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肢體接觸之際,其餘那十幾個“秋娘”身上突然飄出點點光屑,如同被風吹散的沙雕一般,從頭部開始慢慢融化,漸漸紛飛,很快便消失得沒了影子,只剩下被鍾文抓着的這一個。
他怎麼看破的!
秋娘俏臉煞變,心頭劇震,眸中閃過一絲不可思議之色,左臂微微用力,卻覺對方的手掌猶如鐵鉗,竟是紋絲不動,登時銀牙一咬,右臂一振,另一柄短劍挾着無邊銳意,狠狠扎向鍾文後頸。
“當!”
然而,她這凝聚了混沌之威的全力一刺落在鍾文身上,卻被狠狠反彈了回來,依舊沒能破開鍾文的半點防禦,反倒令自己虎口震盪,玉臂痠麻不已。
“你這招羣星亂舞着實了得。”
鍾文抓着她纖細的手腕,身姿筆挺,半步不退,臉上掛着慵懶的笑容,慢條斯理道,“只可惜攻擊力太弱,若是換一柄厲害神兵,說不定還真的能傷到我。”
“你怎麼知道這是老孃的本尊?”
秋娘咯咯一笑,身上氣質陡然一變,竟是千嬌百媚,風情萬種,極致的成熟風韻直教鍾文心臟一跳,居然本能地有些燥熱。
“這些分身雖然都能夠短暫擁有混沌境的實力,較之本尊卻終究差了一籌。”
也不知爲何,鍾文居然回答得十分耐心,“旁人或許還無法察覺,可我硬接下你所有分身的攻擊,自然能夠體會到其中的細微差……”
正在此時,秋娘手中的短劍突然暴起,銀光大作,竟然趁着鍾文說話的當口,出其不意地發動偷襲,閃電般刺向他的左眼,招式不可謂不毒辣。
“當!”
伴隨着一道嘹亮的金鐵撞擊聲,短劍不偏不斜地刺中鍾文瞳孔表面光紋,卻只是發出一聲脆響,就被彈了回來,還是沒能對他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傷害。
怎麼可能!
眼見對於尋常修煉者而言最爲脆弱的眼睛,自己竟然也無法攻破,秋娘滿臉不可思議,左臂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卻依舊無法掙脫鍾文的右手,一時慌亂之下,只得瘋狂揮舞短劍,叮叮噹噹毫無章法地紮在鍾文身上,口中嬌聲呵斥道:“撒手!”
“何必呢?”
鍾文嘆了口氣,右手陡然發力,將她的嬌軀一把拽至胸前,嬌豔欲滴的絕美臉蛋登時近在咫尺,“你是傷不了我的。”
一股淡淡的甜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秋娘顯然極擅保養,近看之下,皮膚依舊細膩滑嫩,吹彈可破,彷彿能掐出水來,紅脣散發着豔麗的光芒,好似熟透的櫻桃,在靜待着另一個人的採擷和品嚐。
似乎沒料到鍾文的唐突舉動,秋娘渾身一僵,思維一片空白,整個人一動不動,竟然陷入到短暫的宕機狀態。
兩人四目相對,她只覺鍾文的雙瞳之中,突然閃過一絲灰白相間的詭異靈光,腦中“嗡”地一聲,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成了!
眼見她失去意識,鍾文心頭一喜,不禁感慨攝魂大法的精神控制與畜生道的精神打擊相輔相成,效果竟是出奇的好,連混沌境都難以抗拒。
這女人腦子雖然不清楚,長得卻着實不賴!
打量着眼前這張閉月羞花、傾國傾城的絕美臉蛋,鍾文忍不住在心中暗暗感慨了一句,心情輕鬆之下,竟是怡然自得地欣賞起美女來。
不料還沒等他飽了眼福,秋娘長長的睫毛突然微微一顫,原本失焦的雙瞳居然隱隱有光芒浮現。
面對混沌境,果然支撐不了太久麼?
心知她就要醒來,鍾文惋惜地嘆了口氣,突然開口問道:“你的真名叫什麼?”
“冉、冉清……臭小子!”
秋娘櫻脣微啓,吐息如蘭,剛要回答,突然鳳目圓睜,柳眉倒豎,雙瞳精光大作,俏麗的臉蛋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周身氣勢暴漲,猛地擡起一巴掌,“啪”地一聲狠狠扇在鍾文臉頰上,“你、你竟敢對老孃使用精神秘法!”
鍾文臉上的道韻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硬捱了混沌境的含怒一掌,皮膚表面登時又紅又青,高高腫起,鮮血自嘴角汩汩而流,模樣甚是悽慘可憐。
“你……”
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撤去防禦,秋娘不禁愣在當場,右臂懸停半空,原本蓄勢待發的第二掌,竟愣是沒有揮出去,“爲什麼不擋?”
“還要打麼?”
鍾文淡淡一笑,五指一鬆,突然放開了她的皓婉,“我若是真想殺你,剛纔那會你已經死了一百次了。”
“誰稀罕你讓?”
秋娘本能地連退數步,右手輕輕撫摸着左腕,狠狠瞪視着他,嗤之以鼻道,“怎麼,看不起女人麼?咱們再來過,老孃這就讓你知道女人的厲害!”
“我怎敢瞧不起混沌境?”
鍾文搖了搖頭,突然斂去笑容,一臉真誠地說道,“之所以不殺你,是覺得你雖然對修煉者下手無情,卻始終收斂着能量,不願傷害城裡的平民,本性還不算太壞。”
“你想多了!”
聽他這般評價自己,秋娘滿臉嘲諷地冷笑一聲道,“告訴你,老孃姓枂名莜嫺,乃是雲頂仙宮二宮主,之所以不殺這些百姓,只不過是因爲此地隸屬蓬萊仙境,他們都是我的子民罷了。”
居然冒充我媳婦兒?
這女人的腦回路,還真是清奇!
聽她謊稱自己爲枂莜嫺,鍾文當真是哭笑不得,連連搖頭道:“你忘了麼?我是率土之濱的人,而蓬萊仙境也是聯盟一員,媳……枂宮主的模樣,我又怎會不識?”
“切!”
扯謊不成,秋娘秀眉微蹙,一臉不爽地撇了撇嘴。
“世人已知的混沌境女修共有四人,其中神女山聖女和雲頂仙宮兩位宮主我都認得,唯一沒有打過照面的,便只有那位白銀女王冉清秋。”
鍾文眸中閃爍着戲謔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慢條斯理地說道,“而你剛纔又說自己姓冉,看來……”
“放屁放屁!”
不等他一句話說完,秋娘已經跳將起來,滿臉怒容,破口大罵道,“我纔不是冉清秋,我叫秋娘,秋娘!”
“聽說白銀一族的每一個人,都生着一頭漂亮的銀髮。”
鍾文笑嘻嘻道,“卻不知你這頭巾下面,又是怎樣的顏色?”
“要你管!”
秋娘心頭一驚,狠狠瞪了他一眼,本能地舉起雙手,試圖護住包在腦袋上的頭巾。
不料這一摸,卻直接摸到了自己柔順光滑的秀髮。
一頭長及纖腰,絲綢般柔滑,散發着璀璨光芒,如同瀑布般揮灑下來的美麗銀髮。
“好漂亮的長髮!”
她慌忙擡頭看去,卻見鍾文正一臉怪笑地凝視着自己,口中嘖嘖讚歎道。
而本該位於自己頭頂的絲巾卻不知如何,已然出現在對面的白衣青年手中。
這是什麼手段?
竟然悄無聲息便取走了我的頭巾?
倘若他要的不是頭巾,而是我的項上人頭……
一念及此,她只覺心驚膽戰,脊背發涼,臉色登時難看到了極點。
“大名鼎鼎的白銀女王,堂堂混沌境大佬。”
鍾文輕輕撫摸着手中絲巾,漫不經心地問道,“爲何要跑到這邊境小城來大肆屠殺無辜的修煉者?”
“要你管!”
心知瞞不過去,冉清秋乾脆把心一橫,對着他怒目而視。
“說了麼,這裡是率土之濱的地盤,而我又是率土之濱的人。”
鍾文張開五指,眼睜睜地看着絲巾從掌心緩緩滑落,又擡頭凝視着她嬌豔動人的臉龐,一字一句道,“你在這裡無故殺戮我盟修士,我自然是要管的。”
“無故?誰說無故?”
冉清秋眼珠一轉,突然開口道,“這些人得罪我了。”
“他們連認都不認得你。”
鍾文笑着問道,“又怎麼可能得罪你,可別拿那什麼猜男女的荒唐遊戲來說事,我不吃這一套。”
“他們跑來參加風無涯的婚禮。”
冉清秋挺了挺豐腴的胸膛,振振有詞道,“便是得罪我了。”
蝦米玩意兒?
這女人腦子果然不大正常!
風無涯的婚禮,可不就是你的婚禮麼?
鍾文聽得一頭霧水,不知所謂,忍不住在心中暗暗吐槽道。
“你可知道在這世界上。”
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冉清秋突然問道,“老孃最討厭的人是誰?”
“該不會是我吧?”
鍾文想也不想,便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你麼?算是第二討厭吧!”
見他這般自告奮勇,冉清秋忍不住“撲哧”一笑,端的是風情萬種,媚態橫生,隨後突然面色一沉,神情無比陰森,“老孃第一討厭的人,就是風無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