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拓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車內的榮威.縮卷着躺在後座上.嘴裡發出低沉的痛楚之聲.右手死死的按在大拇指的傷口處.汗珠順着鬢角滑落
“道理是這樣的.你跟大炮的關係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既然在凱撒沒看見過我.也能猜出我是從外地過來的.那你就應該知道.孟飛他媽的肯定.不是找我來剁你一根手指頭的我求求你.別逼自己.也別逼我.行麼”副駕駛的壯漢.兩個食指拽着鋼線.在大腿上劃了一下.看着榮威面無表情的說道.
榮威躺在後座上.使勁睜了睜被汗水模糊的雙眼.看了看副駕駛的壯漢.又看了看他的兩個食指.足足考慮了五六分鐘.咬牙問了一句:“我能混個啥結果”
“春天那天晚上有人開槍麼”壯漢突兀的問了一句.
榮威聽到他的話愣了一下.隨後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嘴裡重重的出了口氣.腦袋無力的靠在車門子上緩緩說道:“炮哥.在外地”
“外地哪兒”
“遼陽”
“喂.傻逼.遼陽咱們走一趟唄”副駕駛的壯漢.拿下手指上的指環.隨後放在了車座子底下.然後從車底拿出一個嶄新的工具箱.啪的一聲打開.裡面紗布.酒精燈.消毒水.止血鉗.應有盡有
醫院.我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腦袋疼的要死.王木木坐在病牀旁邊.大康抽着煙.靠在窗臺上.面無表情的看着我.
“多長時間了.”我用雙手費力的在牀上拄着.靠在了牀頭.閉着眼睛.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問了一句.
“一天了.”王木木眼睛通紅的看着.舔了舔嘴脣.面無表情的說道.
“軒軒怎麼樣了.”我沉默了一下.聲音嘶啞的問了一句.
“剛醒”大康扭過頭.看着窗口外面的景色.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聽完大康的話.直愣愣的呆坐了半天.坐了四五分鐘後.我低着頭繼續說道:“怎麼活着應該問問軒軒自己!”
我說完.大康和王木木低着頭.沒接我的話.
“譁.”
我掀開被子.費力的走下病牀.身體停頓了一下.走出病房.順着走廊.往重症監護室走去.
“醫生醫生5110的病人傷口又出血了”我還沒等走到軒軒病房的門口.一個護士慌張的從病房跑了出來.咣噹一聲撞在我的肩上.我愣了一下.還沒等反應過來.醫生辦公室的門咣噹推開.三四個醫生.小跑着奔着軒軒的病房跑來.然後從我身邊經過.竄入了病房.
“通知手術室.快馬上準備手術”醫生進屋在軒軒的病牀上.掃了一眼.隨後衝着門外大喊了一聲.五六個醫生和護士.推着軒軒的病牀.從屋內忙亂的走了出來.
我呆愣的站在門口.靠在牆上.親眼他媽的看見軒軒管我叫一聲哥的弟弟身體纏着滿身被獻血浸溼的鮮紅紗布.蒼白的臉上.鼻孔竄着鮮血.從我身邊經過.再次被推進手術室
“哥哥”軒軒躺在牀上.雙眼明亮卻又渾濁的看着我.彷佛使勁全身力氣.擡起手臂.要抓着我.
我沒有任何表情.就那麼呆呆的看着他被推走.耳邊不停的響着.他那聲虛弱至極的哥
“噗通”
我靠牆蹲在地上.死死的抓着腦袋上的頭髮.表情木然.睜着眼睛.滴答滴答的流着眼淚
五分鐘以後.
我面無表情的站起身.掏出電話.回憶着按了一個電話號碼.隨後撥通了過去.
“在哪兒呢.”我淡淡的衝着電話問了一句.
“剛出瀋陽.三個小時到遼陽”電話裡的聲音快速回了一句.
“什麼程度了.”我又問了一句.
“槍的事兒解決了.剩下的事兒有點眉目.這樣吧.晚上我給你打電話.”電話裡的聲音.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
“我看着電話.等你電話.”我揉了揉腦袋.靠在牆上.面無表情的說了一句.
“我盡力吧”
“換一句”
“時間太緊”
“我他媽讓你換一句”我雙眼通紅的嘶吼着.衝着電話咬牙說道.
“行晚上等我電話吧”電話裡的聲音.沉默了好久.咬牙說了一句.
“謝謝.我等着.”我緩緩說了一句.掛斷了電話.搖搖晃晃的走進了軒軒的病房.咣噹一聲.關上了門.噗通一聲.躺在了沙發上
另一頭.上海.某四星賓館裡.畢子文開門和唐明走進房間.隨手脫掉外套掛在牆上.然後疲憊的揉了揉腦袋.穿着皮鞋.坐在了沙發上.
“啥時候見面.”畢子文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隨後翹着二郎腿.衝着唐明說了一句.
“剛纔打過電話.明天見面.”唐明簡潔的說了一句.
“呵呵.”畢子文自嘲的笑了一下.沒說話.
“咋地.心裡有波動”唐明笑呵呵的坐在沙發上問了一句.
“波動談不上.就是有點想到了北京的事兒.”畢子文扭頭.淡淡的說了一句.
畢子文說完.唐明看了看他.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一切看明天吧.”
“呵呵.”畢子文舉杯將杯裡的水喝了.隨後站起身.指了指衛生間說道:“我去洗個澡”
唐明點了點頭.也站了起來.緩緩說道:“我也回房間換套衣服.一會叫點吃的.咱倆喝點.”
“行.你看着整吧”畢子文說了一句.隨後奔着浴室走去.關上門以後.畢子文打開水龍頭.摘下手錶.試了試水溫.
“滴滴”
就在畢子文要洗澡的時候.褲兜裡的電話響起.畢子文看了一眼號碼.輕輕推開了浴室的門.向外掃了一眼.隨後才接起了電話.
“喂.怎麼了.”畢子文一邊解着襯衫的扣子.一邊衝着電話問道.
“時機到了.”電話裡的聲音.開門見山的說道.
畢子文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後笑着說道:“我做事兒求穩.時間長短無所謂.但務求一擊必殺.”
“呵呵.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