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萬的骷髏巨人們，突兀的僵在了原地。眼眶內的靈魂之火，猛然間縮成了一小團，手上的兵刃亦是接連落地，響聲連成一片。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手上的一頁經書，繼續誦經。恍如魔音貫耳，不斷循環給骷髏們洗腦。
“噗通！”“噗通！”
如同骨林的軍隊，像是割麥子一樣齊刷刷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的靈魂之火，恍惚間帶上了幾分——虔誠？
這一幕看的賀曉天嘴角直抽，想不到你個帶顏色的經書，還是個大殺器來着！
“故常無慾，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
第三句經文一出，十幾米高的骷髏巨人雙手伏在地面做叩首狀。似是一個個信徒般，整個動作充滿了神聖。
邪！真特麼邪門！！
“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衆妙之門。”
話音落下，骷髏們就跟患上了帕金森一樣，渾身顫抖起來。一個兩個骨頭架子倒也沒啥，可是數千上萬呢？
如同古時戰鼓，煞氣沖天。
“轟隆！”
一聲震耳欲聾，甚至是石破驚天爆炸聲傳入耳中。
賀曉天卻見俯首於地面的骷髏們，宛如歷經了千萬年時間的腐蝕，白骨伴隨着微風逐漸分解。
三五個呼吸過後，大地之上除了一層厚厚的粉末外，哪裡還有什麼軍隊？
若不是那些長戟在提示着賀曉天，他恐怕會覺得先前的那一切俱是自己的幻覺。
下意識舉起龍爪上的經文，橫在眼前。
這到底是誰留下的？！
而且更加令人操蛋的是，污染進度居然暴漲了一截。
沒錯，這玩意兒不再是一次誦經0.005%上漲。它一口氣......暫且說是渡化吧，渡化了上萬只骷髏巨人後，威力莫名大增。
【污染進度：51.015%。】
直接上升了1%，可怕不？
才1%？
姥姥的，當初無意間瞥了一眼系統認證的邪神夢耶漲了多少？
25%罷了！！
這一頁經書，至少在污染化方面，能夠抵得上一尊邪神二十五分之一。
當然了倒也不完全是憂，起碼賀曉天多少得到了一些獎勵，或者說是安慰。
【《污染化50%·金烏化日決》-0/1000，0000（融會貫通：三階金身+2、三階極速+2、三階太陽之眼+2）】
【《污染化50%·暗黑冰火七重天》-0/1000，0000（融會貫通：三階冰火+2、三階邪氣+2、三階太陰之眼+2）】
【《污染化50%·降龍伏象大法》-0/1000，0000（融會貫通：三階龍力+2、三階象力+2、三階碎甲+2、三階龍象和鳴+2）】
【《太虛化龍篇》-0/1000，0000（駕輕就熟：三階龍鱗+1、三階龍翼+1、三階龍爪+1、三階龍角+1）】
【《污染化50%·不滅魔軀》-0/1，0000，0000（爐火純青：三階魔身+6、夢域之火+2、重如泰山+2、全系抗性+41%、魔威滔天+106%。）】
基本上凡是屬於蛻變武學，盡是有了加強。
一個基礎屬性點，看似很少，無有獲利。
但實際上賬並不是這樣計算的，五種武學加在一起，他省下了五千萬EXP。
只是聽了一遍經文而已，間接獲得了上千萬EXP這樣的事，看起來不虧，貌似有點小賺？
然而，想多了。
天上掉下的餡餅，裡面要是沒有陷阱的話。那空中一定是你爹駕駛着飛機，你媽開着艙門給你精準投食。
例如現在的賀曉天，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盤膝坐在了地上。
“？！”
看似無有任何隱患，其實裡面的門道太大了。
至少天不怕地不怕的賀大莽夫，感覺頭有點涼。
因爲自己的姿勢，跟道觀內那座陰影並無二致。
此經書剛剛借用了他的軀殼，藉以達到傳遞那一道道的黑色氣流。
而屬性整體上漲了一點，不是污染度上升的緣故。
而是上萬道不知名氣流自骷髏巨人消融的軀體內，鑽入了他的身體。然後一股玄之又玄的力量，通過他這座橋樑，傳遞給了身後道觀內供臺上端坐的陰影。
在那一瞬間，賀曉天有種可以一拳擊破空間的錯覺。但那股勁兒來得快，去得也快。搞得他本人不上不下，總有種虛弱的感jio。
所以說經書不是不可以收拾他，而是爲了達到目的，沒有把他跟半截乾屍一樣吸收？
不對，信息不足，無法分辨出自己存活下來，到底是因爲什麼。
不過賀曉天這個人想事情，往往會向着最危險的念頭靠攏。
“不能留！”
看似能夠不使用EXP增加屬性，提升實力。誰清楚是不是這個玩意兒，故意給自己留下的陷阱？
萬一越陷越深的話，指不定就陰溝裡翻船。
何況他有系統，日後的日子無非苦點累點，不至於走這種隱患無窮的捷徑。
想及此處，他看向一頁經書的目光，變得危險起來。
“轟隆隆......”“轟隆隆......”
尚未來得及下手，大地又開始特麼咣噹了。
賀曉天牙疼，經書是不是成精了？
一旦感受到外界的危險，便會發動傳說中的“主角光環”，“召喚”來一些莫名存在，或是意外啥的，阻止自己幹掉它？
嘆了一口氣，暗道等老子解決源頭，一定要找個好辦法，好好招待你一翻。讓你知道知道，啥叫北方人的熱情。
結果待到他轉身望去時，眼皮一抽。
“我踏馬......”
只見遠方天際線，掀起了鋪天蓋地的灰色風暴。
以他的視力，自然不會瞧不清楚，真以爲是天災暴風。
那是無窮無盡的魂體所交織而成的災難景象，好似一面遮天壁壘正在橫移。諸多惡意、怨毒、絕望等情緒，摻雜在一起。
他想要解決，不只是有點難度，當真難如登天。
而且目力極佳的賀曉天，更是看見了惡靈風暴中夾雜着的顏色。
青銅門之後的世界，什麼玩意兒不好惹？
答：帶着色的。
有一個算一個，俱是兇殘無比。
實力下限類似手中一頁經書，上萬骷髏巨人說沒就沒，跟橡皮擦一樣簡單粗暴。上限則是邪神級別，看一眼差點墮落腐化，整個人徹底被污染。
他更是眼睜睜看着，一條比之復甦之龍還要粗大幾十倍的灰色骨龍，騰空之際直接被風暴吞沒。
然後連一聲慘嚎都未能發出，當場讓惡靈們撕成了骨頭渣子。
“......”
這條骨龍騰飛之際的氣勢，豈止是空間通道中假聖們所能媲美的？
超出他們不止十倍！
簡直給人家提鞋都不配，估摸着隨便吐一口氣，都能讓三十餘位假聖煙消雲散。而正是這樣一尊龐然大物，都沒有在其中堅持一個呼吸。
一口氣尚且未能換完，龍沒了！
何況纔是普通級別的灰色惡靈出手，隱藏在風暴之中，時隱時現帶着顏色的東西們，尚未動手啊。
姓賀的得膨脹到何等地步，才能抄刀衝進去一翻砍殺？
別鬧，上頭也不是這麼上的。
跑肯定是跑不過的，幾個呼吸的工夫，灰色風暴已經從天際線推進了一半的距離。
賀曉天估計自己若是轉身振翅飛天，不到一分鐘就得落得跟骨龍一樣的下場。
打眼一掃，他看着道觀暗自蛋疼。
老子好不容易出來了，結果眨個眼就要回去避難？
“轟隆隆......”
“蹭！”
一道黑色的光束，射入道觀之內。
進入其中，也沒理會供臺上的陰影。之前“被迫”來時沒有出示，現在更不會出事。畢竟陰影要是對他有惡意，早就弄死他了。
不至於耽擱半天，玩那些花裡胡哨的。
躲在門後的賀曉天，計算着風暴還有幾息抵達。
“三、二、一......來了！”
話音落下，地動山搖。
各式各樣的慘嚎灌入耳中，差點沒把他的精神給撕裂。好在有着【恆固屬性：邪神之息】，邪神意志+20%的特殊屬性，減免了五分之一的傷害。
否則他現在，說不定要坐蠟。
怪不得當初門先生，一問三不知。
感情，絕望世界也太特麼的危險了！
到處充斥着邪異，偶爾還鑽出來個邪神讓人長一長見識。
坑爹啊。
不對，應該說是一步一坑。
道觀門前一個個種族各異的灰色靈體，或是帶着顏色的恐怖玩意兒如同閃電般劃過。
宛如蝗蟲過境，一副雞犬不留的模樣。
僥是大地都被它們給硬生生，啃下去了一截。
而道觀如同暴風中的一葉扁舟，雖然在風暴中起起伏伏，跌跌撞撞。但是始終屹立不倒，安然無恙。
賀曉天背靠着不斷顫抖的牆壁，一點也不好奇去伸頭觀望。
誰清楚道觀能否抗住這些東西啊？
沒必要在作死的邊緣，進一步的瘋狂試探。
萬一經書發了瘋，非要去渡化這些惡靈呢？
好在一頁經書沒有抽風，連它最喜歡的洗腦誦經都不敢了，一聲不吱。
比賀曉天還要安靜，似乎亦是知曉，這風暴不好惹。
只是他和經書老老實實的不找事，但總有麻煩自己找上們來。
“隱仙......熟悉......祖師......經書......弟子......”
“師師......師兄你你......你還活着？”
門外傳來斷斷續續的對話，似乎和道觀有所關聯！
若是平時，他肯定會產生極其濃厚的興趣。
只是現在嘛，一言難盡啊。
“進去......進去......”
“拜......拜......拜祭......”
賀曉天牙疼，鱉孫。
你們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這可咋辦？
小破道觀一共就這麼大點的地方，但凡是個人一掃之下便能盡收眼底，想要藏起來都沒辦法。
坑爹啊，你們兩個就不能隨大流，一起跟着其它惡靈們去禍害絕望世界內的各種怪物嗎？沒事祭拜個毛線啊！
你都死了，老實的做個死人不好嗎？少給人添麻煩的道理，祖師沒有教導過你們兩個二楞麼？
再者說了，哪裡有死鬼給人祭拜的道理。
你們師兄弟二人，死得一點都不冤，腦子不好使，合該你先走一步。
賀曉天在心裡破口大罵，要不是顧忌外面那無窮無盡的惡靈風暴，自己早就抄刀砍他們兩個了。
當他無意間掃到供臺上的陰影時，一道靈光閃過腦海。
二人對話給人感覺，完全是心智不全，靈臺渾渾噩噩的狀態。如同智障一般，遵循着生前某些本能行事。
現在不過是因爲看見道觀後，多少回憶起了一些曾經的往事罷了。
所以，他只要能糊弄過去便足矣。
蹭！
賀曉天竄向供臺，整個人立即恢復了人類模樣。
在掠過供桌的時候，他右手一送，將經書放在了原來的位置。
“啪嗒！”
落在供臺上時，腳下輕微用力一蹬。
身影一閃直接鑽到了陰影背後，縮在了其後面。
作爲道觀曾經的弟子，總不能在祭拜的時候，把你們家祖師給搬下來吧？
賀曉天剛剛做完一切，道觀門口便傳來腳步聲。
“師兄......神神神......神香......”
“我我......我沒有......”
瑪德，兩個二愣子。
沒香，你祭拜尼瑪啊！
虧得老子不是你們祖師，要不然非得氣活過來不可。
誰收的傻子？
現在門派的收徒門檻，已經這麼低了嗎？
“靈靈靈......靈香可以......可以不......”
“不不不......不知道......但但......但是祖......祖祖......祖師應該......應該不會......不會怪罪我......我我我們的......”
話音落下，腳步聲再次響起，兩個二愣子又轉身走了。
估摸着應該是去找所謂的靈香了吧？
賀曉天心下鬆了一口氣，耳邊亦是響起一聲啪嗒的聲音。
“？！”
他小心翼翼伸出腦袋，卻見供桌上的經書，癱在了桌子上。
似乎因爲兩個二愣子離開，也是放鬆了下來。
“......”
這玩意兒忒邪門了，不會是活的吧。
想及此處，賀曉天毛骨悚然。
要是活得，事情可就大條了。
“啪嗒！”“啪嗒！”
腳步聲響起，賀曉天屏氣凝神，不敢有絲毫異動。
心裡暗自想着，感謝惡靈風暴吧，要不然老子早把你倆個剁吧了。
“點點點......點香......”
“我我我......我知道......”
片刻過後，香氣瀰漫。
‘快點祭拜吧，祭拜完了你們兩個好滾蛋。’
靈香燃起，飄向陰影。
只是這玩意貌似不是活的，並未吸收任何一縷香氣。
於是，青煙飄向了陰影背後。
順着賀曉天的鼻孔，也不管他願不願意，直接鑽了進去。
“......”
我特麼......等等，這是啥玩意兒？！
效果有些強啊，萬萬沒想到，他又佔了一個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