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特殊任務，領袖的代價
1.52億演武令拿下一個短期型四星級夢魘境，這個價格明顯遠超正常價，哪怕以李行目前的人氣和熱度，回本的壓力都會很大。
但沒辦法，這是龍旗公司的創建任務，剛好夢境背景又很合適，哪怕最終虧本，李行也要把它拿下！
破夢和銳鋒顯然也是算準了這一點，所以纔敢故意擡價。
而他們這樣做的結果就是讓龍旗多出了幾千萬，甚至是上億演武令！
對此，李行倒也沒有太惱怒。
一來，他確實從人家公司挖走了不少人，還包括了趙玄這樣的至境強者，沒道理只准他挖人，不準別人反擊。
二來，幾千萬乃至上億演武令對他來說也就是賣一門武功就能賺回來的事。
“你小子是真不在乎錢啊。”
看着面帶笑容的李行，嚴海龍感慨道。
一旁的趙玄也點頭認可。
一名一線武星每年的收入大概在500萬~3000萬演武令這個區間。
而一名【天王境】武星一年的收入差不多是3000萬~8000萬演武令，很少有能一年賺上億演武令的。
所以李行今天損失的這筆演武令哪怕對天王，天后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他們冒着生命危險參加一次高星夢魘境也賺不到這麼多。
但李行就不一樣了，動不動發佈一門武功就能賺好幾億演武令，賺錢速度快得嚇人！
別人開公司是爲了讓其餘人爲自己賺錢，李行開公司，搞不好公司爲他賺的錢還不如他自己一個人賺得多.
確定了中標公司後，今天的招標大會正式結束，李行等人需要留下來和武星協會對接相關的事宜。
“我們計劃在一週後開始破夢《武林至尊》，你們有一週的宣傳時間。”
辦公室裡，在招標大會上介紹情況的張部長對李行等人說道。
“這份分析報告你們拿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有什麼想法可以一起討論，在破夢前一天要先確定初步的行動計劃。”
說到這裡，張部長頓了頓，然後看向李行：
“另外還有一件事。”
李行和嚴海龍還有趙玄對視一眼，神情都嚴肅起來。
根據顧泰禹提出的改革新規，哪怕是高星級夢魘境，武星協會也可以提出和破夢無關的任務要求武星們去完成，看樣子張部長現在應該就是要提額外的任務了。
“什麼事？”
“這次的夢魘境，協會希望伱們能找到製造和控制人魔的方法。”
張部長一字一句地說道。
李行皺眉：“協會是想在別的夢魘境中製造人魔？”
比起未知的高階傳承和奇珍異寶，《武林至尊》這個夢魘境中其實有一個更加明顯且價值極高的東西，那就是人魔的製造方法。
和李行創造的‘生死符’比起來，人魔的製造方法明顯更適合‘起勢’，因爲‘生死符’需要去抓武功高強的江湖人，而且還不能讓對方百分之百聽話。
而人魔就不一樣了，哪怕是普通人被製造成人魔，只要數量足夠多，也能起到‘蟻多咬死象’的效果！
如果武星們掌握了製造人魔的方法，每次進入夢境都迅速製造出大量可控制的人魔，那破夢將容易很多！
“沒錯，協會想掌握這種手段。”
張部長坦然地對李行說道。
李行沉默了。
他回想起當初旁觀《魔亂人間》時，那些被製造成人魔的普通百姓和江湖人士，那一張張行屍走肉般的面孔，那一具具哪怕殘破了也依然奮力廝殺的身軀，他甚至在其中看到了老人和小孩.
製造人魔的手段在李行看來實在太不人道，完全就沒把夢境世界中的人當人看，偏偏這種手段又確實對破夢有很大幫助。
“你放心，協會就算真的掌握了這種手段也不會輕易使用，除非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張部長很瞭解李行的性情，所以補充了一句。
李行依然沉默，嚴海龍和趙玄也都沒有說話。
現在龍旗當家做主的人是李行，所以在這件事上，兩人都選擇尊重李行的意見。
“李行，你參加了今年的世界破夢聯合大會，也看到了那些數據，應該明白夢魘帶給人類的危機正在擴大。說句不該說的話，我有時候甚至都覺得人類沒有未來了.這種情況下，我們多掌握一張底牌，就是讓人類多一分希望！”
張部長一臉嚴肅地對李行說道。
李行張了張嘴，緩緩道：“.我要想一想。”
張部長點點頭，對此並不感到意外。
別的武星或許會老老實實執行武星協會制定的任務，但李行明顯不屬於那一類人。
“其實在這次招標之前，我有建議過顧會長不要邀請龍旗參加。”
張部長突然說道。
這話讓嚴海龍和趙玄都有些吃驚，李行也擡頭看着他。
張部長坦然地看着三人：“李行你的性情我們都瞭解，我覺得與其讓你帶隊執行這次的任務，不如換成別人。但最終顧會長否決了我的建議，還是邀請了你們來競標。”
李行有些失神，他承認張部長的顧慮是有道理的，他沒想到顧泰禹竟然還是讓他來參加競標了，而且最終還讓他成功中標。
“我不知道顧會長是怎麼想的，我只希望你能多想一想，不僅僅爲你自己，也爲現在跟着你的那些人。”
張部長最後對李行說道。
回去的路上，李行陷入沉思中，嚴海龍和趙玄都很自覺地沒有打擾他。
一路無話，三人回到了龍旗的辦公大樓。
因爲嚴海龍已經從玄劍離開，所以他原先的工作室需要退給玄劍，辦公的地方也得重新找。
於是李行讓助理在市區內從一棟商業大樓裡租了一整層樓作爲龍旗公司的辦公區，現在加入龍旗的所有武星都在這裡等着李行等人回來。
回到公司後，李行召開了一個會議，宣佈龍旗成功拿下《武林至尊》的破夢權，並且將相關信息告訴衆人。
“我先公佈一下這次參加《武林至尊》破夢的人員名單：李行，趙玄、嚴海龍、孫立、李遠.”
目前龍旗公司算上李行，一共有十四名武星，而《武林至尊》的深層體驗名額是八名，所以有大半的人都要參加。
其中江美琪因爲還在恢復期，沒法進入夢境，所以沒有入選。
陳友星是還沒有參加過任何夢魘境，不適合一來就參加高星夢魘境，也沒有入選。
然後就是寧小檸了，她也沒有入選。
“爲什麼沒有我啊？”
寧小檸沒有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刻開口問道。
在她將左右互搏突破到圓滿境界後，哪怕不用紫青雙劍，實力也穩居龍旗公司第四，僅次於李行，趙玄和嚴海龍。
所以她覺得李行無論怎麼選，都應該把自己選入破夢小隊的。
李行看着她：“根據協會規定，夫妻，情侶、親屬不允許參與同一個高星夢魘境。”
寧小檸張了張嘴，這纔想起武星協會還有這樣的規定。
這條規定就是爲了避免武星們在夢魘境中感情用事，從而耽誤了破夢。
低星級夢魘境還好，高星級夢魘境是有可能死人的，所以武星協會有這樣的規定。
“可是.”
寧小檸很不甘心，她不願意讓男友一個人去面對危險。
“沒有可是，規定就是規定，以後我們倆都不能參與同一個高星夢魘境。”
李行果斷打斷了寧小檸，然後繼續說道：
“接下來的宣傳工作要麻煩趙前輩和嚴前輩你們工作室的人多費心。”
一家武星公司不僅僅需要有武星，還需要有很多負責其他相關工作的人，比如宣傳工作。宣傳如果做得不好，有可能直接影響到夢魘境的旁觀人數，是必須要重視的。
龍旗公司剛剛創立，李行還沒有招攬到相關的人才，所以只能靠趙玄和嚴海龍這兩個有工作室的人先幫忙頂上。他們的工作室中有專門負責宣傳的人，有很多可以用到的人脈關係。
“沒問題。”
嚴海龍和趙玄點頭答應下來。
“然後就是進入夢魘境之前的準備工作，接下來這一週的時間，所有參加破夢的人，大家每天都要在夢境種子中一起合練。沒有修煉羅漢伏魔功的，要抓緊時間將這門內功修煉起來，破夢之前至少要練到第四重，遇到關卡隨時問我。”
李行繼續說道。
“明白！”
這次其餘人一起說道。
“好了，關於《武林至尊》具體的一些細節，大家可以問兩位前輩，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李行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寧小檸見狀，第一時間追了上去。
“李行。”
“如果是說參加《武林至尊》的事，就不用說了。夫妻倆最好不要一起乘坐同一架飛機，我們倆也最好不要一起參加同一個高星夢魘境，我覺得武星協會這個規定很合理。”
“誰和你是夫妻了！”
寧小檸拍了一下李行，“我是想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李行愣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臉：“這麼明顯嗎？”
“我還不瞭解你？”
寧小檸斜眼看他，“說吧，什麼事？”
李行沉默了一下，將武星協會額外給的任務告訴了寧小檸。
“.”
寧小檸聽完也沉默了，因爲她也覺得將夢境世界中的人制造成人魔非常不人道，哪怕那些人對現實世界來說算是虛擬的，但夢境的一切都太真實了，讓人難以將那個世界看作是虛擬的。
“那你打算接受這個任務嗎？”
寧小檸看着男友。
李行搖搖頭：“我不知道.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拒絕，但現在我已經是一家武星公司的領袖了，不說什麼爲了全人類，至少也要爲你，爲嚴前輩，爲江老師他們負責吧？
如果因爲我拒絕了這次任務，讓武星們少了一張可以扭轉局勢的底牌，將來龍旗公司如果有人犧牲了，我能安心嗎？”
“有沒有可能專門挑選那些罪大惡極，本就該死的人來製造成人魔呢？”
寧小檸提出一個建議。
李行搖搖頭：“不可能的，人魔最大的優勢就是數量，在夢魘境中局勢瞬息萬變，哪有那麼多時間讓你去一個一個甄別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製造人魔的手段一旦要用，只可能是大規模，無差別地使用。”
“哎”
寧小檸嘆息一聲，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建議過於天真了。
李行臉上閃過一抹掙扎：“我總覺得人應該是有底線的，應該有所爲，有所不爲。如果爲了活下去就可以拋棄一切道德底線，人和禽獸又有什麼區別呢？”
看着男友眼中的痛苦和掙扎，寧小檸心中憐意大起，用力握住李行的手，想要以此來給他力量：
“顧泰禹幹嘛要讓你去參與這次競標啊，他明明知道你的性情是不願意接受這種任務的。”
寧小檸語帶埋怨地說道。
她知道一旦李行接受了這次任務，並且最終成功將製造人魔的手段拿到手，以後即便自己不用，只要有別的武星在夢魘境中用了，李行肯定會因爲那些因此而無辜死去的人而感到愧疚和痛苦
如果顧泰禹沒有讓龍旗去競標，現在李行就不用做這麼痛苦的抉擇了。所以此時寧小檸心中對顧泰禹充滿怨氣。
當李行和寧小檸兩人在交流時，有兩個老人此時也在談話。
醫院的一間病房裡，顧泰禹坐在何志平的牀邊。
這兩人，一個是武星協會前任會長，一個是現任的代理會長。他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後來因爲理念不合，幾十年不曾見面。
“我還以爲你不敢來見我呢。”
病牀上，何志平笑着對顧泰禹說道。
言下之意，似乎是他主動叫顧泰禹來的。
顧泰禹面無表情：“我有什麼不敢的？”
何志平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多年不曾見面的老友，嘆息道：
“老顧啊，你好像一點都沒變。”
顧泰禹也仔細打量着何志平：
“你倒是變了很多。”
何志平突然劇烈咳嗽起來，一直咳到顧泰禹皺起眉頭。
“這次的四星夢魘境，你是故意讓李行來競標的吧。”
何志平緩了一會兒後，開口說道。
顧泰禹看着他：“你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何志平得意地一笑：“我好歹比你多當了那麼多年的會長，消息靈通不是很正常嗎？”
顧泰禹面無表情：“但現在我纔是會長，你只能在這兒躺着。”
何志平毫不示弱：“如果不是我病了，你以爲輪得到你？”
顧泰禹冷笑：“你我都清楚，你病了只是一個引子，我能當會長可不是因爲你病了。”
“嘁，信不信等我病好了，立馬讓你滾蛋？”
何志平瞪眼道。
顧泰禹神情一怔，隨即冷笑道：“呵呵，我等着，你快來。”
“你怕了。”
“我沒有。”
“怕了就是怕了。”
“沒有就是沒有。”
“.”
兩個年齡加起來快兩百歲的老人在病房裡大眼瞪小眼，像小孩子一般在鬥嘴。
病牀裡沉默了片刻，顧泰禹率先開口
“你把我叫來，就是爲了問這個？”
何志平：“對。”
顧泰禹：“想不到你這麼看重他。”
何志平反問道：“你如果不看重他，又爲什麼要故意把那樣的任務交給他？”
顧泰禹沉默不語。
事實上在《武林至尊》招標之前，武星協會裡反對龍旗來參與競標的人不僅僅是張部長，還有好幾個高層都提出了反對意見。
因爲他們瞭解李行的性格，同時也知道人魔的製造方法事關重大，所以不願意讓龍旗參與進來。
但偏偏顧泰禹力排衆議，通知龍旗來參與競標。
而以龍旗的特殊情況和李行的財力，只要他參與進來，不出意外就肯定能中標，所以何志平纔會說顧泰禹這是故意將任務交給李行。
“你是想讓他學會取捨，懂得爲大局着想，是嗎？”
何志平問道。
作爲對方曾經最好的朋友，他對顧泰禹非常瞭解，哪怕是現在，也能一眼看出顧泰禹的想法。
顧泰禹沒有否認，而是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現在開了武星公司，已經能影響一家公司的命運，未來有一天，他的決定可能會影響全華國，乃至全人類的命運！作爲領袖，必須學會做取捨，也要有揹負罪孽的勇氣！”
“揹負罪孽的勇氣嗎.”
何志平喃喃道。
他看着面無表情的顧泰禹，對方作爲武星協會現任會長，揹負的可不一定就比李行少。
現在顧泰禹說‘揹負罪孽’，說明他已經做好了面對將來可能發生的一切後果。如果將夢境世界中的人大規模製造成人魔是一種罪孽，顧泰禹已經做好了揹負這種罪孽的準備！
因爲有些決定總是需要有人去做，有些後果總是需要有人去承擔。
這大概就是身爲領袖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