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山無論在家裡再怎麼喊叫,都無濟於事。
最後只能黑着臉,頹廢的坐在塌邊。
王大山心裡不住的想着,是不是自己放錯了地方?
他翻遍可能放銀子的地方,甚至連後院的牆角的都被他挖掉了一塊,卻還是沒能找到那隻熟悉的箱子。
王大山就這麼一直呆呆地坐在牀邊,眸光發散盯着油燈後面。
直到正午的陽光照射進來,陽光刺入王大山的眼睛,他這才動了動,張口又叫了兩聲姨娘。
卻還是得不到任何的迴應。
王大山一陣恍惚,藏東西的地方只有他和姨娘知道,而平時除卻節日什麼的,姨娘最多在孃家待一個時辰。
而昨日她就沒有回來,今日都這個點了還是沒有回來。
王大山一刻都坐不住了,因爲那個箱子裡有的,不僅僅是這幾年他全部的積蓄,甚至很多沈母留下來的寶貝他都一起放了進去。
如今丟了箱子就好像丟了魂一樣,王大山跌跌撞撞的一路找到了姨娘的孃家。
順着記憶裡的方向找到了家裡,門都快被敲爛了,還是沒人給他開門,甚至家裡一點菸火氣都沒有。
還是鄰居被吵得不耐煩了,打開門厲聲道,“催魂呢你?人家一家一早就出去了。”
王大山赤紅着眼眸,想要上前詢問到底去了哪裡,鄰居一看王大山這個樣子,嚇得連忙把門關緊了。
王大山吃了閉門羹,回到家裡,越發覺得就是姨娘把錢都捲走了。
心中一旦埋下種子,那便會深種。
王大山就這麼呆呆地坐在院子裡,從早到晚,微黃的眼仁已然佈滿了血絲。
姨娘姍姍回來遲了,身上還帶着孃家人塞給她的東西。
姨娘是個藏不住事情的,回去已經把沈玥給了王大山五百兩銀子的事情,說了個清楚。
孃家人一聽他們現在有錢了,那恭維的態度讓姨娘雲裡霧裡,說什麼答應什麼。
今日一家人上了鎮上採買,還賒了好幾套衣服,許是鎮西繡坊也聽到了信兒,她們身上的銀兩不夠,都可以賒賬。
姨娘心情無比舒暢,衣着靚麗,抱着沈家寶回了沈家。
一進門就看到王大山呆坐在院裡,一副失了魂的模樣。
姨娘剛還想說買衣服的事情,看到他這副模樣,到了嘴邊的話現在也不敢說了。
她緩步來到王大山身旁,輕輕的碰了一下他。
王大山回了神,那雙充滿血絲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她,彷彿要把她生吞活剝一般,嚇得姨娘趕忙低垂着頭,躲避他的目光。
過了半晌,王大山才慢慢的收回了目光,轉過頭,望着遠處的天空,一句話都不說。
姨娘心裡很忐忑,生怕惹怒他,她今日確實是花了不少銀子,可是不是因爲他們現在有錢了嗎?
這不都是小錢嗎?
不過她又很疑惑,王大山究竟是怎麼了,爲何看起來有些魂不守舍的。
她試探性的喚了兩聲,“大山?”
沒有得到回覆。
“大山?”
仍舊沒有得到迴應。
“大山...”
“嗯。”
聽到她又喊了兩聲,王大山終於迴應了。
“大山,你究竟是怎麼了啊?”
王大山聞言轉過頭看向她,目光中透露着憤怒與仇恨,“我怎麼了?你還不知道嗎?”
這個娘們還有臉回來!拿家裡的錢出去揮霍,是一聲都不吭,嚇得他人都要瘋了!
“大山...咱們不是有錢了嗎?我就花點小錢,給家寶還有你置辦一身行頭,這樣咱出去也有面啊。”姨娘一聽這話,心裡有些慌張,忙解釋道。
王大山的目光變得冰冷,“你管這些叫小錢?我不是告訴過你,錢你可以用在正地兒,但沈芮的東西你絕對不能碰一下!”
“你不僅把銀子都拿走了,連她的東西你都敢碰,你是不是把我的話當成耳旁風!”王大山怒吼着,聲音裡帶着濃重的殺意。
這一番話徹底把姨娘驚呆了。
沈家寶也被他爹這一嗓子嚇得嗷嗷哭。
姨娘拍扶着沈家寶,不停的搖頭,“你在說什麼啊?我就是買了點衣服,我怎麼可能去碰家裡的東西。”
說着她的手不由得顫抖起來,“大山,你別胡亂冤枉我,我什麼時候去碰她的東西了。”
“你還敢狡辯!你看看這是什麼!”王大山一把把姨娘推倒,不顧沈家寶的嚎哭,揪着姨娘的頭髮就把她摔在了油燈的那面牆上。
隨即把油燈拿下來,抽開磚頭,漏出裡面空蕩蕩的一片。
姨娘看着藏着全部身家的洞口,臉色變了變,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王大山,“大山,這是怎麼回事?”
“你還不承認!”王大山憤怒地看着她。
“你說,你是不是把沈玥給的那五百兩給拿走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啊!我走的時候,是你去放的銀子!”
姨娘有些不相信,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油燈後面的空洞,心裡的恐懼更加強烈了。
“大山,你可是在懷疑我?”姨娘聲音顫抖着問。
“不是懷疑你,而是你做出了這麼糊塗的事情,你讓我以後該如何再相信你啊,趕緊把東西拿出來!”王大山一想到這些錢被這娘們拿走了,就氣得肝疼。
“大山,我...我真的沒有拿走沈玥的那些銀票,你要相信我,我一分錢都沒有動。”姨娘一愣,一瞬間,心裡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
她的腦袋轟的一聲炸開了,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王大山。
他不會是想獨吞這筆銀子,所以才編造出這麼一個幌子來冤枉她!
王大山冷哼一聲,“家裡藏東西的地方只有你我知道!除了你還會有誰!”
姨娘的身子劇烈的顫抖着,“我看是你想獨吞銀子吧!明明我走的時候是你在放銀子!”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王大山氣的直接伸手掐着姨娘的脖子,使勁兒的晃着。
姨娘掙扎着,卻根本抵抗不了男人的力量。
王大山的指甲深深的陷入姨娘的皮膚裡。
“放開我,放開我,咳咳咳...”
姨娘不斷的掙扎着,想要擺脫王大山的魔掌,可是她的力氣太小了,完全沒有辦法。
姨娘被掐的喘不過氣來,眼淚流淌了下來,臉頰漲得通紅。
姨娘以爲自己真的要死了,這時候門外傳來了激烈的敲門聲。
王大山啐了一口,鬆開了手,姨娘立馬癱軟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
“你等會兒我回來再收拾你!”王大山惡狠狠的說着,大有回來繼續掐死姨娘的勢頭。
姨娘看着他這個樣子,心裡的害怕更勝了。
王大山一開門,是鎮上的官兵。
面對官兵的追責,他傻眼了。
緊跟着是鎮西繡坊來人催債,一時間,沈家亂作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