,這些人,從嚴從重處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敢私闖官宅,意圖不軌,是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百官不可忍!!!
而京城的百姓們私底下(不敢公開)無不拍手稱快!好啊~~當官的倒黴啦~~
私闖官宅的義士英豪,我們(不公開的)支持你…………
海晨星站在走廊裡,看着官兵一個一個把私闖官宅的歹人壓走,以及海家府門外,聚集起來的,一臉開心的京城百姓們,心裡很不是滋味。
什麼時候,官府,才能得到百姓們真心的擁護呢?
也許…………永遠都得不到吧。如果不改革的話!
在奶奶的呼喊聲中,海晨星迴身,走進了飯廳。
三大桌子的飯菜,非常豐盛,海家的家丁,海家的丫鬟婢女,海家的所有人,除開負責安全護衛的,都聚在這裡吃飯。
曹天仁也在,正跟海爺爺碰着酒杯,把酒言歡。
“海爺爺,我出去的時候還看到:脫去皇城禁衛軍軍服的兵士在海家巡邏待命。怎麼我回來的時候,那些禁衛軍都沒了?”
海爺爺手捋鬍鬚,神色鎮定:“秘密。不能說!”
海晨星緩步來到奶奶身旁,坐下。
海晨星一直都是坐在奶奶身旁吃飯的,這是星兒的專屬位置。在整個飯廳的主位旁邊。
而主位的另一邊,是海夫人。
三隻母老虎吃飯,整個飯廳裡,除了曹天仁和海爺爺外,鴉雀無聲。
沒吃幾口,海晨星起身,開口說話了:
“爺爺,你等會兒再跟曹公子聊行嗎?”
海爺爺一臉慈祥的笑容,點點頭:“行。”
“曹公子,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曹天仁起身,擺出一個自以爲帥帥的姿勢和,不勝榮幸的表情:“星兒你儘管吩咐,別說求,說求顯得生分。”
“曹公子,你跟我爹在吃飽了之後,一起進宮找四皇子,我海家全家所有人,想去四皇子的住處,借住……七天時間,最遲,今天中午動身起程。”
海晨星的身旁,海奶奶的神色明顯一愣,然後目光投向海家家主海大富。
海家家主海大富的神色也是挺吃驚的,嘴巴張開,圓圓的臉蛋圓圓的嘴巴,一眼就能看出來,他不知道。
若大富不知道的話,目光移到海爺爺的身上,發現海爺爺也是一臉吃驚。
這…………
目光微微側移,海爺爺身旁,站着的曹天仁曹大公子,臉色已經從驚訝變作了陰沉:
“星兒,曹家,不行嗎?”
海晨星直視着曹天仁那逐漸陰沉的臉:“曹家不行。必須皇宮,必須四皇子。黑獄針對我海家的力量,很強!”
曹天仁的目光凝視海晨星的雙眸,很認真,很嚴肅:“很強?強到連宰相曹家都護不住的程度嗎?我不信!”
海晨星微微嘆息:“曹公子,海家全家都去皇宮裡,四皇子的住處避難,而我,去曹家。我不去四皇子那裡。”
“哈哈哈。”曹天仁笑了,笑的很開心:“你不去你不早說,嚇我一跳!行,我保證完成任務。不就七天嘛!別說七天了,我保證,兩三個月都不成問題。我跟四皇子的私交,呃……非常好。哈哈哈,海叔叔,我吃飽了,你說什麼時候去,我們就什麼時候去。”
海家家主海大富先是瞥了一眼海奶奶,然後衝着曹公子說道:“等我十五分鐘。”
說完,起身,快步來到海奶奶身旁:“霜兒,你去我那,我跟奶奶聊聊。”
海夫人起身,瞥了一眼親閨女海晨星,就離開了。同時心道:真好,星兒要去曹家了,也就是說,星兒的終身大事,差不多定了!
海家家主海大富在坐好之後,就不說話了。
不是不想說,而是不能說。千百次的經驗告訴海大富,不要跟女人講道理,尤其不要跟,兩個意見相左的女人講道理。
海奶奶瞥了一眼海大富,見海大富坐在那裡就直接不吭聲了,移動目光,看向海晨星:
“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把我這個老不死的放在眼裡了!好哇~~真孝順,真孝順吶~~我這什麼都不知道呢,你那都計劃搬家了。”
海晨星怕怕的瞥了一眼奶奶,然後目光求助的看向自己的親爹海大富。
海大富天不怕地不怕,甚至不怕死,就只怕……讓自己的閨女失望!
不能讓閨女失望,死都不能!海大富圓圓的眼珠一轉,開口說道:“娘,這事是這樣,昨天夜裡,有歹人潛入我海家,意圖不軌……”
海奶奶看了看海大富,然後目光聚焦海晨星:“我不聽你爹說的,你爹說的,我不信!我聽你說的。說說吧,怎麼回事?”
海晨星微低着頭,一副犯錯的孩子被家長訓斥的可憐模樣:“爹,爹說的,就是我想說的。”
海奶奶一拍桌子,嚇的遠處,海爺爺渾身一哆嗦。
“星兒,今天一大早,丫鬟小柔的尖叫聲,就響徹了整個海家。怎麼回事?”
海晨星神色一呆:“沒……沒怎麼回事。”
在這個時候,丫鬟小柔很有眼力勁的走過來:
“奶奶,你知道的,我起牀的時候,習慣踢被褥,我睡迷糊了,忘了屋裡還有曹公子,所以……”
海奶奶掃了一眼走過來的丫鬟小柔,微微撇嘴:“行!我就當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下一個問題,歹人強悍,意圖對我海家不利,我們迫不得已,都去皇宮裡避難,但爲何,星兒要去曹家?”
丫鬟小柔把頭低的低低的,不說話了。
海大富掃了一眼丫鬟小柔和自己閨女星兒,輕輕咳嗽了一聲:“那個,娘,這事,是這樣,人家曹公子昨天夜裡幫了我海家很大的忙,總不好白幫是不是?曹公子喜歡星兒,星兒呢,對曹公子也算略有好感……”
一個吃了幾口的饅頭,直接扔在了海大富的胖臉上:“糊塗!混賬!”
海大富低頭,不說話了。
海奶奶用手點指着海大富:“大富,你太令爲娘失望了!娘老了,但娘不糊塗!所有的事,娘都看的~真真的透透的。”
“這樣!皇宮裡,娘有熟人,娘豁出老臉不要,娘去求!我海家,一定可以按照星兒的要求,在今天中午之前,全家起程進皇宮避難的。包括星兒你!”
說完,海奶奶瞥了一眼跟曹公子極其親近的海大膽海爺爺:“大膽,陪我進宮,我去求我的閨蜜。現在就去。”
海大膽已經沒膽了。哆哩哆嗦的起身:“雲,星兒她跟曹公子已經……”
海奶奶再次一拍桌子,一臉怒火:“星兒沒有!星兒若是真的喜歡曹公子,真的愛曹公子,昨天夜裡,她不會不動手!曹天仁就睡在地板上!等着她,一直等着她……她想動手隨時可以。”
“星兒她,從始至終,都沒看上曹天仁!星兒她只是不討厭~曹公子而已!!!”
“不討厭,不一定就是喜歡。也可能,既不討厭也不喜歡。”
“我不會阻止我的星兒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也不會阻止誰誰誰追求我的星兒。想追星兒的,可以,隨便追,我不管他什麼身份,乞丐也好皇帝也罷,老身不在乎。老實說,我海家有!不在乎的底蘊、能耐跟魄力。”
“只要星兒願意,我不攔着!我只攔着,星兒不願意,但卻被生活硬生生逼的願意的!”
“曹公子是貴客,有些話我不便說的太重!但是,曹公子。”
曹天仁起身,臉上五味雜陳:“奶奶請…隨便說。”
“我的星兒,目前不喜歡你,以後喜不喜歡你,我不知道。我只允許,星兒在喜歡你的時候嫁給你。我絕不允許,星兒在不喜歡你的時候嫁給你。希望你,理解,海涵。”
曹天仁低頭,眼圈微紅:“我理解。應該的。我若不理解,昨天晚上,我就下手~生米煮成熟飯了。謝謝您,給我昨天晚上的那個機會,謝謝。”
海奶奶目光微凝:“昨天晚上的機會,是星兒給你的。不是我。你自己錯過了,後悔嗎?你是不是……一夜沒睡?”
“曹天仁,說幾句你不愛聽的話,在我看來:你也,根本不愛海晨星!你自己不知道,你覺得你愛星兒,但其實,那只是你覺得。你若真的愛她,你不會忍一晚上的。你能忍一晚上,說明你對星兒的愛,還不夠深,還不夠烈!”
曹天仁抿着嘴,皺着眉,擡頭,看着雲奶奶:“我……”
“你想說什麼?”海奶奶看着曹天仁:“你想說,不是?不對?我錯了?”
“可能吧。可能,我真的錯了。若我真的錯了,請~說出你的理由。”
海奶奶旁邊,海晨星突然開口:“奶奶,昨夜,昨夜不只他一夜沒睡,我也沒睡。但我,但我就是沒有,就是沒有…………”
說到這裡,海晨星無聲的流淚了。
看着流淚的海晨星,海奶奶輕輕嘆息了一聲:“哎~!傻孩子!不說了,不說了。走了!”
海大富起身,來到海晨星側旁,伸手把哭了的海晨星拽到自己懷裡,擡頭,看着海奶奶和走過來的海爺爺:
“你們去宮裡,盡力即可,實在不行,還有曹公子還有四皇子呢。”
看着被拽過去的星兒,海奶奶嘆息一聲:
“照顧好星兒。海大膽,我們走,去皇宮。”
海爺爺歉意的瞥了一眼曹天仁,然後手掐仙訣:“仙法,滅天手。”
整個飯廳裡的所有人,目光全部聚焦海爺爺,在海爺爺周身,一股仙元力激盪着化作一隻半透明的金光仙手,一把,握住海爺爺和海奶奶,然後轟然潰散,海爺爺和海奶奶,蹤影不見。
飯廳裡,衆人的目光聚焦海大富。
海大富低頭,輕摟着自己的閨女海晨星:“行了,別哭了。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哭!”
不知何時,來到海大富身旁的曹天仁曹公子也開口了:“星兒,別哭了。海家這次用得上我,是我的榮幸,用不上我,說明海家厲害。說明,我喜歡的女人,配得上我,跟我門當戶對。”
從親爹海大富的懷裡離開,海晨星紅着雙眼盯着曹天仁,直勾勾的盯着……
曹天仁被她盯的,渾身不自在,剛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
海晨星突然,主動撲到曹天仁的懷裡,擡嘴,主動吻上了曹天仁的嘴脣。
也就吻了兩三秒,曹天仁就悠着勁的推開了海晨星,一臉嚴肅、略帶着點點憤怒:
“星兒,你幹嘛!?”
海晨星被推到飯桌旁,扶着飯桌,略顯狼狽,一臉吃驚:“我……你……”
“星兒!海晨星!”曹天仁語氣鏗鏘有力:“你冷靜點!”
“你奶奶說的對!你根本不愛我。你只是不討厭我而已。”
“昨晚,我睡地上,那麼長的時間,你不過來。我就明白了,你暫時,還沒愛上我。”
海晨星低垂的頭,微微搖了搖:“不,我愛你。”
“你愛個屁!”曹天仁不知哪兒來的勇氣,看着海晨星,鄭重的大聲的說道:
“你若愛我,昨晚你爲什麼不下牀過來找我?哪怕你不好意思下牀找我,你喊我一聲,我就去牀上找你了。”
“甚至,若你不好意思喊我,你可以看我一眼,不論何時,只要昨晚你深情的看我一眼,我也會去牀上找你。”
“但你沒有!你沒喊我,你也沒睜眼看我,你沒任何表示,你只是…………默默的躺在牀上,不睡覺,一直到天亮!”
“你這是愛我嗎?你這是不討厭我而已!”
“昨夜,你鼓足勇氣,鼓了好久好久,都失敗了。你現在吻我?根本就是在自己報復自己。”
“自己報復自己爲什麼昨天晚上,連看我一眼喊我一聲的勇氣,都沒有!”
“星兒,不愛我就是不愛我!別自己報復自己,你報復你自己,我會心疼的!你自己報復你自己,對我的傷害,比你嫁人都大!!!”
海晨星怒了,怒到跳腳:“那我應該怎樣?你要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