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上刻畫着一行十幾個人,然而墨九卿的目光卻在掃過畫面的瞬間,就定格在了那中間的兩個人上面。
身着墨色滾紅邊勁裝的明媚女子,懷中抱着一個冷肅着一張小臉兒的玉雪可愛的娃娃,娃娃長着一雙跟女子一模一樣的鳳目,一大一小,一個笑着一個肅着,一下子就讓他正顆心臟都軟得一塌糊塗!
是她!
是她!
我等的人就是她!
我是在等他們!
墨九卿的心中不斷叫囂着這樣的話語,又是高興又是委屈,一時間竟差點兒忍不住嘶聲將這份終於找到了臻寶的高興和滿足悉數叫出來。
他覺得自己幾乎高興得快要落淚,那種還好沒被拋棄的慶幸,讓他覺得滿足至極,甚至三年都沒笑過的臉,都下意識地笑地跟個孩子似的。
只是,他的眼眶紅得越發厲害了。
他幾乎是立刻就要去找她,然而直到到了墨宗的門口,才猛然頓住了腳步,看着自己渾身血腥,一身酒味兒的模樣,他雖然還面癱着臉,但是耳根卻一下子就紅了。
他,他怎麼能夠這樣去見她?
這不行!
這太醜了!
他,他得換一身行頭去!
然而心中這樣想着,他的一雙眼睛卻忍不住巴巴地看向了墨宗大門內的方向,第一次這樣糾結。
可是他如果回去換衣裳的話,萬一她這個時候出來了呢?萬一她去找他了呢?萬一錯過了呢?
他又是緊張又是肌肉緊繃,幾乎恨不得當街就有面大鏡子,讓他立刻換了衣裳,照照鏡子,確定在自己沒有任何差錯,然後立刻衝進去找她。
可是他到底沒敢。
他想起來自己剛剛喝了酒,就不知道爲什麼充滿了心虛的感覺,仿若他好像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而且,她還抱着孩子呢,他怎麼能夠帶着一身血去見他們?
他心中糾結萬分,卻完全不知道,已經把墨宗
的守門弟子給嚇得渾身緊繃到了極致,甚至快要崩到暈倒了。
雖然墨九卿這三年從未動過墨宗的人,但是他實在是太過兇名在外了,幾乎是看上了哪個勢力,就一定要的人從上到下暴力征服,武力鎮壓,再加上智商踐踏,以達到收攏的目的。
所以,如今看到墨九卿戴着那張面具,這麼赤紅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墨宗只管看,他們就忍不住有點兒慌。
這這這……這殺神該不會是盯上了我們墨宗了吧?
然而還不等他們決定好要不要去找師祖還有宗主報備諮詢,就見那殺神竟然火急火燎地就走了,那模樣,簡直仿若渾身着火,急需尋找水潭滅火一樣!
要問墨九卿爲何走得這樣焦急,卻是因爲他的屬下實在是對自家主子那種臨界狀態嚇到了,因此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是否需要屬下幫主子盯梢”,他這才如蒙大赦,幾乎打結了的腦袋這才轉過彎兒來,原來還有這種解決辦法。
他於是很快就讓自己的屬下在外面悄無聲息地盯着,着重告訴他,然他一定要盯着帶了小孩兒出來的黑色衣衫女子,一旦發現她出來,一定要立刻給他發消息。
他那屬下第一次聽他說這樣多的話,當下被嚇得不輕,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盯着墨宗,以至於蘇暮離帶着小木頭出來的時候,他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他幾乎是立刻就捏碎傳訊符,給自家主子傳訊,卻不想剛剛擡手,就見到面前一抹黑影閃過,下一刻,手中的傳訊符就變換了位置,竟是出現在了一個三歲小孩兒的手中!
我的天!
這小東西怎麼長得這麼眼熟?
這人不禁嚇呆了,以至於被小孩兒奶聲奶氣地問他是誰的時候,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隨後趕來的蘇暮離頓時無語,好半晌才道:“……你是誰家的?”
她擡手想要將小木頭抱在懷裡,卻被小孩兒肅着臉拒絕了:“我已經長大了,不可以讓娘辛苦。”
他一本正經地搖了搖頭,然後仰頭,牽住了蘇暮離的手。
他雖然才三歲,但是由於天生靈根,又繼承了蘇暮離和墨九卿強大的基因,更是吸收了不少靈池之水,因此早在一歲的時候就已經築基,且渡劫的時候,有樣學樣地把劫雲吞吃了個乾淨,竟是比蘇暮離還要兇殘更多。
他是天生暗屬性和雷屬性靈根,速度極快,腦袋又聰明,又喜歡板着個臉,雖然小小年紀,但是看起來卻像是當年的卿兒一樣,卻偏偏又長着一雙跟蘇暮離一模一樣的眼睛,實在是討喜的緊,在下界的時候,幾乎是所有人的開心果和小寶貝兒,卻偏偏盛寵之下都沒被寵壞,更是招人疼得厲害。
尤其是這三年,無論是他還是蘇暮離,都遭到了聖殿的集中火力阻擊,時不時就有上界之人下來攻擊二人,不是衝着他們的性命來的,就是衝着綁架他們來的,雖然年紀還小,卻跟着受了不少顛簸,因此更比同齡孩子要早熟許多。
從他一歲多會走開始,差不多就再不要蘇暮離抱着了,唯恐自己累到了她,論到對蘇暮離的關心和粘人程度,他幾乎跟他爹一模一樣,簡直就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似的。
蘇暮離每次都被他萌一臉,然後又被暖一臉,即便是被兒子這麼暖了三年,也還是覺得飄飄然不能自已,笑眯眯地伸手將他抱起來吧嗒親了一口,這才又將他放了下來。
“小木頭真乖!不捨得讓娘抱,那我們就去找你爹抱你,好不好?”
她說話的時候,一雙眼睛都盯着小孩兒,然而一身強大的威壓卻早就將墨九卿那個屬下給壓趴在地上了。
小木頭幾乎與她是同一個反應,紅着耳根摸了摸自己被親的小臉蛋兒,乖乖地點了點頭,卻又轉頭看向了早就一臉懵逼的那個屬下,問道:“那這個人呢?還是照舊殺了嗎?”
照舊?
殺了?
這屬下已經快要嚇瘋,越發覺得眼前這個跟自家主子極爲相似的小孩兒,絕對是自己主子的種,不然,怎麼會這樣兇殘可怕?
他幾乎是立刻就叫了出來:“小主子饒命!是主子讓我在這裡等着您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