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眼前畫中的青雀部落衆人,此時聽到石頭的話,不少人都清醒了過來。
是啊,他們還要種地、還要割草,還要……這麼多的活做下來,怎麼會有餘力來做這些事情?
怎麼能夠在穀子黃的時候,將部落修建成這副樣子?
石頭的話,無疑就像是一瓢迎頭澆下的涼水,將衆人的熱情打消掉很多,讓想要將畫中的這些東西,迅速變爲現實的他們,心裡極爲難受。
動工的事情韓成早有考量,春耕過後,相對來說部落裡就要閒下來許多。
到時間讓部落裡的婦孺去做相對輕鬆的除草、鬆土這些事情,身強力壯的男人們多多的參與房屋的修建這些。
部落裡如今雖然擁擠了些,但是依照衆人對生存空間和環境的要求之低,再過上兩三年還是沒有問題的。
兩三年的時間裡,足夠衆人把這些都給弄好了。
而且陸續建造好的房子也可以相繼投入使用,並不是非要將所有的東西都建好,纔開始使用。
韓成笑着將他的打算一說,剛纔還擔憂不已的衆人,立刻就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是啊,這些可以慢慢的建造,沒必要一下子就建造出來。
就跟部落裡現在所擁有的這些房屋和圍牆一樣,都是陸陸續續修建起來的。
聽到韓成解釋的石頭,明白了一會兒之後,忍耐不住的伸手撓撓腦袋,既然不是穀子黃的時候建好,那您在圍牆周圍的田地裡都畫上黃澄澄的穀子做什麼?
畫上成熟的穀子和果實,當然是讓整張畫變得更加有吸引力了。
對於部落裡的衆人來說,黃澄澄的果實永遠都比風花雪月這些東西更具有吸引力。
深知部落衆人脾性的韓成,自然是要對症下藥。
身子篩糠一般顫抖了一陣兒的巫,這會兒終於平靜了下來。
石頭的那一瓢冷水潑下來,讓他也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部落的圍牆。
1:200的比例尺就在巫的手邊寫着,作爲部落裡好學的老頭,比例尺的事情,巫還是知道一些的。
因爲在韓成之前教貿畫地圖到時候,曾經專門說過比例尺的事情。
粗略的估算畫上圍牆的長短,再粗略的算一下,雖然沒有得出一個準確的數字,但巫也明白,畫上的圍牆已經遠遠的超過了部落現在的圍牆。
再仔細的往這樣圖畫上看上幾眼,就會發現很多的建築都會超過如今圍牆的範圍。
倘若想要將這些建築都修建出來的話,那麼部落裡現存的圍牆就一定要扒掉……
圍牆是整個部落裡最爲耗費時間的東西,不說建造,單單是將現存的圍牆拆掉,就需要不短的時間。
想要將比現在更大的圍牆修建起來,那麼耗費的精力將會更多。
其餘的房屋這些東西不說,單單是拆圍牆建造圍牆,恐怕到了穀子黃的時候就完成不了。
這樣長的一段時間部落都會失去圍牆的保護,那……
雖然部落裡如今人多勢衆,而且還擁有着很多的青銅武器,但是隻要一想這麼長的時間裡沒有圍牆保護,巫的心就覺得一點都不踏實。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將這件事情給說了出來。
巫的話一出口,韓成心裡就是咯噔一下,怎麼將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部落里正在爲光明的未來而興奮不已的其他人,這時候也都是愣住了,毫無疑問,巫的冷水潑的份量要足的多。
石頭的按瓢來論的話,那麼巫的就要按桶來算了。
這段空檔期,韓成在規劃的時候確實沒有想到,這時候被巫這樣一說,頓覺不妙,怎麼會留下這樣大的破綻?
不過他的發愣只在很短的時間,片刻之後他就已經想到了解決的辦法。
這事情的解決辦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先不拆圍牆,先將外圍的大圍牆修建起來之後,再將裡面的老圍牆給拆掉。
就跟最初想要在部落裡搞建設的時候,先選擇修建圍牆,安全有了保障之後,再在圍牆裡面修建房屋一樣。
如此一來,部落的防禦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
這方面的問題之前他並沒有注意到,如今被巫這樣一提,應對辦法隨之也就出來了。
韓成笑着將解決辦法說給衆人聽,被澆了一桶冷水的衆人,再韓成添柴、以及煽風點火之下,很快就又燃燒起了熊熊的火焰。
巫也是眼前一亮,覺得這個辦法確實非常的好。
於是,沒有了什麼顧慮,確認了這件事情可行性的青雀部落衆人一下子就又變得興奮起來了。
這幅韓成辛辛苦苦畫出來的效果圖,被部落裡的衆人視若珍寶,衆人輪番上前,帶着憧憬和激動仔細的觀看,想象着今後在裡面生活時的情景,一個個心情澎湃的厲害。
巫守在畫旁,如同一個守財奴一般,那些想要伸手觸摸一下這幅畫的人,無一例外的都被巫用手抽了一巴掌,生怕被這些人給弄壞了。
如果不是韓成再三推辭,今晚上的青雀部落必定會有一場盛大的晚會。
因爲巫想要通過祭祀將這件偉大的事情告知尊敬的天神。
一圖激起千層浪,這幅效果圖一出,立刻就讓青雀部落的人如同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一時間衆人說的、談論的都是這件事情,很多人都在幻想生活在那樣的部落裡的景象……
夜幕降下,將這種熱度稍稍的降低了一些,躺在炕上的韓成,這會兒卻沒有衆人那般興奮,因爲他一直在琢磨老圍牆的事情。
下午時分跟衆人說的將新圍牆建造出來之後,再將老圍牆拆掉的辦法總是讓他覺得有些不太妥當。
一方面是圍牆修建不易,再一個就是拆掉的話也挺麻煩的,三來就是他雖然將‘拆’字寫在了圍牆之上,可拆掉之後,也依然不會有人給他豐厚的補償。
畢竟他自己就是部落的老大。
好一番的思索之後,韓成伸手在自己腦袋上狠狠的拍了兩巴掌。
好好的圍牆爲什麼總是想着要拆呢?留在這裡做甕城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