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剛纔那個……”
秦悅學着秦翌做了一個甩袖的動作,激動的眨着眼睛問道:“是怎麼做到的?”
“只是風水之術的高級應用而已,不算什麼?”
風水大陣融合白蓮秘境之後,擁有了一部分福地境的威能,尤其是在懷瑾苑,福地境的威能可以充分的發揮出來。
“我可以學嗎?”
秦翌輕描澹定的回答,讓秦悅低估了學習它的難度。
“你連風水之術都還沒入門,學會它,還尚早。”
秦翌隨機的問了兩個風水之術的初級應用,考驗了一下秦悅,發現秦悅連這些基本知識都沒掌握,只能惋惜道。
“哦。”
得知自己學不會後,秦悅失落的低下頭應了一聲。
秦翌略過這個話題,接着之前的教導問道。
“這次會議,你有什麼疑問嗎?”
疑問?
疑問多了。
甚至一時之間她都不知道先問哪個問題。
秦悅開始回憶思考這次的會議中自己想不明白的地方,之前的失落自然而然的也就消失了。
秦悅歪着頭,輕輕的用右手食指點着嘴脣,思考片刻,眼睛一亮,問道:“三哥,你不是已經無敵天下了嗎?爲何還要詢問別人的意見,直接按自己的想法來不就成了嗎?”
剛纔的會議中,雖然最後的確是三哥下的決定,但是裡面也充分的考慮了在場三人的意見才做的決定,這和她想象中的那個惟我獨尊,天下無敵的三哥,一點兒也不一樣。
“哦?那你覺得,我應該怎麼做?”
秦悅立刻激動的手舞足蹈的比劃着說道:“當然是直接下令,管他們什麼意見,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就是這麼霸道,哈哈……”
秦悅將自己代入秦翌的角色,幻想着自己的英姿,不由的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
“還真是一個孩子。”
秦翌笑着搖了搖頭,感嘆道:“若是按你的這個方法,用恐懼統治人族,人族只會越來越弱,結局只會以悲劇收場,到時候無數像你一樣的孩子會失去父親,母親,兄長,姐姐,弟弟,妹妹,朋友……”
秦悅聽着聽着就不再笑了,代入秦翌的話裡,想到自己會因此失去父母兄長和村裡的玩伴,立刻趕緊搖頭道:“那算了,三哥,就當我沒說,你沒聽到,千萬不要用我的這個方法來。”
秦翌揉了揉秦悅的頭髮,笑着說道:“你啊,就是閱歷太少了,我們對你的保護太好了。”
秦翌心中閃過讓秦悅歷練的念頭,不過想到秦悅年紀還小,還沒有學會多少本事,而且秦曦的這個帶在身邊平等交流言傳身教的教導方式,還是卓有成效的,也就暫打消了這個念頭。
“治大國,如烹小鮮,要因勢利導,順勢而爲,這樣才能以最小的代價,達到自己的目的。”
秦翌說了一句,看到秦悅一臉懵懂的模樣,搖了搖頭,不再說這個話題。
“你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嗎?”
秦悅立刻回過神來,重新變得精神抖擻,抓着被秦翌揉的凌亂的頭髮,歪着頭,思考了片刻,突然想到了什麼,激動的雙手一拍,問道:“三哥,他們三個,你最看好哪個?”
秦翌挑了一下眉,倒是沒想到,秦悅能問出這麼有深度的問題。
“周博遠,芍藥,秦曦,分別代表了皇朝制,宗門制和宗族制,若是現在的話,我最看好的是宗族制,因爲宗族制早就深入人心,有着強大的民間基礎,只要將其充分的利用起來,宗族制很快就可以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這是現在的皇朝制和宗門制沒有的歷史底蘊。”
“中期的話,我看到皇朝制,皇朝制雖然已經誕生了二千年了,不過,皇朝制只是宗族制的附屬,一直沒有獨立,我建立大景,取締世家,又將宗族剝離朝廷,現在的皇朝制才真正的獨立發展,不過,獨立的時間,太短了,雖然有着一定的歷史底蘊,不過卻完全不夠,但是發展了兩千年,依附於宗族制時又因妥協出現了很多的弊端,這些都要一一掰正之後,皇朝制才能逐漸的發揮出它的制度優勢。”
“長期的話,我更看好宗門制,宗門制更加的開放,更加的便利,一旦人族戰勝妖族,不再需要強人統治之後,宗門制的優勢就會發揮出來,綻放出屬於它的光彩。”
說到這裡,秦翌又笑着搖了搖頭道:“當然,這是拋除人爲因素,只從制度的角度進行解析得出的結論,若是加上人爲因素,那就什麼也說不定了,有可能信奉宗族制的人中,出現一個雄才偉略之人,將宗族制改造成兼容皇朝制和宗門制的最好的制度,讓宗族制一直是人族的主流,也有可能皇朝製出一個牛人,將宗門制和宗族制完美的融入其中,一直維持着皇朝治世,宗門制也可能出現一個能人,讓宗門成爲世間最強大的勢力,皇朝和宗族只能依附其才能生存,萬事皆有可能。”
秦悅聽的暈呼呼的,不是很懂,不過最後一句話,聽懂了,萬事皆有可能。
也就是說,三哥對三人並無偏愛,一視同仁了?
這怎麼行?
秦悅趕緊道:“三哥,我師父纔是最好的,你應該重用她,怎麼可以一視同仁呢。”
秦翌愣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是我高估你了,原來,你問的真的就只是字面的意思……”
秦翌不知想到什麼,開懷一笑道:“是我把問題想複雜了,有些事啊,不用想太多,只解決當前的問題即可,其它的問題啊,就交給時間吧,時間會給我最好的答桉。”
秦悅不明所以道:“三哥,你同意了?”
秦翌笑着揉了揉秦悅的頭髮:“傻丫頭,我今天可是就給了秦曦一份大禮,你還不滿足?”
秦悅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開心的直接跳了起來:“我就知道,三哥最疼我了。”
秦翌無奈的搖了搖頭道:“你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就替我跑一趟腿兒吧。”
秦悅覺得三哥說話神神叨叨的,她根本聽不明白。
會議開完,見識過一次後,她早就想離開了。
只是……
“啊?還要我跑腿兒啊,給誰啊?”
“秦曦。”
秦翌看到秦悅不情願的表情瞬間變了,從揹包空間中取出玉簡,在手中一邊拋一邊說道:“既然小妹不願意,那就算了,三哥絕對不勉強你。”
秦悅立刻接過半空中的玉簡,深怕秦翌反悔似的,緊緊的將玉簡抱在懷裡,快速的表態道:“能爲三哥辦事,是小妹的榮幸,怎麼會不情願呢?三哥,我先走了。”
說完,秦悅蹦蹦跳跳的離開了。
秦翌看着秦悅離開的背景,搖了搖頭道:“學不會也好……隨緣吧。”
……
秦曦回到家,秦昕趕緊上前,關切的問道:“怎麼樣?”
秦曦第一次參加懷瑾苑這樣的高層會議,秦昕怎麼可能不緊張?
她在外面,簡直是度日如年。
就等着秦曦回來呢。
秦曦坐在書桉後面,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下來,長長的出一口氣,搖頭失笑道:“沒事,這次會議,聖皇很是照顧我,給了一份大禮。”
秦曦隨之將會議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複述了一遍。
秦昕聽後,激動的來回踱步道:“統管所有軍隊的五軍都督府的府主?這,這……”
秦曦糾正道:“不是所有軍隊,只有陸軍,新成立的海軍,可不歸我管。”
秦昕白了秦曦一眼,她當然知道,可是,海軍想要成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呢。
而現在成建制的五隻軍隊,名義可全聽秦曦的五軍都督府管轄啊。
可能這個消息,太好了,好的超過了秦昕之前的預期,在大驚大喜之後,又患得患失起來。
“曦兒,你說,聖皇就算有心扶持秦氏,爲何不扶向南秦氏,反而扶持起了我們昌平秦氏?”
畢竟親疏有別,向南秦氏和秦翌的血脈才最近,他們昌平秦氏可是離得遠了。
有這樣的好事,不應該緊着向南秦氏嗎?
而且向南秦氏的秦棟,可是昀帥的弟子,據說軍事素養一點也不低。
他上位,完全說的通啊。
就算是出身侯府親衛的秦毅,沒什麼才能,但是,只憑他是聖皇嫡親的叔父這一條,就足夠了。
再加上此人老持穩重,只是代替聖皇掌管軍隊的話,也是一個適合的人選。
怎麼也輪不到昌平秦氏吧?
就算輪到昌平秦氏,有着秦昀這剛剛取得北狄大捷的珠玉在前,怎麼也輪不到從沒接觸過軍隊的秦曦啊。
尤其是,秦曦還是一個女子。
秦曦沉吟片刻道:“初聞此事,我也是不知所措,後來經過華副宗主的點撥,才明白過來。”
華副宗主,那可是聖皇絕對的心腹啊。
她跟隨聖皇的時間很早,對聖皇也是最爲了解。
她的解讀,基本上就等於聖皇的意思了。
“華副宗主怎麼說?”
秦曦將芍藥點撥她的話複述了一遍,秦昕聽後,恍然道:“爲了整合各中小家族勢力和進一步促進女子修煉?若是這樣的話,曦兒你倒的確更爲合適。”
沒想到,秦曦,僅存的渭水秦氏女家主,這個曾經讓她曾經非常尷尬的身份,竟是入了聖皇的眼,委以重任的重要依據。
這可真是,世事無常啊。
若是讓宗族裡的那些老頑固知道了,還不得活活的氣死幾個。
秦曦接着說道:“而且,我們昌平秦氏和聖皇的關係,可從來沒有疏遠過。”
秦昕這時纔想到。
是啊。
除了血脈有些遠,其實關係可一點也不遠啊。
聖皇的師父是他們侯府嫡脈的公子,聖皇唯一的妹妹又是當今家主的弟子。
兩代都有師徒之誼,這關係可一點也不比直系血親差啊。
尤其是聖皇還是將宗門制發揮廣大的人。
據說聖皇相比血脈親情,更加看重師徒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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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昕突然心中一動道:“曦兒,你說,會不會還有你是悅小姐師父的原因?你不是說,當時悅小姐也在場嗎?”
秦曦遲疑片刻道:“這樣的大事,怎麼可能因爲一個小孩子而定下……”
不過說到這裡,秦曦似乎想明白了什麼,恍然道:“這個因果關係,反過來,就說的通了,聖皇想到讓我參加懷瑾會議,於是就讓小悅拜我爲師,給了我名分。”
至於爲何想讓她參加懷瑾會議,芍藥之前的解讀就是最大的依據。
“而且,估計聖皇還有讓小悅接我的班,讓兩秦合一之意。”
秦昕聽後,恍然道:“還真有可能。”
秦昕心疼的看着秦曦道:“曦兒,你……”
秦曦卻露出燦爛的笑容道:“渭水秦氏,本來就是一體,一氏兩分,本是權宜之計,兩秦合一,必然是大勢所趨,只是嫡脈變成了向南一脈而已,這有什麼好傷心的?”
秦曦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她的父親爲何力排衆議,將她一個女子,扶上家主之位了。
因爲只有這樣,嫡脈轉移時,纔不會出現太大的阻礙。
讓一切順理成章。
想到這裡,秦曦不僅沒有氣餒,反而鬆了一口氣,笑着對秦昕說道:“我就說,我這天賦悟性,煉煉丹,煉煉器,還可以,讓我當家主,真的是太強人所難了。”
想到自己未來會卸下家主之位,秦曦反而感到無比的輕鬆。
秦曦露出明媚的笑容,對秦昕說道:“昕兒,以後我們也不用想那麼遠了,只要做好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即可。”
秦昕此時也想通了,回以同樣明媚的笑容,點了點頭道:“好,我們就做好我們眼前的事。”
反正有着聖皇罩着,而且也沒想着一直在家主之位上做下去……
“這樣,我們做起事來,就可以放開手腳,再也不用像之前那樣,畏首畏尾了。”
文仙交替,歷史的慣性,讓任何新鮮事物的發展都阻礙重重。
同樣,文仙交替,激變的時代,也讓一切頑疾,有了治癒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