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感知着腦中那清泉流經的位置，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弱小什麼都做不到的人類。
如今的他，雖然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麼，但已經有了應對這些突發事態的解決能力。
清流從他那薄弱又脆弱的精神力上淌過，溫暖又舒適。
這道清流來的太意外了，不斷的爲江澈投放錨點擴張領地提供幫助。
他的周圍在不斷的生成‘靈’，他的領地裡，一座如迷宮般的精神病院正在形成。
“你們說這精神病院會擴張到什麼程度纔會停止？”熊傑看向周圍，他也在精神病院生活過一段時間，雖然一直都在安定區。
但安定區大多也是由病區改建而來，安定區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新的裝潢，牆體翻新，將醫療設施全都移除，換成了富豪們喜歡的娛樂場所，棋牌室健身房一類的。
這裡的大致建築雛形都是相似的。
唯一不同的，便是裝潢還有內部陳設。
他看向一邊的檔案室，陪着江澈去找好友資料還有他自己檔案的時候，他進去過一次。
那現在這個檔案室裡，有什麼東西？
江澈一動沒動，他只是雙眼迷茫的看向虛空。
“好點了嗎？”周昂小聲問道。
江澈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
被所有人稱爲9號副本的幸運兒，江澈比所有人都清楚，自己並不幸運。
他所有的幸運，得到的所有好處，都是叮嚀等人的精心安排。
他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幸運。
所以，他現在也不相信自己會得到所謂虛空中這特殊能量的照顧，也不認爲自己能得到所謂幸運女神的眷顧。
那一開始龐大如江河的特殊能量，現在已經變成了涓涓溪流。
江澈能感受到那股能量也開始變得力不從心。
江澈苦笑，他眼裡驀的浮起一道影子，這清流沒有署名，但他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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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已暗地明碼標價。
如果他現在感覺到輕鬆了，那一定是有人在負重前行。
“你們等我一下。”江澈控制着自己的精神力，託着那股清流，將其送回虛空中，他相信阿嚀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可以。”江澈拖過一邊的椅子，有些失力的摔坐在上面。
自拒絕了那特殊的能量之後，江澈便再也沒有辦法動彈，他坐在椅子上，很明顯的感受到自己的腦子開始發燙，精神也開始模糊。
充血的雙眼無法視物，只得將其閉上。
兩股血淚從江澈眼角溢出來，滑落到地面，被其吸收。
“不是！你怎麼突然就流血了啊！”熊傑急的不行，江澈看起來都已經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出事了。
他着急的就要繼續聯繫，但是閉着眼的江澈卻像是長了眼睛一樣，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不用，我可以。”江澈依舊閉着眼，血淚飛速的落下，化作一顆又一顆血色的結晶。
“伱不要逞強啊！”熊傑看着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江澈認真的點了點頭，在沒有那清流之後，他又一次的感受到了精神層面痛苦的壓力。
但錨點的投放，現在已經到了尾聲。有了叮嚀的幫助，他已經度過了最大的難關。
如今江澈的領地範圍，精神病院的涵蓋範圍非常廣，原本的公路主幹道已經成了精神病院的中心。
最遠有多遠？
江澈能感受到，自己演化出來的精神病院十分大，一直到毗鄰着紅珠精神病院。
以江澈爲中心，方圓五十公里的範圍，都成了精神病院。
足足一個城市的大小。
江澈氣息逐漸變弱，已經被耗盡的精神力還在被這個城市汲取着，他的精神力完全可以進行最後的收尾工作。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進行新的演化，精神病院形成已經停止。
江澈皺眉，他感覺自己隨時都能結束領地的形成，一旦形成，自己的精神力就像是永久的被關上水龍頭，所有的損耗也會就此結束。
他皮膚表面都在往外沁着血珠，不止是雙眼，皮膚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沁着鮮血。
“怎麼辦？這演化還沒有結束嗎？”周昂有些着急。
“你要不問一下你爸爸，當時演化是怎樣結束的？”他看向飛虎，飛虎的爸爸已經形成了自己的領地，現在多少能提供一些經驗。
“沒信號啊！”飛虎捏着手機，她早就想到了這一點，拿着手機絕望的晃了晃。
這裡本就是郊外公路主幹道，信號本就差，江澈如今還在這裡投放了屬於自己的錨點，將原本就弱的信號直接覆蓋。
熊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江澈執着的不讓他去聯繫叮嚀。
“不急，還差一點就好了。”江澈緊緊閉着眼，鮮血自他體表不斷掉落。
他可以現在結束，但他總感覺此時缺少了一點什麼東西。
這一點可有可無，卻至關重要。
如果沒有叮嚀幫助的話，他或許都感知不到這一點關鍵。
熊傑聽見江澈的聲音，微微鬆了一口氣。
江澈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很不好，但是聲音聽起來卻比較平穩，沒有想象中那麼嚴重。
他已經打定主意，他要時時刻刻的跟江澈說話，萬一江澈不能回答自己的話，自己就馬上聯繫主人。
“沒想到人類也能形成類似於副本的東西。”熊傑有些感慨，江澈的這個領地和黑暗森林連接，黑暗森林無法入侵他控制的領地，江澈暫時也沒有辦法朝着黑暗森林擴張。
江澈如今就像一座邊境的城池，擋住了黑暗森林，防止了後邊區域的人類城市被黑暗森林吞噬。
江澈一愣，是啊。
他感覺自己的這塊區域，就像是一個屬於自己的副本，一個位於人類世界的副本。
如果是副本的話，自己的副本通關，也會有獎勵嗎？
別人進來也會有闖關的方式嗎？
江澈開始思考，他發現自己的‘副本’沒有設置出口，也沒有設置‘遊戲方式’。
他看向那遊蕩在副本里的‘靈’，恍然大悟。
如果他現在給這些‘靈’安排殺戮任務，那麼之後進入他副本的人或者惡靈，都會受到他副本‘靈’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