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跟在柯爺爺他們後面,在烈日之下回家。
路上,我爲自己規劃了一番,必須在兩天之內把這裡的事情解決,然後回城,那裡還有更多的事情等着自己解決呢。
今天下午兩點就去解決清觀塘裡面的那個東西,之後就去吳老頭的老屋裡面,把吳老頭解決掉,這兩者或許可以一起解決,因爲吳老頭極有可能是清觀塘裡面的東西。
另外就是爺爺說的那個契機,我到現在還根本不知道那契機是個什麼玩意兒,到底是一顆樹還是一本書,或者是一句話,更甚是一種極度高深的道術。
算了,機緣到了,屬於自己的東西自然會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東西是不能強求的。
回到柯爺爺家,柯奶奶和黃瑩做飯,我和柯爺爺說話。
現在的時間是十二點三十,還有一個半小時到下午兩點鐘,本來陽氣最重的時候是十一點四十五分,但是已經過了這個點兒了,兩點鐘是一天之中陽氣僅次於十一點四十五分的時刻。
趁着黃瑩她們做飯的這一點兒間隙,我向柯爺爺問道了清觀塘以及吳老頭的事。
“清觀塘啊,村裡以前都是在那裡洗衣服,都沒得啥子事,就是前幾天纔出這個事的。”
我看着柯爺爺,他說話的時候不像爺爺一樣咬着菸袋,我還真的有些不習慣。
“那吳老頭呢?他原本就是這個村子裡面的嗎?”我問道。
柯爺爺抿了抿嘴,說:“不是的,他以前是一個瘋子,前幾年纔到我們村裡來,結果來了就不走了,一直住在別個屋裡。”
“別人屋裡?”我疑惑了,要是真是瘋子的話,誰會願意讓他一直住下去啊。
“嗯,他來的時候,那家人已經搬走了,他就撿了一個便宜,住了下來,裡面所有東西都是那家人的!”
原來是這麼回事,他只能算一個寄宿的人!
“他膿(很髒)得很,屋子裡面臭烘烘的,衣服澡都不洗,不管哪個屋裡殺豬,他都要跑去搶坨肉回來,要不是看到他六十多歲了,村裡人早就錘(打)他了!”柯爺爺嘴角連續蠕動,沒有一點兒停頓。
難怪吳老頭的家裡這麼臭,還有一些掛在牆上的爛豬肉,原來是這個原因。
“今天上午,我們去了吳老頭的家。”我說道,那個時候柯爺爺在種地,沒有去看我們挖墳,不知道這件事。
“他屋裡有啥子好看嘛!”
我呼了口氣繼續說:“我在裡面看見了一個人影,之後我又跑去把吳老頭的墳挖開了,裡面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柯爺爺一聽,臉色立馬變了,說:“囊個可能哦!”
“是真的,黃瑩知道,還有村裡很多人當時就在場!另外就是石頭爸爸今天早上叫我們去,他告訴我們,昨天自己是被鬼附身了,附他身的人就是吳老頭!”
柯爺爺臉色都變了,畢竟他們都是普通人。
“柯爺爺,您看平時吳老頭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我將話題稍微轉了轉。
柯爺爺想了一會兒說:“有,他經常念幗人(自己)死了的話,要埋在土裡頭。”
這是一個重要消息,現在這句話結合石頭爸爸昨晚上喊出的那一句‘你們好啊,死了還可以安葬,我被人扔在水裡面……’,兩者結合起來,雖然不能判定吳老頭與清觀塘有關,但是至少可以判定吳老頭與水有關。
“還有嗎?”老人是社會的財富,他們知道的事情遠遠比我們多,我要做的就是從他們那裡榨來自己想要的信息。
“嗯……”柯爺爺沉思了幾秒,然後擡起頭說,“他還經常拿一根扁擔,橫放在可以放的地方,中間栓一根麻繩子,他就坐在扁擔下面,然後把他的脖子放上去,別個(別人)問他在搞啥子,他說是脖子疼,這樣做可以治脖子。”
“額……還真是一個奇葩的方法。”我開玩笑地說道,但是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
一般死人變成鬼之後,都會重複做自己生前特別喜歡或者念念不忘的事情。
我現在嚴重懷疑吳老頭在死之前最難忘的事情就是上吊,而且上次在路邊上的上吊也應該是他自己乾的。
我們當時在他的身邊說話的時候,他應該也有知覺的。
想想當時對着一個活死人說了好多話就瘮的慌。
不過聽了柯爺爺的話,我已經大致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吳老頭應該是在幾年前死掉的,上吊死的,死了之後被人投到清觀塘中,不,應該是投到別處的水域,因爲柯爺爺說過,他原本不是這個村的,投到水中之後,心有不甘,以一種微妙的狀態從塘中爬了起來,然後在這個村子裡面住下了。
之後的事情柯爺爺就都講過了。
跟柯爺爺聊了幾句之後,我就起身去準備一會兒可能會用到的東西了。
童子尿我已經沒了,現在還有的就是紅繩,銅錢,粘液。
“柯爺爺,您家有墨斗嗎?”我問道,這東西也可以抓鬼。
“沒有,你到林木匠屋裡,他屋裡應該有這些東西!”“哦,那你們屋裡有糯米嗎?”這東西爺爺用過一次,但是沒教我怎麼用,不過看起來根本不用什麼操作,只是放在那裡就可以了。
“有,你要糯米搞啥子哦?”柯爺爺問道。
“下午去抓鬼去!”
柯爺爺一愣,然後立馬跑進臥室裡面,提了一個白色口袋出來,大約有三十幾斤。
“這些都是的,你拿去用!”柯爺爺把那一口袋的糯米全都遞給了我。
“額……呵呵,我只用一點兒就夠了。”我轉身從牆上的一個小洞裡面拿出一個小袋子。
農村裡面都是這樣的,牆上一般都是千瘡百孔,這些孔裡面就成了他們放小東西的場所。
我拿起袋子,抓了三把糯米放在裡面,然後繫好,揣進兜裡。
現在我可以用的除了這幾樣就是中指血了。
自從會抓鬼之後,我的中指經常受到摧殘,抓鬼與中指往往不能兩全,但是按照這個邏輯,爺爺的手指應該破爛不堪纔是,但是他的中指居然是完好的,我想了很久,最後才得出結論,實力問題,到達一定實力之後,根本不用中指那樣的低級抓鬼手法了,隨便畫幾道符就好了。
吃完飯之後,我和黃瑩出發了,柯爺爺本來準備和我們一起去的,但是被我們拒絕了,因爲鬼魅有一個功能就是吸取魂魄,我怕他們會受到傷害。
可是拒絕了這個,其他人依然還是回來的。
我和黃瑩走在路上,那些種地的人全都停了下來,跟在了我們後面,想要看熱鬧,這其中還包括石頭。
他們要跟着,我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拿着棍子趕他們吧。
在路上,我把今天自己要做的事情說給了他們聽,非但沒有嚇退他們,反而激起了他們濃厚的興趣。
我在想,要是告訴他們,我只是一個抓鬼的新手,而黃瑩根本就是一個百年的女鬼的話,他們會作何表現,是不是還會跟着我們?
行了十幾分鍾,我們又來到了吳老頭的屋子外面。
這間屋子是與其他屋子獨立的,屋子外面長滿了齊腰的雜草,雜草中間只有一條寬十幾釐米的縫隙,這應該就是吳老頭踩出來了的吧。
我們避開草上的毛蟲,還有地上的狗糞,來到屋子的門口。
門已經關上了,上次出來的時候,我沒有關門,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現在是緊閉着的,相比於風吹得關上的,我更加相信是吳老頭自己關上的。
“石頭,黃瑩,跟我進去,你們在外面等着!”
石頭從小就能看見鬼,也算是經常和鬼魅打交道了,他在一起,或許可以幫忙。
至於黃瑩,那就更不用說了,別看她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她可是一個上百年的女鬼啊,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全力出手,上次那個一年不到的老太婆都這麼厲害了,更別說黃瑩了。
我有絕對理由相信,要是黃瑩真正發飆的話,也只有爺爺能治得了她了。
我嘛,那就更更不用說了,我可是主角啊。
我們三人呈三角形狀,我站在最前面,黃瑩穿着一身黑色長裙在我的右下方,石頭站在我的左下方,然後我們三人在衆人的注視之下,推開了門。
這個動作就像電視之中,英雄死亡的那一刻,鏡頭被放慢好幾倍,然後四周響起悲壯的音樂,一種視死如歸,樓蘭不回不復還的豪情壯志在每個人心中跌宕起伏。
推門那一刻,我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人,現在我跟電視裡面的那些英雄應該差不多了吧。
“能快點兒麼?”石頭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我被這聲音一把從自己悲壯的畫面中拉了出來。
我幽怨地看了看石頭蒼白的臉,然後猛地一下推開門,進入了黑暗之中,黃瑩和石頭緊跟在我的身後。
進屋後,我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捂住了鼻子,這屋裡面的味道很要命。
之後就是打開了手電筒。
因爲整個屋子只有堂屋裡面能看見,其他房間一律是黑的。
我掃視了一眼堂屋,這裡跟上次是一模一樣的,沒有任何改變。
我看了看黃瑩,她臉上沒有奇特表現,然後我看了看石頭,他也搖了搖頭,那就說明吳老頭不在這個房間裡面。
這個房子一共有四個房間,一個堂屋,兩個臥室,還有一個廚房。
上午我們來只看了堂屋和一間臥室,還有一間臥室和一個廚房沒看過。
我首先轉向了右手邊的臥室,那一間是我們上去去的那間,吳老頭極有可能在這一間裡面。
這次有了手電,房間裡面的東西都看清了,用一個詞語來形容,那就是一片狼藉,這屋子跟爺爺家的豬窩沒什麼差別,甚至更亂,更臭。
牆上的1豬肉已經腐爛了,散發着陣陣惡臭,就算是捂着鼻子,我也一樣能能聞見那種‘沁人心脾’的味道。
沒有管豬肉,一進來我就做好了戰鬥的準備,我一直手握着糯米袋子,準備在一發現吳老頭之後就給他來上一記。
我看了看這個房間的構局,是一個大約六乘以四的房間,裡面傢俱很少,只有一張牀還有一個老式的衣櫃。
硃紅色號的衣櫃一共有三道門,中間那道門上勘着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