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2016年第一天。
下一夜大雪，早上天空終於放晴了，陽光透過窗簾縫隙落到牀尾。
許青舟枕着雙手，望着臥室的殘局，面色複雜，地上散落着皺在一起的絲襪，藍白相間的衣服也被丟到架子上掛着。
昨晚外邊熱鬧不斷，隱約能聽到零點的鐘聲.
“呼~”
許青舟緩緩吐了口氣，轉頭看睡得正熟的女生，幫她把頭髮理起來，腦海中回味着昨晚的畫面，現在連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變態了。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會一字馬的女生。
好幾次本來都打算休息了，可聽到高冷的宋校花發出軟軟糯糯的求饒聲，他又提刀上陣。
舒服是真的舒服。
宋校花果然長大了，高中校服穿着都已經在胸前撐起一個相當完美的幅度。
講實話，宋校花不是那種有私人機場的女生，無非就是沒有某些天賦異稟的女生強大，但已經初具規模，剛好和修長的腿相得益彰。
“嗯~”
宋瑤發出一陣囈語，醒了。
許青舟望着睡眼惺忪的女生，笑吟吟地問：“不再睡會兒？”
宋瑤身體僵了僵，清醒了，昨晚上瘋狂的畫面一幕幕地出現在腦袋裡，揮之不去，再看到被扔得到處都是衣物，更加受打擊。
盤在許青舟身上。
叫許老師。
一字馬。
白絲黑絲。
要死了要死了，昨晚都做了些什麼！
宋瑤的臉再度燙起來，乾脆把頭埋在枕頭，晚上本來就容易衝動，還喝了酒，buff迭滿。
雖然
雖然
真的很刺激！
許青舟用腳勾了勾被窩裡宋校花的腳，“小宋同學，害羞了？”
“閉嘴！”枕頭下發出警告。 WWW ▲ttκΛ n ▲c○
“都老夫老妻了，有什麼害羞的，連聖人都說了，食色性也。”
聽着許青舟瞎逼逼，宋瑤突然想到個問題。
絲襪是許青舟讓自己穿的，校服也是許青舟讓自己穿的，許老師還是許青舟讓自己叫的變態的是許青舟，關她宋瑤什麼事情。
“變態。”
宋瑤如此想，終於沒了心理負擔，沉着臉爬起來。
“.”
許青舟掏出了那句話：“快樂的時候叫人家許老師，結束了就叫人家變態，嘶~宋瑤，再掐我這腰就真的廢了！”
瞪了許青舟一眼，宋瑤踮着腳尖繞過地上的髒東西，去櫃子裡找乾淨的衣服，穿戴好，纔打算把臥室收拾一下。
“這不要了吧，你要是喜歡，我幫你買。”見宋瑤捏起白色絲襪，許青舟懶洋洋地說。
“不喜歡！”
宋瑤惡狠狠地說，絲襪和雨傘全部塞進垃圾桶。
她喜歡個鬼，明明就是這貨喜歡！
許青舟聳聳肩，老傲嬌了，心中計劃給一樣的再買兩套。
宋瑤簡單收拾一下，見許青舟還躺着，腳從拖鞋裡拔出來，直接給了這貨一jio，“趕緊起牀。”
“再躺會兒。”
“不行，起來收拾！”
許青舟被攆起來，洗漱完，把房間收拾乾淨，髒衣服丟進洗衣機，而後和宋瑤一起去吃早飯，順道去買菜。
章瓊中午過來吃飯，下午和宋瑤一起去逛街。
假期第一天，兩個人還是想好好休息。
許青舟上午回了幾封郵件，就陪宋校花打遊戲，到11點半，他又起身去炒菜，宋瑤去接章瓊。
12點的時候，兩個女生推門進來，章瓊進屋，率先被門口的二喵吸引。
“二喵。”
女生對可愛的東西似乎都沒什麼免疫力。
二喵本來就不認生，況且章瓊以前和宋瑤一起去看過它，愜意地靠在章瓊的懷裡。
許青舟從廚房出來和章瓊打招呼：“先坐會兒，菜馬上就好。”
“哦哦，好。”章瓊點頭，許青舟此時正戴着圍裙，拿着鍋鏟刷刷地炒菜，小瑤身上也多了些煙火氣息。
一個是廣大網友眼裡的學神，一個是京大的冰山女神，怎麼說呢，這畫面好奇妙。
宋瑤給章瓊倒水，兩人聊考試的事情。
說話的時候，章瓊打量着客廳環境，書桌上堆放着一迭迭資料，電視下面的櫃子上也同樣擺放着書籍。
嗯，很有家的感覺。
幾分鐘過去，四菜一湯就端上餐桌。
許青舟問：“你們宿舍其他人呢？”
宋瑤她們宿舍還挺和諧，平時經常一起行動，不像以前知道的某些女生宿舍，四個人能出現七八個羣。
“小娟本來也要跟着一起來的，但昨天下午出去和高中同學玩兒去了。”章瓊說。
“藤小娟昨天出去和高中同學聚會？”
許青舟眉頭皺了皺，敏銳地嗅到了大瓜的味道。
昨天下午，翟自強還在羣裡哀嚎宿舍就自己一個人，孔先波那貨似乎也說要去找高中同學。
“嗯，說是幾個比較好玩的朋友。”章瓊點頭。
“她和孔先波怎麼樣了？”
“挺好的，經常約圖書館。”
許青舟越發覺得，這倆人有情況啊，昨晚聊數學，聊着聊着聊到酒店去了？
老孔可以啊，保密措施做得很到位。
吃完中午飯，在家呆了半小時，1點半，宋瑤和章瓊兩個人才出門。
家裡，許青舟先拿出手機幫宋校花買了點好看的襪子，接着樂呵呵地起身，昨晚累到了，打算補個午覺。
2天時間過去，元旦假期結束。
1月3日，許青舟去數院找楚江峰教授，這段時間在看調和分析的時候還是遇到幾個問題，去請求一下，同時討論報告會的邀請嘉賓名單。
許青舟看了看名單，都是些數論領域的大佬。
他沒什麼意見，唯一想強調的一點，就是名單裡得有龐含冬。不過，不用他說，楚江峰他們早就把龐含冬加進去了。
報告會的事情說完，聽到許青舟講打算研究其它領域，楚江峰沉聲道：“小許，你在數論上有着無與倫比的天賦，你確定要暫時不繼續數論了？”
“嗯，想嘗試點新的內容。”許青舟笑着點頭。
楊永澤也是說道：“師弟，你就不想挑戰一下黎曼猜想？”
連續搞定3個世界級的數論難題，這個時候不是更應該乘勝追擊嗎？
許青舟搖了搖頭：“這東西還是等着以後有時間和精力了再慢慢研究。”
直接上地獄級的難度，有點頂不住。
楚江峰都覺得有些可惜，但見許青舟堅持，他也微微點頭，尊重自己學生的意見，“先說說你那幾個問題。”
“第一個，有界性研究。這東西是算子理論的重要組成部分，這裡，涉及L^p有界性、端點有界性、加權有界性.”
許青舟拿着筆記本，把楚江峰說的重點記下來。
楚江峰在給許青舟講課，楊永澤則是在旁邊繼續搞項目。
20分鐘過去。
叮~
許青舟電話響起，他看了眼，是國外的號碼，隨即按下關機鍵，把鈴聲關掉，打算等過會兒再回。
“這裡，我建議你去看看波蘭數學家Zygmund， A《奇異積分算子》，其中就有Hardy-Littlewood極大函數這些概念。”
“記下了。”
“第3個小問題，非周期函數分析”
正在這個時候，許青舟手機上的鈴聲再次響起。
“你還是先接一下吧。”楚江峰笑着擺擺手，拿起茶杯，喝茶等許青舟。
“行。”
許青舟點頭。
“你好。”
他接通電話，眉頭皺了皺，開始用英文回覆：“嗯我知道了謝謝。”
對話很簡短，半分鐘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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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許青舟表情古怪，楚江峰問道：“什麼事？”
許青舟放下手機，說道：“沃爾夫基金會的電話，說我得了沃爾夫數學獎。”
楚江峰喝茶的動作一僵，楊永澤也是猛地擡頭，回味剛纔許青舟說的意思。
“.”
客廳中安靜了3秒。
楚江峰神色愕然地問：“你得了沃爾夫數學獎？”
“嗯。”
“.”
這下輪到楚江峰和楊永澤表情奇怪了。
這可是沃爾夫數學獎，小許（許師弟）是不是太淡定了一點，你這樣子，不知道還以爲就是街邊刮獎中了5塊錢。
“還得出國一趟。”許青舟無奈。
望着許青舟一副嫌麻煩的樣子，楚江峰兩個人再度沉默下來。
半小時過去，許青舟請教了三個問題過後，就提着電腦離開。
“師弟，好厲害。”楊永澤忍不住感慨，如果是自己獲獎，現在恐怕早就激動得手舞足蹈了。但厲害歸厲害，自己爲什麼老是有想揍人的衝動。
楚江峰臉色同樣複雜，這小子，是不是有點太逆天了。
叮~
正在兩人感慨時，楚江峰的電話響起起來。
他看了眼，嚯，是一個老朋友。
沃爾夫數學獎的已經完全公佈了？
楚江峰接通電話，笑着問道：“老魯啊，什麼事？”
“老楚，你那個學生獲獎了！”電話那頭的人很激動地說。
楚江峰挑挑眉，“中獎？中了什麼獎？”
楊永澤嘴角抽了抽。得，老師也開始裝起來了。
“沃爾夫數學獎啊，官網已經發出來了。”
“沃爾夫數學獎？嗯，還不錯，這小子算是刷新了獲獎者的紀錄了，裝？咱倆幾十年朋友，我用得着和你裝？行，這事謝謝你，改天請你喝茶”
數院，顧志鍾那邊和這裡一樣的情況，正在接受老友的膜拜，蘇科偉則是在旁邊一陣嘆息。
經院。
李岱月見宋瑤在看手機，又朝窗外看了看，心中忍不住搖頭，這妮子的心飛出去了。
許青舟在樓下？
這小子一天天的是不是就沒正事了，天天擱着打擾小瑤。
她還是問：“有事？”
“許青舟拿了個獎，說出去慶祝慶祝。”宋瑤說。
“獎，什麼獎？”
李岱月愣了愣。
“沃爾夫數學獎。”
“.”
在經院樓下等宋瑤的時候，許青舟也打開了沃爾夫獎的官網，首頁就能找到他的照片。
【因爲在數論領域的非凡成就，許青舟獲得2016年沃爾夫數學獎.】
截圖。
打開微博。
許青舟：看來得出趟國了。
【鈉離子1323】：“牛逼！”
【ID好難】：“本人文科生，來個吊大的說說這是什麼東西？”
【王十八的小月亮】：“沃爾夫獎主要獎勵對推動人類科學與藝術文明作出傑出貢獻的人士，每年評選一次，沃爾夫數學獎影響最大，能得這個獎的人，基本都是蜚聲數壇、聞名遐邇的當代數學大師，他們的成就在相當程度上代表了當代數學的水平和進展。”
【鈉離子1323】：“陳省身，丘成桐，袁老這些都獲得過沃爾夫獎。”
【ID好難】：“得，看到這幾個名字，就知道這個獎吊炸天了。”
【在逃張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第一個完全夏國的人獲得數學獎吧。”
【每天都哈哈哈】：“前面誰說許神不出來裝逼的，趕緊出來捱打！”
【本土三體人】：“給他裝！我願意看許神裝逼，沃爾夫數學獎啊。”
許青舟看着粉絲們評論，撇撇嘴，心說這是裝逼嗎，這是分享生活。
京大速度很快，緊鑼密鼓，一封封邀請函發送出去。
第一批收到邀請函的人裡，就包括復大的龐含冬。
人與人的悲歡並不相通。
這段時間，龐含冬心情相當糟糕。
數學年會上故意刁難人家，本來想看着許青舟打臉，過段時間來個因爲某某問題，證明失敗。
這把柄不就來了嗎，你顧志鍾說搞學術的人要能沉得下心，你自己的學生呢，譁衆取寵。
誰能想到，2015年都要過去了，還被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許青舟居然證出來了！
老臉算是丟光了。
這段時間他一直深居簡出，連新項目都是讓學生去跑。
想着新的一年運道能好點，可是2016年纔開始，又被這沃爾夫獎紮了一刀。
也在這個時候，龐含冬的學生於雁坤走進辦公室，說：“老師，我們的項目申請被退回來了。”
“退回了？”龐含冬怔住。
於雁坤嘆息，無奈地說道：“審覈項目的評審組組長魯教授，和楚江峰院士關係很好。”
龐含冬臉色沉下來：“這事情張院長知道沒？”
張少偉，復大數院院長，在夏國數學界相當具有威望，和龐含冬是師兄弟關係。
龐含冬這些年很少親自參與課題項目，學術上真拿不出幾個成果，評選院士時又很看重這一塊，所以他搗鼓出一個新課題。
但由於時間緊迫，項目確實有漏洞，夠不着國家基金。
不過，在夏國嘛，除了學術實力，還得看人情世故，有他這位師兄在，過個項目還是輕鬆的，只是沒想到會被橫插一腳。
“知道了，他說.這個項目就算了，過段時間他那邊的項目分一個給我們。”
“算了.”龐含冬的臉色相當難看，明白師兄也不想得罪京大，自己這個項目算是給京大那邊一個的出氣口。
於雁坤頓了頓，試探地說道：“老師，要不.算了吧。”
和一位菲爾茨獎預備獲得者爲敵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半響過去，辦公室中響起長長的嘆息聲。
“告訴京大，我身體不適，去不了報告會，這段時間.你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