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甲城。
城主府。
所有的重要將領除了在城牆上守備的,都來到了城主府。
張從心當衆,拿出梅飛的密信,遞給李仲耳。
“院長,這是二路元帥梅飛的信,您看一下。現在我們在東面的大風口駐紮四十萬大軍,加上你們這裡的軍隊,裡應外合,重創歡喜禪鄉不敢說,但破開敵人的包圍圈,讓敵人撤退,扭轉戰局,還是沒問題的。”
張從心擔心大家被困在這裡這麼久,面對敵人會有些心驚膽寒,便開口鼓勵了幾句。
這時,李仲耳忽然嘆了一口氣。
朝着在場的一些將領問道,“二路元帥梅飛,這個人,你們誰瞭解?”
不少激進派的將領馬上站了出來。
這段時間,是激進派的將領們最沒面子的時候。
當初保守派覺得一路推進太快,容易出問題。
曾不可堅持說是敵人太菜。
後來夏祭八學院的武者也發現敵人的情況不太對,多次反映情況,曾不可還是力排衆議,堅持自己的想法。
然後百萬軍民就被困在西甲城,怎麼殺都殺不出去。
後來,曾不可還在城裡作死,要不是有夏祭八學院的人在,估計激進派和保守派就已經內訌打起來了。
而曾不可的失敗,雖然是他一個人的責任,卻也讓不少激進派的將領看到了派系侷限了他們的思維,矇蔽了他們的雙眼。
現在,二路西征大軍的元帥還是激進派的人,而是算得上是激進派中地位僅次於曾不可的人物。
大家自然激動無比。
“梅飛此人沒有子嗣,所以處理事情公平公正,從來不偏袒任何人。”
張從心看着說話的將領,感覺有點兒懵。
“梅飛此人從小熟讀兵書戰法,甚至曾不可元帥都說過,在戰術指揮上,他不如梅飛!咳咳,雖然之前曾不可元帥犯下過錯誤,但曾不可元帥畢竟是天秀國的棟樑,他看好的人,絕不會錯!”
張從心驚了個呆,梅飛還會戰術和指揮,自己怎麼沒看出來。
“說出來你們可能都不相信,我也承認,派系之爭不太好。可當初,梅飛元帥就提出過和保守派聯合,共同進步的具有跨時代意義的新主張!心胸寬廣,令人折服!”
李仲耳輕輕咳嗽了一下,將手中的密信遞給旁邊的將領,讓大家傳閱。
“咳咳……這位心胸寬廣令人折服的元帥在信裡說了,七日之後午夜三更天,裡應外合,攻打歡喜禪鄉大營。”
這一瞬間,所有激進派將領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
能成爲將領的,除了極個別的幾個完全靠武力被提拔上來,打仗的時候從來不用腦子的幾個人之外,其他人都是有一定的智商的。
這一刻,只要不是個傻子,不,就算是個傻子,就算是歐陽鐵柱坐在這裡,他也能聽得出來這裡面有問題!
“不是吧?你們激進派都這個時候了,還搞內鬥?”保守派的一名將領不滿道。
中立派的一名將領也忍不住道,“曾不可那一套固然破壞團結,甚至要逼死一些人,可也沒要將所有人都逼死吧!你們激進派這麼激進的嗎?”
議事大廳之中,三分之二的將領都是激進派的。
現在他們一個個面紅耳赤。
尤其是剛剛率先發言的三個將領,感覺自己的臉不僅紅,還有點兒腫。
之前第一個開口的將領憋了半天,看到傳過來的密信上面的“七日之後”四個字,咬牙切齒。
“難怪梅飛沒有子嗣,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坑死別人好讓自己多得到一些利益,活該他沒兒子!就算有兒子,也流着王家人的血脈!”
剛剛說話的第二名將領拿過來密信,掃了幾眼,嘆了一口氣。
“曾不可老元帥的眼光,真的是越來越不行了。當初我一直不相信老眼昏花那句話,現在,我信了。”
之前第三個說話的激進派的將領看都不想看那封信一眼。
“我估計當初梅飛就是在忽悠!這人太能忽悠了!我們差點兒都被他虛僞的外表和充滿欺詐性的謊言欺騙了。李院長,我們錯了。以後,至少對我來說,就沒什麼激進派保守派了。我心中,只有天秀國,只有武者!您說接下來怎麼辦,我們就怎麼辦!”
其他將領也紛紛點頭,尤其是激進派的將領,一個個馬上都站出來表決心。
張從心看着這些人一個個一副恨不得歃血爲盟當場和李院長就要拜把子的模樣,也不知道這些人是真的假的。
“好了,好了。大家的心思我清楚。我們都是來保衛天秀國的。這個時候,派系什麼的不重要了,沒有敵人的時候,我們自己才鬥着玩。
可有了敵人,我們哪裡還能有亂七八糟的心思!”
李仲耳說着,重重地拍着桌子上的梅飛寫的密信。
李仲耳看了張從心一眼。
“從心,我知道你辛苦。但我必須馬上回復一封信,今夜,今夜必須要裡應外合。
因爲我們西甲城裡,已經沒有糧食了。
戰馬早就吃光了,連老鼠洞都被我們刨開將吃的挖出來了。
要不是西甲城西北角的城牆之前被歡喜禪鄉的一名武師強者轟出來一道裂縫,我們連西北風都喝不上了。”
張從心瞪大眼睛,沒想到城裡現在已經這麼慘了。
“院長,說實話,我覺得今晚讓梅飛出兵,斷無可能。他必然會找藉口。到時候你們出兵,他們沒出兵,損失的可是諸位的生命呀!”
衆人再一次沉默。
“難道就不能爭取一下嗎?”
黃院長朝着張從心問道。
張從心搖了搖頭,“諸位,你們看看我,我是十六歲還沒到十七歲,我是年輕有爲長得帥,可我才突破到一星武君呀!
讓我一個一星武君穿過百萬敵軍的大營過來給你們送信,然後我還要殺回去。
這樣的元帥,憑我對他的瞭解,最大的限度就是三天了。
他必然會找出什麼大軍剛到,敵人以逸待勞,所以不能交戰。
敵人情況不明,還需要小心。
周圍地勢不清,需要斥候探查後才能開戰等等一系列的藉口。
三天,是我給大家保證,我相信這也是梅飛所能給到的底線。”
李仲耳一咬牙,“好吧,那就三天!”
李仲耳說着,讓人拿來筆墨紙硯,給梅飛回信要求三日之後夜半三更之時,裡應外合。
這時,張從心拿出自己的千機匣。
“諸位,我之前沒想到西甲城的情況會這麼嚴重,隨身帶的糧食有限。希望能讓你們最近恢復一下體力和戰鬥力吧。”
張從心說着,走到議事大廳外的院子裡,將千機匣裡自己準備的所有吃的和糧食還有一些藥品,只要是西甲城衆人能用得上的東西,統統留下。
看着張從心在院子裡將千機匣裡的東西全部都拿出來,不少將領心生感動,尤其是激進派的將領。
就是這樣一名才十六歲的少年,在軍中被他們激進派的元帥刁難,來到這裡之後卻還是默默地奉獻着自己的一切。
人,難能可貴的不是大方,而是有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