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東漠歷險
第364章天罰洞府(三)
整個空間都是灰濛濛的一片,唯有這一點有絲微不可察的青光偶爾閃爍,難道這點青光就是出口?
他圍着這片空間轉了幾圈,看那位鬣道友還在四處探尋着什麼,顯然這位八級妖修要想出來,還需要些運氣才行,要不然就只能困在此處,終老一生了。
最後他站在那青點下方,六面金色小旗圍着自己急速旋轉,他的身形就是一把利劍,直接向那青點刺去。
眼前景物再次一晃,只是還沒來及看清什麼狀況,耳邊就傳來一聲嬌呼,“姚道友!”
又是一片濛濛的空間,一個兩層的小樓出現在眼前,樓前那片空地上,身着紫衫的紫皇蜂后正又驚又喜地看着自己。
姚澤心中一緊,難道自己又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不過他面色鎮定地向那蜂后拱手施禮,“前輩。”
那紫皇蜂后有些奇怪看了看他,“鬣道友呢?你們不在一起?”
姚澤搖了搖頭,“回前輩,在下進入一個莫名其妙的空間,然後到處亂撞,誰知竟然從那裡出來了,然後就見到前輩了。”
那紫皇蜂后煙眉微蹙,似乎也很困惑,“你們都消失後,妾身也跟着踏上了那臺階,誰知道竟直接出現在這裡。”
姚澤放出神識,這空間也只有百丈左右,除了這座小樓,似乎什麼也沒有。他轉頭看了看那兩層小樓,小樓通體用玉石砌成,黑幽幽的很是詭秘,靜悄悄地沒有任何聲音。
“前輩,在下感覺這裡面危機四伏,那位鬣道友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估計應該被困住了,我們是不是先出去再說。”
“出去?開什麼玩笑?爲了進來我們已經準備了十幾年,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你放心,那位鬣道友不會對你不利的,只要妾身出去,肯定會把你送出黑河森林的。”
姚澤默默無語地點點頭,對這些妖修的話,他連一分也不信,剛纔說出去,只是他以退爲進的打算,這紫皇蜂后離開,他也不會走的,哪有入寶山空手而歸的道理。
兩人都把目光盯在眼前的這座小樓,這玉石砌成的小樓竟也阻隔神識的探查,看來只有進去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寶物了。
樓前有座石亭,石亭上頂有八角飛檐,周圍四根立柱,上面刻畫着一些花草圖案,石亭的中間有個三尺大小的圓臺,別的什麼也沒有了。
那紫皇蜂后也沒有多看這石臺,直接向那小樓走去,姚澤也跟着走了過去。
一樓就是一座大廳,裡面有張玉石做成的長條桌子,桌子上有個玉瓶,那紫皇蜂后眼前一亮,身形一晃就站在那長條桌前,伸手就把那玉瓶拿在手中,很快就把那玉瓶收了起來,滿臉的喜色,看來裡面有好東西。
不過她似乎忘記了姚澤的存在,壓根就沒有打算和他分享。
姚澤面色不變,只是雙手背後,站在大廳中間,靜靜地看着。
大廳四周還有幾把玉石做成的椅子,那位紫皇蜂后都拿在手裡,檢查一遍,又隨手扔在一邊。
再次環顧四周,確認沒有遺漏什麼後,那位紫皇蜂后這才舉步向那牆角的樓梯走去。
姚澤摸了摸鼻子,本着浪費可恥的心思,揮手就把那些椅子和條桌都收了起來,反正儲物戒指大着呢,這些東西都是上古時期留下來的,自然都是寶物,實在不行也可以換些靈石不是。
那位八級妖修腳步一頓,她實在沒有想到這人族修士這麼心細,連椅子都不放過,當然她是看不上這些的,直接上了二樓。
姚澤也沒有停留,直接跟着上了二樓,紫皇蜂后正在打量着這個房間,姚澤略一觀察,就看出來這是一間休息室,右側靠近窗戶放置一張玉牀,不過那玉牀被什麼東西給砸塌了半截。
左側的牆上掛着一副畫,畫上的人物身材修長,一襲白衣,單手背後,偏偏整個頭部都一個頭盔給遮住了,只露出了兩隻眼睛。
姚澤看了看那雙眼睛,眉頭微微一皺,怎麼感覺那眼裡透着些許瘋狂?
頭盔通體幽黑,似乎還發出藍色的光芒,除了兩隻眼睛,其餘的五官都沒有留下,頭頂上面的兩隻短角平添了幾分兇惡。
旁邊的紫皇蜂后也注意到了這副畫,走過來看了一會,覺得這畫可能不同凡響,右手一招,似乎想把畫收起來,不料那畫竟紋絲不動。
她忍不住“咦”了一聲,走近一看,不禁有些啞然失笑,這副畫竟然是直接繪畫在牆上的,四周邊緣也繪成了畫的樣子,難怪稍不留意,還以爲是掛在牆上的一般。
房間的牆角還有個臺子,上面擺放着一面銅鏡,那紫皇蜂后直接拿在手中,稍一審視,面露狂喜,也是毫不猶豫地收了起來。
姚澤一直靜靜地站在房間中央,看着這房間再無任何東西,面色沒有任何變化。
紫皇蜂后又走到那塌了半截的玉牀旁邊看了一會,右手一揮,一陣煙霧升起,那玉牀直接變成了粉末,飄散一地。
她似乎對這次收穫非常滿意,微笑着回頭對姚澤說道:“姚道友,我們走吧。”
姚澤也沒有說話,點點頭,似乎對空手而歸毫不在意的模樣,轉身跟着她下了樓,只是走前又瞟了眼那副畫像,卻沒有什麼表示。
兩人出了小樓,看着這灰濛濛的空間,紫皇蜂后“咯咯”嬌笑道:“大師,看看我們怎麼出去吧。”
姚澤摸了摸鼻子,面露苦笑,“前輩,在下可不能保證能夠找到出路。”
那紫皇蜂后似乎心情大好,纖手一揮,“沒事,找不到就慢慢地找,反正這空間又不太大。”
說完竟直接盤膝懸空坐着,似乎就這麼等待起來。
姚澤搖了搖頭,徑直走到那八角石亭前,圍着石亭轉了一圈,用手撫摸着那立柱上面的花紋,過了許久,然後走進石亭,俯身觀察起那個圓形石臺來。
紫皇蜂后雖然在旁邊靜靜地坐着,不過一直在觀察着這個人類修士,從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有種很親切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很奇怪,雖然對於人類沒有鬣道友那麼深惡痛絕,也談不上好感,只是眼前這個人類讓她有些不明白,似乎他身上有種同宗同源的親近感。
她當然不知道這是因爲姚澤和一頭紫皇蜂后締結了靈魂契約,身上自然有紫皇蜂后的靈魂波動,這位八級妖修感覺到親切毫不奇怪,只是如果她知道了眼前這個親切的人類,就是當年害得她損失慘重的那一個,估計那絲親切感也擋不住她瞬間撕碎此人。
姚澤當然不知道這位八級妖修的心中所想,眼下他被這圓形石臺吸引住了。石臺應該也是玉石所制,上面雕刻的花紋竟有些規律可循。
他稍微注入些法力,那石臺驀地變得明亮起來,竟然發出幽黑的光亮。
紫皇蜂后也被吸引過來,圍着那石臺“嘖嘖”稱奇,“小子,真有你的,這麼快就找到出路了。”
姚澤倒沒有想象中那麼高興,“前輩,這隻能說明石臺有問題,離出路還早着呢。”
那紫皇蜂后顯然很高興,“沒關係,你接着研究,我感覺你能夠找到出路。”
姚澤只好低頭繼續看了起來,這石臺沒有了法力注入,又變得幽黑一塊了。神識掃過,依然沒有什麼發現。
他再次把手放在那石臺之上,法力微吐,那石臺又發出濛濛的黑光。
這次他沒有撤回法力,而是雙手抱着石臺,微一用力,那石臺紋絲不動,似乎和石亭連爲一體。
姚澤心中暗自奇怪,自己一身神力,別說這小小的石臺,連石亭一起搬起來也毫不意外,沒想到這石臺沒有任何動靜。
他心中略一思索,嘗試着轉了一下,石臺依然紋絲不動,也許自己的思路本身就是錯誤的。
剛準備放開石臺,鬼使神差般又朝反方向發力,沒想到石臺有了絲變化,竟可以轉動一點,他心中一喜,渾身法力運轉,口中“嗨”的一聲,突然那石臺發出刺目的黑光,旁邊的紫皇蜂后也被那黑光刺激的鳳眼一閉。
不過她很快就睜開了眼睛,再看那石臺的時候,忍不住大吃一驚,那人類修士竟然消失不見了!
難道他已經找到出口,自己走了?
她圍着這石臺轉了一圈,也學着姚澤的模樣,雙手抱着石臺,似乎想轉動,不料那石臺卻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那個人類修士比自己法力還要高深?她鳳目圓瞪,全身法力運轉,口中嬌喝一聲,“嗨!”
那石臺似乎生根一般,沒有任何變化,難道自己方向錯了?她再次發力,反方向轉動起來,依然沒有任何變化,這是怎麼回事?自己一直在旁邊,明明看到那小子就是這樣轉動的,怎麼自己就不行了呢?
沒有那人類修士,自己想要找到出路肯定不容易,自己應該先試驗一番的。她圍着這石臺有些鬱悶,心中還有些懊惱,沒想到那人類修士也像她一樣鬱悶。
又是那個灰濛濛的空間,旁邊那位鬣道友明顯開始暴躁發怒了,直接化身爲一頭身長過丈的黑毛豬妖,四根柱子般有力的腿不停地發力,口中的獠牙閃爍着寒光,雖然不是在同一個空間,姚澤似乎都能感受到整個空間碎片都在顫動。
他在旁邊觀察了一會,除非那豬妖把這整片空間打碎,否則他這樣是無法出來的,只是空間如果破碎了,僅憑他一位八級妖修能夠躲過那些空間之力,那簡直是種妄想。
這豬妖對自己一直心懷不軌,自己肯定不會出手去解救於他,姚澤圍着這片空間轉了一圈,心中也有了些計較,循着那點青光,再次祭出六方旗,全身金光籠罩,很快眼前景物一晃,果然那小樓和石亭再次出現在面前,同時一聲驚呼響起,“姚道友!”
姚澤轉頭看向那紫皇蜂后,微笑着點點頭,“前輩。”
那紫皇蜂后似乎很好奇,“姚道友,剛纔你去了哪裡?是不是找到出路了?”
姚澤摸了摸鼻子,“那裡是不是出路,在下也說不好,不過在下想前輩還在這裡,怕前輩着急,在那裡待了一會就回來和前輩說一聲。”
“爲什麼在剛纔你進去之後,那石臺再無法搖動分毫?”那紫皇蜂后有些疑惑,是不是這人類做了什麼手腳。
姚澤略一沉吟,“這個在下也不清楚,也許這裡不是出口。”
那紫皇蜂后目光轉動了一會,既然這人類能夠進去再出來,自己修爲遠高於他,出來自然應該沒有問題。
“是不是出路,妾身自己去看看也就清楚了,不過道友等會可要多費點心,怎麼出去還要靠道友,不然妾身的上億子孫沒東西吃,到時候連妾身也無法控制。”
姚澤迎上那妖修的目光,面色不變,什麼也沒有說。
那紫皇蜂后注視了一會,點了點頭,學着姚澤的模樣,抱着石臺略一用力,一陣刺目的黑光再次亮起,人也跟着消失不見。
姚澤站在石亭裡略微沉吟,目中厲色一閃,紫電錘憑空出現,一陣劇烈的響聲傳遍整個空間。
“砰!”
那石臺變得粉碎,灑落一地。
雖然不知道沒有這石臺,兩位八級妖修能不能出來,至少在他離開之前,他們想要出來肯定不是那麼輕鬆辦到的。
至於那石亭他沒有妄動,最後怎麼出去還無法確定,自己如果亂砸一通,連真正的出路都給毀去了,那纔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轉身又進入了那個小樓,裡面的寶物都被那紫皇蜂后給收走了,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登上了二樓。
二樓也是空無一物,除了一地的玉石碎末,以及左側牆上的那副壁畫。
他站在那壁畫前面,凝視着那對略顯瘋狂的眼睛,心中竟掀起了陣陣惶恐,似乎這瘋狂可以毀滅一切,難道山門上面的“罰天”指的就是這些瘋狂?
搖了搖頭,似乎想擺脫這瘋狂一般,他上前一步,用手撫摸着這壁畫。
這副畫給他一種怪怪地感覺,怎麼個古怪法,一時也說不上來,只好仔細地感悟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