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沒那麼多壞種,麻衣派(10k)
經過技術人員的對比,很快就在一個小信封標誌裡,找到了一條通知信息。
這條信息,跟正常app用戶裡對比出來的不一樣。
“想知道你的面相有什麼問題嗎?AI相面,挖掘出最適合你的面相。”
乍一看,就是一個普通的活動,跟其他的活動沒什麼區別,反正歸根到底都是給你美顏。
現在點開這個活動,已經連不上了,而app的正常功能,卻還能用。
溫言當然知道,爲什麼這個活動用不成了。
他都把網給掐了,這相機app,也只剩下正常的功能了。
技術人員破解了手機,在手機裡發現了那張照片,這個相片阿飄生前的時候,就把這張發給過家裡人,說這是他最滿意的一張照片。
除了結婚照之類的相片,打印成實體照片的,除了一寸照,也就只有這張了,所以,他家人在需要做修復的時候,也自然而然的拿出了這張照片給葉大姐。
又正好葉大姐遺體修復的水平極高,真就按照相片給修復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些人也不是什麼悍匪,被抓進去之後,倆程序員就直接用他們老闆立功了。
但對方精準的說出了他的一些困擾,還給他說了一些玄乎的解決辦法,他覺得也不麻煩,就照做了。
而老闆那邊招的慢了點,也招了,問話結果大差不差,還賣了找他做這個app的人的信息。
“就是這公司搞了個活動,本來就是個噱頭的東西,他們拿到的參考數據,竟然是真貨。
但他們的美顏結果,就正好套到了一個對的結果。
碰巧那美顏效果裡的標準答案,胡亂套,真就碰上了一個可以套上的人。
他們老闆怕出事,怕審查,怕監管,但是呢,又不知道得了什麼好處,就給做了。
辦的話,算額外的外包項目,單獨拿錢,年底評優,年終獎估計都能多拿一倆月工資。
“大差不差吧,是有點古里古怪,卻正巧不巧的碰上了,這要是人研究出來的,那這人心術不正的太厲害了。”
他也是在網上認識的人,本來吧,他也沒當回事,也不差這點錢。
“這算什麼?意外事件?”
不辦的話,被開除,再去做仲裁,耗個一兩年,拿回了自己應得的賠償。
現在就成了,這傢伙改命成功,卻是死後改的,這代價,就成了葉大姐幫他承擔。
碰巧溫言單位的小先生,技藝非常好,修復效果非常好,或者說是改相效果非常精準。
他們倆就是打工仔,老闆找他們辦事,他們也就倆選擇。
結合現在的資料看,還真就是碰巧的事情。
莫名其妙的算是改了相,這相又算是繼承的活人相。
學隔壁一個模子套所有人,怎麼可能都有用。
對方找他做個活動,他就沒法拒絕了。
他們老闆不知道在哪接了個單子,倒賣用戶面部數據,讓他們給稍稍加了個限時小活動。
四師叔祖看來看去,只能無奈的嘆了口氣。
對方還給了他一個數據包,就是相面相關的。
然後還在黑市,搞到了一個什麼東西,給了他們接口,他們將這個活動掛在那邊,就很神奇的能逃過很多設備的檢測。
倆剛置辦好家業,正是花錢的時候,沒法拒絕。
“估計還真是意外事件。”四師叔祖跟着看了半晌,也有些無言。
“我說一下,四師叔祖,您看我說的對不對。”
我那同事葉大姐,莫名其妙的算是答應了給他美顏。
數據包烈陽部已經拿到手,這邊找專業人士看過了,數據包裡的內容,還真就是真東西,比較籠統,但也不是信口胡謅的。
本來吧,這情況,是純屬胡鬧,也不可能有什麼事。
所以,您老說,有點像討封,是吧?”
風遙打來電話,說那個相機app的人已經抓了,抓到了三個人,一個老闆,倆程序員。
最後呢,算是改命了,又算是沒改,卡了bug,變成這種古里古怪的樣子。
“你說。”
而這個人死了,死的面目全非,骨相都改變了。
照做之後,一下子很多事情也就順理了起來,公司開始下滑的業務,也開始擡頭了。
他死了,變成了阿飄,卻又維持着了火化之前的樣子。
事情到了這一步,溫言就有點撓頭了。
然後他們的app,就結合標準答案,給客戶美顏。
但也僅此而已了,活動的很多數據,也是他們老闆給的。
現在除了沒找到相片阿飄之外,事情基本上已經明瞭了。
最碰巧的是,這人是死了,到變成阿飄中間這段時間,完成的這一切。
一切就順理成章,相當於完成了一次類似討封的程序。
溫言按照這個思路,做出了推測,可是溫言自己,卻還是有點不太相信這結果。
他有點懵懵的,難道真就是一個意外,沒陰謀,沒壞種偷偷摸摸的策劃的這一切?
他很不適應這種說法。
四師叔祖看到溫言的樣子,就知道溫言在想什麼。
“你沒事了可以去看看烈陽部的案子,統計一下,你就會知道,很多案子,最開始的時候,真的就只是機緣巧合,只是意外而已。”
溫言沉默着點了點頭。
四師叔祖看溫言的樣子,其實有些欣慰,還有些難受,溫言這幾個月到底是經歷了多少事,見了多少壞種,纔會遇到事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有人使壞。
這次的事,開始的時候,的確沒多大問題,要不是溫言找他,執意要深挖,他們也沒這麼快就挖到這一步。
按照正常的程序,起碼在殯儀館的入殮師被倒車撞到之前,是肯定不會投入這麼多資源的。
等到事情慢慢發展起來,後續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誰也不知道。
按目前的情況來看,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謹慎一點也好,起碼沒大錯。
“這世間萬萬千千的事情,萬萬千千的人,雖然未必都有那麼好,但也真未必有那麼壞。
你見多了魑魅魍魎,那也不是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是魑魅魍魎。
你懂嗎?”
四師叔祖苦口婆心的開導溫言,他其實也有點擔心溫言慢慢陷入到那種非黑即白的怪圈裡。
因爲溫言之前遇到的,基本都只需要簡單的分辨一個黑白就行了。
可世上的事情,真要是都這麼簡單就好了。
“四師叔祖,我明白,我可能只是因爲之前的任務,還沒適應過來。”
溫言行了一禮,心裡也放鬆了不少,想想也對,壞種畢竟是少數,哪能全讓他遇到了。
他連黑盒都用上了,也什麼都沒查出來,這家人往上三代,都沒出過什麼不正常的人。
從那個相片阿飄到他家五服之內的所有人,都是非常正常的普通人,連上學的時候都不會被叫家長的那種。
這邊聊的差不多了,溫言暗歎一聲,對童姒招了招手。
“看到什麼了嗎?那個阿飄應該是依附在一張相片上。”
“只察覺到一個地方,有一點陰氣反應。”童姒指了指一個方向。
這大白天的,開啓重瞳之後,背景色都像是被陽氣侵染了,阿飄這類傢伙,天生屬陰,正常的環境裡,想要在童姒面前隱藏起來,那是真的挺難的。
在童姒眼裡,就像是紅色的背景色裡,有那麼一個地方,正好有一個相片大小的東西,顯現出了深藍色,這總不會是什麼意外巧合吧。
童姒帶路,很快就在櫃子底下,找到了那張照片。
那相片就倒貼在櫃子底部,趴在地上看都是看不到的,伸手在地上摸也摸不到。
可惜,那氣息的天生不一樣,在童姒眼裡,就跟明燈一樣明顯。
溫言拿起了相片,相片裡的人,還動了一下,似乎還想跑。
“任玉寶,我勸伱最好老實點,不要逼我在你家裡抽你。”
相片上的人,微微一怔,再看溫言,就像是看到了一團火焰在燃燒,相片的背景色都開始有火焰的痕跡。
相片阿飄老實了下來,被溫言帶走。
仔細盤問了半晌,也的確沒什麼問題,這個叫任玉寶的傢伙,死後化作阿飄,恢復意識的時間,的確是在完成修復,甚至遺體都焚化了之後。
他化作了阿飄,也怕嚇到自己家裡人,想要露面吧,他家裡人也看不到他,他這一天也是挺苦惱的,看着自己家裡人痛苦茫然,不知所措,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被抓起來了,確認了有人能看到他,他反而鬆了口氣。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這件事的確跟這個傢伙沒什麼太大關係,他只是出意外死了,然後又莫名其妙的變成阿飄,而改相這種事,他自己都不知道,也沒發現。
他就像是一個得到了機緣的普通人,現在還處於小心翼翼的階段,還沒到變猖狂的時候,就被重拳出擊了。
相片阿飄被帶走,溫言也沒爲難他,直接交給烈陽部了。
烈陽部的人,倒也沒爲難他,跟他說起過,他現在的情況,是坑了幫他的人,才變成了現在這樣子,還改了相。
相片阿飄也不是什麼惡人,也做不出來恩將仇報的事情,就說該怎麼配合就怎麼配合。
溫言跟着看了全程,還是有一種事情不應該如此簡單的感覺。
風遙晃晃悠悠,幾個小時之後,終於出現了,面對溫言的想法,風遙笑出了聲。
“你那不是有一個南武同聊羣嗎?你自己總結一下里面的案子不得了。
有計劃,主觀惡性也大的案子,在所有案子裡,都算是少數。
就算是普通人的案件裡,刑事大案都只是少數,佔據近乎大半的案子,都是詐騙和偷盜之類案子。
你以爲爲什麼現在這麼重視反詐,因爲單算數量的話,三四成的案子都跟電詐有關。
你就像是我以前遇到的一位一直做大案要案的隊長,太過於警惕。
這有時候是好事,但有時候就是太過緊張了。
現在剛順藤摸瓜,摸到了那個找相機app公司老闆的人。
聯繫這個老闆的人,已經被抓了,但幕後不是這個人。
我剛得到了這個人的姓名和確切位置,你要不要親自去抓人?”
溫言琢磨着風遙的話。
“你們不急着抓人,還讓我去,要麼是這人很難搞……
不,難搞的話,就不會來問我了。
那意思就是,其實你們並不急着抓人是吧?”
“恩,知道了人是誰,在哪,做什麼工作的,其實就並不着急抓了。
這人在奉天,在一個叫清河的洗浴中心工作,是個搓澡工。
我看你啊,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正好去泡個澡,蒸個桑拿放鬆一下。
這算是任務,經費自然是部裡報銷的。
你直接去就行。”
風遙說着,就拿手機給溫言發了個二維碼。
還有一個一寸照和姓名,告訴溫言要找的人是誰。
溫言想了想,也行,自從來南武郡,他都很久很久沒去過洗浴中心了,正好聽說過洗浴方面最好的地方,就在奉天,那就去試試唄。
借道冥途,來到奉天,這才下午。
他來到那洗浴中心,在前臺展示了二維碼之後,前臺就給了手牌和房卡,這下溫言才知道,難怪說洗浴看奉天,太離譜了,簡直跟酒店一樣。
到了地方,溫言還想查一查這個人的,但想到風遙那鬼樣子,還給了票,讓他來放鬆,那八成就不需要派人抓捕。
他穿着拖鞋,晃晃悠悠的進入裡面,路過的時候,專門看了一眼今天展示出來的工牌,裡面就有他要找的那個師傅。
他路過的時候,專門瞅了一眼,那師傅正在給客人搓澡呢。
如此近的距離,他沒感受到什麼陰邪之氣,就感覺這師傅多少有點武道底子在身上,搓澡的時候,看起來挺專業。
溫言也不着急,先在這師傅這排了個隊,再去沖水,泡了個澡。
他已經好久沒泡過澡了,那種全身都放鬆下來的感覺,實在是舒坦。
過了沒多久,聽到外面喊他的手牌號,他才走出來,跟一塊豬肉一樣,躺在搓澡的牀上。
“老弟,要怎麼搓?用毛巾呢還是搓澡巾?你這身上有點油啊,來點搓泥寶不?”
“來吧,搓澡巾,使點勁。”
“好嘞,你躺好嘍,不夠勁你跟我說啊。”
溫言閉上眼睛,躺在那裡,看起來非常放鬆。
那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搓澡師傅,上手抓住溫言手臂的一瞬間,眼神就微微一變。
剛纔還只是覺得溫言身材好,人看起來是精瘦類型的,可是一上手,他就徹底確認,溫言是個武者,而且實力還不弱。
他面色不變,按部就班的搓澡。
“老弟,你這皴有點多啊,皮膚還水嫩嫩的,今天剛到的外地人吧。”
“喲,這還能看出來啊?”
“現在外地人來奉天,都愛跟你一樣,住店加洗澡,還有自助餐,可能比外面住酒店還便宜,還舒坦,可不都愛來嘛。”
搓澡師傅一邊搓澡,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扯着話。
搓到左手的時候,看到溫言左手中指的黑色指甲,眼神微微一顫,手都差點抖起來,搓澡的時候,都繞開了那根手指。
等到搓完澡,敲完背,看這溫言離去,搓澡師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等到溫言洗完,穿上大褲衩,去後面吃水果喝茶的時候,搓澡師傅就再也忍不住了,看了看時間,他就先讓其他師傅上,他自己追到了喝茶休息的地方,端着一盤小果盤,來到溫言旁邊。
“老弟,來,吃點水果補補水分。”
“謝了。”溫言有些意外,他還沒去主動跟這個搓澡師傅聯繫,對方卻先來找他了。
“老弟啊,我就明人不說暗話了,老弟是在哪習武的?”
“扶余山。”
“……”搓澡師傅肚子裡醞釀了半晌的話,硬是沒法再說下去了。
讓他怎麼說?
扶余山算什麼破地方,老弟你天賦異稟,不如跟我來習武?
扯什麼犢子呢,三山五嶽的人,已經是沒法挖了。
尤其是扶余山現在還真就是武者出名。
溫言喝着茶,笑了起來。
“我看老哥也是有習武之人,看老哥的手法,應該也是有點醫術在身的,怎麼在這當搓澡工啊?”
“找傳人唄。”搓澡師傅嘆了口氣。
“呃……”
“我傳承的功夫本身,其實不差的,只是我天賦一般,練的不入流而已。
想找個傳人,還得摸骨。
我要是大街上,隨便找人摸骨,那會被當成變態。
要是隨便給小孩摸骨,還有可能被當成人販子給活活打死。
最後能找到最合適的地方,也就是來澡堂子給人搓澡了。
順帶着摸骨,也不着痕跡,旁人也只會覺得搓的認真。
隔三月換個地方,總比我在大街上碰運氣好多了。
本來今天看老弟骨相驚人,骨骼硬度韌性極佳,天生就該來習武。
可惜,沒想到老弟是扶余山高足,倒是我唐突了。”
聽到這,溫言就明白爲什麼風遙讓他來了,真就是純粹讓他放鬆一下。
烈陽部裡肯定是有這個人的備案的。
說不定一個電話,就能讓這人自己去烈陽部配合調查。
“扶余山溫言,不知老哥怎麼稱呼?”
“麻衣派陳滔。”
自報家門之後,溫言就有點印象了,四師叔祖之前告訴他,這些相面的知識點,很多都是麻衣派傳下來的。這不是個門派,而是個派別,講究跟一般的山門是不一樣的。
他們沒有山門,弟子游歷天下,居無定所。
其中有一個原因,就是麻衣派的弟子,有一門最大的功課,就是給自己選衣鉢傳人。
結合自身的諸多特點,給自己選一個各方面都合適的傳人,那就得遊歷四方,積攢功德。
當然,這是場面話,實際上就是找傳人太難了,就得四處做好事,有了名氣,你碰到個小孩,樂呵呵的說一句,來伯伯給你摸個骨,人家家長才會覺得你是純好心,而不是把你當成變態打死。
現在讓陳滔找到了另外的方式,來洗浴中心當搓澡工,無論大人小孩,趁機摸骨,驗驗資質,都會沒什麼問題。
他手勁大一點,客人可能還會覺得這師傅手上有勁,幹活不糊弄。
“老哥麻衣派的,怎麼選傳人,還得摸骨?”
“傳統啊,行走江湖,可不得會點防身術,指望着嘴皮子闖天下,萬一遇到不講理的怎麼辦?
我就是練武的天賦太差了,就想找個練武天賦好點的徒弟。
以前倒是找到過一個勉強合適的,可惜,人家壓根沒興趣。”
溫言想到烈陽部抓到的那個人。
“是那個幫你在網上相面找傳人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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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你知道這個?”陳滔面色微變:“你烈陽部的?”
“不是。”溫言心裡大概有譜了,現在他知道是誰在說謊話了,那個相機app的老闆,狗東西肯定是瞎胡扯了。
陳滔要那些人臉數據有個屁用啊,人家只是想找傳人而已。
溫言將之前的事情大概說了一下,纔剛說到那老闆說人臉數據都是賣給他的,陳滔就氣的拍大腿。
“放屁,我要那些人臉數據有個屁用。
我只是一把年紀了,還得留出來十幾年時間教徒弟。
實在是等不起了,就琢磨着把武道和相術分開傳算了。
之前找到那個,人家對這些實在不感興趣,才幫我找徒弟。
他說的也不無道理,這麼找出來的弟子,肯定是對相術感興趣,又契合的人。
我只想找到這個一個人而已,找到了到時候也要看人家自己的意願。
我這一派,強迫是強迫不來任何東西的。”
陳滔氣的不行,吹鬍子瞪眼的。
“我就知道,那狗東西老闆不老實,真是欠掛路燈。”溫言長嘆一聲,立刻給風遙發了個消息,讓那邊問清楚,再查一查。
然後,風遙立刻給他回了信息。
說在那老闆的媳婦手裡,查到了虛擬幣,稍稍一詐,對方就交代了。
是這狗老闆一魚兩吃,搞出來一個活動,本身是不需要越過監管的,只是幫忙藉助app的用戶羣數量龐大,試着篩選出適合接受相術傳承的備選弟子而已。
喜歡這個活動的人,本身就正好是目標人羣,雖然會有點風險,但又不是大規模濫用用戶數據,或者直接販賣用戶數據,風險不大,順水人情的事情。
但這狗老闆,又順手把用戶數據給賣了,因爲這app把投資人的錢燒的差不多了,好看的紙面數據都燒不出來,他都準備找人接盤跑路。
賣數據的一大筆錢,對方是用虛擬幣結的賬,正好最近又是虛擬幣的上漲期,他沒忍住。
溫言看着手機上的信息,問了句。
“你們早查出來了?”
“沒有,剛查到這些不到半個小時。”
“那你是早知道,這大批量買用戶數據的事,跟這邊這個陳滔沒關係?”
“不確定,但推測,應該跟他沒關係,因爲他拿不出這麼多錢,他給人相面,人家也不可能給算這麼多錢。”
“你最好別當着人家的面瞎說大實話。”
“你們單位的那位葉大姐,還有相片阿飄的事,你問他,他應該知道怎麼解決。”
“好。”
溫言收起手機,先跟陳滔確定了一下烈陽部查到的結果,然後就繼續說起,這一系列事情後面引起的結果。
溫言說完,陳滔都是一愣一愣的,他都沒想到,後面會引發了這麼多事情。
“所以,現在我是想請教一下老哥,這事能解決嗎?
除了直接將那個阿飄打的魂飛魄散之外的方法。
我知道,東北這邊的規矩,遇到貿然向普通人討封的妖類,直接打死。
但我看了,這事非那阿飄自願,也不是有什麼惡意。
就這麼直接把那阿飄打殺了,實在是不好,還有別的解決辦法嗎?”
“你等一下,我捋一捋……”陳滔揉着腦袋,重新捋了捋溫言說的事情。
但怎麼看,這一系列過程,也的確是正好契合了討封的核心程序。
結果也差不多,都是完成了一次巨大的改變,然後讓別人付出代價。
而一切的起源,就是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徒弟,就想着把武道和相術分開傳給倆徒弟算了。
然後他之前找到那個資質勉強合適,但是人家對這些不感興趣的備選弟子,就幫他聯繫上了一個相機app的老闆,藉助現代科技來篩選合適的備選徒弟。
後面就機緣巧合,引發了一系列事情。
陳滔捋清楚了這些之後,神色怪異,自己掐着指頭,在那神神叨叨的算了好半晌。
“改相改運成功了,竟然還沒死人,兩邊都沒遭大報應,只是受了點輕傷……”
“是這樣。”
“醫院沒炸?沒再出什麼事情?”
“目前沒聽說。”
“這是卡漏洞了啊。”陳滔震驚不已,他一輩子都沒做到的事情,就這麼機緣巧合之下,被一個入殮師做到了。
溫言還沒說話,陳滔就在這自言自語。
“是了,就是鑽到空子了,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人已經死了,等於最大的代價已經付過了。
做完之後,那個人才變成的阿飄,他繼承的是死人的遺澤,不算是直接改相改運。
這看起來像是討封,可實際上,代價已經付過了,結果也都是間接的,並不是直接的……”
陳滔越說越玄乎,溫言越是聽不懂。
等了半晌之後,溫言試探性的出聲。
“老哥?”
“啊,不好意思,你們放心吧,這事因我而起,我有責任來處理,我這就收拾東西去一趟南武郡。”
陳滔說的斬釘截鐵,說完之後,就穿着拖鞋,一路吧嗒吧嗒的快步離去,風風火火的根本不給溫言說話的機會。
溫言這邊喝着茶,還不到五分鐘呢,就見陳滔已經換好了衣服。
“老弟,我先過去了,你跑一趟舟車勞頓的不容易,你先歇歇,不着急……”
“老哥你要是急的話,我認識幾個朋友,有條近路,最多十幾分鍾就到……”
“什麼近路?”
“借道冥途啊。”
“……”陳滔面色變幻,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德城瘟神?不是,你是來自德城是吧?”
“是啊。”
陳滔眼皮狂跳,忍不住又後退一步。
溫言之前說來自扶余山,他還沒反應過來呢。
如今聽到這個借道冥途,好像跟隨意打個出租車似的,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
溫言就是東北最近傳言裡的那個溫大煞星,一人殺到白狐族地,滅了白狐全族,路都給人家砸了。
傳言這德城大煞星,酷愛借道冥途,你這邊說人家壞話,人家十分鐘之後,就借道冥途,跨越幾千公路,出現在你面前。
而且人家還在烈陽部裡很有關係,跟軍方也有關係。
東北一個大妖,剛蹦躂出來嚎了兩嗓子,老窩就不幸被軍演波及,死得悽慘。
反正傳的很是邪乎,陳滔多少聽說過一點,他是不太信這種謠言的。
但背後吃瓜的時候,當故事聽,不信歸不信,人家真人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那感覺還是完全不一樣。
“不是,這瘟神是什麼鬼稱呼?這又是誰在背後黑我,傳謠呢?”溫言一聽就不樂意了,館長現在看到他,真就跟見到瘟神似的。
“沒有沒有,江湖謠傳,話只要過一個人,就會變個樣子,這種事沒人信的,都是背後當故事瞎傳的,你別在意。”陳滔乾笑一聲,趕緊解釋了一下。
他雖然對謠言不全信,但也知道里面多少有一點真的部分。
白狐族地的路被砸了,是真的。
大妖的老巢被小炮仗覆蓋過,也是真的。
這都是有人實地探查過的,擺在明面上的東西,做不得假。
陳滔現在多少就有點拘謹了,雖然以他跟溫言的短暫接觸來看,溫言並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
“算了,老哥你先過去吧,你到了跟我打個電話,我先在這邊吃點東西。”
陳滔訂了票,風風火火的離去,他剛纔已經跟那個無緣當他徒弟,卻跟他有不菲交情的人打了電話,聯繫不上了,那八成是已經被烈陽部拿下了。
甭管是不是有意,事情最初的起因,就是他要找傳人,那他現在肯定得積極配合點,趕緊給處理一下。
而且,哪怕跟他無關,他知道了這些,也肯定會去參與進去,主動幫忙。
他從溫言口中知道了經過,發現了這個卡bug的方式,簡直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喜。
當然,他在意的重點不是卡bug,是在意葉大姐,也在意那個被改相的阿飄。
他已經有點思路,察覺到了新時代裡,如何才能保證傳承不斷,又能順應時代的方法。
此刻那是歡天喜地,想不讓他插手,他也要免費去幫忙。
溫言目送着陳滔風風火火的離去,他躺下,繼續捏着一個青棗啃的咔嚓響。
得了,專家都去了,而且,專家都說了,這並不是討封,只是類似討封,而且還不是直接付出代價的,問題並不是特別嚴重,那他就不太緊張了。
好不容易來一次,先好好放鬆下吧。
溫言算了算時間,陳滔到了德城,恐怕最快也得六個小時以後了,他給馮偉打了個電話,問馮偉和童姒要不要來洗個澡。
幾個小時之後,溫言帶着人,借道冥途,從老趙家地下室裡走上來,陳滔也快到德城了。
他晃晃悠悠的來到德城烈陽部的駐地,這地方大貓小貓三兩隻,現在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在這養老的。
自從德城上一次鬧過一次事之後,現在什麼異類都是繞着德城走。
但凡是消息靈通點的阿飄,都知道德城大街上,可以拍到阿飄的攝像頭,要是按照佔據攝像頭總數的比例來算的話,應該是冠絕南武郡諸城,比禹州都要高。
溫言來的時候,風遙這邊已經結束了盤問,該問的,不該問的,都已經問清楚。
目前尚未追查清楚的,就是那個買用戶面部數據的傢伙是誰。
其他的事情,基本都查清楚了。
溫言聽完之後,長嘆一聲。
“我頭一次這麼想把一個人吊死在路燈上。”
“我也想把那個老闆給吊死在路燈上。
可惜,這癟犢子是典型的捨命不捨財。
我得想個辦法,把他的財都給吊死在路燈上。
不然這口氣我也咽不下去。
要不是你提前發現問題,堅持查下去。
等到事情真正鬧大的時候,他給的錯誤口供,弄不好就真搞出來什麼大誤會了。
麻衣派的那位陳滔,雖然練武天賦平平,可他能代表麻衣派,其他方面的水平也一點都不低。”
“所以,現在事情徹底明朗,就是個意外事件?”溫言再次問了一遍。
“對,就是個意外事件,唯一一個需要重視的,就是那個買用戶面部數據的傢伙。
能讓我們在一天之內查不到,那就肯定不是什麼簡單角色。
傳遞信息的方式,八成也是借用了服務器領域。
之前借用服務器領域的幾個論壇,我們已經悄悄設立了服務器,重新幫他們接上了。
裡面有價值的情報還是挺多的。
至於其他的,有些接口暫時就沒給接,還不確定合不合適。
剩下的,該抓的抓了,該送一個豪華爐名額的,基本就剩下覈准了,應該是過不了年了。”
“行吧,你們先查吧。”溫言靠着椅子,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從奇蹟世界裡回來,一直有的那種不適應感,也總算是消散了一些。
他沒事翻了翻南武同聊羣,看了看裡面的案子,心態就逐漸沒那麼緊張了。
四師叔祖說的對,風遙說的也對,他遇到的事情的確多,遇到的壞種也多,但這種情況,也只是相當於重案組的人容易遇到大案要案而已。
實際上,大案要案在總數裡佔據的比例,真的很少。
溫言休息了一下,等到陳滔來了,就帶着陳滔,帶着童姒,一起去醫院,看望葉大姐。
到了醫院,讓童姒看了看,確定了葉大姐應該沒什麼大問題,氣息也並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受了點輕傷。
陳滔這個麻衣派的代表人物,親自來檢驗了,也說葉大姐只是最近氣運稍弱而已,算是還在正常波動之中。
他之前的推測也是對的,葉大姐這遭遇,只是像討封,卻並不是,她只是相當於給一個死人改相而已,並不需要付出什麼大代價。
後續的事情,陳滔有解決辦法。
然後,他想收徒弟了,收那個改過相的相片阿飄當徒弟。
實在是這改相之後的樣子,實在是太過於契合陳滔收徒的標準答案,而且這傢伙本身就非常信這個,這點很重要。
陳滔倒是還想收葉大姐,可惜葉大姐說,不能另投他門,沒詳細說,陳滔也識趣的沒有再提。
事情塵埃落定,溫言第一時間跟館長打了個電話。
“喂,館長啊,是,有結果了,就是一個意外事件。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件事的開端,並不是我去咱們單位的那天!
非常確定!館長,你不要太迷信了!”
掛了電話,溫言心裡就舒坦多了。
病牀上躺着的葉大姐,沒忍住,笑出了聲。
“溫言,你說這些沒用的,你信不信,館長給你放假到明年了,等過完年,館長依然會給你找個藉口放假?”
“葉大姐,咱憑良心說,這事跟我有關係嗎?”
“的確沒有。”
“那不得了。”
“可是館長也沒說這事跟你有關係啊,館長只是說,你來了就可能會有事而已。”
“……”
葉大姐看溫言一臉無語的樣子,笑的開心。
“我給陳老哥說過了,請他在外面單位掛個顧問的名頭,回頭再要做這種修復,就請他先看看,保險一點。”
“這次只是運氣不好,又不是隨便改就有用的,要是這樣的話,隔壁思密達不是早發了。”
“還是謹慎點好了,反正這種難度的活也不多,有的話就請陳老哥瞅一眼,也不費事。”
“跟館長說過了吧?”
“說過了,館長答應的很痛快,他也怕再出這種事。”
“那就行。”葉大姐點了點頭,拿出手機看了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溫言啊,我這有個事,本來要月底去辦的,但我現在怕是出不了院了,他們也不會允許我出院,你能幫我跑一趟不?”
“大姐儘管說。”
“替我去一趟瀟湘郡,我送你的護手霜你用完了嗎?”
“那個蛇油護手霜?”
“恩。”
“我都沒怎麼用,應該還有呢。”
“那就行,你去的時候帶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