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的魔光炮劃破黎明的天穹,正中邪龍斯皮茲的頭頂的梵風。
此時此刻,戰壕裡的冒險家,城牆上的暗精靈士兵一個個看着梵風,梵風會掛嗎?
不存在的!
就在魔光炮炸出的瞬間,邪龍斯皮茲盤踞身軀,猛地拉長了脖頸,邪龍斯皮茲的口中,可怖的毒氣漩渦凝聚而出,綠色的毒氣吐息呼嘯而下,不偏不倚正中魔光炮。
魔光炮和毒氣吐息撞在一起,轟隆一聲,毒氣吐息直接被炸裂開來,一道肉眼可見的綠色毒霧從天而落,那些還在城頭上看梵風笑話的暗精靈士兵看到鋪天蓋地的毒氣呼嘯而下,一時間各個臉上滿是恐懼,瘋狂的朝着暗黑城內城跑去。
“快,快跑,又是這一招!”
“大長老就是被這毒氣毒倒的!大家快跑!”
“上面哪個鬼劍士是,是貝爾瑪爾的大騎士長!這是怎麼回事?”
梵風站在斯皮茲的頭頂,俯瞰着下方逃散的暗精靈護衛,眨了眨眼,“斯皮茲,你之前來過這?”
“來過。”斯皮茲道,“我聽人說這裡有豐富的魔法水晶,就想來找些能量吞噬,可是我剛一進來,就遭到了暗精靈的埋伏,他們喊着我中了他們的陷阱,一些很傲慢的暗精靈貴族要抓住我,把我和那些獅鷲一樣囚禁起來,這簡直是對我的侮辱,我就殺了他們中很多人,順帶吐了很多口水,逃了出來。“
梵風皺眉道,“爲什麼來之前,你不給我說這些事情?”
斯皮茲搖動着尾巴,“你怕了?”
“不。”梵風道,“我數學不好,很多時候賠償賬目需要提前做,但是你沒有提前給我說,這下難辦了,我向暗精靈索賠多少金幣好呢?”
斯皮茲咬牙切齒道,“和我一樣高的金幣山,至少十座——啊!”
梵風狠狠跺了一腳斯皮茲,“你個白癡,薅羊毛從來沒有一次性把羊薅光的道理,你這一口氣要十座金山,根本不符合我的索賠理念!我們要有一種可持續的薅羊毛髮展眼光看待索賠,賠償的內容更不要只是金幣,可以參入法寶,神器,魔法物品,甚至美女土地,雖然我對於暗精靈美女一點點興趣都沒有,但是我不感興趣不代表我的一些冒險家兄弟不感興趣,你先別動,我做下索賠預算……”
聽着頭頂上惡魔自言自語的算賬,斯皮茲空洞雙眸裡,靈魂鬼火閃爍,這一刻,斯皮茲終於意識到爲何自己明明和梵風擁有相差不多的力量,而他是阿拉德的馳名強者,而自己只是一條被人追着跑的龍,無他,自己不夠無恥,不夠臉皮厚,不夠算計深。
邪龍斯皮茲的吐息毒霧飄散在暗黑城,很飄到了暗黑城長老院之處。
幽深的長老院寢宮裡,傳來劇烈的咳嗽聲。
一個腳步輕快的斥候跪在地上,急聲報道,“稟大長老,冒險家首領,貝爾瑪爾公國大騎士長梵風來了。”
幽邃宮殿深處,大長老沙啞聲音傳來,“他終於肯現身了,冒險家給我們的,我要一筆一筆討回來!”
斥候又道,“大,大長老,邪龍斯皮茲也來了,似是要報當日被網之仇,現在正在城頭吐息毒霧,我們的人快扛不住了。”
大長老夏普道,“斯皮茲?去告訴梵風,這是冒險家引來的禍害,讓他自己去解決,如果無法解決,他將會失去暗精靈的友誼。”
斥候沒有動彈。
夏普聲音迴盪宮殿,“我的話你沒有聽到嗎?滾出去告訴梵風,讓他去解決邪龍斯皮茲!”
就在這時,斥候身軀微微一震,癱軟在了地上,已經沒有了呼吸。
高腰長靴輕輕踩着地板,發出清脆的腳步聲,緊身皮衣的刺客走出了陰影,“曾經不可一世的暗精靈大長老,居然也有躲在宮殿裡向人類求饒的時候。”
夏普怒不可遏,“西北風·哈雷斯,你這個暗精靈的罪人!”
哈雷斯勁爽的蒼白短髮被風吹起,臉上多出了幾分笑意,“大長老,我今天來不想和你吵架,我是來告訴你的,邪龍斯皮茲已經被梵風收復了,你的手下剛剛沒有把情報彙報完畢,完整的情報是,梵風騎着邪龍斯皮茲來到了暗黑城,接下來,他要爲冒險家還有邪龍斯皮茲討一個公道,而這個公道,不是您能夠承受的,我勸你現在還是好好和梵風和解,把損失降低到最低,如果反抗到底的話……”
“他能耐我何?”夏普聲音暴跳如雷,“這裡是暗黑城,這裡是我暗精靈一族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他一個人類,能做什麼,他什麼都做不了!”
西北風哈雷斯聲音充滿了同情,“您的頑固症真的是越來越嚴重了,難怪我來的時候,梅亞女王勸說我,去也沒有用的,的確是這樣。”
說到這裡,西北風哈雷斯朝着門外而去。
夏普怒吼道,“西北風·哈雷斯,如果你還是暗精靈的一員,現在去把梵風和邪龍斯皮茲刺殺掉,我會原諒你之前的不敬……”
西北風哈雷斯回頭一瞥,“我是一名殺手,而不是一個牧師,如果大長老願意支付一個很誇張的數字,我可以出手刺殺梵風。”
夏普怒道,“混蛋!你說這些話的時候和低賤的哥布林一模一樣,你簡直一點也不像是我們高貴的暗精靈!”
哈雷斯自顧自道,“暗精靈高貴?我從來沒有覺得,最起碼我接觸的那些知識淵博的學者,他們口中優雅和高貴的永遠是高階精靈,也就是純血精靈,而暗精靈永遠和低賤卑微掛鉤,你說我貪婪也好,說我像是一個哥布林也罷,你沒有錢,我是不可能替你出手的。”
夏普道,“那是不是梵風給你提供足量的金幣,你也會幹掉我?”
哈雷斯身影模糊,“不要把每個人都想得和你一樣卑劣,梵風首先不會去這麼做,再者,梵風這個傢伙很摳門的,一個金幣掰開花一週的那種,我和這種摳門的傢伙之間註定了不會有任何交集,因爲我們倆都很喜歡金幣,都不會給對方一枚金幣。”
“最後,預祝老東西你的棺材本不會被這個混蛋敲詐走。”
“哈哈——”
看着哈雷斯窈窕的背影,宮殿深處,一個佝僂老影緩緩走出,他的權杖散亂不停的敲打在臺階上,一如他複雜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