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有這麼多了。”殘廢青年從書架上取下三本冊子,拂開上面的灰塵,“橫練大功流傳到現在的本來就少,是已經被時代拋棄的產物,用處也不是很廣泛,這幾本還是收藏意義比較大,威能並不算強。”
灰塵散去後,依稀可以看清三本冊子的名字,分別叫,‘十三太保橫練金鐘罩’,‘天門功’,‘裂地樁’。
“這麼少?”劉弊眉頭一皺,接過幾本冊子,拿到手上翻看起來。
這樣一來,挑選的餘地就少了很多。
“你已經練了純陽琉璃體,只要按部就班便可以一帆風順,這橫練大功天賦再好也沒用,都是水磨工夫和生死危險,我還是不建議......”殘廢青年下意識的建議起來,但隨後又意識到,他上次也是如此勸這個年輕人,嘆氣道:“罷了,你也許自有你的道理,這條路遠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難走,祝你成功。”
現在大家修煉的武道被稱之爲武煉,而單純的淬鍊身體,不修氣勁,則是橫練之道,如果以橫練入先天,便稱之爲破虛先天,也是目前世上還存在的橫練盡頭,再往上的長生境,見神不壞境,究竟還存不存在都是個未知數。
如果劉弊不用深紅加點的話,照他的進度練下去至少需要一百多年,比起武煉要慢太多了。
“道理是這樣沒有錯,我也只是略微涉獵一番,純陽琉璃體本來也是綜合了橫練的功法,也許能觸類旁通吧。”劉弊中規中矩的解釋道。
“你的資質很好,但切記不要在上面浪費太多功夫,橫練的鍛體方式太過非人,一個不小心就會傷到自己,重則體內氣息鬱結,反而會對武煉造成影響。”殘廢青年說得頭頭是道,好像真的是自己練過一般。
劉弊笑了笑,也沒有解釋自己剛剛纔將一門橫練功法練到了圓滿,不止如此,還用其與洗髓功融合,變成了能夠搬運氣血的烘爐洗髓功。
將這樣一門功法練到圓滿,比普通的橫練還要難,就算中途不停止也需要一百年以上。
純陽琉璃體是因爲危險,還可以用天資和運氣解釋,但橫練這種靠時間磨的說出來就是匪夷所思了,是個正常人都不會信。
“這三門功法最多算是外鍛層次,就算全部圓滿,也很難滿足我的要求。”
劉弊將三本冊子都看了一遍,眉頭皺了起來。
那殘廢青年說得沒有錯,這些留下來的橫練功法甚至還不如烘爐燃體功強,特別是在已經有了純陽琉璃體打底的情況下,提升非常有限。
突然他想起,深紅有融合功能,這是不是說......只要捨得靈能,便能將這幾門功法變成一門,如果相性合適的話,新生成的功法也許會符合他的要求?
“可是我的貢獻只有兩百點,明日就得出發去小泉村了,時間上不允許我再去淬火坊了‘打工’了,這樣一來進度就要慢上不少。”
寒潭洞的開放就在半個月後,在那之前如果沒將身體提升到足以容納寒氣的程度,下次再要進去就得等上二十年。
二十年都不知哪到哪了,所以劉弊的時間非常緊。
“你挑好沒有?”殘廢青年似乎看出了劉弊的糾結,沉吟了一下,道:“這幾門功法確實難以挑選,沒練之前也不知哪個效果更好,你便都悄悄拿回去看吧。”
他說話聲音很小,腦袋四處望了下,見周圍沒人才鬆了口氣。
“這樣......不好吧,萬一被發現了可是大忌。”劉弊輕咳一聲,有些意動,但想起門規後又拒絕了。
“沒事,這幾本橫練功法十年都不一定有人會拿來看,而且......”
青年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又道:“它們本來就是我找來放在這的,你拿去算我個人贈與,只要不傳出去就行了。”
“真沒事?”劉弊手裡拿着功法,疑惑道:“但你爲什麼要幫我?”
他們兩人只是點頭之交,非親非故,人家沒有道理無償給你好處。
殘廢青年閉上眼,過了良久才睜開,此時他的眼中無比複雜。
“我只是想看看,這條路走下去後面到底是什麼風景,你若功成,也算是了卻我一樁心願,不用覺得虧欠了什麼。
當然,你要實在過意不去,弄個萬兒八千兩銀子意思意思也行。”
青年眨眨眼,調笑道。
“嗯......這沒問題。”劉弊有些不明所以,只是隱隱覺得這個殘廢青年是個有故事的人,於是也不做作的將三本冊子收入了儲物袋。
轉手,他掏出了一把銀票,道:
“一萬夠嗎?”
看着劉弊離去的背影,又看看放在自己腿上的銀票,殘廢青年頓時哭笑不得。
他開個玩笑而已,哪能想到這人居然如此有錢,一言不合就撒幣。
“對了,你叫什麼?”劉弊走到門口時,突然回過頭。
“我叫......”殘廢青年愣了一下,笑道:“你叫我南宮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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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好典籍的劉弊,直接回到了小院中,先是整理了一番儲物袋,隨後閉目養精蓄銳,將自己的精神調理到最佳,隨後才從三本冊子拿起一本。
“天門如剛,碎金裂石。”
這門功的總結倒是霸氣,但劉弊看了一遍才知道,這天門其實就是.....
腦殼。
翻譯一下,這句簡言就變成了,只要你的頭比鐵還硬,那就沒什麼能夠阻攔你的了。
修到大成,額頭處會形成一層保護膜,堅硬如鐵,能夠將所有力道和震盪都削弱,甚至還能用來攻擊,也就是拿頭撞人......
“果然是橫練功法,這功效還真是......樸實無華。”
劉弊現在只慶幸那青年人將三門功法都給了他,不然光憑名字,他肯定會選這本‘天門功’。
又將其他兩門功法看了一遍,天很快就亮了。
一大早,門內給他派的幾個漢子便找上門來,這些都是要與他一同去小泉村的幫手,雖然在武力上幫不上什麼,但也都是經驗豐富的老門徒了,傳個信,打打下手什麼的不成問題。
劉弊打開門,便見着熊雨那張憨厚的面容,還有幾個身材壯碩,虎背熊腰的漢子在熊雨的帶領下,立馬恭敬的行禮。
“劉執事早安!”
幾人中氣十足,目光精悍,嚇得剛起來的鹿兒一下縮道劉弊的背後。
“這幾個叔叔好可怕。”鹿兒小手抓着他的褲腿,怯生生道。
“沒事,他們是來和哥哥交朋友的。”劉弊無奈的輕撫了兩下鹿兒的小腦袋,看着這羣漢子心裡有些無語,這哪裡是來打下手的,分明是去當打手的。
熊雨幾人早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劉弊交代了一番家中的事情,便與他們騎着馬出發了,一彪人馬迎着初晨的陽光,朝着小泉村的方向而去。
數個時辰後,他們在驛館換了馬,一路沿着褐色泥土鋪就的官道,前方已經可以看見荒廢無人打理的農田。
天色漸暗,濃重的烏雲卷積,氣溫也低了下來。
廢棄的田埂中傳來淡淡的腐爛臭味,上空不時有烏鴉飛過,幾個歪歪扭扭的稻草人插在土裡,顯得很是荒蕪孤寂。
劉弊的眉頭皺了起來,看到變化的景色心中升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對怪異詭譎之類的東西很敏感,已經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意味。
“這幾處農田荒廢了多久了?”劉弊一勒繮繩,讓隊伍的速度降了下來,皺眉聞着空氣中若有若無的各種腐臭。
熊雨沉吟一會,回道:“大概有兩個月了,自從村子裡出現不同尋常的事情,便沒人敢單獨出來這麼遠的地方耕種了,現在只有周圍還有農田在運作。”
“咱們加快些速度,爭取晌午之前到地方。”劉弊有些擔心蘇遠河的安危。
“好,兄弟們都跟上。”熊雨應了一聲,揚起鞭子用勁抽了下馬屁股。
地面溼潤了起來,馬蹄踩在上面聲音沉悶嗎,穿過這片農田的區域,道路兩旁的樹木密集了起來,田野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小小的土包,有的前面立着石碑,記載着死者的生平。
劉弊能感覺到,寒冷的氣息比之前要更加濃郁了,特別是在幾個沒有墓碑的墳頭周圍。
總覺得......
唰!
突的,衆人眼前一花,前方有道飄忽的紅影一閃即逝,驚得最前方劉弊坐下的馬兒嘶鳴起來,高高的擡起雙蹄,明顯受驚不輕。
“都下馬,站的理我近些。”劉弊嘴角掛起冷笑,朝着熊雨道。
幾個漢子聞言,立馬齊刷刷的從跳了下來,而幾匹馬兒怎麼都安撫不了,立馬掙脫繮繩撒足狂奔,一會就跑得沒了蹤影。
他這樣是爲了防止受驚的馬匹將隊伍分散,從而發生意外。
熊雨是經歷過這種事的,也知道劉弊的強大,頓時毫不猶豫的站到了劉弊的身後,而其他幾個漢子見狀,也圍了過來。
劉弊目力極佳,他清楚的看到前方不遠處,有一棵樹直挺挺的攔在路中央。
穿着拖地血色長袍,渾身皮包骨,臉色蒼白的瘦長影子,正在有規律的圍着那顆樹繞圈,姿勢詭異無比,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左三圈,右三圈。
察覺到劉弊的目光,那個瘦長鬼影的脖子沒有骨頭般的伸長,兩隻漆黑的眼瞳朝劉弊看來,好像能吞噬光線般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