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輝接過話筒，對着臺下衆人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
當然這都是一些客套話，許多學員在大大小小的會議中耳熟能詳，畢竟張輝是搞技術的，要說演講，或許盧薇薇都在他水平之上。
隨着最後一句恭喜大家全部通過考覈，成功結業的話之後，現場忽然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
張輝壓壓手，繼續說道：“這位是刑科所王副所長，下面由王所替大家講幾句，大家歡迎。”
“啪啪啪啪！”
熱烈而又敷衍的掌聲再次響起。
穿着polo衫的王志偉咳嗽兩聲，這才微微一笑，用洪亮的嗓音問候大家：“各位……來自全國各地的學員們，你們好，我是王志偉，刑科所副所長，很榮幸能夠趕上你們的結業典禮。”
說道這裡，張輝趕緊跟腔道：“呃，這個……王所今天是剛從京城出差回來，聽說咱們這起培訓班今天結業，所以把行李往辦公室一丟，就匆匆忙忙趕到這裡。”
王志偉微微一笑，點頭說的：“沒錯，時間是挺趕的，但是有什麼比參加大家的結業典禮更重要呢。”
“你們當中很多人，回去之後，都是法醫團隊的核心人員，將爲你們當地檢測事業做貢獻，能培訓你們這些人才，是我們刑科所的榮幸。”
“所以，在這裡，我代表全所工作人員，向你們表示祝賀。”
“啪啪啪。”
心領神會的掌聲再次響起。
此時此刻，張輝將成績單拿到王志偉面前，對着王志偉耳邊小聲嘀咕。
王志偉表情一愣，扭頭看着張輝，眼神中充滿着不可思議。
兩人關掉話筒開關，小聲的議論一番，王志偉這纔對着大家笑孜孜道：“聽說這次是全員通過考覈，這非常不錯。”
“但是我們還是要按照慣例，選出一個實操優秀團隊，還有一個理論個人最高分上臺。”
話音落下，臺下衆人頓時議論紛紛，所有人都不知道具體成績，也就對這支團隊和個人抱有更加的期待。
“這到底會是誰呀？”
“對呀，肯定是你吧？”
“不不，我覺得應該是你。”
“哪裡哪裡，我有幾道題沒把握，應該不是我。”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走運，可以當着全國同行的面，站在這個舞臺上。”
“哈哈，拭目以待吧。”
……
也是在臺下衆人熱烈的討論中，王志偉這才站起身，左手拿着名單，右手拿着話筒道：“好了大家請安靜，下面我要公佈的……首先是檢測實操得分最高的優秀團隊。”
“這支團隊不僅配合默契，檢測業務精湛，同時也是用時最短，標準化操作得分最高的團隊，那麼會是哪支團隊呢？”
話音落下，現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主呼吸。
表面上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誰都希望是自己團隊。
王志偉也是賣了個關子，這才笑孜孜道：“那就是……來自第五組團隊的成員們，他們都來自江南警隊。”
“哇！”
聽到是自己團隊的同時，盧薇薇直接高興的蹦起身。
“是我們，是我們啊，顧師弟，我們簡直太棒了。”
盧薇薇似乎忘記這裡是禮堂，興奮之情難以言表。
身邊的其他團隊聞言，先是一陣大失所望，隨後又配合的鼓掌祝賀，但是掌聲卻並不是很熱烈。
坐在前排的楊婷聽到這個結果後，也是主動轉過身，給盧薇薇祝賀道：“恭喜你們團隊啊。”
“謝謝楊婷，謝謝大家，謝謝。”盧薇薇激動的擁抱楊婷，順便又擁抱了身後一名陌生女法醫。
坐在盧薇薇身後的大盤子臉法醫李文波剛想伸手與之擁抱，結果盧薇薇一個轉身，直接擁抱了身邊的顧晨。
“顧晨師弟，我們是冠軍，我們是冠軍。”
“是是是，我們是冠軍。”
顧晨也是很尷尬。
心說不就一個團隊冠軍嘛，至於高興成這樣嗎？
也是見盧薇薇激動不已，有些高興過頭，臺上的王志偉也是笑笑說道：“看來這位小女警同志很高興嘛，祝賀你們，那麼現在，也請你們團隊的所有成員，上臺領獎。”
說道這裡，熟悉的頒獎音樂又再次響起。
盧薇薇站起身，一把拉住顧晨，而王警官、高川楓和劉法醫則跟在後頭。
大家一路走上舞臺，在楊婷的引導下，列成一隊。
王志偉舉手鼓掌。
很快，臺下衆人也都紛紛配合。
一時間，頒獎音樂與掌聲連成一片。
“真沒想到，江南警隊的實力這麼強？”
“是啊，除了其中兩人是法醫外，其他可都是刑偵隊的。”
“沒想到這樣一支團隊，竟然能拿到第一名的好成績，的確讓人挺意外啊。”
“唉，太小看人家了，聽說在培訓期間，那個顧晨帶着他的兩個同事，還連夜幫助刑偵隊破獲了一起殺人案呢。”
“嘖嘖，感覺這支團隊不僅顏值在線，還實力在線啊。”
“對呀，能拿冠軍也是實至名歸吧？”
臺下議論不止，臺上掌聲一片。
王志偉在楊婷的幫助下，依次給所有人辦法了證書和獎盃，並與每人一一握手。
在拿到最後一本證書後，打開發現顧晨的名字，王志偉饒有興致的問道：“你就是幫助何文軍破獲那起殺人案的顧晨？”
“沒錯。”顧晨先是點頭，隨後又道：“不過這是我們團隊所有人的功勞。”
“好樣的。”王志偉並不喜歡太多的客套，直接與顧晨握手道：“同時也恭喜你們這支參訓團隊，能夠拿到第一名的好成績，在這裡，你們無疑是最優秀的。”
“謝謝王所，我們一定再接再厲，將所學知識學以致用，幫助我們江南市警隊，儘快培訓這方面的檢測人才。”
“好，非常好。”聽着顧晨那帶有磁性的嗓音，王志偉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看着面前這位英姿颯爽的年輕警察，說指着王志偉有些羨慕，羨慕後輩的優秀。
也是見王志偉與顧晨接觸很久，一直在給顧晨各種鼓勵，一時間沒了時間概念。
張輝趕緊咳嗽兩聲，這纔對着臺下衆人道：“讓我們再次以熱烈的掌聲，祝賀這支來自江南市的優秀團隊，祝賀他們。”
伴隨着張輝的鼓掌引導，臺下頓時又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隨後顧晨團隊面向教官組和臺下學員，分別敬禮致意，之後轉身離開，回到各自的座位上。
“哎呀。”王志偉故意感慨一聲，也是頗爲羨慕道：“這支團隊的確優秀，他們用自己的專業和技術，爲他們團隊，以及江南市警隊贏得榮譽。”
看了眼坐在臺下的顧晨，王志偉又道：“那麼現在，我們要頒發優秀學員獎項，能獲此殊榮的，是在個人理論三門考試中的第一名。”
說道這裡，臺下頓時又有一些小騷動。
“終於要頒發個人獎項了。”
“也不知道是哪位幸運兒能獲此殊榮。”
“哈哈，感覺應該是你吧？”
“不不，我覺得應該是你。”
“嗨，管他是誰呢，反正能拿第一也牛逼。”
在衆人的各種喧譁下，王志偉對着顧晨淡然一笑：“他就是……來自江南市警隊的顧晨。”
王志偉話音落下，現場忽然“譁”的一聲，再次沸騰起來。
“這……這怎麼是他？”
“第一名是顧晨？不會吧？他剛剛還拿下一個最佳團隊獎呢。”
“我的天吶，第一名竟然被一個非法醫學員拿走？我等之恥辱啊。”
“哈哈，我們這些專業人士，竟然敗給一個非專業人士，這小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得，今天的頒獎結業典禮，成了江南市警隊的優秀成果展了，你我皆是看客呀。”
也是在大家各種牢騷中，顧晨也是被盧薇薇趕緊推起：“顧師弟，在叫你呢，你是第一名，趕緊上去啊。”
“對呀顧晨，快去啊。”王警官也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雖然他也知道，以顧晨的能力，拿下第一名也不意外。
顧晨則是在大家百般催促下，這才站起身，再次沿着臺階走到舞臺上。
王志偉看着顧晨，再次露出滿意的微笑：“看吧，這麼快我又得給你頒獎了，哈哈。”
顧晨則是笑得有些靦腆，從王志偉手中接過獎盃和證書，再次敬禮致意：“謝謝王所。”
“對了，顧晨，你先別急着走。”
王志偉將顧晨叫到一邊，而臺下的楊婷則是各種拍照。
王志偉對着臺下衆人道：“今天之所以我會如此高興，是應爲，培訓這麼多期學員中，顧晨是唯一可以拿到滿分的學員。”
“滿分？”
“顧晨拿滿分？”
所有人聽到這個答案時，表情也是呆若木雞。
就是一般的老法官，都不敢百分百確定自己能拿滿分。
因爲光這頭疼的數據和專有名詞，就已經夠讓大家喝一壺的。
要說及格，大家多少有點自信，滿分幾乎是沒人敢想。
但現在，顧晨卻站在了第一名的舞臺上，而且還是以滿分的成績。
臺下的大盤子臉法醫李文波也是表情一怔，弱弱的問王志偉：“王所，他顧晨真的是滿分？”
“比滿分還恐怖。”王志偉先賣了個關子，隨後對着身後的張輝點點頭。
張輝點開電腦，很快，背後的巨幅投影幕布上，很快顯示出三張答題卡卷宗。
然而上面手寫的分數，全部都是99分，這讓在場衆人頓時一呆。
“這……這不是99分嗎？也不是滿分吧？”
“臥槽，99分？也不錯了喂，真能考到這麼高分，估計也沒幾個吧？”
“呵呵，你們可能沒仔細看，這是三名功課的答題卡，每張答題卡99分。”
“什麼？是三門功課？每門99分？”
也是注意到這是三張不同答題卡，大家這才頓悟。
頓時一個個大眼瞪小眼，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王志偉則是笑笑說道：“是不是感覺有點不可思議？甚至有點雲裡霧裡？”
見大家默不作聲，王志偉又道：“沒錯，顧晨的確沒有考滿分，而我說的，他比考滿分更加恐怖，是因爲他可以隨意左右自己的分數。”
“噗！”
先前大家就感覺有些迷茫，現在聽王志偉這麼一說，大家現在更加迷茫了。
這年頭還能隨意左右自己的分數？話說這不是開玩笑吧？
大盤子臉法醫李文波，第一個站出來質疑道：“我說王所，你說的左右分數是幾個意思？我聽不太明白。”
“聽不太明白是吧？那張輝你把圖片給我放大，放大一點給他們看看。”王志偉也不像廢話，只想用事實說話。
很快，投影幕布上的答題卡圖片不斷擴大，張輝特地將答題卡最後一題，着重用紅色橢圓形圈出，這纔給大家劃重點。
然而所有人一瞧，頓時懵的一批。
所有最後一題，都有塗改過的痕跡。
大家相互看看彼此，似乎感覺不可思議？
“是不是覺得很好奇？”張輝一邊操作這電腦，一邊笑笑說道：“顧晨所塗改擦去的答案位置，恰恰是正確答案。”
“然後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每門理論功課的最後一題，顧晨卻都將正確答案擦去，塗上一個錯誤答案，我就像問問顧晨同學了，你是故意的還是真不會？”
“真……真不會。”顧晨有些小尷尬，但自己不擅長說謊。
見張輝和王志偉齊齊盯着自己時，顧晨還是索性解釋道：“那好吧，我說，其實這道題我會，我是故意塗錯的。”
“故意塗錯？你爲啥要塗錯？”臺下的大盤子臉法醫李文波有些不太淡定了，感覺顧晨就是另類吧？
顧晨撓撓後腦，也是不要意思道：“其實……我也不像這樣做，只是這題目實在是太簡單了。”
“而且我又聽說，在往期所有培訓學員裡，就沒有一人拿過滿分的，所以我還嚇一跳，以爲自己拿錯了試卷，我有點不好意思對滿分下手。”
“噗！”聽聞顧晨的說辭，出題的張輝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而王志偉也是懵的一批，扭頭看向張輝道：“老張，你這題目是不是出的太簡單了？”
“沒……沒有啊？”張輝也是一臉冤枉，趕緊解釋道：“這題目的難易程度，甚至比上一期還高不少呢，怎麼會太簡單？太簡單爲什麼每科成績能上95分的學員，幾乎是找不出幾個？這叫簡單嗎？”
被這一說，王志偉倒是尷尬了。
他看着顧晨，也是嘿笑不已道：“顧晨，你認爲簡單？”
“嗯。”顧晨微微點頭以示迴應。
“可爲什麼你偏偏要在最後一題，先將正確答案填上，再將答案改錯呢？”王志偉又問。
顧晨想都沒想，直接給出答案道：“因爲我喜歡做正確的題目，每道題麼我都必須要保證全對，所以我會先將正確答案塗好後，再將正確答案擦去，這樣感覺挺方便的，所以也就沒去管是不是最後一題。”
王志偉臉色逐漸僵硬。
合着人家顧晨連做做樣子都不會？
喜歡做正確題目的人，讓他改成錯誤答案，還真是夠難爲人家的。
想到這些，王志偉也是哭笑不得道：“看來今天我們培訓班算是遇到高手了，滿分，改成99分，這我還是第一次碰見。”
瞥了眼出題的張輝，王志偉也是不由調侃道：“我說老張，下次題目，給我把難度係數再加高一些，可別在讓人家學員看笑話了。”
“哈哈哈。”張輝也是笑的合不攏嘴，趕緊點頭同意道：“行，那就這麼定了，下次出題，怎麼難度高怎麼來。”
“完了完了。”聽着臺上的教官張輝，要將下期培訓學員的考試題目難度係數提高，不少學員都開始方了。
想想下期學員看着如此臥槽的難題，不知道他們是該罵出題官還是罵顧晨。
王志偉拍拍顧晨肩膀：“顧晨，你算是讓我長見識了，沒行到你一個非法醫專業的學員，竟然能在衆多法醫專業的學員中脫穎而出，拿下滿分。”
“而且我在京城出差的那些天裡，我也聽說了關於你的報告，這三位教官，可是把你在課堂上的種種表現都告訴給我了。”
“要不是張輝讓你回到座位，你險些搶了他的飯碗。”
“哈哈哈。”
聞言王志偉的說辭，這又讓大家聯想起顧晨手拿油性筆，一邊在白板上書寫，一邊給衆人講課的畫面。
每每想到這些，不少人都笑的合不攏嘴。
大家知道，顧晨這傢伙記憶力驚人，各種數據，即便是幾個月前纔看過，他卻依然能夠倒背如流。
而且這些天，大家爲了應付考試，各種涼亭圖書館都成了大家複習的場地，然而顧晨卻並不用複習，這讓許多人感到疑惑。
難道世界上真有這麼一種人，擁有如此快樂學習的能力？
如果有，那豈不是爽歪歪，至少考試永遠不用愁，光這點來說，大家沒有不羨慕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