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小陳的話，我和李剛面面相覷，都大感詫異。
如剛纔李剛所說，我們預判這件事確實是有難度的，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快就招了。
李剛問道，“他招了殺人，還是別人指使他殺人。”
“指使。”小陳說道，“交代的很明白，就是趙自強指使他殺去殺的丁新傑。”
“真的？”李剛似乎還是不敢相信。
“當然是真的。”小陳說道，“我稍微使了點手段，他就招了。”
“你小子少臭屁。”李剛說道，“走去看看。”
“我能進去麼？”我問道。畢竟公安局審訊室也不是誰都能進的。
“走吧，沒事兒。”李剛說道，“這會兒也沒什麼人。”
“我就不進去了。”柳如月說道，“我在外面等着你們。”
我點點頭，便跟着李剛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看見他坐在中間的椅子上，低垂着腦袋，的確是那天捅了小丁的那小子，我記得很清楚，他看起來似乎精神不那麼好，不過也很正常，這幫人或許都吸毒，吸毒的人，恐怕沒幾個精神好的。
李剛和我坐在了審訊室的椅子上，小陳還有他們另外兩個同事也在。
李剛將燈光對準了那小子，那小子擡起頭說道，“警官，我已經招了，你不用再打強光了吧？”
看來他對這裡面是門兒清。
李剛沒有理會他，問道，“丁新傑是你殺的？”
“是。”他毫不猶豫的說道。
李剛目光如炬的盯着他，“看着我。”
那小子擡起頭來，懶洋洋的看着李剛。
“你可知道你犯下的是什麼罪？”李剛說道。“你知道這個罪要承擔什麼後果嗎？”
那小子愣了一下，似乎這才權衡了一下殺人罪的嚴重性，最後說道，“我知道，故意殺人罪嘛，死刑。”
李剛點點頭，繼續問道，“你和丁新傑有什麼恩怨？爲什麼要殺他？”
那小子毫無顧忌，說道，“沒有爲什麼，人家給我錢，我殺人，一筆交易而已。”
“給你錢？”
李剛說道，“誰給你錢？”
“我剛纔都說過一遍了。”那小子不耐煩道。
“再說一遍。”李剛嚴肅的重申道。
那小子嘆了一口氣，說道，“趙自強趙秘書。”
“給了你多少錢？是怎麼跟你說的？把這些都一次性都交代清楚，別跟我在那擠牙膏！”李剛說道。
“他找到我，說讓我去殺人，給我二十萬塊錢，還有一針叫什麼來着，我記不住，都是外國字，說隨便打身上哪兒就可以了，我覺得容易，所以這買賣我就應下了，然後我在道上找了一女的，讓她幫我把人引開，然後我自己動手，就這麼簡單。”那小子聳聳肩說道。
“給你二十萬讓你殺人你就去？”李剛說道，“你的價格還真是夠便宜。”
“二十萬不少了警官，還有比我便宜的多的呢。”那人說道，“沒辦法，最近缺錢。”
“要錢做什麼？”李剛問道。
“吸粉兒。”那小子說道，“警官，你看我這樣兒就知道了。”
“趙自強讓你去殺人，你沒問他和丁新傑有什麼恩怨？”李剛問道。
“這種事兒我怎麼會問呢警官？”那小子說道，“稍微上道點兒的也不會問，跟我也沒什麼關係，他給錢就是了。”
“你們一起那些人呢？”李剛問道。
“什麼人？”那小子問道。
“裝什麼糊塗？”李剛說道，“上次你們一起攔住了我們，你還捅傷了小丁，你別告訴我你不認識那些人。”
“我真不認識。”那小子說道，“其他人也是他僱來的，我並不認識他們，他只是讓我跟他們一起，堵住那輛車，痛揍裡面的人，最好給整幾個殘疾，就是這樣。完事兒之後我們就散了，跟其他人再也沒有見過面。”
李剛一愣，他說的倒是很圓，似乎並沒有什麼破綻。
“那你也有點太不仗義了吧？”李剛說道，“一進來，還沒怎麼着呢，就把你的僱主給供出去了。”
那小子一笑，說道，“仗義？那都是說給別人聽的戲文，這年頭，誰還把這玩意兒當真。我以前進來過，知道你
們的手段，也知道這回肯定是跑不了了，所以我不想做無謂的抵抗，抵抗無非就是多受點罪，乾脆一了百了。”
李剛徹底愣住了，“你不怕死？”
那小子笑了，“怕啊，可有什麼辦法麼？我們掙刀口錢的，隨時都有這個心理準備，再說，我怕了，你就會放我出去麼？”
李剛點點頭，說道，“行，既然你這麼配合，那你就把事情的經過仔細給他們都說一遍。趙自強在哪裡給你的錢，怎麼跟你說的，都交待清楚。”
“沒問題。”那小子說道，“我肯定配合。”
“咱們走。”李剛對我說道。
說着站了起來，我們一起走了出去。
出來以後，天已經快要亮了，我看到柳如月坐在公安局的沙發上睡着了，便過去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披上。
“現在怎麼辦？”我說道，“是不是可以抓趙自強了？”
“當然可以。”李剛說道，“他現在是有重大縱兇殺人的嫌疑，而且有人證，我們有足夠的理由抓他。”
“那就抓吧。”我說道，“別這小子再出什麼幺蛾子，你別忘了他的背景。”
李剛撓了撓頭，咂摸了一番，說道，“我怎麼總覺得這事兒哪兒有點不對勁兒呢。”
“哪兒不對勁兒？”我問道。
“我還沒想到。”李剛說道。
“那意思，等你想通了再抓人？”我問道。
“那怎麼可能。”李剛說道，“都是照章辦事，到了這一步，就必須先抓人再說，哪兒能因爲我想不通點什麼就耽誤時間。”
我點了點頭，“什麼時候去？”
“我得請示。”李剛說道。“你也知道，趙自強這種身份，抓他必須得請示，否則到時候後果自負。”
我一愣，明白他的難處，畢竟他剛剛纔回來，要是立刻就做下什麼出格的事兒，尤其趙自強這樣的身份，恐怕容易得罪人，到時候要是給他扔過來一雙小鞋，或者找出他以前在馮倩的事兒上犯的錯誤，恐怕他的警察又幹到頭兒了。
可如果現在不抓的話，我擔心萬一有什麼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