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的汗毛就全部豎了起來。
震驚的回頭去看羅晶晶。
她卻已經恢復了常態,幾步到了曹鬆的面前,一臉的嬌羞。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洋洋灑灑的掉了一地。
更不能讓我想象的是,羅晶晶竟然叫曹鬆乾爹,這是什麼意思?
事情發展到這裡,羅晶晶似乎也就不打算繼續隱藏下去了,行事作風也比剛纔大膽了一些。
她已經明顯的在用眼神討好曹鬆了。
曹鬆看她這副樣子,笑的有些意味深長。
他端起酒杯,跟霍少寒喝酒。
霍少寒今天極好的興致,喝了不少。
酒過三巡,曹鬆的話就開始多起來,“我說,少寒哪,你是真喜歡這丫頭啊?”
他口裡的丫頭,自然指的是我。
霍少寒,抿着脣,不說話。
曹鬆就一點都不覺得尷尬的笑了一陣。
我被他笑的有些頭皮發麻,他忽然招來服務員,叫了一瓶紅酒。
“今天咱們都有美人在懷,美人不喝酒,也沒有什麼意思。”他這樣解釋着。
侍者就已經上來,端着紅酒給我和羅晶晶分別倒了一杯。
“這個照理說,在場的兩位美女都在,現在最應該也在場的,就是賀毅了,可他……”曹老爺子忽然開口提到了賀毅,然後別有深意的看了身旁的羅晶晶一眼。
羅晶晶即刻就領會了意思,幾乎是一口氣就將手裡的紅酒乾了,“乾爹,我們今天不說他,只要您高興!”她如是討好着。
我就有些看不下去羅晶晶這副嘴臉。
她這是在做什麼?
賀毅生意剛一失利,她就跑到別的男人這裡來投懷送抱了麼?還是個老頭子……
我對這種場景一點都不免疫,覺得很惡,只得低頭也將杯中紅色的液體幹掉,以掩飾我胃裡的不適。
曹鬆大概是真的上了年紀,酒量不行,在賀毅的勸說之下,他很快就醉的不省人事了。
席間,他似乎忘卻了霍少寒跟我的身份。
他紅着臉舉着手說,“我跟你們說,我也不怕你們笑話,賀毅那小子……我當初夠幫他的吧?可他自己沒出息!捅了這麼大簍子!現在要我給他填窟窿!憑什麼?你說,少寒,憑什麼?他是我兒子還是我祖宗?我當初幫他我那是愛才!現在既然知道他這麼沒本事,我憑什麼還要幫他!你說是不是?!”
曹鬆抓着餐桌布,有些激動的說着,手邊的餐具差點都被打落。
霍少寒就眯着眼,似笑非笑的,時不時點下頭。
而羅晶晶的臉色,卻是發生了鉅變!
她似乎沒想到,曹鬆會當着我們的面,說這些。
匆忙就撈住了曹鬆的胳膊,“乾爹,乾爹你喝多了,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曹鬆突然就歪頭睨了她一眼,“你少給我來這套!賀毅派你來,不是讓你來討好我的麼?你倒是拿出一點誠意來啊!”
他這話一落,羅晶晶的臉上,就尷尬的染了一朵飛雲,“乾爹你真的喝多了。”
曹鬆就對着霍少寒直嘆氣,“現在這些年輕人啊……少寒,我曹鬆也不是什麼聖人是不是?我知道大家揹着我都叫我‘僞君子’的,我不是想要做‘僞君子’,我是一把年紀了,做不起真小人了!你能不管這女人以前跟過誰,喜歡就整天帶在身邊盡情享受,我能嗎?我不能!少寒,等你到了我這把年紀,就知道我的無奈了。”
“所以,趁年輕啊!好好玩!我就看你身邊的丫頭不錯!”
曹鬆還是站起來走了,由羅晶晶攙扶着。
可是他最後丟下的那句話,卻很有一番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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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時我還顧不得細細思量,就被霍少寒從座位上一把拉起,結了賬,跟在了曹鬆和羅晶晶的身後。
出了飯店的門,我看到曹鬆的手,攀爬上羅晶晶的腰身,他一把摟住她,就要親她。
這一幕,差點就顛覆了我的人生觀!
索性,下一秒,羅晶晶狠狠地推開了他,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朝反方向跑了。
曹鬆就扶着車頭,吐了好一陣兒。
最後,是他的司機從駕駛座上下來,扶他上了車。
我看着很快變得空空如也的街道,才似乎隱隱意識到了一點什麼。
冷笑,在我脣邊蔓延。
沒想到,羅晶晶這樣的女人,也能這般有情有義。
她不是在賀毅失意的時候即刻拋棄了他,她是來找曹鬆幫賀毅想辦法了!
結合剛纔曹鬆說的話,還有羅晶晶的種種表現,我就漸漸明白了。
大概羅晶晶也沒想到,曹鬆內裡竟然會是個色鬼,一心想要佔她的便宜。
忽然,我在這一刻覺得,我的對手,也不是我之前想象的那般簡單的骯髒不堪。
最起碼,這份骯髒不堪,變得高級了一些。
“上車吧。”
外面很冷,有冷風灌進我的領口,霍少寒將他的外套脫下來,披在我的身上,在我耳邊沉穩的說。
我的心就顫抖了一下。
我說,“霍少寒,陪我吃碗麪吧。”
霍少寒好像沒聽懂似的,驚異的看着我,又回頭看看飯店的牌匾。
是,我們的確是剛從飯店裡走出來,但我還是固執的說,“陪我吃碗麪吧。”
他沒有反對,依着我點頭,陪我走到不遠處的街角。
那裡有個拉麪館,是我以前經常去的。
現在已經很晚了,天又冷,店裡三三兩兩的人都走了,進門,只有我們兩個。
我不顧霍少寒的意見,直接要了兩碗,我一碗,他一碗。
霍少寒莫名其妙的接過我手裡的筷子,插到麪碗裡,還是皺着眉頭說,“我已經飽了。”
“嚐嚐?”我挑着眉,倔強的引誘着他。
他好像只是單純的不想讓我失望,就象徵性的咬了一口,“好吃。”
我用筷子擺弄了一下碗裡的香菜,笑了。
我說,“霍少寒,你知道嗎?我有時候覺得,我跟你,就像是大宅門和這家拉麪館。你永遠不懂我們在繁華背後,吃這一碗熱騰騰拉麪的欣慰和溫暖,而我,也永遠不懂,在大宅門這樣華麗裝修的掩蓋下,你們富人之間,玩的那些見不得人的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