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熬養雞場的規模頗大，不過不是專業的現代養雞場，而是那種用傳統方法散養的土雞，養好之後直接賣給市裡的高端酒店。
那些酒店不敢從散戶手裡收雞，怕收到吃垃圾長大的雞，老熬這裡雖然看着不怎麼樣，但其實絕對乾淨，可以放心的買。
不過今天好像有點不一樣。
“誒，雞呢？”小黑轉過頭來問後面坐着的老人家說道，“我記得平時雞不是滿院子跑嗎，怎麼今天不見雞啊。”
“還什麼雞，雞全死了。”老人家很生氣的說道，“前幾天就死光了，把熬老闆氣的不輕，我這不是去下面給他拿藥去了嗎？”
“全死光了！？”小黑和方澤一下就驚了，趕緊問道，“老熬身體怎麼樣。”
“我下來的時候給氣的咳嗽了一整夜，現在不知道怎麼樣。不過估計也好不到哪裡去。”
方澤和小黑聽了老人家的話，趕緊下車然後向着老熬所在的房間走去。
方澤和小黑走到老熬的屋子裡，然後就看見老熬頭上放着一塊白布躺在牀上，小黑一看就緊張了，立馬撲到了老熬的身前撲天喊地的叫道，“老熬，老熬，你怎麼了，你千萬不要離開我們啊。你撐住，我馬上帶你去帝都的醫院，帝都的醫院救不好你，我就帶你去國外治病，你不要放棄希望，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滾。”老熬中氣十足的聲音從牀上傳來出來，“我還沒死呢你就像奔喪似的，什麼時候能正經一點。”
“還我正經一點。”小黑扣着鼻孔看着老熬說道，“我進來的時候看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沒啥大事兒。應該都是一個人生悶氣氣的吧。罵罵人就好了。”
“所以還是你體貼，故意過來捱罵來了是嗎？”老熬和小黑鬥了幾句嘴，剛纔那個老人家就將一瓶藥遞給了老熬，老熬隨便吃了幾片，然後從牀上坐了起來。
“其實沒啥事兒，你們別擔心，真的就只是氣的想不通而已。”老熬知道小黑雖然沒個正經，但是的確是關心自己的。剛纔估計這個傢伙也只是想試試自己還有沒有精氣神了。
現在看起來，還是沒什麼問題嘛。
“沒問題就好，嚇死我們兩個了。”方澤走過去拍了拍老熬的肩膀，然後對着老熬說道，“是因爲養雞場的問題吧，是在不行就扔下走吧，你現在視頻做的也還可以，到時候我找關係給你拉幾個廣告，你在城裡可以盤個鴨脖子店或者其他什麼店，找人給你管着，你每天就去瞅幾眼，生活質量也不會降低太多的嘛。”
“不是這個問題。”老熬揮揮手，然後對着方澤說道，“我這批雞快要出欄了，結果一.夜之間給死絕了。如果是不牽扯其他我就索性把這裡撇下不管了。但是我這邊和好幾家店簽了合同的，現在給不來了人家雞，我得賠違約金啊，這筆錢可不是什麼小數目。”
“而且。”老熬走到房子的窗前，指了指對面院子裡，正在打牌的幾個老人家說道，“這都是我的員工，我雞場不辦了，這些老人家在別處找不到工作，我總得給這些人找個出路吧，不然他們中有些人真的就只能去要飯了。”
“那你以前不是也有不辦養雞場的心思嗎？當時是怎麼想的？”方澤問。
“那個時候我是打算直接把養雞場送給這些老人，讓他們靠着這個養雞場養老。但是現在違約金加起來都快有十萬了，這個雞場你也看到了，值錢的就只有雞，其他東西就算是賣廢鐵都賣不了幾個錢，我怎麼好意思現在開口時說我走人把雞場留給他們。”
“等等。”方澤讓老熬先別說，然後想到了兩個關鍵的點，問老熬到，“第一，這個違約金有點高吧，你一次性賣雞的錢纔有多少，違約金竟然有十萬。第二是，聽你剛纔的意思，這場裡的雞全死了？”
“是全死了。”老熬先回答方澤的第二個疑問道，“一共幾千只雞，不管大雞小雞，基本上全死了，現在還活着的只有十幾個。”
“然後違約金的事情，說實話不算多。我這一隻土雞養足一百八十天才出欄，一隻雞養殖成本算上人工得有五十塊錢左右，我們賣給酒店是八十塊錢。我一次性就要出接近兩千只雞，收的貨款就有十幾萬。”
老熬頓了一下，接着說道，“而且我這些雞都是給那些高檔酒店賣的，到日子這些酒店都會自己派車過來拉，你說這眼瞅着時間就要到了，結果雞給不了人家。有些酒店特色菜就是用土雞做的，突然沒雞了，人家的損失也很大。”
“我這幾天就在想啊，要不把房子給賣了，把違約金還了，還能把我手下的人給遣散了。”
“你把房子賣了你住哪兒啊？”方澤當即問老熬到。
“住我這兒。”站在後面的小黑笑嘻嘻的舉手，“早說是因爲什麼事兒啊。我還以爲你好幾天不見人影是有了其他基友了呢。能用錢解決的事情算什麼事情，你把你房子賣我，然後我借給你住。”
“我也不是矯情的人，要是真的只是因爲錢的事情，我早給你打電話讓你把老婆本借給我了。只不過還有其他的原因。”
“你是說雞場的雞死絕的事情，還另外有隱情？”方澤看着老熬問。
“嗯。”老熬點點頭說道，“我雖然不常待在這兒，但是養雞的事情也很熟悉。你要說我疫病沒防好，這些雞得病了，死個七八百個，或者一大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幾乎全死了，就絕對有問題了。”
老熬看着外面的雞場，嘆道，“這事情搞不明白，我怕是以後覺都睡不好了。”
老熬的話剛落下，一個年紀不是很大的老人家走了進來，對着老熬說道，“敖老闆，外面來了個老闆，說是要和您談個生意。”
“行，我出去看看。”老熬聽到了有人過來，準備出門離開。
商人？
方澤和小黑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趕緊跟在老熬身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