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第一
『二線者』,也即“不合格者”、“冒牌者”,在卡金王國,特指無法成爲正當繼承人的國王子孫。
這些不被法律承認的私生子,出生的同時,臉上就會被兩片刀刃劃下傷口,用終生不得以國王子孫的身份公開現身爲條件,換取活命的機會。
給這些二線者劃線的醫生,經驗豐富,下刀精準,縫線也完美地符合王室的要求——終生無法去除臉上“二線”的疤痕。
坐在第七王子魯茲魯斯面前的這個有着花椰菜似的髮型的中年男人的臉上,兩道猙獰的並排疤痕橫過鼻樑,就是這樣的一個『二線者』。
雖然與第七王子同樣流着灰郭肉王族的血脈,但作爲現任國王納斯比=灰郭肉的同父異母親兄弟,這個二線者卻只能叫做布羅考=李。
布羅考=李隱姓埋名地做一個黑幫家族的組長,替第七王子打理一些暗地裡的事情——雖然做的最多的直接任務,是幫第七王子蒐羅各種最新的違禁藥物。
他還以爲第七王子傳喚自己,是又聽說了什麼新型毒品,想要求鮮嘗試一番,正要用長輩的身份勸告兩句,就聽第七王子淡淡道:“最近,我知道一種叫做‘念’的東西。喂,你聽過嗎?”
布羅考面露疑惑之色,第七王子擺擺手道:“你不知道,你手底下的那些人,或許知道。你手底下的人如果知道,另外兩大黑幫家族的人,就或許也知道。另外兩大家族的人如果知道,那麼在他們背後的第三王子、第四王子就未必不知道。第三、第四王子如果早就知道,而我卻今天才知道,那本王子可就落後太多了……”
一貫玩世不恭的王子忽然劈頭蓋臉地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話,布羅考不動聲色地問道:“我這就去查清楚。”
“不是查清楚,是去問清楚。去找周家、A家的組長問,親自見面問,帶上你們各家的若頭,我猜你們三個組長大概是都稀裡糊塗的,若頭們就未必了,務必坦率對峙,面對面,眼對眼,誠懇地問個明白,聽懂了嗎?”
第七王子的語氣與往常不同,布羅考微微皺了一下眉,不過大概率是王子這會兒正嗨着,他也就沒往心裡去。況且,不知爲何,原本他並沒有打算將王子莫名其妙的話語當真,但聽完第七王子的吩咐,卻又立刻依言行動了起來,非要嚴格執行王子的命令不可……
一枚星標早已落在這個花椰菜頭的射家黑幫組長的耳後。望着花椰菜離開的背影,“景第七王子”翹起腿,靠在沙發背上,仰頭噴了口菸圈。
這玩意兒可真他媽倒胃口……
“我找喬萊。”另一邊,同樣攜帶星標的第九王子哈爾肯布魯格=灰郭肉也在行動,秉承着其雷厲風行、坦蕩正直的人設,景暘選擇直接登門拜訪同樣將人設做的不錯的、素有賢王美名的第三王子喬萊。
第三王子的私設兵酒田通報過後,禮貌地請了第九王子進去見第三王子。
“請進。”
風度翩翩的金髮美男子黑西服護衛欠身行禮,“聽說第五王子前來拜訪,第六王子殿下十分高興呢。”
景·第五王子見到第六王子泰森後,哪怕是已經有溼婆的情報描述,也是感到一陣辣眼睛——有個猛男名字的第六王子,卻是不折不扣的嬌小的精緻豬豬女孩,擦着死亡芭比粉口紅,左右圍着七八個足以在任何一場選秀節目脫穎而出的各式俊男,頗爲陶醉地發出一陣陣嬌笑,景暘能清楚地看到這小豬豬的周身氣場,散發着可疑的愛心泡泡……
據卡米拉稱,自第九王子往後的低位王子,完全不值一提。
第十、第十一王子是一對天真的雙胞胎姐妹,完全不具備威脅。
第十二王子那個小姑娘有些小女生的心機,沒什麼用處,她有個同母所出的弟弟第十三王子,而其母親第七王妃極度偏心第十三王子,本來就居最末位的這姐弟倆在衆王子里根本翻不出一朵浪花。
值得景暘出手幫卡米拉控制住的其他王子裡,另外那個第八王子,是個不學無術、整天聚衆銀趴、滿腦子廢料的肥豬蠢貨……跟他一比,面前這個養一堆帥哥自我陶醉的豬豬女孩都顯得那麼順眼。
景暘微微一笑。
“你笑什麼?”第一王妃溫瑪“咄咄”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邊。
景·第二王妃垂眸,細聲細語道:“想起了卡米拉的事情,所以笑了。”
溫瑪作爲所有王妃的頂點,對在其下位的六個王妃都有派遣人員監視保護的權力。第二王妃聚集膝下所出的諸王子,轉頭就被彙報到了第一王妃這邊。閒來無事,加上也好奇,第一王妃就把第二王妃叫喝下午茶,順便問詢一番。
“卡米拉對你頤指氣使,哪有當你是母親的樣子,你想到她,居然還能笑得出來?”第一王妃溫瑪是個爽朗的性格,至少看上去是這樣,聞言指了指低眉順眼的第二王妃,哈哈大笑道,“難怪她敢這麼欺負你!這要是換了本或者切利,敢對我這樣?哼哼……”
第二王妃沉默不語。
第一王妃頓覺無趣,吃了口餅乾,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將第二王妃打發走,渾然沒有注意到她端起紅茶的手腕底下,不知何時印着一粒微小的玫金色五芒星。
整了整袖口,第一王子本傑明板着臉,說道:“在這裡等着。”
“是。”私設兵留在門口。
本傑明=灰郭肉推門而入,身後僕人們關上門。他大步流星,房間裡只有母親第一王妃一個,正坐在椅子裡背對着門口的他,似乎在看着窗外王宮的黃昏景色。
“母親。”本傑明沉聲開口,他以爲第一王妃特意叫他來,是要打聽切利多尼希的消息,他們親兄弟兩個,母親溫瑪到底是更偏愛切利多尼希那個蠢貨一些。
誰知,第一王妃沒有轉身,只是背對着他,靜靜地過了一會兒,忽然問:“1994年12月21日,你追殺的一個人死了,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