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盛書怡暗暗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不過,也只是稍稍放下而已,畢竟,從小到大的經歷告訴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想要家裡人都平平安安,不受無妄之災,指望誰都不如指望自己!
雖說猜想有了白五的警告,那位白七小姐和錦姨娘短時間內多半不會再暗中出手,可爲了安母親的心,本身也足夠謹慎的盛書怡依然減少了出門的次數,就算撐不住小弟癡纏出門玩耍,也儘量呆在街區裡。
這日,天氣不錯,小可愛書然和大可愛果凍(長大的法鬥)都鬧騰着要出門,可偏偏母親許姨有約要外出,盛書怡只好放下書本,認命地一手抱一手牽,帶着兩個小祖宗出了門。
因着附近大學放春假的緣故,往日還算熱鬧的街道似乎一下子冷清了。盛書怡本就不是喜歡熱鬧的,而且一個人又要看孩子又要看狗,人多反而不好,她見狀倒是暗鬆了口氣。
果凍是小書然迄今爲止陪伴最久,同時也是關係最親密的玩伴,哥兒倆向來默契,果凍知道小書然走路不穩當,每次外出都抑制住自己肆意狂奔的本性,慢悠悠地守在小書然左右;而小書然呢,見自家小夥伴停下來豎着耳朵又嗅又刨的,知道它現感興趣的東西了,立刻小心蹲下身湊過去一起研究……
見小哥兒倆一個嘰裡咕嚕,一個嗚汪嗚汪,頭挨頭對着一截枯樹枝熱“聊”着,盛書怡略有些焦躁的心瞬間被撫平了,面上帶着溫柔的笑意,不遠不近地矗立着,沒有去打擾那個充滿着歡樂和童趣的世界。
“艾維!”
盛書怡循聲望去,見是面色不大好的安娜,連忙小跑過去。“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我母親病重,得回莊園一趟,能不能拜託你照顧下戴維?”
“沒問題,您趕緊過去吧,家裡有我照看着,放心。”盛書怡連忙應下。
直到安娜匆匆離開坐上汽車,盛書怡才現身邊一直站着個年輕人——個頭很高,西裝革履,頭梳得一絲不苟——她光顧着爲安娜擔心,倒是沒看清那人的長相。
盛書怡有安娜家的備用鑰匙,心想着安娜急匆匆離開,恐怕向來黏人的戴維會心中不安,跟玩得正起勁的小書然和果凍商量了下,就去安娜家將可憐的大傢伙牽了出來。
戴維體型雖大,卻是個性情溫和的大暖男,不光小書然喜歡它,就連脾氣不怎麼好的果凍都跟它是好朋友,經常在一起玩耍,如今湊在一塊兒,很快就將剛剛生的事忘記了,樂顛顛地跟兩個小弟弟一起嬉鬧着,開心極了。
直到五天後,神色難掩悲傷,身形也消瘦不少的安娜終於回了家。
放心不下剛歷經喪母之痛的安娜,盛書怡索性搬進了安娜家的客房。她知道這樣徹骨的悲傷不是幾句勸慰之語能抹消的,可她想,有人陪着,總比一個人呆着胡思亂想強,於是,她也不多話,安娜彈奏悲傷的鋼琴曲時,她在一邊安靜地聽;安娜坐在椅子上落寞地呆時,她就捧着書坐在不遠處安靜地看着……如此過了五六天,等安娜緩過來了,盛書怡才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