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正如莊權所預料的,韋包包在八路軍那裡才呆了一天,就已經和幾個女護士鬧得很不愉快了!這傢伙一來就顯得與衆不同,首先穿的太乾淨,其次是太講究,再有就是太挑剔。讓這些女護士都覺得自己好像不怎麼愛乾淨似的。
特別是這廝還扯了一大塊紗布當洗臉的毛巾用,本來這對於爲寶寶來說已經是很委屈了,但是卻是讓彭小芳心疼的不得了,但是也沒法說什麼,本來就是韋包包拿過來的紗布。
到了吃飯的時候,彭小芳端着一碗稀飯本來是想和韋包包多溝通一下,一起吃飯,沒想到這廝不但吃着特意給他做的雞蛋麪,還不滿意,又自己加了火腿腸和陳東倆人在房間裡呼啦呼啦的吃着,彭小芳再也忍不住了:“你們怎麼這麼自私啊?有了雞蛋麪還不滿足,還要加個腸子(她把火腿腸稱之爲腸子),你們知不知道,現在連傷員都沒有雞蛋麪吃!”
“咦?我吃我自己的東西,這也要你管啊?”韋包包聽了,大爲不滿的說道。
“哼!那麼多傷員都沒得吃,你們倒是好意思自己吃?有沒有點同情心啊?”彭小芳已經習慣了照顧這些傷員,潛意識裡就是認爲只有傷員纔有資格吃好的。
“嗤!上百號傷員呢,我這點肉/腸拿出去也不頂事啊,再說了,我怎麼沒同情心了,從中午到現在我一直是在幫你們治療那些傷員,我吃好了,還不是爲了更好的救治傷員?怎麼着?照你的意思,要想吃塊肉,還先得給自己來兩刀?”韋包包那張嘴也是很利索的。
“你這人真是的,一點覺悟也沒有,我們的戰士是在拿命和鬼子拼,難道還不該多照顧點啊?”彭小芳白了韋包包一眼說道。
“什麼?我沒覺悟?我拿出來的那麼多的紗布繃帶還有藥品,一分錢不要,我還沒覺悟?”韋包包大怒的叫道,連陳東也是很不樂意的蹲到一邊去吃麪了。
還好肖振北聽到了房間裡爭執的聲音,趕了過來:“彭小芳同志,你怎麼能這樣和老百姓這樣說話呢?他們吃的面是我關照炊事班做的,他們帶的肉食吃自己的,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
“本來就是嘛!已經那麼胖了,還吃……”彭小芳小聲的嘀咕道。
“彭小芳同志,我命令你現在就給這兩位留下來幫助我們的老鄉道歉!”肖振北這回可是真的發火了。
彭小芳這回是有些怕了,委委屈屈的給韋包包道了個歉,委屈的都快哭了,肖振北又連忙向韋包包解釋道:“呵呵!那個你們倆別在意啊,彭小芳一直在部隊裡照顧傷員,沒有和地方上的人打交道的經驗,也不太懂事,一心只牽掛着那些傷員,多有冒犯,多有冒犯!唉,也是我這個營長沒本事啊,想讓傷員們吃點好的都辦不到!”
其實韋包包不知道,肖振北他們是真的很困難,當時的國民政府承認的八路軍隊伍只有四萬五千人,這部分人是每個月由國民政府發放津貼
的,這些部隊就是陸德成那樣的主力團,其實八路軍的隊伍遠不止四萬五千人,只是其他的部隊是沒有番號的,只是以獨立團、軍分區、武工隊等形式存在,條件是相當的困難的,上級能撥給他們的經費可以說是杯水車薪,基本上全靠自己想辦法。
到了晚上,韋包包的表現就更讓彭小芳這些小護士看不慣了,洗臉洗腳都要熱水,給他的被子還嫌有味道,雖然都是陳東在幫着忙裡忙外,這些小護士湊在一起還是嘰嘰喳喳的對那個可惡的小胖子評頭論足。
現在一營長犧牲,二營長受了重傷,三個營加在一起才三百多人,所以三個營合併在一起,幾個小護士也湊在一起了。韋包包是不知道,他已經被貶的一文不值了!
不過,儘管對於這個小胖子的行爲頗有微詞,但是韋包包的醫術還是得到了這些小護士的認可,判斷準確,手法專業,以最簡單最快捷的方法救治傷員,顯得遊刃有餘,從容淡定。
就是陳東回去一趟以後,韋包包的身上就更誇張了,不但裡裡外外都換了一套新衣服,還傳出了淡淡的香皂的香味,這讓這幫小護士在吃飯的時候議論的更起勁了。
“你們聞到了沒有,他身上還有股香味,還挺好聞的!”有個小護士有些羨慕的說道。
“哼!看到了吧,這就是張指導員說的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方式!”彭小芳不屑的說道。
“這就是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啊?可是我們原來也用過香皂的嘛!”其他的小護士有些不理解的說道。
“怎麼不是?你看他吃的、穿的、洗的、用的多講究,和那些地主資本家用什麼區別,就差有個丫鬟伺候他了!”彭小芳還是對昨天的道歉耿耿於懷。
“可是我覺得他說話也挺有意思的啊,聽說他們是從外國回來的,懂得可多了!”
“就是!我也覺得他不是壞人,其實誰不想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啊?我都想洗個澡了!”
“我也是!要不咱們今晚上也燒點水洗個澡吧?”
“好啊!你說,能不能把他的香皂借來用一用?”
“不行!被一個大男人用過的,你再用,你不怕人家說閒話啊?”
幾個小護士正在爲借不借香皂爭論不休的時候,忽然一個戰士跑來讓她們趕緊去醫療所,這一次是出大問題了----張光祖的傷口感染,已經危在旦夕了,高燒四十度,從總部拿來的磺胺類藥物都給他用了,也不見起色,肖振北在一邊急的團團轉,他和張光祖在一起好幾年了,已經習慣了在一起搭檔,沒想到現在張光祖卻是危在旦夕……
“還有沒有辦法?有什麼藥,都給他用上去啊!”肖振北問在場的王醫官。
“這已經是最好的藥了!”王醫官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去把韋醫生請來,看看他有什麼辦法沒有?”肖振北對彭小芳說道。
“哦!知道了
!”彭小芳這會兒可是沒有什麼異議,人命關天,趕緊急急忙忙的去叫韋包包了。
再一次來到韋包包的房間,彭小芳就是一皺眉,韋包包和陳東兩人這回更誇張了,蛋炒飯,醬牛肉,陳東還拿出了隨身的酒壺喝兩口,韋包包看到彭小芳也是一呆,嘴裡還叼着一塊醬牛肉,含糊不清的說道:“這是我自己的肉!”
“哎呀!別吃了,張指導員不行了,高燒不退,已經昏迷了!肖營長請你去看看!”彭小芳現在也沒空理會這些事,催促道。
韋包包二話不說,背起自己的急救箱就走,作爲醫生,儘管是獸醫,這一點責任心還是有的!離開醫療所也就幾間房子的距離,韋包包嘴裡的醬牛肉還沒嚥下去呢就已經趕到了!
肖振北看到嘴角流油的韋包包,心裡也是直抽抽:這孫子是真不虧待自己啊!這幫佔山的哪來的那麼多好東西呢?不過這時候沒空研究這個,現在張光祖的安危最重要。
韋包包看了看張光祖,又問道:“用的什麼藥?”
“磺胺!”王醫官回道。
“沒有用的!有些病菌磺胺是殺不死的,而且副作用也太大!”韋包包給張光祖號了號脈,翻了翻眼皮,搖着頭說道。
“這已經是最好的消炎藥了!”王醫官強調着說。
“東哥,你去把我的那盒針劑拿來吧!”韋包包回頭對陳東說道。
陳東不到一分鐘就把韋包包的那盒針劑拿來了,看着韋包包掰開針劑的瓶口,準備給張光祖注射,王醫官連忙阻止道:“你用的是什麼藥?你別胡來啊!”
“胡不胡來有什麼區別?我不試試,他還不是得死!”韋包包說道。
“你這是什麼藥?”王醫官追着問道。
“新藥,消炎效果超過了磺胺,美國那面正在研製階段!”韋包包還真是被難住了,青黴素是1942年才問世的,二戰時期的三項最偉大的發明就是:雷達,原/子彈,青黴素!現在拿出來,只能說是新藥,莊權一再告誡哥幾個,不到萬不得已不要拿出來這些太超前的東西,說不清楚,再說,要是你這有了,美國那面放棄研製了,那不是罪過大了?
“還是研製階段?你就拿出來用啊?出了事你付的起這個責嗎?”王醫官是個很嚴謹很教條的人。
“要是不用,他還不是得死?最多再拖一天!”韋包包瞟了一眼王醫官說道。
“那也不行!我怎麼知道你這藥有沒有效,再說既然是研製階段,那就是有什麼副作用你都說不清楚!”王醫官還是不同意。
“那我就沒辦法了,肖營長,你看怎麼辦?你們要是說不讓用,那我就回去吃飯去了!”韋包包一臉無所謂的說道,把難題扔給了肖振北。
這一回可是把肖振北給難住了,打仗的時候他是很果斷,可是醫療方面他就是外行了,而且這是人命關天的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