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你猖狂夠了吧!”
就在酥彤朝着我撲來,馬上就要將我置之死地的時候,突然間耳畔傳來一聲暴喝,卻是早已按耐不住的兇老頭撲了上來。
那一刻,我只瞧見兇老頭的手上捏了一枚銅鈴,這鈴鐺造型很怪,竟是六角形的,鈴鐺頂部有一支紅穗,鈴鐺身上刻畫符文,整體呈現青綠色,就像是從古墓裡面挖出來的一般。
我根本來不及納悶兇老頭哪裡來的這東西,只見他憤怒的衝上去,擋在我的面前,而酥彤一下子就撞在了鈴鐺上。
“不!”
那一刻,一道驚天動地的慘叫聲響徹耳畔,我甚至能夠聽到酥彤話音裡面的驚怒,不過這根本無濟於事,兇老頭拿出來的那個六角鈴鐺似乎有着巨大的威能,酥彤的法力本就受損,這時候根本不是兇老頭的對手。
兇老頭將六角鈴鐺扣在酥彤額頭正中,緊隨着一股白煙便是從酥彤額頭冒了出來,而她嘴巴里面發出的尖叫聲就更烈了。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六角銅鈴,誅滅邪靈!”兇老頭的口中傳來一道道咒語念動的聲音,酥彤的面孔一下子變得扭曲,她化身厲鬼,本就已經很兇邪了,但是這一刻,我看到她那張被銅鈴裡釋放出來的神力吸到扭曲的臉,登時心裡打了一個寒顫。
兇老頭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那燃燈我就已經覺得他很牛b 了,但是一樣被酥彤追的滿街打,雖然酥彤上了他徒弟的身,讓燃燈心有芥蒂,但是這一樣說明,如果真動起手來,燃燈根本就不是酥彤的對手。
可是現在,兇老頭僅憑一人之力,就將厲鬼中的厲鬼,酥彤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這說明兇老頭的本事,遠在燃燈這不靠譜的老傢伙之上!
“上仙!懇請上仙收手,饒我一條小命!”
這時候,酥彤的面孔已經滿是畏懼,看着兇老頭,就好像是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一般。
我一下子就懵了,這兇老頭,竟然有讓酥彤這隻厲鬼都畏懼的能力?
然而,兇老頭卻是毫無憐憫之心,當下一雙眸中炸出厲芒,沉聲喝道:“孽障害人,留你何用?”
說完這話,兇老頭便是扭轉了一下銅鈴之上的紅穗,那一刻,我看到六角銅鈴上面散發出一股更加耀眼的光芒,刺得我眼睛都閉上了,而就在這個時候,酥彤的尖叫聲更大,更響!
“不要!”
我口中發出一聲大喝,強忍着心中那股敬畏撲了上去,雖然我不清楚兇老頭拿出來的這鈴鐺有個毛用,但是看他那樣子,估計是要將酥彤打得魂飛魄散!
這怎麼可以!
酥彤的身上,有着關乎我們鎮上百多十口子人性命的秘密,這兇老頭有能耐制服酥彤,將她身上的戾氣盡數洗去不就行了,爲何非要將她置之死地呢?
下一秒,我顧不上許多,整個人都衝了上去,一把將兇老頭撞在一邊,兇老頭正在施法,根本沒有料到我會突然阻止他,所以這一刻,他的法力漸微,酥彤也是在這一刻趁機逃脫了六角銅鈴的束縛。
緊接着,她目光復雜的看了我一眼,然後便是一眨眼遁入了幽深的巷子當中。
“你……”
被我壞了好事,兇老頭整個人都炸了,別看他上了年紀,身上還真有把子力氣,一腳就把我掀翻在地,然後猛地站起身來,撿過那六角銅鈴,作勢就要追上去。
“等一下!”見他還要窮追猛打,我當即喝了一聲,飛身撲上去抱住他的腿。
兇老頭看上去更兇了:“要不是你是個人,老子真想活活收了你!”
我知道他心中惱怒,可是酥彤真的不能殺,當下,我便是對他喊道:“你中了心魔,你難道忘了嗎?酥彤身上的秘密!”
我這一聲暴喝,猶如醍醐灌頂,一下子就讓兇老頭冷靜了下來,他目光復雜的看了我一會兒,而後將六角銅鈴收了起來,道:“那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她已經跑了,在這四通八達的巷子裡面,咱們想要找她,根本無異*撈針!”
我也有些後悔,剛纔要是直接提醒兇老頭,他可能就已經將酥彤捉住了,但是現在也不差,最起碼,酥彤沒死,只要她還沒死,我們就有希望。
“剛纔,謝謝你了。”我挺感激的看着兇老頭,剛纔要不是他出手相救,我現在還指不定被酥彤弄成什麼樣了。
“我也謝謝你了!”兇老頭雖然明白酥彤不能殺,但是想到被我一撞,整個老腰都生疼,頓時對我沒好氣了。
我只能賠着笑,畢竟剛纔人家救了我一命,而我卻是那般對待人家,可是說難聽點,如果讓我再來一次,我還會這麼幹,畢竟剛纔那種情況,我也來不及去想一個妥善的辦法了。
但是正因爲剛纔那件事,我對兇老頭產生了一絲疑惑。
這傢伙既然有這麼強悍的陰陽術,連厲鬼中的厲鬼都能瞬間收服,爲何非要跑去殯葬隊裡面做白事呢?
“你覺得,她剛纔說的事情,像不像真的?”我坐在地上,問他道。
兇老頭琢磨了半晌:“寧可信其有,畢竟她剛纔氣的都要宰了你了,如果不是被人迷惑的話,我想她掌握的應該是第一手資料。”
兇老頭這話的意思就是,酥彤說的八成是真的,也就是說,她真的是被雨沫給殺死的。
但是那個時候雨沫已經變成了鬼。
那我剛纔看到的那個是誰?
令元府雨沫。
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腰牌上的字,那令元府是什麼,她到底是不是我要找的那個雨沫?當年雨叔叔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這些事情就像是一團毛線一般堆積在我的心頭,讓我十分的頭痛,但是經過今天這件事,我又多了一項任務,而且還是當務之急的一項任務。
那就是儘快找到雨叔叔,確認一下雨沫到底還在不在人世,並且,剛纔那女孩到底是什麼身份,我也有必要要搞清楚,因爲聽兇老頭的意思,那小娘們剛纔竟是要殺我!
我們今天只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她爲何要殺我?
什麼仇什麼怨?
我必須要搞清楚!
這個時候,牆角後突然間露出一顆光頭,正是燃燈師祖,他的臉上還掛着一絲驚悸,顯然剛纔酥彤帶給他的驚嚇不小。
見到酥彤已經不見了人影,燃燈便是厚着臉皮走了上來。
我沒給他好臉色,這老混蛋危急關頭竟然把我給推了出去,其心可誅!
而這老傢伙似乎也在埋怨我當初放走了酥彤,要不然,今天他也不可能會這麼丟人。
當下,燃燈來到戒色的身邊,兩巴掌將這個可憐的小和尚給抽醒,然後一臉晦氣的說道:“走!”
可憐的小和尚根本什麼都不記得,一睜眼就渾身痠疼,師傅還對自己怒目相向,可是把他給嚇的。
但是師傅的話語,他又不敢不聽,當下只能是可憐巴巴的從地上爬起來,然後朝着我們作了一個揖,急急忙忙的朝着燃燈追了上去。
這時候,燃燈突然轉過身來,一雙冷眸望着我:“我一定會收服那個孽障!”
說完,轉身就消失在了巷子口。
見狀,我嗤之以鼻。
這死禿驢,根本不是酥彤的對手,逞什麼能耐,今兒要不是兇老頭在這裡,這傢伙恐怕早就被酥彤給掐死了,而他剛剛撂下的那句狠話,我也沒有放在心裡,畢竟人丟了面子,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找回來,尤其是戒色還跟在身邊,燃燈這個師傅要是丟了臉,以後難以服衆。
“這老小子,一大把年紀了,佛心就跟個剛入世的小沙彌一樣!”我聽到兇老頭傳來一聲嗤笑。
他道:“如果這個禿子爲了掙回臉面而繼續尋找酥彤的話,他的下場恐怕會很慘。”
我道:“不是吧?那我們要不要阻止他?”
兇老頭道:“你快拉倒吧,你沒見那人急的眼都紅了嗎?你這時候去跟他說,沒準兒他還會狗咬呂洞賓,那娘們死前紅衣在身,四肢上有縛有起怨索,這種情況下,一旦化爲厲鬼,可是兇的要命,這老小子要是窮追不捨的話,這條命恐怕就懸了……”
“不是吧,雖然燃燈道行確實不咋地,但是第一天晚上的時候,我可是親眼看到他暫時制服了酥彤啊?”
“你懂個錘!”兇老頭兇巴巴的瞪了我一眼,然後說道:“冤魂被起怨索糾纏,導致靈力大增,成鬼,則窮兇極惡,就算那酥彤不是隻青鬼,恐怕離此也不遠了,而你之所以覺得她身上的鬼氣不重,只是因爲有人在暗中對她進行了束縛,將她那沖天的怨氣給壓制住了!”
“是誰幹的?殺死酥彤的人?雨沫?”我一連問出三個問題,兇老頭卻是嘆了口氣:“具體是誰幹的我不清楚,但是有一點我很明白,那就是你小子淌的這潭水,不是一般的渾!”
聽了兇老頭的話,我一下子不說話了。
心中隱隱有中極爲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