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聞,你始終一個人(51)
直到快要下班的時候,歐堯再次適時出現,站在我辦公桌面前,我擡起頭,才發現他如此英俊,尖尖的下巴,倨傲的表情。
然而這樣一個大男人,公司里人人懼怕的男人,卻每一次都會在我面前溫柔而寂寞地笑,他,很寂寞吧?
那麼多女人喜歡他,崇拜他,可是還是抵擋不了他的寂寞。
我站起身來,說:“歐總,我想,晚上有空的話,陪我去吃飯吧。”
舉他點點頭,說:“好的啊,反正我也正有此意,結果被你先說出來了,那麼就該你請客了。”
我撇撇嘴,“歐總,摳門!你那麼有錢,總是來榨員工的這點碎銀子。”
他笑,拿了我的包,說:“走吧。”
還我看了看手機,上前去扔進他手中的包裡,跟在他後面走。
現在真好,也不用打電話發短信給師北承,告訴他不用等我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上了車子,他問我想吃什麼。
我吸了吸鼻子,看着他,我相信,我此刻的表情一定是可憐極了,因爲從歐堯的臉上我看到了叫做心疼的東西。
他說:“是不是不開心?”
我點頭。
他問:“因爲師北承?”
我點頭。
他不再說話,用力打了一圈方向盤,車子急速拐向出口處,我一個坐不穩,趕緊抓住車門。
“去哪?”
“去找他!”
“不要!”我攔住他的手,定了定神,祈求他:“歐堯,不要去,我們已經完了。”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胸口隱隱作痛,那一句“完了”,以及那一句脫口而出的“歐堯”,讓我們兩個人都瞬間停滯了。
他將車子停在路邊,轉過臉,認真地問我:“你叫我什麼?”
我有些尷尬,臉頰兩側的頭髮也已經長到胸前了,我用手指繞過髮梢,想來這個動作也是極爲煽情的。隨後我輕輕念:“歐堯,我叫歐堯,可是,這個名字,因爲我把你當成朋友,而不是我的老闆。”
他的神情瞬間落寞下來,然而轉瞬便化爲了苦笑。
“也好,至少比老闆更進了一個級別。”
我也笑了,“那麼,可不可以陪我去喝酒,我什麼都不想吃,我失戀了,我只想喝酒,喝很多很多的酒,然後天旋地轉,想不想他都會變得很開心,沒有痛苦。”
他望着我,我從不知道這些話對於他來說究竟有多殘忍,因爲我從來不曾估測相處僅僅幾個月的我們,他會有多深的感情給我。
我以爲,那只是單純的好感,喜歡,因爲我從不喜歡他的身份,從不愛他的錢,所以,他想把我納爲己有,畢竟,遇到一個不愛他的名號的女人不容易。
那晚我們去了酒吧,只有我們兩個人。
喝了很多酒,酒後亂語我記得並不是很清楚,但是還猶存清醒的時候,我記得我一直在念師北承的名字,師北承,師北承,你這個癡情種!
手機在包裡一直響,然而我和歐堯都沒有聽到。我們開心地說笑,我給他講在米蘭的故事,給他講我在米蘭的那個男友。
我說,他叫傅恆,很帥,並不輸你,也不輸師北承。
我說,傅恆很有錢,但是你可能更有錢。
我說,傅恆家世很好,和師北承一樣是富二代,只是他這種程度的富二代,卻不能落入季小晴的眼裡。
我說,傅恆後來騙了我,不,或者說,三年前就騙了我,他有另外的女人,那個女人是家裡給安排好的結婚對象,他說他不能拒絕,否則他會什麼都沒有。
我說,我很幸運,有過傅恆那樣優秀的男友,雖然後來他甩了我。我有過師北承那樣優秀的富二代,曾經和他在一起,如果那算在一起的話。我有你這樣人人讚羨的男人陪我喝酒,聽我發牢***,我好幸運,爲什麼今天不是感恩節,我想感謝全世界,感謝我媽媽,如果她沒有跟着有錢人跑了,我也就不能出國留學,也就不會認識你們這麼多的幸運。
我感謝我有錢的繼父,雖然是因爲他害得我親生爸爸一直躺在病牀上,一睡就是十幾年。
我說了很多很多話,歐堯也不阻止我,只是一味用他那獨特的方式聽我,眼中的深情被醉酒的我完全地忽略。
最後,我說:“對不起,歐堯,我好像,利用了你對我的好,我好像很卑鄙。”
他搖頭,說沒關係。
後來搖搖晃晃地去洗手間,洗了臉,企圖讓自己更清醒一些,然後拿紙巾的時候纔看到包裡的手機屏幕正一閃一閃,我掏出來,笑。
“喂?”我的聲音含糊不清。
“你在哪?”他的聲音焦急萬分。
“我……”我看了看四周,“我也不記得名字,只知道是酒吧——哦對,上次那個酒吧,哈哈,上次你告訴我不要再來這種地方的地方。”
“玖月,你別動,等着我!”
還沒待我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我定了定神,努力沉穩自己的步伐,腳上的高跟鞋絲毫不影響醉酒的我正常走路。
出了洗手間,回到我們的座位,看到歐堯,我說:“歐堯,我是不是特別傻?”
他伸手,撩起我眼前的長髮,溫和地說:“不,傻的是我。”
我扯了扯嘴角,坐下來,困得厲害,眼皮已經擡不起,我趴在桌子上,呢後來,歐堯張開手臂,讓我倒在他的懷裡,我閉着眼睛,清晰地聞到這不是師北承的味道。可是師北承,你在哪裡,現在,是她在你的懷裡嗎?
你們那樣傷,那樣愛,如今,會更加珍惜彼此的吧。
喃着,只覺得口渴得要命。(八?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