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髮如鮮血潑灑,膚白如玉,瞳孔之中的紅,比世上最豔麗的色都要美。他眼角微挑,帶着股天生的傲氣。
百焚冷傲的看着食方和天泰,薄脣輕啓,聲音如冷澈的寒冷,“你們想騙這個連妖族都不算的女孩,回去做妖帝?妖族依舊是那麼的無用,爲了能苟且偷生在這世上活着,還在做着這種老套的把戲。”
“真不知道你們在做什麼,沒有了魔族就活不下去,何必要反抗我。沒有了我們的血脈,你們全都要變成妖獸。”
“你爲什麼還活着,我們明明已經殺掉你了!”食方死死的盯着他質問道。
“連你們都還活着,我爲什麼不能活。”百焚眼神之中只有嘲謔,傲得無與倫比,“只是沒想到,人族比我想得還要無能,過了這麼久纔有魔身來尋我。”
他往前走了一步,食方和天泰頓時做出了戒備的動作,他便講道:“怎麼,身爲我的三僕之一,你想要反抗我?”
食方惡狠狠的說:“把心臟交出來!”
百焚微挑眼角,冷聲講道:“當初你們聯手想至我於死地,現在卻想要我交出魔心,連腦子也退化了嗎?”
“我不帶心臟走,你還給她,沒有心臟她會死的。”食方卻指着盧小鼎講道。
“嗯?”百焚有些意外,“冷酷無情的天妖,竟然想救一個魔妖混血,你還真是叫人意外啊。”
食方看了盧小鼎一眼,她睡在那動也沒動,不知道是死是活。但想到以她的機靈,應該還有得救。
“萬年前沒殺掉你,可你現在的修爲並沒有達到頂峰,這並不是萬年前!”他頓時大吼起來。
站在旁邊的天泰靠過來直接溶進了他的身體中,那些飛出來飄在空中的天妖,也全部飛奔過來,瘋狂的溶合進去。
沒有被修士抓住的天妖,都向這大門而來,不管離得有多遠,只有一個目的就是來到這裡。
與此同時,所有人族修士都發現袖中術出現異樣,法術似乎要失靈了。不管是做袖中術的天妖,還是那些被禁成了境域的,都在瘋狂的掙扎,要從修士的縛困之中出去。
這可讓修士們急了,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衆人只得把袖中術裡的東西拿了出來,試圖用靈力把它壓迫下來。可天妖此時瘋了一般,就算是毀壞自己也要離開,修士的靈力根本擋不下來。
各地的修士,都在趕快把東西拿出來,正好有事沒空的修士,便吃了大虧。天妖帶着一身的傷,掙脫禁制飛奔而走,帶走了腹中所有的東西。
百焚冷冷的看着食方,他也剛剛纔得到魔心,吸走了白角的血肉才重築了身軀。
太急了點……
“姐姐,那個天妖對你滿好的,真是讓意外啊。”墨魔妲笑道。
盧小鼎無聲的看着食方,無數的天妖落在他身上,那雙眼變得透藍。髮色也在變淡,漸漸變得白中透藍。
他伸出雙手吼叫着,一層半透明的藍色薄翼,出現在了背後和手臂上,長長的拖在地上,如同披了件透明的長披風。
“百焚,去死吧。”食方一下便衝入空中,身體四周便出現大股水波,交叉着跟他飛起。在空中旋轉了幾圈,便轉頭向下衝向百焚。
“幼稚。”百夢冷眼看着他,伸出一隻手淡淡的講道:“魔控。”
話音一落,黑氣便瞬間沖天而出,就連身上的斗篷也被炸了個粉碎。他就站在黑氣之中,紅髮飛舞,胸口上的心臟還有半個露在外面,激烈的跳動着。
這時,盧小鼎眼睜睜看着那顆心臟全部鑽進了他的胸口中,百焚伸着的那手,也猛得握了起來。
空中氣勢洶洶的食方,突然只覺得全身如同破碎一般,水波消失,整個人從空中砸到了地上。
“噝!”萬靈鹿這時也突然站起身,張嘴咆哮起來,五官扭曲連眼珠都要瞪掉出來。身體更是瘋狂的漲大,足足長大了一倍,目光變得兇狠,全身退成了豔藍色。
它頭頂雙角泛着藍光,身上的靈草也出現異變,全都變成了巨毒草藥,混身散發着黑色,踏步走到了百焚身後。
“糟糕,草包。”盧小鼎一愣,頓時閉上了眼睛,心臟完全被他所控制了。
萬里海洋之外,戮地一處離帝妖城不遠的山谷,銀龍族在洛天族長的帶領下,已經全部遷移到了此處。這裡遠離人族,四處都是妖族,族中的人生活得更加平靜了。
但是洛天知道,等族人都修養好,再過些時日,他便要帶着衆人去向人族進攻了。
他正擦着自己的槍,隨時都得上戰場,一刻都不能放鬆。
“哥哥,妖帝大人說要幫我接手,可以用人族的手,幫我再造隻手出來。”洛海心情很好的講道。
雖然手少了一隻,但是並不影響她的心情,能夠和族人,還有哥哥在一起,她感到非常的開心。
“那便好。”洛天應道,正想問問她妖帝城中,現在有什麼新鮮事時,突然感到谷中出現了股可怕的氣息,他猛得便提槍站起身。
只見族人們全都痛苦的咆哮着,每人都化爲了龍身,本來銀白的身體此時卻出現了黑斑。
銀色的地方全變成了黑色,只剩下白色的花紋,從銀龍變成了黑鑲白的龍。
而且他們目光兇狠,全身迷漫着黑氣,在空中不斷的咆哮着。
“怎麼回事!”洛天驚訝的看着這幕,突然覺得全身難受,手臂上開始出現黑斑。
“哥哥,我好痛苦,救我!”旁邊的洛海卻扯着頭髮叫起來,轟得一聲便化爲了龍身,也如同那些銀龍般鱗片開始變黑。
他想去拉洛海,自己體內卻如火焰燃燒般灼熱到了極點,完全顧不上了洛海,痛苦萬分的掙扎起來。
遠在雲淡州的盧藥香還在閉關,只要再過幾個月,便可以出關去見盧小鼎了。
突然之間,悲泣劍散發出詭異的黑氣,七泣一下從劍中竄出。整個人頓時趴在了地上,神魂被股黑色的氣繞圈着,他的神魂在發抖,有股力量想要吞噬他。
“出什麼事了?”盧藥香的神識查到不對勁,有東西在攻擊她放在悲泣劍中的神識。
就在她剛要運行神識,去把那股力量消滅之時,環繞在劍身上的黑氣,飄入空中散開消失了。
攻擊她神識的力量也不見了,她皺着眉冷聲喝道:“怎麼回事,剛纔那是什麼!”
七泣喘了幾口氣,心有餘悸的說:“小鼎,我舔過她的一滴血,那股力量很強大,雖然溶合進神魂之中,卻還是和我自己的有區別。剛纔,她的那滴血的力量變得格外兇猛,還試圖吞噬掉我。”
“不過,大概我只是器靈,而不是什麼有血肉的東西,它沒支持太久就消失了。”
盧藥香一把抓起悲泣劍,直衝洞府門口,撤掉禁制便奔了出去。
“等等我!”七泣捂着胸口飄起來,急忙跑出去跟上她。
盧藥香擔心盧小鼎出了問題,直接來到了天丹峰,衝入殿中就想尋找她,“師父,小鼎呢!”
這一喊把正坐在殿中,正忙着把袖中術的東西往外搬,急得滿頭大汗的俞休丹給嚇了一大跳。本來手中正抓着幾瓶丹藥,也嚇得掉在地上,丹藥頓時撒落了滿地。
盧藥香見他竟然如此慌張,一看就是心頭有鬼,便橫眉怒目得問道:“師父,小鼎是不是出事了!”
俞休丹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盧小鼎不在,就趕忙把留下來的書信和丹藥全拿了出來。剛把這些弄出來,他突然神色大驚的喊道:“袖中術消失了!我裡面還有東西,丹藥,靈草!”
這時,盧藥香才發現自己的袖中術也沒了。她在閉關之前沒什麼東西,最多也就是小鼎給她的丹藥,也吃得快沒有了,剛纔一時心急都沒顧得上。
不過此時,什麼袖中術根本就不重要,她一把拿過信看了起來。越看臉色越難看,隨後便啪得把書信拍在了桌上,凶神惡煞的問道:“師父,你竟然不擋下她!”
“我怎麼擋得下她,又怎麼敢擋她!”俞休丹打出一個隔音術,怒喝道。
“你以爲她還是那個什麼也不懂,只會胡鬧的小孩嗎?她早已經不是人了!不對,她從來就不是人。”
盧藥香冷聲說:“師父,請注意你的言詞。”
俞休丹一拂袖罵道:“要我注意,我要注意什麼!盧小鼎爲了讓你出來,殺掉了明門所有修士。足足上萬人啊,她一個不留的全殺了。”
“而且她還問我,要不要也用這種方法進階元嬰。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我害怕她在門派之中,會被人發現她做的事!”
“是爲師把她撿回來的,她變成這樣也是我沒教好。可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事發之後,雲劍門被迫把她交出去,我不想這樣做。你是劍修,雲劍門也是劍修,不可能去維護一個邪修!”
俞休丹吼完之後,便無力的坐了回去,有氣無力的說:“她也明白這點,所以她走了,不想拖累雲劍門還有你。”
盧藥香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只是平靜的問道:“她現在在哪裡?”
“不知道,但是在她離開之後,各界之中出現了個流傳,我覺得應該和她有關。”俞休丹知道這些話,根本不可能讓盧藥香就這樣放棄她,便把自己一直在意的事說了出來。
“什麼?”盧藥香問道。
俞休丹把那條不知真假的消息說了出來,“流傳中說妖族妖后被修士所殺,魂魄被煉成了一隻鼎,那鼎天生便擁有人的肉身。現在帶着會長靈草的萬靈鹿,正向萬空城而去,準備回妖族。”
盧藥香一聽便能肯定,這說的便是小鼎,她冷聲講道:“她一日是我師妹,終身都是我師妹。什麼妖后,如果妖族硬要認她,那我便把妖族從這世上全部抹殺掉。無妖,何來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