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萊，你過來一下。”
王憷一擡腳，“砰”，站在中場掄了一腳，轉身小跑去過問道：“頭，怎麼了？”
“是不是保羅給你惹出什麼麻煩了？”
“麻煩，最大的麻煩就是他……”
小老頭邊走邊揉腦門：“前天他想起來我執教過羅伯特，希望我能和羅伯特溝通一下，看有沒有機會把羅伯特也簽下。”
王憷一陣愕然。
小老頭家的二公子心倒是挺大。
羅伯特·皮雷也是梅斯青年隊走出去的球員，他在梅斯青年隊和一線隊總共效力了10多個賽季，轉會馬賽以前和梅斯一起拿到法國聯賽盃，留下162場43球的數據。
以前就聽小老頭說過皮雷的事情，他就是王憷之前梅斯最有天賦的球員，小老頭和皮雷的感情也挺不錯。可惜上次去阿森納試訓的時候羅伯特·皮雷已經轉會比利亞雷亞爾，沒能見到這位師兄。
“要不，你打電話問問皮雷？”
王憷挪喻道。
“咳咳……”
小老頭一下沒緩過來，被口水嗆到了。
在足壇，有個好爹真是不一樣。
毫無天賦的達倫·弗格森從小就加入曼聯青訓營，到離開以前還得到了27次出場機會，傑森·弗格森作爲經紀人收黑錢，最終導致阿歷克斯·弗格森爵士和BBC決裂；老“銀狐”兩次賣身幫兒子還債，相比之下安切洛蒂把兒子提拔成首席助教根本不算什麼事情。
小老頭雖然一輩子窩在梅斯青年隊，可在法國範圍內還是認識不少人的，基本都能搭上線，這不保羅·皮埃爾把主意打到了皮雷身上。
小老頭轉移了話題：“今天不提那個混蛋，我帶你見一位故人。”
故人？
這範圍可大了，王憷也想不出來他說的是誰。
不過等他到了青年隊訓練場，遠遠望見那一如當初的暗紫色城鄉結合部發型，馬上知道小老頭說的故人是誰了！
“哎呀臥槽，大名子！”
太多驚喜，王憷沒忍住直接爆粗了，跑過去給張馳名一拳：“你這是來試訓的？”
他和張馳名從小就認識，兩人老爹都是鐵桿球迷，都是自己沒天賦想培養孩子踢足球那種，小學他們就在一個學校，後來還都去了瑞德接受培養。
當時來梅斯試訓的三名球員就是他、張馳名和呂靖，不過最後只有王憷自己被梅斯簽下。張馳名和呂靖去了埃弗頓找老大哥李帖幫忙，可惜埃弗頓也沒看上他們兩個，最後兩人都簽了英冠謝菲聯。
等謝菲聯入股川渝五牛以後，他們得到了蓉城謝菲聯的球員資格，兜兜轉轉又被髮配回國內。
“是啊，我和謝菲聯的合同到期了。”
張馳名圍着王憷上下打量：“行啊王憷，現在混出頭了，我買的報紙上都有你照片。”
“梅斯齊達內，可真牛逼！”
張馳名語氣了滿是羨慕。
他比王憷還大了2歲，即使王憷在瑞德的時候就比他厲害，可他也沒覺得他比王憷差太多，沒想到幾年過去他連蓉城謝菲聯的首秀還沒上演，王憷已經拿到了法國杯冠軍，正可謂同人不同命。
“見笑了。”
王憷抱拳拱手：“都是江湖上的朋友給面子！”
心想你也彆着急，前世你的花名也不少，聽着一個比一個唬人，什麼“力帆西羅”“巴洛馳名”的……
“本來經紀人聯繫了波爾圖，不過這邊梅斯突然打了電話，一想你在梅斯混出頭了，我決定先過來看看，要是能留在梅斯就好了。”
張馳名欲言又止，吭哧半天：“給哥說說，我這回能被梅斯簽下不？”
王憷心想你這可真是病急亂投醫，籤不籤他一個球員說了也不算。
爲了不打消張馳名的積極性，他果斷轉移了話題：“跟誰哥、哥的呢？忘記以前挨收拾的時候了？”
“你也好意思說，你拽人家小姑娘辮子，不小心把人家頭髮弄散了，等人家回頭就往我身上賴，回家以後我捱了一頓揍。”
王憷縮縮肩膀解釋：“我不是害怕嘛，那妞可厲害了，萬一撓我咋辦？”
“草，那你就往我身上推，那次呢，你想玩遊戲機，說退幾個酒瓶子就行，可我家沒有空的，你他媽把啤酒挨個起開倒掉然後去退瓶，因爲那兩塊一毛錢，我在家洗了一年碗。”
“勞動最光榮，你怎麼這點思想覺悟都沒有？”
王憷打定主意耍賴，畢竟以前的事兒基本都是他理虧。
“還有那次去食堂偷吃，被發現以後你小子跑了，我和呂靖都被找了家長。”
張馳名越說越來氣，王憷這小子注意多，雖然是小團體裡最小的，可一般幹壞事都是王憷的主意。
聽了這話王憷也忍不住臉紅。
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不能理解教練的忌口要求。半大小子正長身體呢，管不住嘴，大半夜跑到食堂偷東西吃，被發現的時候他害怕就先跑了。
王憷覺得不能再讓他繼續說下去，發起了反擊：“你怎麼不說那時候拉着我染頭、燙頭，回家以後我媽看到我那一頭洗剪吹差點沒把我腿打折。”
張馳名本來就說不過王憷，剛纔也是一時激憤超水平發揮。
被王憷一問，頓時不知道說什麼好，兩人小時候一般都是他背鍋，王憷在後面撿便宜，可就這麼一次是他害王憷捱揍，王憷只要被問急了準說這事。
“王憷，你這頭髮咋回事，這麼醜呢？”
這時候張馳名才注意到王憷的頭髮，伸手要摸被王憷躲了過去。
“……”
王憷有些無語，他的飛機頭比張馳名這眉毛都不露的殺馬特髮型精神多了，沒想到被評價爲醜。果然是葬愛家族的大佬，審美都和別人不一樣。
“大名，過來一下！”
見經紀人叫他，張馳名說道：“我先過去了，等試訓完事咱哥倆再敘舊。”
“快滾。”
王憷笑罵道，張馳名也不在意，擺擺手跑到訓練場。
“頭，球隊怎麼突然邀請他來試訓了？”
王憷湊到小老頭身邊問道。
“說起來還和你有關。”
皮埃爾直言不諱：“球隊在你身上嚐到了甜頭，等你轉會以後至少能留下幾百萬的轉會費。”
“可張馳名又不是我，梅斯就這麼確定他也能立足一線隊？”
王憷倒是希望好友第二次試訓能留下，可對於國內的訓練水平他太不相信。
“當然不能確定。”
皮埃爾冷笑一聲：“因爲你的原因，球隊的影響力提升很快，不少中國贊助商揮舞鈔票找上門，所以球隊希望繼續提升在中國的影響力，起碼等你離開以後還能拿到來自中國的支票。”
“怪不得呢，所以就想起以前來試訓過的張馳名？”
“是啊，要不你以爲球隊發善心？從中國飛過來的機票可不便宜，估計那些穿西裝的要心疼到失眠好幾天。”皮埃爾皮笑肉不笑說道。
“今天的試訓就是走個過場，不管水平如何，他都會被簽下。”
聽到這話王憷默然不語把視線轉向訓練場，現在只能希望張馳名爭口氣，以前張馳名踢球還行，就是不知道這幾年有沒有耽誤。
試訓很快開始。
皮埃爾一項一項看，給出了評價。
“速度不錯。”
“突破意圖太明顯，得學會動腦。”
“自信心挺強，也敢做動作，比起上次來的時候好了不少。”
皮埃爾對當初張馳名跟王憷來試訓還有很深的印象。
看到這裡王憷也鬆了一口氣，張馳名比他預想中要強了不少：“他離開以後在英國訓練了一段時間，估計都是英格蘭那一套。”
“怪不得。”
皮埃爾滿是不屑：“腳下技術有點糙，那幫英國佬的訓練方式還停留在中世紀，不過他的基本功還算紮實，現在補救也不晚。”
“這孩子只要態度沒問題，好好練練還是有希望升入一線隊的。”
“那可太好了，頭！”
王憷對小老頭的說法沒有任何懷疑，小老頭執教能力一般，可看人還是很準的，既然他這麼說，起碼不用擔心張馳名在梅斯浪費時間。
晚些時候王憷給青年隊的隊友們打了個招呼，讓他們照顧一下張馳名，拉着小老頭還有張馳名和他的經紀人一起出去搓了一頓。
皮亞尼奇那個二貨不知道怎麼聞到味兒了，跟着蹭了一頓飯。
飯桌上張馳名比較拘謹，都是他的經紀人在張羅，那個經紀人拿出一尊玉雕非得要送給皮埃爾，小老頭吹鬍子瞪眼睛張馳名的經紀人才把東西收回去。
晚上回球隊的路上，王憷拉着張馳名：“大名子，頭跟我說了，你要是好好踢未來肯定有機會進一隊。”
“真的？！”
張馳名一臉驚喜的拉着王憷胳膊，他就是想找個高水平的地方接受指導，沒想到還有意外驚喜。
“是，不過有個問題。”
王憷臉色嚴肅：“你這個狗屁性格得改改，就跟認識的人能耐，你不主動融入球隊遲早還得灰溜溜回國。”
“我從小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張馳名吶吶說道。
“那就改，看到隊友在聊天，不管能不能聽懂都湊上去；有集體活動，不管是什麼都參加；還有你趕緊跟球隊申請個法語老師，語言不通可不行，當初第一次來梅斯的時候你和呂靖兩個玩應就自己玩，我使勁跟隊友湊合，咋樣，就我留下來了，你要是表現還跟以前一樣，我勸你早點回國吧，別在法國浪費時間……”
“那行！”
張馳名一咬牙：“我也不要臉了，就跟狗皮膏藥一樣貼着他們！”
“這就對了。”
王憷裝模作樣的拍拍張馳名肩膀：“放心吧，青年隊老子說話管用，之前跟他們打過招呼了。”
張馳名應該去U18，現在U18那些人正好是王憷在U16時候的隊友，他作爲隊長的餘威還在，那些隊友多少都得給他面子。
這一次，張馳名面對的內部環境比第一次來梅斯不知道好了多少，如果這都混不出頭，只能怪他自己不爭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