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清洗和解碼
“秘鑰？秘鑰是個什麼東西？”
冥界，海涅姿勢不雅地蹲在冥塵之塔門口，正在苦苦思索。
首先，這座塔說的是“秘鑰”而不是“權限不足”。
其次，他很確信，安鬆當時給自己取那坨技能書的時候就沒開口。
所以說這什麼秘鑰不是需要開口使用指令，而是某種法術來激活。
所以……是亡靈法師的法術？
這我上哪兒找去……
忽然，一個熟悉的靈魂波動闖入了海涅的感知範圍。
安鬆？
海涅一驚，下意識使用潛行。
他沒想到這裡的冥靈居然也能識別自己的通靈術，忠誠地執行了他的請求。
甚至於，他從這些冥靈的反饋中還察覺到一絲惶恐。
奇怪，明明自己不用支付精神力，純白嫖它們，它們竟然會因此惶恐……
隱匿了靈魂的海涅靜靜看着“安鬆”靠近自己。
對方顯然沒有發現自己。
而且，此時的安鬆也不是之前那副人樣。
他就好像是一團髒兮兮的光球……
惡靈？
海涅更驚訝了。
安鬆此時的樣子與多多、惠惠倆人晉升五級後的銀白鋼絲球非常像，只是他的顏色更加渾濁……
對方的靈魂波動與安鬆完全一致，但是感知能力顯然不比原來，絲毫沒有發現海涅的存在。
他甚至無法掩飾自己的情緒，靠近冥塵之塔前無比慌亂，靠近後才如釋重負。
如果是這樣的話……
海涅心裡一動。
他突然現身，用靈燼將對方整個打包，然後光速離開了冥塵之塔。
…
流經苜蓿園的元靈河畔，樓爾頓看着海涅手裡這個被黑色樹皮外殼包裹的“巨卵”，眼神有些過於擬人了。
他用一種很微妙的語氣緩緩道：
“如果我沒數錯的話，這是你拐回來的第三個吉蒂勒了。羅伊德，米爾頓，現在又多了安鬆的靈魂……”
“不，這次不是活人的靈魂了，這是個惡靈。”
海涅不確定道：“我懷疑安鬆已經被我的骷髏們殺了，他的靈魂本該離開這個世界，但如你所見，它化作惡靈前往冥界，這不算是死亡吧？”
樓爾頓微微頷首。
米爾頓是通靈師，後來成爲了巫妖，所以他也算半個亡靈法術專家了，自然知道惡靈是怎麼回事。
他也想起了海涅的“惡靈”——它們可以附着在活人身上，用他們自己的話說即是“讀取”那人的人生，然後扮演他。
“你是說，薩納託斯之所以能擁有如此多身份顯赫的潛伏者，是用了和你類似的手段？”
樓爾頓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平心而論，薩納託斯的手段遠比不上他眼前這位來的精妙。
所以說……
“我也是這麼猜的。”海涅聳聳肩：“然後我再糾正你一個錯誤，這不是我的手段，我只是它的使用者。
“不過我還有另一重猜測，即他們是在潛伏下來後，靈魂逐漸被污染、扭曲成了這樣的惡靈，這也許就是薩納託斯許諾給他們的‘第二條生命’。
“一旦他們以這種形態回到冥界，仍可以通過其他手段——被人召喚，或者是像奇魯蒙特那樣直接尋找一個薄弱處跨界迴歸現實，只不過那時就需要侵佔別人的身體。”
樓爾頓若有所思：“然後成爲一名巫妖？”
“是。”
海涅點頭道。
這種模式與巫妖唯一的區別就在於：
巫妖是活人的靈魂主動進入冥界掛漿。 而這些二五仔的靈魂在這之前就已經被扭曲成了污穢的惡靈形態。
其餘流程完全一致。
所以手裡這個惡靈應該叫……預備役巫妖。
事情能發展到這一步，海涅也是沒想到的。
現在沒人知道這個“安鬆”還是不是以前的安鬆。
忒修斯之船了屬於是。
樓爾頓：“所以你把他帶到這裡來，是爲了清洗麼？”
海涅點點頭。
既然真成了巫妖的米爾頓都能清洗，還能從他鬆散的靈魂中找回許多記憶，那麼安鬆應該也可以。
再不濟，總能幫他找到那個“秘鑰”吧？
聞言樓爾頓微微閉眼，他已經在搖人了。
很快，全麥卡拉最具備打撈經驗的兩人之一——惠惠就以惡靈形態被召喚到了這裡。
除此之外，還有眼裡寫滿了躍躍欲試的迪倫先生。
略一思索，海涅也就明白了他爲什麼這麼高興……
安鬆是他的平輩，而且是北地的“別人家的孩子”，看來這個身份讓他很激動。
不只是他，在得知了海涅的打算後，惠惠也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
安鬆·吉蒂勒的過往，而且是第一視角，第一手資料，還有比這更讓一個劇情黨振奮的嗎！？
沒有了！
於是惠惠迫不及待道：“請您快使用我吧！”
海涅十分無語。
無語歸無語，他立即解開裹在安鬆靈魂外面的靈燼，將他暴露在靜謐的元靈微風中。
果不其然，他和格雷、羅伊德、米爾頓一樣，一瞬間就成了被圍攻的對象。
銀色的碎光爭先恐後地涌來，就像元靈手裡的洗衣粉，拼了命地往這個污濁的靈魂上灑。
一時間，“髒東西”的憤憤吶喊不絕於耳。
海涅連忙把惡靈安鬆摁進水裡。
幾乎是一個瞬間，他就全化了。
原本污穢的光團被湍流衝散，點點純白的光芒向着下游流去。
位於下游的惠惠就像一條靈活的游魚，飛速追逐着這些光點。
十分鐘後，這些東西通通都被打撈了上來，交給迪倫進行“解碼”。
海涅費解道：“爲什麼他結束的這麼快，米爾頓和羅伊德都很慢？”
迪倫像是看白癡似的看向他：“因爲米爾頓和羅伊德現在都活着。”
哦……那沒事了。
海涅在心裡嘆了口氣。
難怪安鬆的經驗到現在都沒到賬，他還以爲那是太遠，經驗飛不過來。
敢情對方壓根就沒死在玩家手裡，反倒是死在元靈河裡了。
“如果我想從他的靈魂裡找到關於‘秘鑰’的記憶？大概要幾天？”他又問。
“這不取決於你要什麼。”迪倫說：“而是取決於我能提取出什麼。”
“好的好的，你慢慢忙。”
海涅覺得迪倫一定是在針對自己。
他暫時退出了裡世界。
衛殿鳶和大黃應該回來了吧？
海涅這麼想着，剛離開領主府，就聽到院子裡的傭人在驚呼：
“天吶，這、這是什麼？”
什麼東西啊，大驚小怪成這樣……
海涅走出城堡，一眼就看到了停在院子中的渾身浴血的浮空城。
臥槽，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