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4章 953.賢狼的未來藍圖·納什の新任務
黎明將至的黑夜總是難熬的。
不管是對於還在守夜的人類來說，亦或者是在污穢沼澤中協助阿瓦隆教徒追捕豺狼人暴徒的“造物衛士”們來說，都是如此。
這片沼澤已經在戰爭的滋養下變成了這片大陸上最危險的區域之一，不過對於血爪氏族的豺狼人們來說其實還好，不僅因爲在納什酋長的命令下，一部分豺狼人獵手將信仰獻給了阿瓦隆神換取了微弱的祝福，還因爲血爪氏族一直在沼澤中活動，它們已經適應了這種高強度的變化。
特蘭西亞本地的豺狼人在身體素質層面遠不如它們在黑暗山脈的遠親，但力量的劣化帶來的是智力的提升，這更像是一種對環境的適應，畢竟在大陸中心區域的廣闊大地上，在人類社會的邊境中討生活光能打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尤其是如霍格那樣的小個子豺狼人，想要在族羣中生存下來就必須要發掘出自己的“賽道”。
當然，如霍格那樣聰明的豺狼人還是少數，但幸運的是納什酋長也屬於這一類“聰明鬼”的範疇。
自打污穢沼澤發生變化以來，納什就一直從阿瓦隆教會那裡拿到沼澤各種新生物的探索和研究的學識，它把這些學識進行了簡化並作爲必要的知識傳授給自己的族人們，讓它們用一種更謹慎的方式在沼澤中活動。
最少要知道沼澤裡哪些東西不能碰，哪些地方不能去，遇到特殊情況時最正確的反應等等。
這樣的大規模教授效果非凡，尤其是在那些不願意學習的蠢貨們進了沼澤就大概率回不來的殘酷現實逼迫下，血爪氏族的成員們便以一種很務實又迅速的姿態完成了和污穢沼澤的“初步共生”。
它們必須學會如何在這片危險的沼澤裡生存下去，因爲這是霍格大酋長留給它們的“遺產”。
墨菲總督願意將污穢沼澤賦予血爪氏族成爲它們的領地，但如果血爪氏族無法在這裡生存下去，那麼那份“繼承權”自然就作廢了，這種情況如果真的發生，那麼邪惡的山羊人們一定會笑掉大牙並感恩它們的萬咒之王的庇護。
畢竟同樣投靠了特蘭西亞並找到了它們在體系中位置的山羊人們，也一直在謀求對污穢沼澤的統治呢。
作爲族羣的第二代首領，納什必須確保那最壞的情況不會發生，否則別說是霍格了，氏族裡那些野心勃勃的其他首領們也絕對不會放過它。
這就是納什面臨的窘境。
它這個血爪氏族二代目的日子過得遠沒有霍格那麼輕鬆愜意，不過納什也是好樣的，它沒有被這些外部和內部的問題擊潰，而是一直在謀求解決方案。
比如現在，納什就正在準備執行一件真正的“大事”！
一旦這件事被自己親手完成，別說是氏族內部的不穩定因素，就連污穢沼澤的控制權也能一舉奪下。
不過在去做大事之前，納什照例要和自己的“老領導”進行一番交談。
在巴風特峽谷的凌晨時分，正在宿營地裡休整的納什激活了自己身上遠行者護具的量子通訊，它一邊嚼着肉乾，一邊耐心等待着通訊接通。
作爲一個聰明的豺狼人，雖然納什依然無法理解這神奇的東西是怎麼實現跨越小半個大陸的即時通訊，但並不妨礙它已經把這東西使用的滾瓜爛熟。
它知道這就是獨屬於自己的優勢，善於學習並使用各種工具。
霍格大酋長就是通過這個優點崛起的，自己只需要沿着這條正確的路繼續走下去。
也不知道霍格酋長在遙遠的黑暗山脈裡過得如何？
聽說它不但參加了弒神之戰，還在危急時刻救下了帕英尊主，納什完全想象不到霍格大酋長那麼個小個子是怎麼做到這種聽起來就讓豺狼人熱血沸騰的事，但它想到，如果霍格酋長能做到這樣的偉業，或許與它一樣誕生爲小個子的自己，在未來也可以.
“納什？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聯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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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納什於腦海中翻涌着“成爲英雄”的小劇場的時候，霍格疲憊中帶着一絲虛弱的聲音自量子通訊中響起，它無奈的說：
“我纔剛給兩個小崽子喂完鹿奶帶孩子真是太可怕了，哪怕是對於豺狼人來說也一樣。”
“啊？”
納什的尾巴都繃緊了，它驚呼道：
“您您有孩子了？不是，這也太迅速了吧！你在弒神的中途還抽空造了兩個人？啊，不愧是霍格大酋長啊！”
“不是我的，唉，算了，這事解釋起來挺麻煩，等到之後再慢慢嘮吧。”
霍格真的很累便省去了寒暄的時間，問道：
“這時候聯繫我，你有什麼事嗎？”
“哦，是這樣的。”
納什抓緊時間把自己肩負墨菲大人的命令，即將前往幽影山谷勸降那裡的劈爪氏族老弱婦孺的事給霍格說了一遍，它問到：
“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但我還是想聽聽您的意見，畢竟我是第一次做這種大事，心裡忐忑不安。”
“但你已經行動起來了，納什，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卻已經走在了執行的路上，這說明伱已經對這些事情有了自己的決斷。”
霍格讚賞了一句，又問說：
“你需要的不是來自我的意見，而是來自我的認可與鼓勵，還是有些信心不足啊，看來血爪氏族的內務讓你深感壓力並且對自己沒有太多信心，對嗎？”
“不瞞您說。”
納什頓時開始大倒苦水，它吐槽道：
“馬爾泰和範高雷一直在帶領蠻兵與獵手們協助阿瓦隆信徒們追獵那些暴徒，它們每次都能得勝歸來，族人們雖然得到教化但它們骨子裡依然崇拜強者，一次次的勝利讓那兩個傢伙又滋生出了野心。
它們開始明裡暗裡的挑釁我作爲酋長的威嚴。
幸虧老金牙還是靠譜的，它和它麾下的狗頭人們堅定的站在我這邊，但我唯恐如果事情繼續下去，您留給我的氏族就會因此分裂。
我們現在畢竟有了整個污穢沼澤的強宣稱，這麼大的領地足以養活很多氏族。
我猜馬爾泰和範高雷打的也是這個主意，它們沒辦法擺脫骨子裡的劣根性，想要脫離血爪氏族建立它們的功業，它們不願意屈服我這樣一個小個子，只想着被其他人尊稱爲酋長。
抱歉，霍格酋長。
我沒有您那麼高的威望，我沒辦法壓制住它們也狠不下心除掉它們，或許我並不適合成爲一名酋長，或許驗證您的職業規劃成爲一名造物主的神官更適合我。”
“但你也並非發自心底的信奉造物主的道義。”
霍格嘆氣說：
“你確實有些優柔寡斷，納什，不過這不是什麼大問題，你想知道未來該怎麼帶領血爪氏族，你很茫然，這都是正常的，那我就花點時間給你描述一下我對豺狼人未來的規劃吧。
我肯定是無法回到走私者林地了。
我要留在這片被墨菲大人藉助造物主的偉力塑造出的造物平原上，帶領造物衛士們在斷牙和鞭尾氏族的協助下於此建立豺狼人的第一座城市，這是個註定耗時長久的過程。
甚至在我老死的那一天也無法真正見到我們的王國融入大陸之中，但最困難的階段已經邁過去了，納什，狩獵之主已經死了，我們的族人終會歸於造物主的正信之中，以一個全新的面貌迎接未來的降臨。
那麼，血爪氏族在這樣一個體系裡肩負着什麼樣的職責呢？
你們所處的是一塊遠離豺狼人王國的飛地，仰仗特蘭西亞的仁慈而存在，又肩負着爲豺狼人文明守衛祖地的職責，因此，你若能弄清楚血爪氏族未來在王國中的定位，你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帶領你的族人。
所以回答我，納什，你覺得你和血爪氏族在未來能爲我們的王國和文明做些什麼？”
“嗯” 納什冥思苦想，不過這樣一個能難倒90%豺狼人的問題卻無法難住它，在數秒的思考與語言組織之後，它說：
“外交？如您所說，我們的王國位於黑暗山脈，那裡遠離大陸的文明中心，然而血爪氏族卻緊鄰特蘭西亞，我們便成爲了豺狼人王國在大陸上的代言者。
我們必須時刻緊跟墨菲大人的腳步，但我們也得肩負起爲豺狼人王國發聲的職責.
啊，我懂了！
我懂您的意思了。
我回去之後便會讓馬爾泰和範高雷帶着願意跟隨它們的族人離開，賦予它們保衛沼澤祖地的名義，讓它們在污穢沼澤裡和山羊人的聚落爭搶控制權，至於血爪氏族.
我們不需要任何武力來彰顯我們的存在。
我們在未來會成爲豺狼人王國的‘大使’，這就是血爪氏族的外交使命！成爲一個和外界聯絡的窗口，將豺狼人文明最體面和進步的那一面展現在那些觀察我們的人面前。
而我我將很榮幸成爲賢狼大人的眼睛與喉舌，將您所代表的豺狼人王國的意志說給那些國王與領主們聽。”
“很好，看來你真的懂了。”
霍格滿意的說道：
“‘走私者林地’這個名字以後也不要再用了，與米莉安執政官商量一下，取一個符合我們特色的新名字，當然，你不能以血爪氏族酋長的身份去覲見猩紅執政官。”
“以豺狼人王國文明大使的身份！”
納什大聲說：
“最少能從米莉安女士那裡獲取一個正式的職位，並且邀請石匠兄弟會在猩紅堡中爲我們的王國塑造出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座大使館。
這只是第一步！
最終有一天，豺狼人王國的大使館也將出現在霧都和北風堡，甚至是遙遠的天都與托勒密王城中。”
“很好，很好，看，你與氏族的未來皆已明晰了，納什，你真的是個可造之材。”
霍格勉勵到：
“我們身爲小個子就不該去追逐力量，那不是我們應該渴求的東西，要善用智慧的力量，至於這次前往幽影山谷勸降那些老弱婦孺則是對你智慧的一次終極考驗。
你可能會慘死在那些兇狠蠻兵的利刃之下。
但若你帶着許格森閣下託付給你的力量返回我們的祖地，那麼就再無人可質疑你的威嚴。”
“但那些人不能帶回污穢沼澤，賢狼大人。”
納什立刻舉一反三的說：
“雖然墨菲總督對我們充滿善意，但十多萬豺狼人在污穢沼澤的存在會讓特蘭西亞本地人人和北佬感覺到威脅。
我們在污穢沼澤的力量不能太強，僅僅維持在可以與山羊人分庭抗之的程度就可以了，我會將它們送去您那邊，您需要爲豺狼人王國築起城市，您會需要很多很多勞工。
特蘭西亞人用勞動改造的方式懲罰那些罪犯，我們或許也應該學習這種先進的模式。
腳踏實地的勞作能讓我們的人民脫離野蠻，當未來有一天，我們豺狼人可以依靠耕種和放牧養活自己的時候，黑災也就將真正消亡於歷史之中。”
“嗯，很好。”
霍格的聲音裡多少有些糾結。
這納什開竅也太快了。
這本該是自己叮囑它的話卻被它無師自通的理解，混蛋，你這傢伙把事情和計劃考慮的這麼全面，又該怎麼讓自己這個領導在你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算無遺策”呢？
啊，下屬太能幹了也不完全是一件好事啊。
但還沒等霍格搜腸刮肚的繼續提點幾句呢，它那邊就響起了豺狼人崽子那尖銳的極有穿透力的哭泣聲，讓霍格發出哀嘆，說：
“你去忙吧，我去看看那兩個崽子，它們真的是擁有和其血脈相符合的大胃口啊。”
“但您還沒告訴我，那兩個崽子是誰的呢。”
納什這會解決了自己心中的茫然便也來了八卦的興趣，它追問道：
“難道是您從其他豺狼人那裡繼承的子嗣嗎？值得您親自培養，看來它們來歷不凡啊。”
“告訴你也沒什麼不行的，但你要管住自己的嘴。”
霍格沉默了幾句，說：
“這是許格森的一雙遺腹子，來自黑眼氏族的娜娜克女士的孩子，本該是由娜娜克親自撫養的，但那癡心的人得知了許格森的死訊所以傷心過度，這會還在養身體呢。”
“啊！許格森的孩子？”
納什震驚了，它驚呼道：
“那還不趕緊掐死它們！把它們扔進尿盆裡溺死！霍格大人，您不能犯傻呀，許格森就是死在特蘭西亞人手裡的，是被墨菲大人親手處決的，這兩個崽子一旦知道這些事，肯定會在未來鬧出事情來。
您這是在給自己找麻煩。”
“不，你不懂，納什，你不懂許格森爲我們的族人付出了何等沉重的代價，所有人都可以辱罵它鄙視它，但豺狼人不行！”
霍格嚴肅的將許格森那些深藏的故事告訴給了納什。
在兩個豺狼人崽子的哭泣聲中，納什聽完了整個故事頓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之中。
它和許格森有過一面之緣，還差點被許格森捏死，那時候它就感覺到許格森這傢伙和其他豺狼人不一樣，尤其是它將霍格大人的論文小心收起的姿態，它從未想過那樣一個帶着黑災大軍進犯特蘭西亞的神選者居然是如此複雜的一個形象。
這故事是如此的離奇讓納什一時間都無法消化，但隨後，一個想法就出現在了它那聰明的腦瓜子裡。
它對霍格說：
“在知道這些事情之前，我勸說劈爪氏族遺民的把握只有五成，但現在，我最少有九成把握了，英雄的事蹟總是如此震撼人心，我會完成這件事的，霍格大人。
哪怕是爲了許格森閣下的崇高犧牲不被浪費，我也會竭盡全力的完成它。
我會在狼堡爲它豎起一座雕像.”
“嗯，把它塑造成一個手持書卷的賢者形象吧。”
霍格帶着感嘆的說：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黑災，如果沒有千年前的災難，或許那就是許格森應該有的人生，它本該堂堂正正的做個人，但惡神把它變成了鬼，那是紀念，也是警示！
讓所有知道它故事的豺狼人都知道，這場勝利有多麼不容易，而我們拿回的未來有多麼沉重。
在這兩個孩子長大之後，我會把它們送去你那邊，讓它們在文明世界中成長，它們的父親爲了族人犧牲了自己的一切，它們也要爲豺狼人文明奉獻出自己的力量。
就如我們這一代剛剛從泥潭裡爬出的人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