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流民已經越過潼關啦!”
一匹快馬飛奔進入大興城,馬背上的人大聲的喊道。
有好事之人專門跑到潼關,去記錄流民的人數,每個一個時辰就傳到大興城。
隨着時間的推移,報數的人喊的數字也越來越高了。
“三萬。”
“十萬。”
“十五萬。”
……
聽着報數的人一點一點的往上加,人們的心也往上提了起來,
十五萬過後,流民數量的增長速度慢了下來。
十五萬人是什麼概念。那幾乎是周邊小國一個國家軍隊的人數了。
三天之內,十五萬流民全部涌入京兆境內,萬一不小心出現騷亂,到時候後果不堪設想。
所有人的將目光投向了賑災司,真正的考驗就要來了,都想知道代王殿下親自去請的人才是否物有所值。
之前大興宮裡面已經有聲音發出,認爲杜如晦以前不過是一個小官,根本不足以擔當安撫十五萬流民的大任。
還是代王殿下力挺杜如晦,駁回了要求替換杜如晦的摺子。
甚至爲了防止出雲公主搗亂,親自將她押回東宮,將整個賑災司交在了他的手上。
這一刻,杜如晦就是賑災司的主人,所有的資源任將任由他調配。
事實證明代王殿下的慧眼依舊精準,整整三天三夜,杜如晦不休不眠,如同一個不知疲憊的機器在高速運轉。
在他高超的運作下,十五萬流民在三天內平緩的融入了京兆郡,沒有出現一點的波瀾。
“十五萬流民已經完全進入潼關。”
當最後一個報數的人高喊着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整個大興城都歡呼起來。
這是一個了不得的成就,十五萬個生命,至此,整個京兆郡的流民已經超過了四十萬人,幾乎佔了京兆人口的五分之一。
“啪啪!!”
掌聲如雷。
當杜如晦拖着疲憊的身軀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所有欽佩的看着杜如晦,拼命地鼓掌。
這一刻杜如晦贏得了所有人的尊敬,任何一個人放在他的位置,都不能保證能比他做的好。
大興城內人們興奮異常,畢竟十五萬人進入了長安,就代表這些人能夠活了下去。而且這十五萬人還是從東都洛陽過來的。
作爲曾經的帝都,大興城對洛陽總有那淡淡的敵視,近十多年,洛陽已經從政治軍事經濟上全面的超越了大興,這讓很多的大興人都不服氣。
現在大興做到了洛陽做不到的事情,終於壓過了洛陽一頭,多年的惡氣終於出了。
洪福酒樓中,王博士和幾個秀才同伴正在高談論闊,
“杜如晦真厲害。”一個秀才由衷讚道,這幾日杜如晦表現出來的能力已經完全征服了他們。
“之前,我還嘲笑杜如晦及不上杜克明十分之一的才能。現在看來是我小看人了。”另一個略微高點的秀才懊悔的說道。
王秀才一拍桌子大聲的道:“杜克明和他比起來,連提鞋都不配!”
此話一出,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贊同,酒樓中歡樂一片。
……
大興宮中。
潘文林一如既往的彬彬有禮,語氣平緩的向衛文升彙報。
“時至今日,十五萬流民已經完全進入了京兆郡,沒有出現騷亂,流民情緒穩定,正在休整……。”
衛文升聽完,沉默了良久,最後悠然的嘆了一聲:“後生可畏呀!”
潘文林跟着衛文升也有很多年了,在他的印象裡面,能夠讓他稱讚的人無一不是當今頂尖的人物。沒想到竟然聽到了一位。
“恩師所言甚是,學生和杜如晦年紀相當,之前還曾經碰過幾次面,當時只覺得對方不是池中之物,現在看來是學生自大了,相比起來,杜如晦遠勝於學生。”
潘文林語氣中帶着苦澀,他是相當自負的人,在同輩之中一直都是佼佼者,今日竟然碰到了杜如晦這個名相胚子,大受打擊。
衛文升用欣慰的眼光看着潘文林,能夠知道自己的不足,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杜如晦的確是宰相之才,再給他十年的時間,我的位置定然是他囊中之物,不過他還不夠格讓爲師用上後生可畏。”衛文升搖搖頭道。
潘文林疑惑的問道:“那恩師指的是?”
衛文升輕汲一口茶水,道:“你只看到杜如晦的才能,卻忽視了是誰給了他這個機會來施展才華。”
“代王殿下!”潘文林心中一震,脫口而出。
衛文升點了點頭道:“不錯,從聘用一個辭官在家的人來管理賑災司,到眼也不眨的就就批出去二百萬貫,面對朝堂的人的質疑,力挺杜如晦。每一步都完美無暇,這樣的人還不足以讓人畏嗎?”
“可代王殿下才十四歲!這些計策豈能是他能夠想出來的?”
潘文林和大多數朝堂的官員一樣,都不相信這是代王殿下的本事,都在猜測他的背後一定有高人在指點。也有人懷疑是姚思廉,但是隨即被否定了,因爲姚思廉有多大的才能他們還不知道。
還有一種說法,就是代王殿下最近在走狗屎運。這個說法在官場上被嗤之以鼻,但是普通的百姓都是相信的多。
這一次真相是掌握在多數人的手裡。
“糊塗”衛文升呵斥道。“哪怕是代王殿下背後有高人指點,那他能夠採納,就是天大的本事。”
“恩師所言極是!”潘文林霍然驚醒,又行一禮道。
衛文升又坐下沉思一會,悠悠的道了一句:“天下又要起波瀾了,。”
潘文林心中一驚,不確定的說道:“恩師所說的是皇上那邊?”
衛文升神秘一笑,沒有回答。
江都,
也就是後世的揚州。
此刻的江都籠罩這一種沉悶的氣氛,代王殿下最寵信的大臣宇文述去世了。
臨死前還爲自己的犯事的兩個兒子謀了一個官位。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前者做了右屯衛將軍,宇文智及做了將作少監。
二人曾經違反楊廣的命令,私自向突厥走私東西,這在當時可是殺頭的大罪,但南陽公主出面求情,楊廣才免他死罪,將他賜予宇文述爲奴,饒了他們一命,。
楊廣卻不知道他這一心軟,給自己埋下了殺身之禍。
此刻的楊廣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正在乘坐舒適的四輪馬車,行駛在江都城內。
當四輪馬車運到楊廣的面前的時候,他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香車寶馬,好名字!
楊廣也是飽讀詩書之人,慢慢品味,越覺得妙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