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完這話之後,紫君立刻就愣住了。
而我也並沒有跟她再說太多,畢竟我明白,在紫君心裡,張君的人品還是很不錯的,即便說得再多,她也未必能接受得了。
畢竟牆外面的兄弟們催的急,我們沒出學校之前就已經訂好了出租車,現在幾個兄弟已經在出租車裡面等我半天了,連出租車司機都着急了,劉斌他們這麼大會兒的功夫已經接連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兒。
我也有點兒着急,於是嘆了口氣,又對紫君說:“我知道你肯定接受不了,不過我覺得我沒看錯,紫君,你是我可以相信的人!不過這事兒暫時先不說,等一會兒我出去了,我打電話詳細告訴你是怎麼回事兒,現在你能幫我另外一個忙嗎?”
“還—還有什麼忙?”紫君問我。
“你……你趴下……”
“啊?你—你說什麼呢?”
紫君的臉更紅了,我趕緊擺擺手解釋說:“你想什麼呢?我馬上就要出去打架了,難不成還先來一炮啊,那估計一會兒打起來我得第一個腿兒軟……”
“那……那你想幹嘛?”紫君又戒備地問。
“別管幹嘛了,總之肯定不是壞事兒就行了……”
趁紫君沒反應過來,我趕緊推着紫君面向牆壁站好,雙手推着牆壁彎下了腰……
“準備好,我要來咯!”
我後退兩步,說着話一個箭步往前跳起雙手一把就扣住了牆檐,不過腳還是蹬不上去。
索性紫君正在旁邊兒彎着腰呢,於是我索性一腳踩在了紫君後背上,伴隨着紫君“哎呀”一聲,我一個借力就翻上了牆去,縱身鑽過鐵絲網跳了下去……
“紫君,別的事兒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說,你也快去上課吧,別因爲我的事兒耽誤了自己上課,要是被政教處給抓住你可就倒黴了……”
我沒再多說,說完趕緊衝到出租車上,人一到齊,車立刻就開往了縣城……
我們先奔了縣醫院,在樓下買了些營養品和水果之後,很快就找到了傑總的病房,進去一看,傑總的頭上抱着一大團紗布,正雙目無神地躺在牀上輸吊瓶。
而傑總的爸爸也坐在旁邊兒陪牀,一見我們一羣兄弟進去,立刻客氣得又是讓座又是給我們遞水果的,倒是弄得我們幾個兄弟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我們跟已經清醒過來的傑總閒聊了會兒,但是並沒有把我們要跟王小懶開局的事兒告訴他,以免傑總擔心。
他這小子雖然平時吊兒郎當的就會裝逼,可關鍵時候倒是真夠意思,萬一非要跟着我們一起過去開局,那可誰都攔不住。
我們也沒久留,跟他聊了會兒天之後,於是大家決定離開,謊稱要回學校去上課了,出了醫院,我們又叫了輛出租車,直奔了懷鄉河公園。
到達懷鄉河公園時,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第三節課都快要下課了,而王小懶和他的人還沒到,於是我們兄弟幾個決定提前在開局的小樹林等着他……
又來到這片曾經我們打過一次架的小樹林裡,我心中格外感慨,不禁聯想起曾經的種種,想起小春、想起當初一直被人欺負的自己,以及想起了洪巖來……
洪巖,我們就是在這裡第一次相遇的,沒想到陰差陽錯地就成了好兄弟,更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哥兒幾個處夠呢,就跟他人鬼殊途了……
反正等王小懶時待着無聊,於是我給紫君打起了電話兒來,倒是也沒墨跡別的,我單刀直入從我倆最初的恩怨開始說起,直接連洪爺的託付包括在內,毫無保留地對紫君全盤托出……
一下子得知了這麼多的事情,紫君難免又愣了住,更有些將信將疑,不過見她並沒有完全相信我說的話,於是我說完之後立刻保證說:“紫君,我以前對你確實是混蛋了點兒,可你應該也知道我的爲人,不管我怎麼討厭張君,用這種話騙你,我肯定做不出來……總之,現在整個學校裡張君最沒防備的人應該就是你了,我這次估計也是凶多吉少,所以……求你了,我兄弟的命都沒在了那個叫洪豹的人的手裡,我求求你,你幫我一把……”
“可—可是……”紫君在電話那頭再度猶豫了起來:“可是就算你說的是真的,張君他……他對我很好,我們是好朋友,我總不能出賣他吧?”
“紫君,這不是出賣,畢竟我又沒叫你把張君推到火坑裡去,這事兒的關鍵是洪豹,只要找到洪豹,我相信洪爺絕對不會爲難張君和麻雷子那種局外人的,他們畢竟只是被洪豹給利用了而已……”
“可是……這……”
“紫君,也許這是我這一輩子最後一次求你了,求求你,幫我一把吧……”
紫君那頭又猶豫了起來,於是我也沒再多說,索性直接掛斷了電話。
掛了電話後我才發現,雷星和劉斌、霍爺他們竟然也都在打電話兒,霍爺似乎是在跟學校裡的對象聊天,而劉斌則是在跟學校裡一些關係比較好的哥們兒打聽王小懶那邊兒的情況,至於雷星在給誰打電話就不知道了,他的聲音比較輕……
而我掛了電話之後,電話卻又幾次三番的響了起來,看了看,打過電話來的和發來短信的都是學校兒裡那些關係不錯的哥們兒。
王四爺、韓章、李賤人等等很多哥們兒都挨個打過了電話兒來,詢問我們幾個在哪兒,現在什麼情況,還問及我們用不用幫忙,如果人不夠用就叫一聲,他們馬上就過去……
人不夠用是肯定的,這一點我們自己也知道,然而最終我還是推了幾個兄弟的好意,畢竟兄弟一場,咱說什麼也不能害了人家不是?
等到和幾個打來電話的兄弟聊完,又一看錶,都快十一點了,這時候,一輛破夏利車忽然沿着懷鄉河後面的小路開了過來,下來那哥們兒我們都認識,就是上回我哭着被楚生趕出學校時,雷星打電話叫來送傢伙事兒的那哥們兒。
那哥們兒以前跟雷星一起混的,雖然跟我們就之前見過一次面,不過關係倒是不錯,一下車立刻給我們遞過煙客氣了起來……
那哥們兒叼着煙打開了自己汽車的後備箱,拎出來一個大麻袋,麻袋往地上一扔,“哐當”一聲,裡面立刻傳來一聲鋼鐵碰撞般的脆響。
雷星趕緊走過去打開麻袋一看,當時就皺起了眉頭來,問那小子說:“你怎麼辦的事兒啊?我要的是鎬柄,你給我送一堆斧子來幹嘛?”
“哥,不是我不想給你弄鎬柄,是我實在是弄不來啊!”那小子深吸了口煙,爲難地說:“你們沒聽說前幾天新洪門的事兒嗎?那個洪三爺一沒,已經鬧得滿城風雨了,結果前段時間又他媽出了大事兒,連二爺和光頭龍威都出事兒了,新洪門裡也是立刻就四分五裂了起來,要不是洪爺親自震着,估計新洪門裡幾夥兒勢力大的早就自相殘殺起來了……”
“這跟我們買鎬柄有個屁關係啊?”雷星立刻又問。
“哥,你是不知道啊,這事兒關係還真不小!”那哥們兒立刻又爲難地說:“你也清楚,新洪門在咱們市可一直都是‘扛鼎’的大勢力,它一亂,下面的小混混們能不亂嗎?不光是市區,現在縣城裡幾個人物都已經亂了套,成天開局,市面上幾個敢偷着賣鎬柄的五金店裡,所有的鎬柄早就都賣光了,畢竟他們也知道,鎬柄不算兇器,只要不打死人就行,現在這年頭兒都想往錢上混,誰還隨隨便便就拎着砍刀去砍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