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賽季在客場輸了球卻還像你這麼狂妄以爲自己一定能在主場扳回來的人都已經在兩回合的比賽後被淘汰了!”
被淘汰之後內心十分不甘的多羅特婭這樣的殺器都已經使出來了,可伊蕾卻依舊是一點都不着急,甚至還被多羅特婭說出的話逗的在那裡笑得不行。
她似乎對於這場在首回合已經落後了兩球的淘汰賽早已有了十足的把握,因此也根本沒有要去反駁對方,甚至是和沙爾克家的女經理在嘴上爭一爭的意思。可是這樣了之後,多羅特婭反而會說不出的好奇,她會想要知道伊蕾究竟爲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都那麼篤定,沒有任何擔心自己會被淘汰的憂慮。
“昨天的那場比賽我們不是輸在了戰術,而是輸在了心理上。並且這場心理戰也不完全是里昂和我們打的,這之中還有我們自己的原因。在歐聯杯和德甲聯賽的各項賽事上,我們連贏了六場。在連續勝利的時候,一切都會很好,彷彿沒有什麼問題能難倒我們。可是一旦球員們在自己的心理上認爲這份連勝就要被打破了,這就會成爲一件非常可怕的事。它的能量會比連敗的隊伍終止了他們的連敗紀錄還要強大。”
說着,伊蕾關上了電視,並把她的筆記本電腦拿了過來。在她的電腦桌面上,還有着他們與里昂那一戰的比賽視頻。顯然在比賽輸掉的當天晚上以及回來的這一路上,她就一直在對這場比賽進行復盤。
因此,此時的伊蕾甚至能夠說得出場上的這22名球員在每一分鐘裡的表現。她把這場比賽從頭開始播放,並給多羅特婭看了她所劃出的,本場比賽的7個關鍵節點,並從戰術和心理這兩方面和多羅特婭從頭解釋了一遍。
在說完了那些之後,十分明白多羅特婭對於她所愛的那支球隊在本賽季歐冠十六強的淘汰賽上被淘汰的心結所在的伊蕾就看似不經意地說道:
“雖然說你們在八分之一決賽上被淘汰,拜仁則留了下來,但我認爲今年的拜仁在歐冠上走不了很遠。”
果不其然,當伊蕾說出這句話之後,多羅特婭就表情變得極爲微妙。事實上她雖然一直都沒有和伊蕾提起這個問題卻對它十分在意。在她轉過頭看向伊蕾之後,伊蕾並不和她視線相碰,而是低着頭笑了起來道:
“運氣對於最後能夠捧杯的那支球隊來說或許什麼也不是。但是運氣卻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決定其它強隊能在歐冠上走多遠。因爲拜仁在四分之一淘汰賽上抽中了馬德里競技,所以我認爲他們今年的運氣並不太好。”
多羅特婭:“你認爲拜仁贏不了馬競?”
對於多羅特婭的這個直白的問題,伊蕾選擇了不那麼直白的回答方式。她說:“我沒這麼說,我只是說我認爲拜仁在四分之一決賽的抽籤上抽到了馬競,這是運氣不太好的表現。”
說着,伊蕾挑着眉轉頭看向多羅特婭,而多羅特婭也是這樣地看向她。兩人就都大笑起來。當笑意漸止,多羅特婭又看向伊蕾,當她靠近伊蕾的時候,伊蕾愣了愣,也試着更靠近她一些。兩個蜷在了沙發上的人就這樣愈漸接近,而後嘴脣輕觸。
她們試着和彼此接了個吻。不帶任何的侵略性,也沒有任何的沉淪。她們只是在感受着,感受對方所能帶給自己的,也在試探着,試探自己的內心。
而後,她們結束了這個吻。並且再次看向對方的時候都有一些臉紅,和不好意思。
伊蕾:“這種感覺……”
多羅特婭:“有點奇怪?”
在看向彼此的時候,伊蕾和多羅特婭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分別說出了這句話,然後她們就又發笑起來。
“下賽季來我這裡嗎?我們的主帥已經向俱樂部高層說了他想要在這個賽季結束之後就辭職的決定。我想不到除了你以外我還會希望誰來接任沙爾克04的主教練職務。”
雖然說多羅特婭向自己提出這個邀請這對於伊蕾來說其實並不是那麼的意外,但是沙爾克04家的女經理提出這樣一個邀請的時機實在是太過微妙,這讓伊蕾不禁在失笑之後說道:
“等一下,你先和我接吻,然後再提出想邀請我從下個賽季開始去沙爾克04做主教練?”
多羅特婭:“你想說什麼?”
伊蕾:“你的對俱樂部的奉獻精神真是讓我感動,多羅特婭小姐。”
多羅特婭:“你怎麼能這麼想我,伊蕾小姐!難道我的沙爾克04有糟糕到這種程度嗎?你爲什麼就不能反過來想?”
伊蕾:“所以你是認爲我有糟糕到這種程度嗎?”
兩人擡着槓,並分別“哼哼”“哼哼”着看向彼此,而後兩人幾乎是一同出手,捧住對方的臉,直起蜷在沙發上的身體,並吻住對方。在落地燈的暖色燈光下,這樣的畫面近乎純美。
只是在第一次的試探之後,這樣的第二個吻並沒有持續多久的時間就被兩人的笑場給打斷了。
隨後,多羅特婭向伊蕾告別,並騎着自行車去到火車站,等待一輛能帶着她回到沙爾克04的大本營蓋爾森基辛的火車。
在伊蕾把多羅特婭送到門口的時候,她們只是選擇了用貼面禮來和彼此告別,而不是嘴脣相觸的吻。這意味着下一次,下下次見面的時候,她們都不會再向對方提起今晚的這兩個吻。
這是因爲在那兩個吻之後,伊蕾和多羅特婭都發現她們之間雖然的確有着友情以上的感情,也會時不時地在精神層面上打動到彼此,可是比起身爲同性的彼此,始終還是異性對她們更有吸引力一些。
但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兩位在足壇齊名的女性之間的關係依舊會親密如昔,不會再近一步,也不會因此而後退哪怕一毫米。也許她們甚至還會對彼此以後的伴侶抱有不輕不重的敵意,但那也沒有什麼關係,相反這或許還會成爲一件十分有趣的事。
一天後,
門興格拉德巴赫訓練基地。
“前天晚上我們和里昂之間的這場比賽是我成爲你們的臨時主帥之後所經歷的第一場敗績。在比賽結束之後的當天晚上,我就告訴過你們,這場比賽我們並不是輸給了里昂,而是輸給了我們自己。遺憾的是這樣的敗績終於來了,幸運的是它來的不算太晚。它告訴我們每一個人,雖然最近的我們很強,可只要有哪怕一點點的鬆懈,我們都會獲得一個截然不同的結果。我並不希望門興格拉德巴赫在我的執教之下變成一支只要在七十分鐘的時候比分突然落後就不會踢球的隊伍。因爲哪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隊伍,擁有了這樣的狀態也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更何況,我們根本就沒有這麼的強大。”
在上午的熱身訓練之後,伊蕾和球員們分析起了他們之所以會在前天的那場歐聯杯淘汰賽中獲得了兩球落後的原因。
只是這一次,伊蕾並沒有更多地從戰術上去分析那些,而是從他們的戰術心理上去總結那一次的失敗。但是這樣之後所獲得的效果卻是格外地好,小夥子們在這天上午的訓練中都使出了比以往更大的勁道,也都心中憋着一口氣,希望次回合的比賽快些到來,讓他們能夠在自己的主場把首回合時落後的比分全都贏回來。
而就是在這樣的訓練之後,伊蕾去到了隊醫組所駐守的醫務室。
德甲聯賽因爲一共就只有18支球隊的緣故,整個賽季的聯賽賽事一共也就只有34輪。這意味着他們會有比西甲聯賽和意甲聯賽更長的冬歇期,而他們的德國杯又是僅一回合來決勝負。總的來說,德甲球隊即便是要進行三線作戰,所承受的比賽強度也會比其它聯賽的球隊要更小一些。可即便是如此,在他們正在進行魔鬼賽期的時候,伊蕾依舊還是要時不時地向隊醫組瞭解一下陣中每一名球員的身體狀況,以及連續 所可能給他們帶來的傷病風險。
但是這一次,走進了隊醫組所在醫務室的伊蕾看到了一位正繞着嬰兒車爬着玩的混血小天使。
那是隊醫鄒雪和她丈夫的第二個孩子。
她有着黑色的頭髮,綠色的圓眼睛充滿着對整個世界的好奇。當她突然出現在你的眼前時,那就好像自己的心被輕柔的花朵猝不及防地吻了一樣。
“我先生最近跟着他們診所的一位醫師一起去到美國給一位籃球運動員進行復診了。他需要過幾天才能回來,所以最近會由我來帶着她,還有她的哥哥。”
幾乎都不在工作時間和伊蕾談及過私人問題的隊醫鄒雪和伊蕾這樣說道,更讓小傢伙和伊蕾打起了招呼。只不過還只有一歲多的這個小嬰孩根本還沒法利索地和人打招呼,只是對着伊蕾發出了咿咿呀呀的聲音。
由於這個小傢伙實在是太可愛了,這使得伊蕾忍不住在和隊醫組說完了他們的公事之後又向鄒雪提出今天一起吃午飯的邀請。而鄒雪也當然不會拒絕這樣的一份邀請。
“她的爸爸比我更細心也更耐心。我們的訓練基地太大了,這是我們家的第一個女孩,對待她我完全沒法像對待她的哥哥那樣。我很擔心如果由我在這裡帶着她,我一個不小心她就會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請原諒,小傢伙的爸爸……是德國人?”
在今天之前,伊蕾只知道這位沉默寡言的女隊醫畢業於自己曾經就讀過的那所大學。這會讓她感到十分親切,只不過或許是因爲性格的原因,她與這位認真負責的女隊醫並沒有過分親密的私交。而今天,則是她第一次問及對方的丈夫。
而對於伊蕾的這個問題,鄒雪所給出的回答的是肯定的:“是的,我先生是我在大學時的學長。他比我年長几歲,和他認識的時候他正在攻讀我們學校的碩士學位。現在他也是一名運動醫學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