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酌了許久，珍妮弗才嘆道：“鸕鶿是吃魚的。”
不需要珍妮弗再解釋，唐海已經想起了今年看到的一條新聞來！
很多人覺得白頭鷹、金雕是最強大的海雕，一定最能捕食、羣體最大，其實並非如此，越是強壯的生物往往族羣最少，白頭鷹甚至需要老美特別保護才能恢復數量。
海鷗無法潛水，白頭鷹和金雕可能因爲捉到的魚太強壯想把它們拖下水而放棄獵物，大軍艦鳥可以抗10級狂風飛行但卻因爲羽毛沒有油脂而得避水，一旦被打溼，它們就會和秤砣似的，而且粘在一起的羽毛也會讓它們無法自如利用風阻。
海邊真正強大的海鳥，還得是看起來很蠢，十秒鐘就會被鷹隼幹掉的海鸚、鸕鶿之類的。
潛入水中幾十米，追逐各種魚類，可以堅持一分鐘才上浮，捕食能力和海獺寶寶半斤八兩……
而且它們會飛！
天上的敵人來了就下海，海中的敵人來了就飛走，海鸚太胖了逃跑能力有點弱，而鸕鶿卻是海洋裡的神鳥！
神到連人類都忌憚的地步！
鸕鶿主要是吃鳳尾魚，但也會捕食別的經濟魚類、瀕危魚類，畢竟動物沒有生態平衡方面意識。
2015年的報告，北美鸕鶿光是哥倫比亞河的，一年就吃掉了河裡6%總數的硬頭鱒，2%的大鱗大馬哈魚。這類鳥類無論是在河邊還是在海邊，都是沒有絕對天敵的。
面對這種情況，老美的處理方式一般是人爲參與。幹掉食物鏈裡的‘狼羣’。這是‘致命控制’，以減少一種生物的數量來保護其餘多種生物。這是‘禁捕保護’的反面運用。
之前斑點貓頭鷹捕獵能力幹不過橫斑貓頭鷹，野生動物管理局就請工程兵幹掉了數千只橫斑貓頭鷹，用以平衡數量。
人類農場某種環境促使烏鴉大量繁殖、躲藏，而烏鴉又喜歡偷吃艾草松雞的蛋，於是野生動物管理局又請人大量幹掉烏鴉。
估計是這些鸕鶿幹掉了太多鮭魚，然後鸕鶿研究站的人幹不過鮭魚研究站的人。野生動物局就又插手了……
“我們能養得起這些鸕鶿嗎？”唐海察覺到珍妮弗有些低落，就問道。
“可以。”
“那就養唄！你也真是的！紅鮭幹不過野生鯉魚。華萊士博士請我出手捕撈鯉魚，也沒見你多愁善感啊，難道就因爲鯉魚長得蠢？”
珍妮弗聽得一愣。
唐海拍了拍她的後背，這季節。又是在海上，穿得圓滾滾的，想佔一下便宜都不行……
“多想想明年怎麼幫我照顧漁場，特別是胡瓜魚的食物必須足夠充沛，不然新來的鸕鶿們吃什麼呀？對了，再幫我想想怎麼保護胡瓜魚不要被別的魚吃了，這怎麼說也是一種動物呀！好好努力，我看好你。”
珍妮弗愣了好一會兒，纔想到唐海是故意給自己出難題。笑話自己什麼都保護，插着腰撇着唐海，神情很是不爽……
在看完海洋。唐海又巡視了一次排行前十的中餐館連鎖。
他不是一個人去的，而是帶着自己培養的小幫手吉姆，以及小牛。
小牛的資質他已經看得很清楚了，這是一個很有幹勁，很務實的人，有一點點的小聰明。很有耐心。
這樣的性格怎麼培養都不會成爲能夠開疆拓土的人才，但一生中未必沒有成爲頂尖廚師的機會。所以唐海就專門往廚師方面培養他。
“到處逛了一圈，感覺怎麼樣？”
“感覺美國這邊，比我們村發達。”
唐海很蛋疼，這不廢話嗎，但我不是想聽這個啊！
“感覺美國的廚師不會做飯，法國的那些廚師又做得太麻煩，一個廚師最多隻能對兩三個客人負責，那真是，只有皇帝才能這麼吃了……日本廚師我不太明白，他們的壽司做的難度很小，小手返技巧你教了我，幾天就練熟了，選材和切工也不是什麼太高難度的東西，但壽司店的評價怎麼這麼高……”
“哈哈。”
小牛終於注意到了唐海想讓他看的東西。
“小牛，因爲中日比較靠近，以及千百年來各種關係變幻和糾紛、戰爭，所以人們很容易注意到日本，而注意不到德國。從很久以前，日本就一直在學習德國。德國製造在最初是恥辱，但因爲精細變成了榮耀，全世界都信任他們。日本軍事上學他們，戰後重建，哪怕是做菜，最初也是學着德國人用秤來稱量一點點食物的中量。你別看現在壽司檔次挺高，以前這東西是在紐約街頭快餐車賣的，在那時候壽司在日本是高檔食品，然而在美國卻什麼都不是，甚至日本本地有可樂出售的時候，很多做壽司料理的人，家裡孩子都喝不起可樂。德國的精細讓德國製造成爲榮耀，日本人學習他們的嚴謹，壽司慢慢也變成了高檔料理。我這些天一直在說嚴謹，其實我說得不夠清楚，我不想對太多人說我真正的技巧……你需要把一盤菜當做建造高樓大廈那樣對待！端上桌的那一刻就是住進人的那一刻，質量不過關就不要上桌，因爲樓塌了會死人！你只要抱着這個態度來學習廚藝，就一定能有成績！”
小牛聽得背部直冒汗，這麼高要求？
“等回來了，你就做我們中餐館的試菜員，到週末就一家家連鎖店的去看、去學，你就是我的眼睛。”
“我？”
“相信我，你辦得到的，如果你辦不到，我不會讓你去做。”
小牛頓時打了雞血似的，年輕人就是好糊弄，要不是老子人手不足……
2016的春節是在2月8號。
一月底唐海就不捕鱈魚了，進行任務交割，珍妮弗也佈置了二月份的任務，一行人乘飛機回國。
就連馬蓮娜也請假跟着，說有些想老家的金三胖。
估計是馬蓮娜成績太逆天，加上沒有什麼朋友略顯得孤僻，老師就答應了她的請假，讓她多接觸一下自然，聽說中國西南是個好地方……
現在已經修了一條直通山村壯鄉的路，就是唐海捐贈的那一條，不過他不打算走新路，而是走舊路。
因爲他想起了一家店，那是他很小的時候，第一次吃到真正的算得上‘美食’的店。
也不知道那家店還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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