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臨山一中的教學樓依舊燈火通明。
所有的高三組老師，甚至高二組的部分老師，也都在加班加點的批改期中考試的試卷。
臨山一中要求非常嚴格，考完試兩天之內必見分數，並且完成排名。
已經改了好幾個小時了，完全昏昏欲睡，強打精神。
“這次期中考試難度上了不少，估計平均分要下來個十分以上。”
“考試一難，頓顯智商。智商高的同學，不但分數不減，反而可能上升。而有些平時還不錯的學生，可能直接下來個幾十分。”
“之前不好說，現在可以說了。這次林逍分數一出來，懸念徹底揭曉。”
“究竟是一鳴驚人的奇蹟，還是一場作弊的醜劇，就等着見分曉了。
“五百分，哪怕他只考五百分，他這一關就算是過了。”
一個女老師道：“這次語文卷的作文題有點意思，月亮的獨白。”
“很好寫，但也很難寫，我批改的作文裡面，沒有一篇有新意的。”
“都是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又或者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這篇是誰的？關文的，還是連漪的，有點意思，古今九萬年，明月不以有人圓，不以無人缺。算了，也就是開頭有些意思，後面還是在說明月輪轉，見證人間滄桑，沒太大新意了。”
七班班主任道：“明月想要寫出新意，太難了，我們都是語文老師，我們寫得出新意嗎？”
“寫不出，寫不出，我們只能批改別人的。”
忽然，有一個高二的女老師道：“哇，這篇作文好新穎大膽啊，從來沒見過，我念給你們聽。”
“月亮的獨白。”
“我死了，宇宙給我安排了一場冥婚。”
“金星太年輕，暴躁狂射。”
“火星太蒼老，奄奄一息。”
“唯獨地球正值壯年，魅力無限。”
“一拜天地，潮汐涌動。”
“二拜高堂，日蝕凌空。”
“夫妻對拜，天狗吞月。”
“這好像是一場被詛咒的婚姻，宇宙流言四起。”
“我明明是星雲所孕，天際的流浪者，她們卻污衊我是地球的私生女，控訴我們正在進行一場不倫之戀。”
……………………
林逍漫步在滿天星辰之下。
他曾經說過，凡是能把話說到你心中的，大多是王八蛋。
剛纔所有的話，所有的舉動，他確實用操縱人心了，確實用心理學了。
但……更多的是真誠！
所有的話，他也確實是發自肺腑的。
這些王八蛋的套路，他都懂，但是他做不到。
這些特殊工作的小姐姐，是一種非常簡單，而又突出的人格特徵。
她們很年輕，很草率，很自卑，又偏激。
她們喜歡自嘲而又渴望別人的尊重。
現在她們還很年輕，入行都不超過兩三年，正是人格最脆弱，最不穩定的時候。
也是最容易被騙，最容易被洗腦的時候。
對於心理學，對於尤其傳銷的那一套心理戰術，林逍上輩子在病牀上推演了無數遍。
完全可以把這些姑娘騙得一毛錢都不剩。
但是他不會！
他只知道這些姑娘真的辭掉了工作來投靠他，把這一個片段的人生交給了他。
成爲了林逍人生博弈桌上的籌碼。
那他就真的有責任，帶着她們走得更遠。
改變自己的命運同時，能夠改變別人的命運，那纔是最好的。
………………
一刻鐘後！
林逍再一次進入辦公室的時候，九個姑娘整整齊齊坐在那裡。
不知道爲何，莫名其妙有人鼓掌。
然後，所有人一起鼓掌。
很顯然，她們商量好了，並且做出了決定。
留下來！
這是她們的共同決定，如果以後再有人想要走，那就是背叛了這個羣體。
就是不講義氣！
掌聲停下之後，林逍笑道：“接下來，我們就開始你們進入公司的第一節課。”
“改變你們人生的第一節課。”
聽到還要上課，下面的小姐姐臉上不由得一垮。
我們就是不喜歡讀書，不喜歡上課，纔去做特殊行業的。
現在你還要讓我們上課啊？
完全靠義氣留下來是沒有用的，需要靠真正東西征服她們。
林逍道：“這一節課的名字就是：你比你們想象中的更加美麗，更加高級！”
一聽是這個，小姐姐們頓時有興趣了。
林逍問道：“我召你們來，是讓你們當模特，當網紅的。”
“網紅是什麼，你們暫時不用管，你們知道模特是什麼嗎？”
黃煙兒舉手。
“煙兒姐姐，你說。”林逍一直喊她藝名，而不是身份證本名。
黃煙兒道：“就是在電視上，那些很高很瘦的女人，穿着奇怪的衣服，走模特步。”
林逍道：“對，這就是模特。”
“那你們覺得這些模特，美嗎？”
頓時間，這些姑娘有些不敢回答了。
她們內心覺得這些模特不好看，一個個太高太瘦，奶還癟還垂，還一個個哭喪着臉。
但是她們不敢說，因爲在電視上，那些舞臺好豪華，襯托得她們光彩熠熠。
那肯定不是她們不夠美，而是我們不懂得欣賞。
林逍打開電腦，屏幕上出現了崔穎的照片。
“這是名模崔穎，你們覺得她美嗎？”
在場有一半人點頭。
接着，屏幕上出現了呂燕的照片。
“這是國際名模呂燕，你們覺得她美嗎？”
在場沒有人點頭。
“她一點都不美，甚至算是很不好看！”
“你們在場每一個人，都比她更美。”
“黃煙兒，你上來！”
穿着豹紋超短裙的黃煙兒不知所措，走了上來。
她很高，差不多172公分，但骨架大，嘴脣微厚。
而且還剪了一頭碎髮（周筆暢最早的那種），還畫着粉紅閃光的脣彩。
簡直是土得掉渣了。
在場九個女生，她看上去算是最不好看的。
但林逍一眼就看出，她改造的潛力非常大，因爲長得很像辛芷蕾。
不是那種很典型的美女，但是改造之後會很美，很有特殊的韻味，還顯高級性感。
只不過現在，她根本不懂打扮，確實有些不忍直視。
林逍問道：“黃煙兒，你覺得自己比崔穎美嗎？你覺得你有她高級嗎？”
剛纔林逍說話溫情脈脈，而現在則是嚴厲冷酷，判若兩人。
黃煙兒趕緊搖頭。
她知道自己在九個姐妹中最醜，最土，骨架還大。
這個時候單獨被擰上來批，她覺得好難受，有些無地自容。
接下來，林逍的聲音更嚴厲，斬釘截鐵道：“不！你比崔穎美，你比崔穎高級！”
“只不過你發現不了這種美，更加沒法把它挖掘出來。”
“而今天的課程，就是要證明你們的美，遠不止於此！”
“你，帶着你的化妝包，跟我來房間！”
“你們在下面等半個小時，見證黃煙兒的蛻變！”
“我會讓你們看看，什麼是一種魔術，什麼是奇蹟。”
……………………
國內的審美大爆發，其實要到2010年以後了，甚至更後面。
準確說是在短視頻普及之後，出現了大量的美妝博主，給全國的女孩子進行了一次全面普遍性的審美升級。
在那之前，尤其是2001年左右，簡直是化妝美學的至暗時刻。
別說普通人了，就算是女明星也不例外。
都喜歡頂着一張紅撲撲的臉，粉紅反光的嘴脣，非主流的髮型。
看看剛出道的那些超女就知道了，不管是張靚穎，尚雯婕，那造型都不堪入目，土的掉渣。
再看2020年左右的張靚穎，還是那張臉，卻美了不知道多少倍，高級了不知道多少。
這二十年，是化妝美學突飛猛進的二十年。
化妝如同魔法邪術一般，能夠讓六分的女人，直接升級到八分。
甚至很多人戲稱爲換頭術。
然後，林逍就把這種邪術，提前用在了二十年前。
在黃煙兒一臉惶恐中，他指揮着她卸妝，洗乾淨自己的臉。
然後先上保溼，稍等片刻後，再上一層薄薄的粉底。
總之，在一個高三男生的指揮下。
黃煙兒根據林逍的指揮，開始在鏡子面前化妝。癱瘓的時候，林逍可是上了好久的化妝網課，甚至拿自己練手過。
林逍按照辛芷蕾的高冷性感風，禁慾系寫真風格，一點點讓黃煙兒的面孔出現了變化。
濃顏系，口紅是姨媽紅。
畫着畫着，她自己都呆了。
我……我……我有這麼好看嗎？
我有那麼高級嗎？
整整半個小時左右，化妝完畢了。
現在剩下的，就只有服裝，還有首飾，還有頭髮了。
這一頭碎髮，實在是太醜了。
林逍拿過來一頂假髮，戴在她的頭上，黑色長髮。
瞬間……
氣質完全變了。
然後，林逍拿出了水晶耳墜，給她戴上。
最後，從一堆衣衫裡面挑選了一套黑色的露肩長裙，有點禮服性質，但沒有那麼正式。
一身黑，腰間金色古馳腰帶點綴。
“去換掉這身裙子。”
幾分鐘後，一個全新的黃煙兒出現在林逍面前，也出現在她自己面前。
她在鏡子面前，整整呆了好幾分鐘。
腦子裡面只有幾個問題：我是誰？我在哪裡？
林逍上前指揮她的表情。
“下巴微微擡起來。”
“眼睛上挑，卻又略顯空洞。”
“擺出一副厭世的表情。”
“什麼是厭世？就是你在心中想，你們都是傻逼。”
“對，對，對，就是這個感覺。”
“禁慾，性感，厭世，25%左右的頹廢，65%的慵懶。”
“完美！”
和辛芷蕾確實很像了，林逍拿着租來的照相機，對着黃煙兒的造型狂拍。(看下圖)
………………
林逍說等半個小時，但下面八個姑娘，已經等了整整快一個小時了。
已經有些急了。
“該不會是小老闆在上面把黃煙兒給強了吧？”
“就老闆那個小身板，黃煙兒把他給強了還差不多。”
忽然間，辦公室大廳的燈被熄滅了，周圍陷入了一片黑暗。
林逍牽着黃煙兒的手走了下來。
然後，再一次幫助她擺好了表情管理。
當然，不用像拍照的時候那麼浮誇，但依舊努力要表現出高冷禁慾的表情。
黑暗中，林逍的聲音緩緩響起。
“這個世界不缺乏美，但缺乏的是發現美的眼睛。”
“更缺乏的是挖掘美的雙手。”
“我說過，黃煙兒比崔穎更美麗，更高級。”
“現在，你們見證！”
三，二，一！
林逍開燈！
頓時，一個嶄新的黃煙兒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在場幾個姑娘完全驚呆了。
這……這還是黃煙兒嗎？
這不僅僅是換頭術，簡直是換人術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