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波維奇最後還是轉身當沒聽見，用丹尼爾斯換下了波特。
作爲已經在聯盟執教了十幾年的教練，他什麼場面沒見過。
不過他的臉色很難看。
畢竟，這垃圾話噴的他沒法還口！
這要是來點黑人髒話，他可以讓裁判直接把孫昊驅逐了，但這垃圾話文明的不像垃圾話。
沒辦法，他只能憋着。
諾維茨基在一旁都看樂了。
孫昊，簡直就是個人才！
不，垃圾話的天才！
第一節首發階段，兩隊打的平分秋色。
等到了一二節的替補銜接段，庫科奇狀態火熱，在他和孫昊的帶領下，小牛隊取得了一定領先優勢。
但是等到鄧肯和羅賓遜都回來之後，馬刺隊又逐漸把比分追上。
半場打完，場上的比分是43比41，小牛隊領先結束半場。
這半場打完，現場球迷的情緒相當高漲。
尤其是庫班，臉上完全藏不住的笑容。
雖說領先不多，但也是領先啊！
上一次交手，小牛隊可是全場都被馬刺壓着打。
看樣子，今晚球隊很有機會打破魔咒，贏下兩隊賽季交鋒的首場勝利！
這不管是對小牛隊還是達拉斯球迷來說，都將會是巨大的鼓舞。
下半場休息回來，小牛隊先攻。
馬刺隊那邊明顯加強了防守強度。
而且，外線球員也開始上一些小動作了。
孫昊在跑位的時候，背後的衣服被波特拉了。
而且動作很隱蔽，剛好用身子卡住了裁判的視野。
孫昊無力吐槽。
這個波特到這年齡水平下來了，但是垃圾話和小動作的水平，真的很上世紀。
不過不止是波特，馬刺隊除了鄧肯和羅賓遜外，其他人都是小動作頻頻。
不用說，這多半又是波波維奇的安排了。
孫昊突然想起鮑文了，那個NBA墊腳大師，廢了卡特，也被一衆球星恨透。
但真說起來，之前在邁阿密和熱火隊交手的時候，孫昊卻沒見到鮑文的這一手。
換句話說，鮑文的那一手到了馬刺隊之後才發揚光大。
再想想歷史中就連吉諾比利也曾經墊腳過阿隆·布魯克斯。
這其中細品之後真的不敢想。
不過有句話叫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在被鄧華德教授了很多小動作之後，孫昊也開始用小動作迴應了。
場上的對抗強度，火藥味很快就起來了。
這種火藥味起來之後帶來最直接的變化就是，裁判開始加大吹罰尺度了。
雖然這時候有handcheck規則的保護，裁判吹罰尺度比較鬆。
但鬆還是緊這種問題，是要看對象的。
或者換句話說，它是可以控制的。
連續吹罰了幾個犯規之後，場上的小動作明顯就不見了。
雙方又開始進入到僵持階段。
也就在這時，孫昊開始爆發了。
其實縱觀上半場，孫昊得到11分，得分不算太多，但是他還送出了4次助攻！
波特，真的防不住他。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半場那句垃圾話起了作用，波波維奇愣是沒把波特換下去。
很簡單的一個道理啊。
孫昊會噴第一次，誰也保證他不會來第二次？
這要是在波波維奇把波特換下場之前，孫昊再來一句：你真不覺得他防不住我？
這波波維奇再來一次上半場那種選擇題，還不得原地吐血。
一次擋拆後的三分，白銀級的接球得分手，籃球空心入網。
一次接球后的突破上籃打進。
孫昊連得了5分，小牛隊打出一波攻勢，在球迷的歡呼聲中把分差拉開了！
波波維奇沒換人，但是換戰術了。
他開始把球隊防守重心往孫昊身上轉移，甚至鄧肯和羅賓遜都會出來延誤他的接球。
這是給足了孫昊面子。
孫昊……求之不得！
波波維奇賽前那番“獅子和羚羊”的言論，針對的其實不是他，甚至都不是小牛隊。
那段話的主角，是鄧肯和諾維茨基。
諾維茨基今晚打到現在的表現很一般。
實打實地說，比鄧肯晚一年進聯盟的諾維茨基，實力上也和鄧肯差的有點多。
如果波波維奇說的是，鄧肯實力比諾維茨基強之類的話，那估計老尼爾森也不會那麼生氣。
問題是波波維奇用了那樣的比喻，那是誰都不能忍。
現在馬刺隊防守重心往孫昊身上轉移之後，孫昊繼續之前的打法。
但是他和納什已經在用眼神交流，納什的傳球很明顯往諾維茨基那邊偏了。
諾維茨基也給力，防守強度下去之後，他開始發揮了。
外線的三分，突破後的造犯規，高位的跳投，他是把自己現在有的武器全都使出來了。
他單節得到13分，幫助小牛隊進一步拉大比分。
小牛隊這一節打了馬刺隊一個28比20，三節結束，已經71比61領先了馬刺隊10分！
諾維茨基23分，孫昊16分，納什11分8助攻。
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小牛隊這新三叉戟，這愣是把對面的“諸葛”波波維奇給打懵了。
老尼爾森臉上的笑容完全擋不住。
馬刺隊今晚外線射手羣啞火，球隊幾個進攻點發揮的又那麼好，這是註定他們今晚要贏啊！
果然賽前攢人品很重要。
也不知道波波維奇那個傢伙經歷了這樣的比賽之後，會不會意識到這一點。
替補銜接段，在孫昊和庫科奇的帶動下，小牛隊也平穩渡過。
兩隊來到最後的決勝時刻，小牛隊依舊以82比73領先馬刺隊9分。
鄧肯前場背打後的分球。
接球的是丹尼爾斯，後者的三分出手……還是沒有！
波波維奇的臉色鐵青。
馬刺隊今晚三分球打到現在15投3中，達拉斯的籃筐真的對他們很不友好！
而且現在馬刺隊還落後着接近兩位數的得分，這是他賽前怎麼也沒想到的。
丹尼爾斯投完之後馬上就開始退防了。
連續的不進，讓球員自己都已經失去自信了。
包括馬刺隊替補席，都瀰漫着一股絕望氣息。
也就在這時，內線一道長臂伸出，在籃球飛出籃筐的瞬間，直接把球砸向籃筐。
“嘭！”
在現場球迷驚呆了的眼神中，這隻手隔着萊特納把球補釦進了籃筐！
蒂姆·鄧肯！
孫昊那個年代，年齡小一些的球迷會把鄧肯稱爲地板流大師。
但實際上，在去年半月板報廢之前，鄧肯一直都是以身體素質勁爆著稱的，一言不合就暴扣。
現在雖然是大傷後的他，但偶爾的這種隔扣也依然可以做到。
隔扣後的鄧肯依舊和平時一樣面目表情，不過馬刺隊的替補席卻是一片沸騰。
很顯然，這個球讓馬刺隊士氣大振。
回到防守端，馬刺隊場上的防守強度也明顯在提升。
孫昊也被丹尼爾斯糾纏的沒之前舒服。
丹尼爾斯全名安東尼奧·丹尼爾斯，說到他的話，湖人球迷肯定很熟悉。
歷史中也是這一年的季後賽，馬刺隊被湖人隊橫掃，科比系列賽場均能夠送出33.3分7板7助攻，是表現最出色的球員。
馬刺隊完全拿他基本上沒辦法，唯一能夠稍微限制一下他的人就是這個丹尼爾斯。
換句話說，丹尼爾斯就是馬刺隊現在外線最強的防守球員。
之前波波維奇沒用，明顯是受到孫昊垃圾話的影響。
但是到了最後時刻，固執的老頭還是選擇屈服了。
諾維茨基往內線的強攻捱了鄧肯一記大帽。
鄧肯關鍵時刻攻防兩端都開始接管比賽了。
到了前場，鄧肯繼續強打。
前面三節他還要顧忌體力問題，到了決勝時刻，他完全就是碾。
可憐萊特納使出了吃奶得勁也擋不住。
轉身，擦板，打手，球進。
一個漂亮的2+1！
現場一陣躁動。
偏偏，進球后的鄧肯表情沒有一絲波瀾。
那張臉，從開場到現在，不管是落後還是領先，就一直沒有過波瀾。
孫昊算是服了。
雖然波波維奇和自己印象中的出入很大，但是鄧肯的話和自己知道的一模一樣啊。
他覺得自己的話，就算垃圾話已經速成，也不會對鄧肯有任何噴的興趣的。
試問誰，會對着一塊石頭說話有興趣呢！
加罰也穩穩命中。
鄧肯連得5分，一瞬間就把分差縮小到了4分。
比賽還剩最後3分鐘。
孫昊前場繼續被丹尼爾斯緊盯，他撤步的三分也偏筐而出。
鄧肯在諾維茨基和萊特納的包夾中一把保護下防守籃板。
雖然依舊面無表情，但是從他的動作能看出來，石佛關鍵時刻真的發狠了。
鄧肯前場繼續拿球，小牛隊再包夾。
這一次鄧肯沒往外傳。
如果配一句旁白的話，就是去特麼的隊友，我自己來！
往底線轉身後標誌性的45°叫打板。
這種球誰也蓋不到。
球擦着籃板斜射入籃網。
鄧肯，連得了7分！！
分差，被縮小到了2分！
波波維奇激動地揮舞了一下拳頭。
馬刺隊替補席一片沸騰，絕望的氣息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希望！
勝負，變得再次有懸念！
老尼爾森伸手叫了暫停。
過去這一段，小牛隊集體啞火了。
即便是之前關鍵時刻拯救過球隊的諾維茨基和孫昊，也都不靈了。
場邊球迷一臉緊張。
庫班也是不停搓手。
如果可以的話，他現在想去把對面的鄧肯拉下場。
如果不是這個一臉你欠我250美元的傢伙，這比賽已經拿下了。
暫停回來，小牛隊前場的進攻還是打不開。
波波維奇關鍵時刻展現了他的執教能力。
馬刺隊守的是一個和1-2-1聯防很類似的戰術。
不過因爲現在聯盟還不允許聯防，像又不是。
但作用似乎差不多，就是主防籃下和外線三分，放給你長兩分。
這時候，真的就考驗小牛隊的中距離投籃能力。
芬利的一次接球出手。
“咣噹！”
沒有！
關鍵時刻，很考驗球員的心理素質！
這也是球星和超級巨星最大的區別。
羅賓遜一個防守籃板。
馬刺隊攻到前場還是鄧肯，這一次他轉身再出手，小牛隊只能犯規。
又是穩穩的兩罰全中。
現場的球迷已經瘋了。
這個面無表情的傢伙已經連得了9分了！
比分，被追到82平了！
波波維奇的臉上終於重現容光。
馬刺隊替補席的毛巾俠一二三四號開始表演。
希望，在一點點變成現實！
時間還有整整1分鐘，小牛隊，真的懸了！
在之前逆轉過76人隊和湖人隊之後，他們今晚很可能會遭遇到被逆轉的情況！
回到半場，馬刺隊還是守了之前的防守模式。
就賭你中距離投籃能力，而且哪怕進了也只是2分！
芬利再到中距離，但是接球之後他不敢投了！
不是每個人都有科比那樣的大心臟。
球又轉到了納什手裡，進攻時間已經所剩不多。
孫昊這時候甩開丹尼爾斯接到球。
只不過馬刺隊防守很逼近三分線，他接球的位置離着三分線有足足一米多遠！
孫昊沒猶豫，直接拔起就投了。
這個選擇讓現場很多球迷都看愣了。
要知道孫昊之前剛投丟了一個後撤步三分，而且這個球距離更遠！
不過部分看過當初小牛打76人轉播的球迷不會驚訝，因爲當初孫昊的那個絕殺球就是這個距離。
會進的！
一部分球迷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更多的人則是目不轉睛。
球飛旋着在空中劃過一道超高的拋物線，像是天外流星。
這一球，很關鍵。
“唰！”
一聲脆響，球應聲入網！
85比82！
在陷入長達三分鐘的得分荒之後，孫昊用一記超遠三分打破了它！
白銀級的接球得分手徽章！
馬刺隊的替補席一陣抱頭。
這個三分幾乎把他們燃起的希望之火撲的乾乾淨淨。
馬刺隊，沒有叫暫停！
波波維奇擡頭看了看時間。
35秒。
還來得及。
鄧肯繼續在籃下要位強打，小牛隊也繼續包夾。
鄧肯掛着萊特納強起造成犯規。
小牛隊的內線，根本就擋不住鄧肯！
鄧肯，再上罰球線！
現場的干擾聲震天。
鄧肯的第一罰，沒有！
連續的強攻，他的體能也在下降。
不過在調整之後，第二罰還是進了！
85比83！
老尼爾森叫了暫停。
“我從來沒想過唐會佈置那樣一個戰術，因爲那真的太瘋狂了！”
賽後的新聞發佈會上，諾維茨基直言道。
甚至若干年後，老尼爾森的這一次戰術部署，都被許多球迷奉爲經典。
這場比賽，因爲鄧肯那一段殺神般的表演，也因爲這一次戰術，成爲一場載入史冊的比賽。
暫停回來，小牛隊的進攻。
馬刺隊的防守，還是沒有變化。
現在馬刺隊落後兩分，波波維奇只要守住這一個回合，那以鄧肯的能力和今晚的狀態，馬刺隊就有機會。
小牛隊開始跑戰術，孫昊借擋拆出來之後直接往……三分線外跑！
沒人知道那是什麼跑法，但等孫昊接到球的時候，他的位置距離三分線有足足一米多，不，是接近兩米。
再往後一步，他都可以踩到logo了！
但也就在那個位置，接球后眼前無人防守的孫昊，出手了！
這，就是老尼爾森的佈置！
瘋了瘋了！
在孫昊球出手的瞬間，所有人都覺得孫昊，不，老尼爾森這個瘋狂科學家瘋了！
但一秒之後。
“唰！”
當一個比平時聲音都更大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出來之後。
他們發現，瘋的是人不是孫昊也不是老尼爾森，而是他們自己。
球，特麼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