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洪亮手斷住院,白露留下兩個小弟照顧他,那兩個小弟都是黑幫混混,讓他們砍個人打個架行,照顧人這事兒根本就是專業不對口啊,自然也照顧不了什麼,無非就是幫端個水,買個飯,叫個護士之類的。
白洪亮住的是套間,裡面是病防,外面是陪護房,兩個混混見白洪亮睡着後,就跑到外屋邊打撲克,邊喝酒抽菸,雖然醫院裡不允許在病房裡抽菸,但那些護士醫生向裡面一看這二人一臉痞氣,不象好人,也都敢怒不敢言,一時間也沒人敢管他們,這二人倒也愜意,喝着喝着,就得意忘形,胡扯起來。
“哎,露姐這次,可是丟人丟大啦,自己親弟弟被人給打斷了手,傳出去就是笑話呀,現在道上人一提咱露姐的名字,都一副嘲笑的樣子,咱們做小弟的也臉上無光啊……”一個混混無奈說道。
“唉,是啊,這回可碰上硬茬子了,沒想到三個人拿砍刀都沒整過人家一個,據說那小子還只是個高中生,這可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看樣,咱們出來混的平時也得低調一點,這要是碰上狠的,咱人多也沒用……”那混混說着,抿了口酒,“哈,這酒,真夠勁兒……”
先前說話那混混卻是對這話嗤之以鼻,“切,我纔不相信,三個拿刀的砍一個還被人給打斷了腿,我看不是那小子猛,是那三個人太廢物了吧?”
“草,你纔回賓南,你知道個屁,被那小子廢的人是誰你知道麼?是小天,小天哥啊……”
“啊?你說被打斷手臂,還送進局子裡的是小天哥?”那混混語氣中滿是驚訝,小天在進海幫還是蠻有名氣的,是白露手下的除了王牌水鬼四人外,最猛的打手了,一般進海幫人都知道他。
這小子到是沒練過什麼功夫,就是三點,體格好,打架經驗豐富且反應快,心黑手狠,真打一起來,照面他就敢真往死裡砍,膽小一些的人一見他那架勢就膽子打戰了,同時他腦袋轉的也快,一看沒把握轉身就跑,進幫兩年左右的功夫倒也打出些名號。
那混混一聽小天都栽了,這才收起輕視之心,“哎,那要這麼說,這小子還不真不是一般人物啊,那這事兒咋辦?難道露姐真就認栽,就這麼算了?……”
“哼哼,可能麼?咱露姐那性格你還不知道,對兄弟講究,但對敵人絕不手下留情,咱們普通小弟吃虧了她都不幹,這回親弟弟被人打這麼殘,你認爲她會善罷甘休麼?”那混混喝了口酒冷哼兩聲說道,“那小子指定沒有好結果,你等着看熱鬧吧。”
“那就好,要是不把這場子找回來,別說露姐,就是我覺得憋氣……”這混混正說了一半,好象想起什麼,擔憂道,“可是那小子那麼歷害,咱能整過他麼?”
那混混笑了兩聲,一副得意的樣子,“放心吧,這段時間你沒在賓南,你不知道,現在露姐可是與南雲那邊的人有了聯繫,南雲那邊產什麼,你不會不知道吧?”
南雲是華國西南方的一個省份,與他接鄰的那個國家,雖然不大而且貧窮,但卻以盛產毒品而聞名,據說全世界有五分之一以上的毒品全是出自這個地方。
“你是說毒?……”那混混只說一半沒有說明白,但二人都已明白怎麼回事。
“那只是一方面,除了那個,還有……”那混混說着,把手比作手槍型,做了個瞄準的樣子。
“不會吧,你說的是槍支?……”
“呵呵……”那混混輕笑兩下,做了個禁聲的手勢,說道,“功夫再高也怕菜刀,那小子身手好刀砍不到,但是他能擋住子彈麼?而且我聽說,露姐現在已經出動水鬼去捉那小子的姐姐了,咱們這回既有武力,又有把柄,那小子還不死麼?”
這混混說到這裡,張口狂笑,而另一個也陪笑着。
可正在這時,病房內門被一下推開,砸到牆上發出極大的響聲,這突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二人一跳,回頭一看,一個吊着手臂穿着病號服的大男孩正瞪眼望着二人,不是白洪亮還能有誰。
“你們剛纔說什麼,我姐她做什麼去了?”白洪亮瞪了眼睛問道。
“啊,露姐啊?……”那混混乾笑兩聲,胡編道,“露姐不是和你說了麼?她回場子處理幫裡的事兒了啊……”
“你說謊,剛纔你們的對話我都聽到了……”白洪亮幾步走到這混混跟前,用完好的那隻手死扯着他的衣領,雙眼滿是血絲,“趕快告訴我,我姐是不是去找穆飛報仇了?她把夏雪老師帶到哪裡去了?說!!……”白洪亮嘶吼道,那聲音滿病房都能聽到,值夜護士也被驚動,爬在門口向病房內打望着,卻是沒敢進來。
其實白洪亮本已睡着了,睡到半夜被尿憋醒,正想起夜上小號的功夫卻聽到屋外二人在談論姐姐的事兒,他就好奇的多聽兩句,可一聽卻是嚇了一跳。
什麼,姐姐居然找穆飛報仇去了?
他當時就急了,別人沒接觸過穆飛,但是他卻是知道,那小子根本就是一個油鹽不進,蒸不熟煮不爛的滾刀肉,想把他嚇住根本就不可能,除非直接把他廢掉,否則他一定會更變本加利的報復回來的。
偏偏的,這小子身手還不是一般的變態,想捉他又豈是那麼容易?他要是真躲在暗處想報復的話,那他的手段絕對不是自己和姐姐應承得起的。
白洪亮這人膽小怕事,裝逼好色,缺點一大堆,但就是對他這個姐姐是真的關心,他已見識過穆飛的手段,又怎麼會讓姐姐再去嘗試一回?
“草泥馬,你說不說,快點告訴我?”白洪亮是真急了,見那人沒說話一腳踢了上去,那將混混踹的倒在牀上。
“亮哥,不是我不告訴你,露姐走時特意囑咐誰都不能告訴你這事兒,我,我不能說呀……”那混混捱了一腳也不敢說話,苦着臉道。
“好,你不說是不是?”白洪亮說着回到房間裡,只能咔嚓一聲玻璃破碎的聲音,他拿着塊破碎的鏡子走了出來,架到自己的小腹處,“你們不告訴我,信不信我現在就給自己一下子?不是怕惹事兒麼?到低是走露消息事大,還是我死事大,你們自己照量吧……”
白洪亮手被玻璃劃破,血一滴滴落到地上。
這二人頓時屈服了,“行了行了,我地哥啊,我怕你了還不行麼?我都告訴你……”
說着,將聽來的白露的計劃說給白洪亮聽,白洪亮聽罷,回屋套上外褲披着棉衣就向病醫院外跑去,兩個混混不敢阻止他,只是在後面跟着,可白洪亮心急跑的飛快,他們居然有些跟不上。
出了醫院正好有輛出租車,白洪亮直接坐了上走了,那兩個混混跟出來時已晚,只能看着出租車冒着一串尾氣離開。
其中一個混混一拍大腿,“壞了,這可怎麼辦?”
“趕快打電話告訴露姐吧,要不然事兒更大……”
那人一想也是,摸出電話拔了出去,卻是對方關機的提示音。
……
“你自斷一臂吧……”白露將蝴蝶匕首丟在穆飛身上,冷聲說道。
她話一出,被綁在椅子上的夏雪急了,劇烈地掙扎着,不停地搖着頭,掛着霜絲的長髮連擺,椅子更是被她晃的吱吱作響。
她柳眉皺成八字型,掛着水霧地大眼睛分明是在告訴穆飛不要管她,不要這樣做。
穆飛自然不能不管她,無奈地嘆了口氣後,撿起地上的匕首,夏雪掙扎的更兇了,嘴裡發出吱唔的聲音。
“老弟,別衝動,拖延時間,狙擊手已經正往你那邊趕去,估計十幾分鍾能到……”正在這時,龍浩文的聲音在耳中傳出來。
穆飛手裡拿着匕首,望向白露說道,“你的要求我答應,不過我也有個要求……”
白露沒說話,舉手就給夏雪一巴掌。
巴掌的響聲在寂靜的冬夜裡格外清脆,夏雪“唔”地嬌呼一聲,穆飛心也跟着一抽。
“雪姐!!”他喊了一聲剛想過去,卻被白露以手勢阻止。
“站那別動……”白露瞪着眼,指着穆飛說道,“你最好搞清楚現在是什麼狀況,我把她綁來卻沒有下手,已經夠仁慈了,你再挑毛撿刺兒,別說老孃跟你不客氣。是不是非得我在她臉上給你留點記號,你才長記性,心裡有數?”
白露說着,舉手就要抽夏雪,夏雪緊閉着眼睛等着她手落下來,穆飛連忙阻止,“住手!!”
白露的手停在空中,望向穆飛,等着他的下一步動作。
穆飛嘆了口氣,右手反握那匕首,看自己的左臂兩眼,似乎是在瞧要往哪下刀,可是他左看右看,看了半天也沒有下手。
“哼!”,白露看他不動手,冷哼一聲,舉手又要打,卻又被穆飛阻止,“別打,別打……”
“趕快動手……”白露瞪眼道。
“老弟,拖時間呀……”耳機裡傳來龍浩文的聲音。
穆飛心裡苦笑,他何嘗不知道拖時間,只是說着容易做起來難,他實在是不能看夏雪受苦。
再者要是拖的太明顯,白露一定會查覺自己在等“援兵”,那樣更危險。
“我能相信你麼?”穆飛望向白露。
白露冷笑着,反問道,“你有得選擇麼?”
穆飛沉着臉望向白露,點了點頭,“你行……”
說罷,一揮刀,猛的向自己手臂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