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的人們很奇怪,他們會在每天的中午十二點和晚上九點準時進行一場禱告。
這場禱告大概需要半個小時,而且禁制汪滕飛這個外人蔘加。
裹緊身上的大衣,汪滕飛吐出的一個個菸圈,在寒風中消散。
從越獄開始到現在已經有三天了。
估摸着行程,喬域等一行人應該也到了江北省的省會揚名城了。李澤寧和二皇子的臨時總部設在了那裡。
按照在天宇都定下的行程,八位欽差大臣將會在那裡匯合,在聽取李澤寧和二皇子的消息後,將會各自展開調查。
調查期限爲一個月,在一個月中,如果誰能夠率先調查出水壩被毀的真相,誰將會成爲帝國未來的第十一騎士,統帥帝國第十一騎士團。
對於是否能成爲第十一騎士,汪滕飛有自己的想法。
一方面是陳老在臨死前要求自己不得拋頭露面,所以他纔會一直默許乃至於明示張國強可以繼續擁有“輪迴駕駛員”這一稱號。只不過,他可不會告訴張國強,這個人情他遲早是要拿回來的。
另一方面,正如之前他對陳璐所說的那樣,他所要做的,是通過自己的小隊作戰思想爲引子,從根本上改變帝國的軍事體制,讓帝國笑傲於世界。
這樣,那些無謂的戰爭將會減少很多,也不會再有那麼多的民衆流離失所了。
要完成這個目標,他需要一個獨立的機會,一個與帝國騎士團所平等的位置。
第十一騎士滿足不了他的需求。
越到現在,汪滕飛越覺得陳老臨死前的遺言,應該是有他的深意。自己的身世之謎,或許有着更深層次的東西,並不僅僅是所謂的棄嬰那麼簡單。
皇帝陛下雖然也有解釋,但是那解釋有些太過於牽強了。
只不過,被王閣老那麼一鬧,自己算是徹底地出名了。
不知道陳老九泉之下知道自己已經深陷帝國權力中心,並且今後還要更上一步的時候,會不會掀開棺材板痛打自己一頓。
但是,從現在開始,低調的自己將要不再低調。
如今的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能夠成立獨立調查部隊的機會。
這個機會,他已經漸漸地抓住了。
從新宿市開始的種種情況,汪滕飛就隱隱察覺,這羣玄教的目的應該不是那麼簡單的。
直到遇到這羣人之前,汪滕飛還在考慮着從哪裡尋找突破口。
現在,情況不同了。
在司徒慶宇拿出兩個視頻,對脖子上的標記進行比對的時候,汪滕飛知道,很多事情遠遠沒有結束。
司徒慶宇拿出來的視頻是在一個偶然情況下錄製的——那便是當時爲了防止王榮華反悔,而錄製的認罪視頻。
但是這個視頻上有一個關鍵點,那便是不小心被攝入視頻的那幾個保安。
汪滕飛依稀記得,那幾個保安的身手不錯,幾個人合力下,尋常三五大漢無法近身的白芷,竟然毫無反手之力。
甚至在自己使出十成功力的情況下,他們還能夠全身而退。
這一點,汪滕飛自認爲整個帝國,也僅有帝國騎士團的幾個人能夠辦到。
最重要的是,那幾個保安的脖子上也有一個標記。
這個標記和這羣人的標記一模一樣!
正是這一點,讓汪滕飛確信了自己的推斷。
他甚至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天宇都中九皇子和王閣老等人的謀逆,是否也和新宿市中機場伏擊一樣,只是一個聲東擊西的幌子。
還有,他們之前所居住的地方又是一個怎麼樣的地方?爲什麼這羣人會在裡面生活那麼久?
原先看守和照看他們的人又去了哪裡?僅僅一場大水,就要拋棄這麼一個據點麼?
教這羣人去打劫的那個所謂“大師”又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突然的出現又突然的消失?爲什麼要給他們紋上這個印記呢?
最重要的一點,這羣人準時的禱告又是爲了什麼?那令人在意的黃色液體又是什麼?
種種謎團,即使這雲蘿山脈的狂風都不能吹散。
“滴滴滴......”
汪滕飛身上的通訊器響了起來,這是他和司徒慶宇之間的聯繫方式。
“糟糕,忘了把聲音關了。還好這是在外頭。”
汪滕飛後怕中拿出了通訊器,一直沒有聯繫,汪滕飛竟然忘了這個東西是有個聲音的。
“有一行可疑人物正在雲蘿山脈中搜索着什麼。對方的反偵察能力很高,無法靠近。從外形和衣着上看,應該是大陸聯盟的人。下一步如何行動?”
汪滕飛疑惑了,大陸聯盟的人來這裡幹嘛?而且還在這個山脈尋找着什麼。
莫非這羣人和大陸聯盟的人有關?
可是按照慕容霜兒的描述,原來他們居住的地方,全部都是帝國的人。甚至連那個大師都是帝國人。
大陸聯盟和帝國的人長相區別還是挺大的。
雖然不排除聯盟的人控制了這裡,但無論從哪方面去想,這都有些匪夷所思了。
“繼續監視他們的行蹤,一旦靠近這裡立刻回覆。同時注意安全。”
回覆完司徒慶宇,汪滕飛將通訊器調整至無聲模式,小心翼翼地放入兜內。
看看時間,還有五分鐘。
又點燃一根菸,汪滕飛的目光飄向了遠方。
陽光透過漸漸消散的厚厚雲層,照向了大地。多日沒有放晴的天空總算有了些許光明,地上的積雪也在慢慢地融化。
接下來,恐怕是這裡最冷的時節了吧。
就如同當年的北島戰場那樣。
不知不覺,五分鐘就這樣過去了......
“廚神,你在這裡想什麼呢?”
慕容霜兒從身後拍了下汪滕飛問到。
早有察覺的汪滕飛自然沒有被嚇到,而是轉身微笑着說到:“一個人無聊,抽根菸,看看雪景。”
“雪景有什麼好看的,”慕容霜兒對於汪滕飛的回答顯然不滿意,“我們當時在榭寄生的時候,天天都可以看到外面的雪景,就是出不來而已。”
榭寄生,這羣人之前所生活的地方。
“不過呢,”慕容霜兒繼續補充到,“榭寄生外面被一個大大的玻璃給罩住了,我們雖然可以看見雪景,但是卻摸不到雪。我剛出來的時候,玩了好幾天雪戰呢。”
說罷,慕容霜兒便蹲下身,在雪地上團起了雪球。
順着她的身影,汪滕飛看到一羣人正從山洞中走出來,向着西方走去,他們的手中還捧着一堆空瓶子。
那些瓶子,在半個小時前還裝着神秘的黃色液體。
“他們這是要去哪?”汪滕飛伸手指着出行的一羣人,對着慕容霜兒問到。
霜兒回頭看了一眼,而後說到:“他們是要去尋找替代品。”
“替代品?”汪滕飛不禁有些疑惑,“你們每天都這樣嗎?”
“也不是每天,只是過一段時間就會這樣。”說到這裡,慕容霜兒顯然也意識到自己語多了,“不能繼續說下去了,不然爸爸又要責怪我了。你不是沒見過雪麼,我們一起打雪仗吧。”
“嗯。”汪滕飛點了點頭,將手中的菸頭掐滅後,便配合打起了雪仗。
山洞中,看着這邊越來越多打雪仗的人,一名男子對着慕容首領問到:“首領,我們這樣留着他真的沒有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