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那邊又打上了。”一大羣平民在大街上四處亂串,哭爹喊娘,賣烤串的大叔直接推着小車發足狂奔,比看到城管還驚慌。
這就是我趕來的原因,而感知?妖力波動?開羅市的灰色和屍妖太多,根本分辨不清的,所以我趕來的稍稍晚了一點,雖然無傷大雅。
看着憤怒掙扎的小汪娜,我微微一笑,她又變漂亮了,又看向夜子墨,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再看劉晨晨……我已經認不出他了。
而他們看到我卻驚得目瞪口呆,汪娜本還想掙扎,畢竟女孩已經越來越堅強,卻因爲我的出現直接放棄,澀聲道:“爸爸?”
女孩不敢信,她哭了那麼多年,都無法哭回爸爸,如今卻突然出現在眼前,女孩不敢信,她那次復活後險些崩潰,她覺得是她的失誤而讓爸爸死去的,如今卻……
爲何她每次涉險,爸爸都會出現眼前,是緣分麼?不,那是一種無微不至的關愛,女孩竟激動的用力捂住小臉,盈盈的抽泣着,瑟瑟的發抖着。
她不是怕自己陷入敵手,從我出現開始,她就再不怕了,那抽泣只爲激動。
“你是……李陽?”夜子墨也驚呆了,劉晨晨更是驚得直接蹲下,捂臉,他牙又痛了,然而最吃驚的始終是西門若峰。
這些人中,只有他親眼看着我和宇文墮入黑洞,被那狂暴的宇宙能量徹底吞噬,可我竟又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了?雖然過了十八年之久。
同時,我出現了,宇文呢?西門若峰驚得立刻張望尋找,因爲從本心上,他雖然屬於宇文一黨,卻非常不希望宇文再次出現,因爲那可能代表着他失去權力。
當然,宇文並不在,當然,此刻最大的問題,是我如何救汪娜。
很難麼?不,我直接朝西門若峰走了過去,對他的脅迫毫不在意。
“喂,小子,你做什麼!我說過再敢亂來就弄死這丫頭,她可是你女兒,你不怕?”西門若峰獰笑道。
“我也說過,你敢傷她一根毫毛,我就弄死這裡所有人,包括你,而且是用最殘忍的方法!”我表情絲毫不變道。
許是我太鎮靜,西門若峰反而懵了,他這招利用善良利用人質的脅迫,簡直無往不利,楚天對他的追殺數次無功而返就是因此,可今天我卻……
“攔住他!”西門若峰大吼道,幾個身影頓時擋在了我面前,不是戰鬥級灰色,而是那幾個屍妖孩子,還有偷襲夜子墨的那名屍妖老者。
孩子和老人,總是最能激發人們的同情心,甚至骨子裡的善良,就算窮兇極惡的人,在面對這些的對手時,也經常因爲無法下殺手而嘆息退卻。
所以西門若峰滿臉獰笑,可他卻沒想到我……
擡起腳,妖力猛地灌入足部,隨着一聲冷笑,我猛地踹在了眼前那老頭的面門上,踹得他仰天倒下,那腳卻毫不收力的踏下,轟的一聲巨響,地面凹陷,那頭顱直接碎成了爛西瓜,那身子猛地抽搐了幾下,再不動彈。
全場鴉雀無聲,連汪娜都驚呆了,她竟不敢相信眼前是那溫柔善良的爸爸,竟殺伐如此果斷,夜子墨更是驚得想阻止我,卻慢了一步。
“李陽你……”夜子墨愕然道,此刻的我和他記憶中已完全兩樣。
“蠢貨,區區老人和孩子,就讓你分不清敵我了麼?”我怒目而視道,如果不是他的失算,汪娜不會吃虧的。
夜子墨無言以對,因爲他確實錯了,更因爲那句……區區老人和孩子?他不知道如何反駁,更不敢相信這是我口中的話。
同時,我的步伐並沒有停,繼續朝西門若峰走了過去,看着那幾名孩子冷冷道:“三秒,不退開就殺無赦!”
手中,妖力光球已在凝聚,我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看着他們稚嫩的小臉,竟完全沒有憐憫,我的心已然堅硬如鐵了麼?已徹底淪爲兇殘成性的惡魔了麼?
然而劉晨晨卻突然愣住了,因爲他看到我右手的光球並沒立刻爆發,同時他發現我左手揹負身後,那拳頭緊握,那手竟在微微顫抖着。
“李陽叔叔是……”劉晨晨突然明白了什麼,輕咳了一聲道:“他真的會弄死你們哦,還把小雞雞都切掉,所以快跑啊,一羣小笨蛋!”
從那老頭被踹死的瞬間,幾個屍妖孩子就已經懵了,加上劉晨晨的異能……那是靈魂深處的烙印,那一刻的膽怯簡直無法形容,其中一名孩子嚇得一屁股坐倒,哭着爬着就跑了,其餘更是如鳥獸散去。
帶着一抹感激,我朝劉晨晨笑了笑,雖然依舊認不出他,只奇怪這小活寶……爲何一看到我就捂臉?
西門若峰的臉色難看了下來,但他並不怕我,他還有無數灰色部下,他還記得我曾經的實力並不如他,雖然……我究竟爲何會突然迴歸?他想破頭都不明白。
“很奇怪麼?那你不如猜猜看我是如何回來的?給你三個答案選擇。”我豎起手指道。
“第一,我弄死了宇文,踩着他的屍體回來了,第二,我已經強的連宇文都無法對抗,所以他乖乖的破開空間送我回來了,第三,我和宇文聯手了,一起回來的。”我冷笑道。
這三個答案都不對,同時這三個答案對其他人來說,頂多疑惑,或是驚愕,但對西門若峰來說……他差點飆淚,他連一個都無法接受。
我強的超越宇文了?那他根本無法抵抗了好不好,宇文在他心中簡直是一座無法跨越的高山!但如果不是的話,我怎麼回來的?
我和宇文聯手?他更加無法接受,那代表着他的權力會被收回,再次淪爲宇文手下的一條狗,甚至,他以後還得聽我的了。
那一刻的驚慌失措,西門若峰發狂般的摳住了汪娜的脖子,女孩的小臉脹的通紅,他卻不管不顧的嘶吼道:“停下,再不許靠近我,否則我真的會弄死她的!”
我還是沒停,反深鎖雙眉怒道:“你聽不懂我說的?還是你當我的話在放屁?”
話音未落,我突然加速了,一名原本擋住我的灰色猝不及防,被直接抓住了羽翼,猛地扯碎,他痛的想掙扎,卻快不過我的極限加速追擊,咽喉已被五指扣住。
咔,指甲深陷了進去,咔,脖子骨裂開,咔,手指竟將他的脖子捏碎,竟用力扯出了脊椎骨和氣管,那一片血肉模糊。
“這是第一個!你再不放開汪娜,我就殺第二個,第三個,全部殺光,最後輪到你!”我語氣冷冽道,再次走向了另一名戰鬥級。
西門若峰並不在乎這些下屬的死活,卻被我的殘忍驚得說不出話來,同時他在疑惑……這到底是誰威脅誰?
夜子墨也在疑惑,他不懂,我爲何絲毫不顧及汪娜的生命,連汪娜都驚得表情一陣慘然,她感覺西門若峰的手指很用力,她的脖子好痛,甚至無法喘息,可爸爸卻彷彿不心疼她似得。
我真的不心疼麼?還是說一旦我表現出心疼,吃虧的必然是自己?
這樣的場面曾經出現過,雲峰禾曾用汪娜和月華逼迫我妥協,我頹然接受,而此刻呢?我再不是當年那個小白癡了。
“你敢殺她?你不怕我殺光你所有部下?你敢殺她?那你就沒有擋箭牌了,還是死路一條!西門若峰啊,你是不是忘了宇文對你說過的話,力量纔是王道!你竟用人質威脅我?這特麼是在搞笑麼?”我表情猙獰道。
轟的一聲,那是妖力的完全釋放,足足九十九顆,那波動竟瞬間化爲風暴,數名戰鬥級被掀翻在地,甚至幾名屍妖被掀飛了出去。
那一刻,我的語氣如同宇文,殘酷還超越了宇文,強大氣勢更是同出一撤,西門若峰驚得連退數步,更有幾名屍妖早已嚇得匍匐在地開始求饒。
他們被我的強勢壓垮了,可我卻沒有給他們活下去的機會,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既然投靠了敵人,就和敵人一起死吧!
我繼續朝前走去,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舞動尾脊,濺出鮮血,每一步都用力踏下,踏碎他們匍匐在地的身軀,踏碎他們的生命,由始至終,我表情毫無變化,只有陰冷猙獰。
原來只要放棄善良,很多事都能解決的如此簡單,原來只要逼迫自己殘酷,我就連敵人用最親的人來脅迫都不再畏懼,原來,曾經的我是那麼愚蠢……
然而心中堵堵的,因爲我知道自己在踐踏那一條條的生命,但我卻不能停下,從做出那個決定開始,我就只能邁步向前,哪怕前面是深淵,是萬劫不復的地獄。
汪娜已經嚇哭了,她竟希望我別再救她,也別再殺戮那些生命,哪怕她去死,只要我能變回曾經善良天真的李陽,但我不能……
如果我不這麼做,這一戰永不會完結,就像那個空中出現的身影,那十八年都沒解決一切的傢伙,他明明很強,卻蠢的連敵我都分不清,卻蠢的連遠遠不如他的敵人都殺不死。
我用命拼掉了宇文,可他呢?這十八年來究竟做了什麼?
“李陽!你真的活着?真的回來了?可你……究竟在做什麼啊!”
楚天的嘶吼聲響起,他竟找到了開羅來,順着我那強大的妖力波動,可他卻看到了身在地獄中的我,而我,帶着一抹血色的眼神,擡起頭,冷冰冰的看着他。
那天,是我和楚天自從認識以來,第一次怒視彼此,第一次出現立場上的極大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