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爺嘆了一口氣：“確實是挺變態的。我好好一大老爺們，沒事經常觀察一個男的，想想就害臊，還好每天有美女養眼……”
餘秋擡手製止他：“細節別講啦！”
非爺像看笨蛋：“我怎麼可能跟你講細節？你當我是賀方？”
“呵呵……”餘秋敷衍地笑了一聲，然後就說道，“趙小凱確實是個厲害的人。你說的收服他，是到哪種狀態？”
非爺很肯定地說：“崇拜你，事業上追隨你，極度信任你也被你信任！”
“……好難啊！”餘秋想起自己認識了幾個月的趙小凱，“他對我，能有這種態度？”
“你當我幾個月白觀察了？”非爺倒是顯得信心十足，“當然了，你得做的功課也不少。”
餘秋忽然有些感動地說道：“非爺，你是想在最壞的情況下，能給我找到個諸葛亮，將來好繼續幫我嗎？”
“打住！”非爺討厭這樣的戲碼，“好歹我也傾注過心血。這是很樸素的念頭，自作多情幹嘛？誰不希望自己一手創立的事業能發展下去，這是基於理性分析得到的一個合理方案。你不本來也得找人才嗎？這傢伙都是獨立董事了，本事又不小，把他拿下！”
餘秋一起點頭，大聲道：“拿下！”
非爺聽到他的聲音看了看門口問：“你說，你爸和方欣雨有沒有可能在門口偷聽？”
“……不至於的。”餘秋說道，“至少我爸不至於。方欣雨嘛，其實我跟她不熟。”
非爺狐疑地看着他：“你這是說給我聽還是說給何詩聽的？”
餘秋憨笑道：“都一樣。說給你聽，是撇清我自己，畢竟外面閒話傳得不少。我是個正經人！”
“你騷得一批好嗎？過年在老子隔壁造人，還成功了！”
餘秋架不住，表情有點尷尬。
非爺吐槽完一句，收拾了一下心情，緩緩說道：“最後一點。”
餘秋也正色道：“你說。”
非爺靜靜地想了一下，然後開口：“關於方欣雨。我不知道後面會是什麼情況，總之在江城呆完這一段時間之後，就把我送到陳家灣，安靜呆在她身邊吧。”
餘秋知道他話還沒說完，捏着紙的手緊了緊。
“如果……”非爺看着他的眼睛說道，“等貓壽終正寢了，還沒有什麼變化產生，那就把貓埋在陳家灣那棵老樹下吧。到時候，文件袋裡那封信，幫我交給方欣雨。”
餘秋的心裡一顫。
“別這樣。”非爺竟笑了笑，“老樹發光嘛。如果貓死之前我變不成人，貓死之後我還想有變成人的機會的話，那肯定還是跟老樹有關。所以，這是合理的安排。”
餘秋搖了搖頭卻沒說話。
對他而言，重點不是這個。
“就算那就是一切的終結，也沒什麼。”非爺反倒是想得很通透了的樣子，“這段神奇的生活，是撿來的，額外的。我過得挺有意思的，就像你說的一樣，美好而奇妙。就算那就是一切的終結，這個安排對我來說也很好。陳家灣變了模樣，不是以前的顧家灣，也沒有老頭子。但是，那棵老樹和我記憶之中是一模一樣的。所以，我也算回到我應該在的地方。”
餘秋勉強笑了笑，然後：“我先記下就是。你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嗎？再耍兩下拳？”
“……有意義嗎？”非爺翻了個白眼，“行了，重點就是這幾樣。第一個別依賴這些資料，第二是我對公司的發展建議，第三是我的財產處理和趙小凱計劃，最後就是對貓掛了的安排。先跟你交代好這幾件事，過年前我就呆在江城，再慢慢討論。但你應該很清楚的，現在這個秘密你知道了，讓第三個人知道的話，那你是真的危險。”
餘秋鄭重地回答：“我懂的，這是莫大的機遇，也有很大的兇險。”
“心裡有數就行，現在就不用先急着聊了。筆記本里的資料，是可以給別人看的。你等會用一個專門的硬盤拷走備份一下。文件袋裡的東西，一定要極度安全地保管，再怎麼小心也不爲過，明白嗎？”
“我知道了！新房那邊裝修好了，有個保險櫃，我等會就先送過去。”
非爺讚許地點頭：“需要這個態度。不用我提醒，你也遇到了趙小凱這樣的聰明人。誰知道暗中有沒有其他的聰明人仍然在觀察你、思考你呢？這些人裡，萬一也有類似於我的存在呢？這些都說不準，所以得多想。”
一番話說得餘秋有點臉色陰晴不定。
非爺笑了笑：“當然了，我這個人嘛，習慣往壞處想。實際上咱們這幾年，也沒遇到什麼暗黑系的劇情走向。所以你也不用因此過於緊張，得上被害妄想症。平常心，該怎麼過怎麼過。如果不想因爲這個搞得太累，那也可以選擇慢慢淡出事業，慢悠悠過一輩子。反正錢是不會缺了，想幹什麼幹什麼。”
餘秋拍了拍自己的臉：“你說的暗黑系劇情這個詞有點可怕，不敢深想。”
“那就先別想了。東西收好，準備出去吧。”
非爺跟餘秋聊完，心裡輕鬆了很多。
他也不清楚，這究竟是因爲自己已經籌謀整理了大半年的資料，關於未來的安排終於交付出去了所以輕鬆呢？還是因爲剛纔沒來由的心悸，趕在變化之前先把最重要的事情說完了所以輕鬆。
看餘秋在那邊拷他筆記本上的資料，非爺一邊嘴上隨口跟他聊着，一邊在心裡思考着。
這個心悸是從何而來？
難道變化已經很近了？
這個很近的變化……非爺想來想去，覺得不會是因爲何詩要生孩子了吧？
他們的孩子，是在陳家灣懷上的。
陳家灣的老樹，發着只有非爺一個人看到的光。
陳家灣的植物長得很快，虎子大黑小花它們都變聰明瞭。
非爺腦子裡胡思亂想着，漸漸眼神都有點不對勁了。
他歪着腦袋，古怪地看着餘秋。
老子怎麼會有這樣的聯想呢？但偏偏看起來有點合理啊。
再怎麼着，也難以想象是憑空大變活人吧？
那難道真的是輪迴……投胎？
非爺一時之間，眼神碧幽幽的有點可怕。
這他媽是什麼傻逼劇情？
絕對不可能！
萬一老天爺把他擺弄到這裡來，是要他投胎做餘秋的兒子，那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哪有投胎做人兒子先做別人三年貓大爺的道理！
非爺甩了甩頭，那絕對不可能！如果是那樣，乾脆死算逑。
自己太皮，基本肯定會被從小打到大，受不得這口氣。
而且，如果那樣的話，方欣雨咋辦？
難道以後對她說“阿姨我不想努力了”？
畢竟老子可是給她留了一大筆資產啊！
餘秋拷完東西轉頭一看非爺，見到他表情嚇了一跳：“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看他伸手，非爺往後就是一蹦：“莫挨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