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烏老祖的兩個弟子劉南升和周崢海先後走出了大殿,前者正要離開,卻被後者喊住了。
“劉師弟,大師姐封鎖傳送陣,大搜仙城的事情,是你告訴師尊的嗎?”
周崢海似笑非笑的開口問了一句。
“因爲此事,我們浴日海和幾大商會的關係,到現在還僵着,我之前和草堂預定了一粒突破瓶頸的珍貴丹藥,至今都沒有貨,肯定是這個原因……”
劉南升有些抱怨的說了兩句,雖然沒有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劉師弟,大師姐可是師尊最喜愛的弟子,你這樣子打小報告的話,將來若是大師姐結嬰了,你可要小心一點。”
相比起入門較晚的劉南升,周崢海卻是知道更多的事情,朱筠除了是師尊白烏老祖的弟子之外,還是侍妾。
也正是有這樣親密的關係,朱筠才能夠一路修煉到結丹圓滿的境界,甚至白烏老祖還用珍貴的太陽木心幫她換取了三光神水。
雖然朱筠結嬰沒成功,在白烏老祖的心目中地位降了一些,但就算是如此,他們浴日十真其他九個人加起來,也還是不如她的。
劉南升聽了之後,不由得面色微變。
“周師兄,我洞府之中,還有一罐珍藏的白露雀舌,不如去我那裡喝一杯,宗門之中有許多事情,我還需要向你請教。”
聽了劉南升的這句話,周崢海滿意的點點頭。
白露雀舌乃是四階靈茶,母樹所在的茶園被劉南升看管着,平日裡也就是白烏老祖才能夠隨意品飲。
周崢海每年也能夠分到幾兩,早就喝完了。
眼見劉南升這麼上道,不枉費他開口提醒。
兩人不知道,他們的對話,全在白烏老祖的耳中。
不過他現在主要忙着懲戒懷中細皮嫩肉的徒兒。
重重的被責罰了一頓之後,細細喘氣的朱筠問起了這次東夷四大元嬰大戰的結果。
她對於白烏老祖突然從玄海歸來,並且放過了空桑谷之事,非常不理解。
“本來木琴和苦竹師徒兩,已經快要被我和金風聯手給斬了,不過關鍵時刻,我們交手的海底突然浮現出了一道漆黑的島嶼,一個神秘的黑袍修士出手,用一件法器將我們四人分開了。”
“幸好黑袍修士沒有殺心,僅僅是帶走了苦竹,說他體質特殊,可以接受潛淵島的傳承,若是能夠通過試煉,就是未來的十方殿主之一。”
“木琴跟着一起去了,我和金風可不敢,只能夠先回來了。”
“如果苦竹真的通過了潛淵島的考驗,將來成就恐怕不可限量,所以我也就沒有必要將事情做絕,索性就放過了空桑谷一馬。”
說到這裡,白烏老祖也是冷哼一聲。
兩派圍困了空桑谷十幾年,只要將木琴和苦竹師徒兩殺掉,金風老祖壽元也不多,將來東夷這塊地方,就是他一個人說了算。
但眼看着就要大獲全勝,卻被潛淵島給破壞了,他心裡肯定是非常不爽。
“潛淵島的傳承,沒想到竟然還沒有斷絕。”
朱筠聽到這裡,也是大吃一驚。
這是東土皇庭的十方殿之一,巔峰時候也是有化神坐鎮的,乃是皇庭鎮壓玄海的勢力。
不過在人皇與九頭大聖的大戰之中,潛淵島的化神隕落,後續這一脈傳承也就開始式微,卻沒有想到,竟然還在玄海之中留有傳人。
“現在是聖地統領東洲的時代,潛淵島早就隨着東土皇庭一起,是歷史的過去了。而且就算是苦竹得到了傳承,修爲大增,我有金烏仙城,也不怕他。”
白烏老祖卻是臉色傲然的開口,他們浴日海追根溯源,那也是東土以前的聖地傳承,祖上的名頭不比潛淵島差。
不過這次沒能夠將苦竹殺死,將空桑谷趕盡殺絕的事情,也就沒有必要做了。
萬事留一線,日後也有和解的餘地。
“但玄囂道宮爲什麼不動手呢?他們明明和空桑谷已經是血海深仇了。”
朱筠對於這點非常不理解。
浴日海坐擁東夷第一仙城,有五階大陣守護,只要不是化神出手都不怕,所以有和苦竹和解的底氣。
而玄囂道宮就不一樣了,苦竹結嬰歸來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找金風老祖報仇,雙方之間基本上是隻能夠你死我活了。
“他倒是想動手,但在我不動手的情況之下,他一個人再加上玄囂道宮,短時間之內也無法破掉空桑谷的四階上品大陣。”
“所以我帶着浴日海的弟子離開之後,金風那個老鬼也裝作是給空桑谷留一線的樣子,跟着我撤了。”“但他現在心裡肯定是非常擔憂,說不定都已經在考慮退路了。”
白烏老祖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當初混元老祖坐化的時候,自己和金風老祖一起謀劃過的東荒。
只不過他看上的是五行宗傳承的混元道果,而金風老祖是想要將東荒化作自家的後花園,畢竟玄囂道宮是煉丹大派,如果有更多的藥田,就能夠培養更多的弟子,說不定就有第二元嬰得益於此而出現。
“正好,金風老鬼怎麼也算是個元嬰,東荒那個鄉下地方,修爲最高的也就是結丹。我可以修書一封給他,就說只要他肯帶領玄囂道宮離開東夷,退到東荒那邊,將來苦竹如果回來,可以出面說和,讓苦竹留下東荒的玄囂道宮一脈。”
白烏老祖突然之間就想到了這一招驅狼吞虎,如果那位五行宗的陳掌門當真是一元道宮培養在外的道子,那麼到時候爲了抵抗金風老祖,勢必要露出底牌。
如若不是,五行宗直接覆滅在了玄囂道宮手中,那對於白烏老祖來說,也是一件好事情。
因爲他們師徒兩個,與五行宗之間都有一些因果。
正好可以藉此一了百了。
“師尊,還有一件事情,我們在北淵城的探子之前傳來了一條情報……”
朱筠聽了之後,也是稱讚白烏老祖的計劃,不過主要的前提,就是五行宗沒有元嬰修士。
“之前北淵城山頂的那株金陽靈樹渡劫成爲四階的長生木,但那個天劫的威力有些過於強大了,那個探子懷疑可能是那位五行宗的陳掌門在渡元嬰天劫……”
說到這裡,朱筠伸手向着落在地面之上自己衣裳上的儲物袋一抓,很快她就從中取出了記載的情報。
白烏老祖立刻接過,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隨後臉色頓時輕鬆了下來。
“上面寫到五行宗陳掌門以雷霆紫劍輕鬆破滅天劫,這就代表着肯定不是元嬰天劫,我浴日海傳承自焚天淨地典籍記載的數萬年曆史之中,從來都沒有過這種事情。肯定是三階靈植升階的天劫,如此他才能夠這樣子輕易的幫忙渡過。”
至於情報中說,天劫的威力有些大,幾乎籠罩了半個北淵城,白烏老祖只當是弟子少見多怪。
那長生木畢竟是傳說之中天尊的跟腳,說不定被移植到北淵城的那株,是五行宗精心培養過的,根基深厚,所以纔會在升階之時,引發比較強大的天劫。
“師尊見多識廣,我遠遠不如你。”
朱筠聽完了白烏老祖的分析之後,由衷的開口讚歎。
“哼,你要學的東西,還多着呢。”
白烏老祖聽了之後,伸手將懷中看上去大家閨秀一樣的徒兒再次按了下去。
師徒兩人一番小懲大誡之後,朱筠犯的錯誤就算是揭了過去。
隨後白烏老祖親自上門,與幾個聖地的商會代表人道歉,對此,有的接受,有的則是繼續吃了閉門羹。
對此,白烏老祖雖然面子上過不去,但反正意思到了。
與此同時,朱筠以將功補過的名義,代表浴日海去了玄囂道宮。
等到她回到金烏仙城之後,玄囂道宮那邊,突然就派弟子收割藥田裡面的成熟靈植藥材,而且剛剛回來的修士大軍,重新又被召集了起來。
這一番動靜,自然瞞不過時刻關注的五行宗衆人。
周聖清立刻讓魚連將這個消息帶回去。
周聖清剛剛和空桑谷的明雯真人見過面,不過就連她也不知道,木琴和苦竹兩位元嬰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只知道木琴傳來了一道符籙,說是讓他們開啓大陣謹守自身,等他們歸來。
周聖清從這道符籙之中,得知了木琴和苦竹還活着。
他有心想要探究一下,東夷四大元嬰之戰的結果到底是什麼,不過很快他就沒有心思了。
因爲玄囂道宮突然派出了一隊精銳的修士,進入了荒墟。
周聖清親自跟蹤了一段路程,發現他們正是向着東荒的方向而去。
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他沒有動手。
不過卻是故意吸引了一些荒墟中的妖獸進入玄囂道宮修士的路程之中,拖延這一隊人的時間。
北淵城。
陳莫白得到了魚連的消息之後,讓東荒邊境之上的五行宗修士隱匿,然後將這批玄囂道宮的修士放了進來。
帶領這批修士的,是一個築基修士,他很是小心的僞裝了自己這批人,假裝是東夷那邊一個小宗門的商隊,在進入了北淵城之後,調查了很多東西,甚至還找上了天餐樓。
七日之後,這羣人帶着陳莫白安排的表象情報離開了東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