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等來答案自動揭曉——郊區的飛行俱樂部。
草坪?綠,樹林茂密無際,遼闊的場地上停滿了標註着各種型號的直升飛機,一架架均由繩索固定在地上,不遠處,有一架正在緩緩起飛的直升機,螺旋槳的動靜格外響。
阮舒看着眼前的沒有盡頭般的飛機跑道挪不開眼:“你……”
傅令元笑着把她拖進懷裡,將她散落臉頰的髮絲別至耳後:“我答應過的,要帶傅太太坐直升機兜風。傅太太該不會以爲我只是隨口說說?”
阮舒抿脣笑而不語。她當時還真沒太把他的話放心上。
瞅出她表情裡的意思,傅令元略微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攜她朝一架?色的直升飛機走去。
中國的私人飛機雖然不如外國的普及,但近些年的增長速度着實迅速。這個俱樂部的會員全是富豪,很多富豪的私人直升機不使用的時候,就是交託在這裡面負責保養。
阮舒跟在傅令元身側,一路東張西望。一側有塔臺和大型的維修車間,身穿制服的技師從車間門口走過,還看見了其中一個飛機艙裡的駕駛員是女人,看得她直覺得帥氣。
“三哥是什麼時候考的證?”她猜測,“在美國的時候?”
私人飛行執照的考取並不困難,理論過關,完成超過四十個小時的飛行培訓,大約半年能拿到手。她推算着,他總不至於出國前就考了吧。
“嗯。”傅令元的迴應輕描淡寫的,儼然沒有想要細講,轉口道,“原本答應你的是由我來親自開。今天恐怕不行。”
正說着,兩人來到他們要乘的直升機前,裡頭已經坐了一個男人,頭戴耳機裝備齊全,一副將要起飛的模樣,正是趙十三。
“老大,阮姐。”他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阮舒的訝然之色難掩——趙十三還會開飛機?
傅令元帶着她坐進機艙後方的客座,幫她系安全帶:“十三也考過私照。開飛機的事就交由他。我專心陪傅太太。”
阮舒盯着趙十三的後腦勺,毫不吝嗇稱讚:“十三很厲害嘛。身手好,廚藝棒,竟然連開飛機都不在話下。”
話音未落,她的下巴當即被傅令元捻了去,微微斂眉:“傅太太這是當着我的面誇其他男人?”
“你列舉的這三樣,有哪樣是我不會的?”他的目光挪向駕駛座,眼瞳眯起,“看來還是有必要我親自開。否則傅太太以爲我吹牛。”
感覺背後來自自家老大涼颼颼的目光,趙十三緊張得不行,靜待被趕下飛機的命運。
“好了,你別嚇十三了。”
別纔給從屠宰場放出來,又得給趕回去。
阮舒款款而笑,栽頭栽腦道:“三哥纔是最厲害的。”
這話跟哄小孩子似的,有點敷衍,傅令元仍舊灰着張臉:“這樣就補償了?”
阮舒眨眨眼,不可思議般:“三哥現在是在對我孩子氣?”
“是。”傅令元坦然承認,頗爲驕矜地揚了揚下巴。
“……”阮舒忍俊不禁,主動傾身上前。在他的嘴角邊輕輕一碰,“這樣行了吧?”
傅令元皺眉,趁她還離得近,掌心捧住她的臉,湊到她的脣上猛親了一口,放開她時,神色間才恢復笑意。
“準備好。”他最後幫她檢查安全帶,低聲提醒。
遠處塔臺已傳達命令,信號一起。螺旋槳的噪音霍然充斥耳畔,遮蓋住其他所有的動靜,掀起的風似能將天上的流雲都給吹開一般。
直升機緩緩起飛,越飛越高。
阮舒看見自己漸漸遠離地面,腳下的建築在不斷縮小,時而的失重感,令她的神經控制不住地興奮,興奮得她想要尖叫。
雖然坐過無數次飛機,但此刻坐在直升機上,帶給她的衝擊遠遠大於一般的飛機,全然是另外一種體驗,簡直心潮澎湃。
機身攀上浩瀚的天空,周身被純淨的碧藍色所包裹,一切都是那麼地清晰。俯瞰腳下的螻蟻,胸腔內溢滿壯志凌雲的豪情,她忍不住喊:“開門!”
傅令元笑着給趙十三下了吩咐。
艙門打開的一瞬間,巨大的風力讓阮舒一時之間無法說話,冰涼的風直往嘴裡灌。然而相較於不適,近在咫尺的美景奪去她所有的注意力。
一望無際的原野、山川、河流和建築,悉數展露眼底。
“這纔是踏雲乘風!這纔是展翅高飛!這纔是肆意翱翔!這纔是無拘無束的自由!”阮舒迎風張開雙臂高聲大喊,字字句句穿破螺旋槳的噪音,被狂風送進他的耳中。
傅令元深深凝注着她。
漂亮聰慧,獨立堅韌,勇敢果決,敏感銳利,兼具女人的柔軟和男人的強硬。曾經的苦難帶給她對人性的失望,卻也磨礪了她對黑暗的包容。
她喜歡刺激,追求自我,有着不安於洗手作羹湯的勃勃抱負,不可一世的心氣和無所畏懼的資本,彷彿只要給她一片疆土,她就能開拓出一座王國。
此時此刻的她興奮得忘乎所以,沉迷於肆意縱情。烏髮在風中凌亂地飛舞,有種驚心動魄的美,她卻還在往艙門外靠,仿若無旁人的存在。仿若外面的無垠廣闊更吸引她。
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感覺下一秒她就會眼都不眨地跳下去。
眸心深光微斂,傅令元遽然一把將她撈回來,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應,不由分說地用嘴堵住她興奮的呼喊和歡快的笑聲。
機身上升至所能達到的最高點,猛烈的風攜着冷氣旋飛進艙內。
他緊緊地抱她在懷,將她的那片壯志凌雲的豪情從胸腔中一點一點吸乾。吸到她渾身軟綿只能無力地攀附於他,他才緩下勁兒,再把呼吸再一點一點地還給她。
少頃。他意猶未盡地鬆開她。
艙門已重新閉合,隔絕了狂風和肆意。阮舒癱在他的懷裡,同樣意猶未盡,卻是意猶未盡地盯着玻璃外的碧藍晴空,喘着氣兒,有點抱怨的意思:“我還沒體驗夠。”
“傅太太完全把我拋諸腦後,叫還沒體驗夠?”傅令元嗓音微沉。
阮舒擡眸,盯着他繃緊的下頜線,忍不住揶揄:“三哥這是吃誰的醋?直升機?”
傅令元低眸睨她,目光清凜而沉靜,不答,反問:“傅太太很喜歡現在的刺激?”
阮舒脣角的弧度怎麼都壓不平直,猛點頭:“嗯。”
傅令元摸了摸她紅潤又水湛湛的嘴脣:“那傅太太是更喜歡現在的刺激,還是更喜歡我?”
“……”阮舒噎了一下,笑出聲,“完全不同性質,怎麼能放在一起比較?”
“我說能比較就能比較。”傅令元不管不顧地不按常理出牌,有點無理取鬧地耍着無賴,執住她的下巴,重複,“到底是更喜歡現在的刺激,還是更喜歡我?”
他這分明是心心念念記掛着她一直沒說出口的話,拐彎抹角地要套她。阮舒笑得露了貝齒。
若換作平常,她肯定會繼續吊着他。他越想聽,她越是不給他說,叫他心裡撓得慌。
可因爲方纔的興奮勁還沒過,她整個胸腔全是天地的壯遠遼闊,忽然就想和他掏心掏肺,就像他始終直白地表達對她的愛意一般。
“唔……”阮舒朝他懷裡拱了拱,佯裝一副爲難的考慮狀。
傅令元深折眉,掐了把她的腰:“這還用得着猶豫?這還用得着思考?”
阮舒斂了裝模作樣,笑得嫣嫣然,手臂掛上他的頸子,這才氣吐幽蘭,直言不諱:“更喜歡三哥。”
傅令元心頭當即一動。
阮舒靠得他極近,仰着頭。脣角微微彎着,與他交纏着鼻息。
“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麼好。三哥是頭一個。”
“我不懂什麼是愛,我只知道,三哥總是讓我心生歡喜,心生溫暖,心生幸福。我很喜歡,我想珍惜,我希望留住三哥對我的好。一直一直。”
略一頓,阮舒忽而有點茫然,轉爲問句:“會嗎?會一直麼?”
她鮮少問別人要答案,這些天,卻是患得患失地間斷問了他好幾個類似的問題,好似得了他的肯定,她才能安心才能定心。
她鄙視這樣的自己。這也不該是她應該有的樣子。
可是她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不去問。
莊佩妤的死,好似忽然帶走了她生活的大半動力。她曾經告訴他,她那麼賣力地爲林氏而忙碌,因爲不玩林氏。她的生活似乎就沒了奔頭。實際上,她所有的努力,最終是爲了讓自己在莊佩妤面前證明她過得很好,彷彿她過得越好,對厭惡她的莊佩妤而言,便越是折磨。
如今,她過得再好,莊佩妤卻看不到了,她也沒法再到莊佩妤面前炫耀了……
不過沒關係。她現在有傅令元。
與他重逢之前,她從未料想過自己會結婚,會心動,會萌生對男人的眷戀和依賴。
wWW ●Tтká n ●c o 是面前的這個男人治好了她的厭性症,解了她的心結,給予她關懷,帶給她溫暖。
她想……和這個男人好好過日子。
眸光明澈地看進他的瞳仁深處,阮舒靜待他的答案。
傅令元幾乎是在她問出口的下一秒便笑了,笑得緩緩的,有點懶。眸光粼粼淌在她的臉上。
“會。”他啄了一口她的脣。
“當然會。”他強調着,又啄了一口她的脣。
“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他再次啄了一口她的脣,很溫柔。
“傻瓜。”他輕撫她的眼簾。
這一回,沒等他再貼上來,她率先送上自己的軟玉溫香。
傅令元擁着她深吻,忽然就想將她困於這片藍天之上,再也不要回去了。
……
從直升機上下來後,兩人直接去了造型師那兒。
男人的速度總是比女人快的。
傅令元沒一會兒便着完裝,在一樓的沙發上坐着,直到喝完第三杯咖啡,樓梯上才終於傳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動靜。
落地勻稱,清脆利落,不疾不徐。
不用過多辨別,他聽一聲就知道是她的,聞聲擡頭望去,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道寶石綠的曳地裙襬,絲質輕盈。隨着步伐的走動,像是被輕輕托起,又輕輕放下。
視線隨着裙襬一點一點往上移。絲質的禮服貼着她的身體,將她腿部的線條修飾得格外完美,右腰布料做了提升,狀似淺淺地塞在了腰間,褶皺線條變得自然而然,腰肢格外纖細。
一路往上。單肩設計,露出右側性感的鎖骨和圓潤的肩頭。脖頸修長,長髮微卷,兩側束髮至背後,精緻的臉龐清晰呈現,脣角微微上揚,鼻樑秀挺,明亮清澈的鳳眸上,睫毛長而密。
優雅又高貴,似畫中人。
傅令元一直知道她有多漂亮,但仍舊眼前一亮,只覺驚豔。
他從沙發上站起,大步行至樓梯口時,她恰好也下來到最後一級階梯。
傅令元紳士地遞出右手,微微仰視她。
阮舒將手輕輕置於他的掌心。
傅令元握住,眼裡流轉着光彩,斜斜勾脣:“傅太太這麼美,還是不要出現在人前。”
阮舒盯着他整齊油亮的背頭,拿指尖戳了戳他一絲不苟的領帶:“三哥這麼帥。要不也不要出現在人前?”
夫妻倆相互吹捧,會心地相視一笑。
傅令元扣住她的手指,往她左手的無名指上套了那枚自打買了之後就基本被她冷落的結婚戒指。
“三哥從哪兒翻出來的?”阮舒又有點懵了。
她只記得自己最後一次戴這枚戒指,是那次去c’blue找豔遇,結果和西服男發生不愉快。之後她就摘回包裡,沒再想起過它。
話一出口,傅令元立即以一種“你還好意思問”的表情瞅她。
他眼裡隱隱透出不愉快,未解釋。給她戴好後,他攤開他的手掌。示意他指間的戒指,和她的戒指靠在一塊:“傅太太能保證以後不輕易摘下來麼?”
阮舒目露微惑地反問:“‘輕易’和‘不輕易’是怎麼界定的?”
傅令元眉峰凜起:“傅太太故意挑事?”
阮舒低頭摸了摸戒指,復而重新擡起,彎着眼睛笑:“嗯。不摘了。”
傅令元這才鬆了表情。
……
鎏金碼頭,今天完全被三鑫集團承包了。
遊輪起航的時間是下午三點,而海城的所有媒體代表,卻是從早上開始便陸續前來佔位。
但凡和三鑫集團相關的,哪怕僅日常的小活動,都是各方媒體關注的焦點。更遑論這次的上市慶功宴,意義自是不言而喻。
慶功宴的活動將持續三天,第一天從鎏金碼頭上游輪,當夜全部的嘉賓住在遊輪上,是最主要且最正式的晚宴。翌日清晨遊輪靠岸陸傢俬人島嶼後,再是兩天其他的安排。
除了三鑫集團指定的幾家固定媒體,其他媒體沒有資格跟隨,是以他們唯一能採訪到人的機會,就是各位嘉賓上游輪前的紅毯秀。
前來碼頭的途中。阮舒得着空關注了一下三鑫集團頭天上市的情況,掛牌後股價收市報升的表現不負衆望,十分矚目。
同時伴隨宣告的還有三鑫集團最新的高層人員調動,她在上面看到了傅令元的名字,正是任命爲三鑫集團的高級副總裁之一,主要負責的是國際業務的運營。
這份調任令一出來,等於確認了先前關於他的各種傳聞。
有網友及時地幫大家專門整出了個他的“身家傳奇帖”,詳細闡述了他紅加?的身世,說他雖從小養在根正苗紅的傅家,依然改不了骨子裡的邪性,講述他前21年在海城如何乖謬不正惹事生非,出國的十年間又如何以?馬的姿態在道上闖出他的名堂,並言他在滇越地帶的名號響噹噹。隨後便是幾個月前他回來海城,與傅家徹底決裂,歸入母家的陸氏。
新聞炸了。
在她於直升飛機上興奮刺激的時候,他的名字和三鑫集團上市的新聞一起,火速躥爲熱搜,較之先前他剛回來海城之際的那些個花邊新聞,完全不是一個程度的熱門。
當然,同樣曝光的還有她和他早在幾個月前領證結婚的事情。
好歹她在海城也是有一定知名度的人物,爲此網友專門彙總了一個關於她的?歷史的帖子,又添一分的熱度。
夫妻倆一併成爲媒體的八卦對象。
阮舒不是第一次走紅毯。以前出席過需要走紅毯的場合。但今天是她所走過的最正式盛大的一次紅毯,也是鎂光燈最閃爍的一次紅毯。
一百米左右的距離。
阮舒雖掛了淡笑,但臉上的表情透着令人望而卻步的清冷,任由兩側的媒體如何叫喚,她都只管走着自己的路,不予搭理。反正又不是明星,難道需要特意左右兩側打招呼停下來擺pose任由他們拍?
意外的是,傅令元也表現得十分深沉高冷,與他往常的作風大相徑庭。不過扣着她的手指始終未鬆懈過。
兩人可能是速度最快的一組,到了最前方的簽到處,還等待着一波的鎂光燈。各自在板上籤上名字,他們?契地半絲停頓都不加逗留,攜手過甲板,踏上艙梯,徑直往遊輪內走,只將背影留給大家。
外面的紅毯秀避得開,遊輪上的媒體採訪區卻避不開。
所幸裡頭都是經過三鑫集團挑選過的媒體,有底有分寸。拋給傅令元的問題多是他就任三鑫高級副總裁後的一些計劃和展望,拋給阮舒的則老生常談的是林氏被三鑫收購的事情。
最後才問及一個稍微涉及私人的問題:“聽說傅先生當時和陸小爺一起負責林氏的收購案,而且傅先生在林氏保健品掛名副總?不知道傅先生和阮小姐的姻緣,是否因此而起?”
見多了這些場合,阮舒很容易就聽出這個問題背後的陷阱——看似是好奇他們的相識機遇,卻偏偏和收購案放在一起說,如果給出肯定的答案,便可解讀爲:他們之間的婚姻,其實含有商業聯姻的成分。
她微抿着脣不語,傅令元忽而牽起她的手,在鏡頭前溫柔地吻了吻她的手。
兩人手指上的婚戒雖簡單,但不可忽略。加上他親吻的舉動,相機“咔擦-咔擦”地直拍。
“我還在學校唸書的時候,就開始追求我太太,追了十年才追到手。”他笑着道。
只這麼一句,留給大家遐想的空間,他便在工作人員的協助與引導下,攜她離開媒體採訪區域。
阮舒跟在他身側,眉眼間止不住的笑意。
這副樣子在傅令元看來有點傻乎乎的,輕輕彈了彈她的額頭:“傅太太樂什麼?”
阮舒挑開眼角:“三哥剛剛那句話,會讓絕大多數女人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嗯?”傅令元聽出味兒,“傅太太不在‘絕大多數女人’的範圍內?”
阮舒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我的起點高,海城曾有多少男人示愛過我?虛榮心早膨脹得不行,又豈是三哥口頭上的一句話就能滿足的?”
“那無所謂。”傅令元卻是聳聳肩,稍一低頭,湊至她耳畔,“只要在牀上能爲傅太太供大於求就行了。”
阮舒:“……”
他又來了……
她拿手肘頂了頂他腰側:“我覺得三哥就繼續保持方纔在紅毯上的故作深沉,挺好的。”
“傅太太確定更喜歡我的深沉,而不是我對你耍流氓?”傅令元曖昧輕笑。
阮舒:“……”
陸少驄的調侃聲在這時傳出:“阿元哥和元嫂總是何時何地都能秀恩愛~”
兩人聞言暫且停了話。
循着方向望去,陸少驄一身白色的西裝,神采奕奕,前所未有地紳士,身側挽着的藍沁着金色的禮服,十分高貴典雅。
這模樣阮舒不陌生,因爲她沒下車前,新聞上便有圖片實時直播三鑫集團的紅毯秀,陸少驄當時就是和藍沁一起走的,擊破了兩人分手的謠言。
“我都已經習慣了,怎麼陸少見的次數比我多,反而不習慣?”藍沁掩嘴笑,先看了眼傅令元,隨後視線纔對上阮舒,衝她頷首致意。
阮舒淡淡一笑,算作迴應。
這還是經c’blue臨檢事件之後,頭一回與他們倆面碰面。
雖然早前已從新聞上得知藍沁並未受太大影響,但今日親眼所見……
約莫出於女人的敏感,她總覺得,方纔藍沁看傅令元的那一眼,依稀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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