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主任？”
馮源沒想到居然在這碰到了胡耀元，瞧見後，馮源便徑直走到了胡耀元面前。
“馮主任，怎麼說，你這個毛病能調嗎？”胡耀元問。
馮源道，“應該可以，不過這還只是第一天，效果如何還得過幾天才知道。”
胡耀元驚歎道，“嘖嘖，類風溼性關節炎都能調，確實是有點本事。”
馮源奇怪道，“胡主任，你身體一向都挺不錯的，怎麼也跑到這來了？”
胡耀元嘆了口氣，“別提了，哪不錯啊，我這個腰可是疼了好幾年，之前找中醫院的季主任看了，效果不大，這次也是想來這試試，看馮主任這表情，我忽然心裡就踏實了，哈哈。”
類風溼性關節炎難受起來，可比他的腰痛誇張太多了，陸九要是這都能解決，那他的問題就不算是問題了。
不過胡耀元能來這，還是因爲得知毛大爲的小舅子魏軍在陸九這看了之後，身上很多症狀都改善了不少。
特別是膽結石，去他們醫院檢查之後，基本已經看不見什麼了，脂肪肝指數也降了不少。
這一個月不到有如此大的變化，自然是讓胡耀元頗爲心動。
反正這個腰痛他是堅決不會動手術的，特別是看了臨牀上那麼多腰痛動了手術的患者，術後反而更糟糕之後，手術治療在他這就已經基本被pass掉了。
可能頂尖的大醫院裡，那些專家教授手術水平會更高，但那種級別的醫生也不是他能碰到的。
所以，胡耀元只能選擇保守治療，中醫自然也就成了唯一選擇。
只可惜中醫院的季元寧水平一般，只能緩解他的腰痛，並不能做到根治。
現在，胡耀元也是將全部的希望寄託在了陸九身上。
“今天我算是開了眼界，如果這次我的毛病被調好了，那今後我就得考慮學點中醫試試了。”馮源道。
胡耀元驚訝道，“哦？馮主任還有這個打算？”
馮源苦笑，小聲低語，“你沒得過這個病，不懂我疼起來是個什麼心情，有時候真的是疼得生不如死，伱看我這雙手，以前也是做過內鏡下息肉切除手術的，可現在，它連拿一隻筆都提不起勁來。”
“一個醫生拿不了手術刀，這跟一個當兵的拿不起槍上戰場有什麼區別？說好聽點我還是消化內科的主任，說難聽點我就是個站着茅坑不拉屎的老混子，多少人在背後說我壞話，我其實心裡都清楚得很。”
“胡主任，你說，我學了二十多年的醫學，到頭來卻連自己都治不好，是不是有點滑稽可笑？”
胡耀元抿嘴低眉，“馮主任，醫學那麼龐大，誰又能保證完全精通呢，醫者不自醫的道理你應該懂吧。”
馮源道，“可爲什麼學了中醫就能什麼領域的病都能治？就剛纔，我看那個陸九治了好幾個科的病，他纔多大，二十幾啊！就算他從小學醫，學個二十年，我呢，我也是苦讀醫書二十幾年，卻連消化內科的很多病都束手無策，更別談其他領域了，我不知道這是我的問題，還是醫學的問題，但吃完這些藥，我應該就會有一個大致的判斷了。”
作爲一個一輩子都鑽研在西醫領域的人，馮源內心是不認爲中醫能比得上西醫的。
但今天陸九給他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大到已經開始動搖他的信念，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一下中醫。
馮源知道，中醫能治好類風溼性關節炎不代表就一定比西醫強，畢竟這就是諸多病症中的一個而已。
現如今，被現代醫學定義的病，共有五萬多個。
但這五萬多個病，西醫能徹底根治的也沒幾個，與類風溼性關節炎差不多級別的病，那更是一個沒有，最多就是長期服藥。
所以，這讓馮源如何不動搖？
“馮主任，你有沒有想過，像陸九這樣的又有幾個呢？”
“中醫院你知道吧，那裡招的中西醫結合專業的本科生甚至是碩士生，連一個把脈的都不會，他們進了醫院和我們一樣，開檢查單，照ct，爲什麼？”
“中醫是有可取之處，但你不能因爲它那點優勢就全盤否定自己所學的東西吧，那我還說中醫做不了手術呢，難道學中醫的就因爲這個跑來學西醫嗎？”
“馮主任，瞭解一點中醫沒錯，但爲什麼要這麼妄自菲薄呢？”
胡耀元和馮源一樣不排斥中醫，但中醫有中醫的優勢，西醫也有西醫的優勢，胡耀元從不認爲西醫可以瞧不起中醫，但中醫也沒比西醫強到哪去。
馮源搖搖頭，“你沒看到，等你看到就會明白我在說什麼了，像陸九這樣的中醫是沒幾個，可你有沒有想過，決定一個醫生醫術上限的是什麼？”
“我們確實有優勢，手術嘛，可胡主任，你真的覺得那麼多病就必須得手術麼？手術又真的治好了麼？有沒有可能我們在濫用我們的優勢？”
這話一出，胡耀元神情一怔。
他沉默了。
不知該如何反駁。
因爲他就是不願做手術纔來到這裡的。
“呵呵，胡主任，你排着，我先回去了。”馮源道。
胡耀元看着馮源的背影，不禁有些奇怪，這到底是看了什麼纔會反應這麼大？
真就是陸九啥病都能治？
就算這樣也不至於吧。
除非他連癌症都能治，哈哈哈。
胡耀元笑着搖了搖頭。
繼續排在隊伍中，等待陸九叫號。
……
“下一位，43號。”
胡耀元趕忙上前。
“陸醫生。”
陸九點點頭，“怎麼稱呼？”
“胡耀元，今年四十七了。”胡耀元笑道。
“哪不舒服？”陸九臉上已經有了疲態。
“腰，我這個腰痛了有好幾年了，鍼灸拔罐都試過，效果不大。”胡耀元道。
“我先把脈看看。”陸九道。
一般的腰痛基本都是由膀胱經堵塞導致的，只要把這條經脈疏通了，腰痛可立馬解決，當然，腰痛也有可能是腎虛造成，不過這就需要辨證分析了。
胡耀元剛一伸手，正準備給陸九把脈時，門口來了一對母女，赫然便是陳沐瑤和她媽媽孫丹。
“陸醫生，我們來複診了，不好意思啊，來的有點晚……”
陸九看到陳沐瑤二人不禁給胡耀元一個抱歉的眼神，“不好意思，這位情況比較嚴重，我問幾句就行，不會耽誤太長時間。”
胡耀元不在意，“沒事。”
陸九隨即看向孫丹，示意她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最近胃口怎麼樣？”
孫丹道，“還好，比之前能吃一些了。”
陸九點頭，“睡覺還會疼醒嗎？”
孫丹道，“最近這兩三天沒有了，之前會有點。”
這就沒錯了，胃口再恢復，睡眠也在改善，疼痛慢慢減輕，方向
一直都是對的。
陸九笑道，“沒想些亂七八糟的事吧？”
孫丹搖頭，“以前是痛的沒辦法，現在一天天看得見的在好，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會再亂想了。”
陸九點頭，“嗯，行，恢復的不錯，藥繼續吃，不用變。”
陳沐瑤見狀也是一喜，“陸醫生，我媽的癌細胞是不是停止轉移了？”
本來還在旁邊無聊地聽着陸九複診的胡耀元忽然腦袋一轉，然後眼神略帶疑惑地看着陳沐瑤。
她剛纔說的是……癌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