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和銀繡雲冷冷地看着那個叫囂着胖子,此僚衣着華麗,手持宮廷羽扇,打扮得“花枝招展”,那種奇怪的妝容很是讓人想起那種將臉上塗滿白色粉末,用硃筆點出絳脣的奇怪物種,就是電影中經常看到的那些現代之前的“西方貴族”形象,一個個跟小丑無異,偏偏他們自我感覺良好到不得了。
而從他這般擅自做主,馬爾諾切讓十九世卻懦弱地沒有說話可以看得出,這個死胖子在宮廷中能量不小,影響力驚人。
這時候,一旁的薩馬諾斯伯爵卻是跳了起來:“克勞多斯,這兩位帶來了天大的消息,我早就在之前的通訊裡說得很清楚,你想幹什麼?”
徐墨偷眼看向馬爾諾切讓十九世,戴着王冠的圓滾滾一副手足無措地樣子,嘴巴喏喏:“哎呀,克勞多斯,薩馬諾斯,不要爭吵,不要爭吵嘛……”
好吧,這麼弱氣的國王……也是沒誰了。
這卻是他不知道了,馬爾諾切讓王國的國王失去實際權力已經很久了,而且,分封的制度使得大貴族們佔據了國家絕大部分權柄和土地,除非馬爾諾切讓王室取消分封,進行中央集權,這些大貴族天然地能夠與國王共治天下。
再加上綿延的長久時代裡,國內大貴族們早已通過各種方式結成一體,無論是經濟還是領土,體量上早已超過王室,若非王室是神眷之族,慾望之神曾經降下神諭確保的天命王權之族,早有囂張的貴族取而代之了也說不定。
因此,長此以來,馬爾諾切讓王國內就形成了架空國王的內閣政治,而馬爾諾切讓十九世又是個少有的懦弱之主,只想安逸地享受,這個時期,這個國家的貴族比任何時候都張狂霸道,幾乎所有的國策都是在朝臣們的爭執和摔打中誕生出來的。
沒錯,就是像宮廷首相剋勞多斯公爵和王都衛戍司令薩馬諾斯伯爵這樣直接而大聲的爭吵。
當然,參加“討論”的不會只有這兩位,他們的背後都站着相當衆多的貴族羣體,各有支持者。
這時候,就有人站出來幫助薩馬諾斯伯爵,硬懟克勞多斯道:“克勞多斯大人,在之前的會議上,您就一直質疑薩馬諾斯伯爵的報告,然而很明顯,從伯爵傳回來的少數影像證據中,我們的確看到了陌生怪物的屍體組織,這才最終通過了延請這兩位直接參與對抗的異邦人歸來,弄清情況,而現在,您又一次不講究事情的真實情況,到底想掩埋什麼?是因爲您與那荒神教派往日骯髒的勾當嗎?”
克勞多斯還沒說話,就有他的馬仔跳出來大聲嚷嚷:“這可真是太荒謬了,米爾陶閣下,您怎麼能這般污衊一位高尚紳士的清白?對於出現怪物一事,克勞多斯大人當然是支持清查的,但是這兩名異邦人之前在王都附近造成了巨大騷動和嚴重損失可是事實,那些無辜死難者的血淚難道就要這麼輕易忘卻嗎?”
有人嚎啕大哭起來:“米爾陶閣下,薩馬諾斯伯爵大人,你們可要爲我小舅子一家做主啊,剛剛就有消息傳來,我的小舅子一家,那麼品行高尚,無爭和善的一家,全在這場異邦人導演的毀滅中死去了呀,而且無辜慘死的不知這麼一家,那可是好幾戶好人家的冤魂在看着我們吶。”
“同意,我的朋友一家也在那裡,他們家損失慘重。”
“就是,我岳丈家的兄弟可不也歿在了忽然的衝突中?”
“……”
亂七八糟的嘈雜聲音裡,徐墨和銀繡雲不由皺着眉頭,能夠在三山兩水一森林處置產置業的當然不會是普通人,之前他們消滅荒神教派的戰鬥的確波及廣闊,鐵定得罪了許多馬爾諾切讓貴族,但他們沒有想到,這些腦滿腸肥的傢伙根本沒有等待以後決一雌雄的耐心,直接就想在這次兩人的宮廷赴會中出手了。
真是事不分輕重緩急,人沒有誠實信用,私利至高,公義墊底,毫無應有的責任感,心腸臟得和地溝油一樣。
“薩馬諾斯伯爵大人,對於異邦人在我們家門口這般囂張跋扈的行爲,我們國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那些怪物的事情我們當然要追究,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將他們繩之以法!”克勞多斯一派的貴族正義凜然地嚷嚷着。
“你們要我重複多少次纔會明白?現在這些異邦人帶來的警告纔是最重要的,那可是遠古時代流傳下來的恐懼!”薩馬諾斯伯爵的麾下據理力爭。
“哈哈,遠古恐懼?你們纔是瘋了吧?居然會相信這樣的話語?依我看,這兩個異邦人根本就是賣弄口舌,欺騙我們的邪惡巫師!那些存在可是最會用戲法欺騙他人了,在別人的恐慌中他們纔好賺錢嘛,當然,這兩個異邦人是強大的騙子,至少他們使得那塊地方都變了形,但是,這裡可是王宮,我們的魔法侍衛們不是吃素的!”
“就是就是,再說了,就算真的有什麼遠古恐懼存在着,我們何懼之有?馬爾諾切讓能夠成爲萬年王國,可不會因爲區區不靠譜的傳說而成爲歷史雲煙。”
看着這些囂張狂妄到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傢伙,徐墨已經有種想捂臉的衝動,只可惜薩馬諾斯這幫反對派在嘴皮上根本不是這些把持宮廷和話語權世襲貴族的對手,哪怕他們已經擺事實講道理,表達各種擔心,可對手捂上眼睛和耳朵,來一個不聽不看的賴皮招數,他們爲之奈何?
而且薩馬諾斯等人還沒法向這些與自己有千絲萬縷關係,掌握巨大財富和權力的傢伙們下手,這才真的叫做無處下口呢。
就在這個時候,薩馬諾斯終於忍不住放大招了:“夠了,你們既然如此詭辯,這已經是無法討論下去的問題,既然如此,就向我們的神明乞求前方的正確道路吧!我要求延請大主教,向神明祈禱公正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