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郭府。
郭太平坐在屋中,膝上放置着一柄劍,手撫其中,枯坐了兩天時間,狂躁的心緒終於平復下來。
他睜開眼睛,眼眸中,泛過一縷淡紫色的光芒,跟兩日之前相比,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赫然已經突破到一品境界。
“不錯。”
他的耳邊,響起一聲讚許,正是三叔的聲音,“你的心魔成了。”
郭太平神情卻是有些陰鬱,若是有得選的話,他絕不願意讓那個男人成爲他的心魔……
天下九姓,加上已經滅門的武家,他們傳承的絕世功法,世人皆知。
唯有郭家,修行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功法,卻一直是一個謎,知道的人極少。
郭家所修的功法,名爲太幽心魔大/法,修行之法極爲詭異。
修煉此法者,若是被人所敗,那人便會成爲他的心魔。
一旦產生了心魔,便會日夜受其折磨。
修煉者,便是從這些痛苦中汲取力量,心魔越深,心中就會越痛苦,力量的增漲也就越快。
在心魔的驅使下,他對仇人的殺念會越來越強烈。若能成功將敵人擊殺,便能念頭通達,實力將會有大幅度的進步。
如果殺不了對方,要麼就是死在對方手中,要麼,就是承受不住心魔的折磨,發瘋而死。
可以說,這門功法,收益大,風險也極大。
在外人看來,郭家可以說是天才輩出,修行速度都是極快,能邁入神通境的,都是極爲年輕。
可是誰又知道,這些都是拿命換來的。
每一位郭家人,都是在走鋼絲一般,一不小心,便會摔個粉身碎骨。
這也造成了郭家的行事風格,輕易不會得罪人,一旦結仇了,便是不死不休的下場。
原本,郭太平給自己制定了一條穩妥的路,挑選對手時,非常謹慎,實力不能高自己太多,不能有太強的靠山。
這樣一來,哪怕真的敗在對方的手下,用不了多久,修爲也能反超過去,將其擊殺,破掉心魔。
然後,再去尋找下一個對手。
實際上,郭太平的功力還在快速增長期,還不需要使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來提升實力。
照這樣的速度,最多一兩年,他就能突破到一品。
誰知,半路殺出一個顧陽,讓他的圖謀化爲泡影。
現在,他已經沒得選了,顧陽那一擊,讓他心中生出了心魔,雖然讓他在短短的兩天之內,突破到一品境界。
後果就是,他跟顧陽之間,從此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郭太平想到這裡,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他很清楚自己跟顧陽之間的差距,兩天前那一擊,讓他明白,顧陽的實力,就算不如傳說中那樣,能刀斬金身,恐怕也差得不遠了。
“該死的,你爲什麼非要來招惹我?”
郭太平心中憤怒,委屈到了極點。
不知不覺間,已經是勾動了心魔。
篤篤。
兩聲敲門聲,讓他驚醒過來,平復下心情,說,“進來。”
進來的,正是郭家安排在神都的情報頭子,一個不起眼的中年人,“公子,已經查到了夏朝時齊王座的位置。”
郭太平大喜,問道,“在哪?”
“國丈府!”
國丈府?
郭太平目光一縮。
神都不比別的地方,有不少人,連他都惹不起。
排在最前面的,就是兩個女人。
皇后和長公主。
國丈府是皇后的孃家,雖然向來低調,很少摻和進朝堂之中,但若是有人到國丈府鬧事,那個大權在握的女人豈會善罷干休?
大周皇室纔是當今天下,實力最強大的家族。
十八年前,武家多麼強大,一門出了兩位不漏境,還不是說滅就滅了?
那名手下又道,“恰好,十天後,便是國丈的六十大壽。屆時,神都各家都會受到邀請。公子可以藉機混進去。”
郭太平猛然握緊了手中的長劍,說道,“來參詳一下,該如何行動。”
對於人皇劍,他是志在必得。就算是因此得罪皇后,那又如何。
天心武館,後院中,顧陽正與程天心在探討斷嶽刀法。
“程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門刀法,你是從滅神九式的斷嶽式簡化得來。”
“不錯,當年,我只是得了一式殘招,琢磨了很久,從其中領悟中斷嶽刀法,可惜,到現在,我也無法將這一招還原出來,甚是遺憾。”
兩天時間,二人已經宛如知交一般,有點相見恨晚的意思。他們都不是那種拘禮之人,稱呼也變得隨意了。
“這門刀法,最好是循序漸進,從第一式開始學起,第一式是藏刀式”
顧陽沒有藏私,準備直接將滅神九式的第一式傳給了程天心。
“慢來。”
程天心卻是打斷了他,正色道,“無功不受祿”
“程兄!”
顧陽正氣凜然地主道,“這門刀法,可不是傳給你的。這個世界的武道資源,最頂尖的功法,武技,都被世家大派所壟斷。普通人沒有任何出頭之日。只有你,沒有拘於門戶之見,廣收徒弟,將一身所學傳揚出去。”
“我這個人閒雲野鶴慣了,不想誤人子弟。將這門刀法傳給你,也算是盡一點心意。”
程天心愣住了,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最後什麼也沒說,鄭重地向他行了一個大禮。
接下來幾天,顧陽將滅神九式盡數傳給了程天心,除此之外,還傳了他先天玄元功,正是玄元功的進階版本。
有了這門功法,程天心纔有可能突破至神通境。
傳完功法後,顧陽本想就此離開。
誰知程天心聽完先天玄元功後,突然盤腿坐下,就此行功,看這架勢,應該是準備衝擊一品。
他的積累已經夠了,差的只是合適的功法而已。
要說不說,老程這個人,多少有點死腦筋,白送上門的刀法,都要拒絕。
當然,也正是因爲這樣的性格,他纔有今日的巨大聲望。
顧陽走出這座院子,將門關上。就看見夏侯兄妹遠遠站着,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樣子。
他正想招手讓他們過來,一道身影已經飛奔過來,手裡提着一個籃子,問道,“顧大哥,我爹呢?”
正是程清羽這小妮子,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他。
顧陽糾正她,“要叫顧叔叔。”
程清羽揚着頭說道,“我不,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才大我沒幾歲。別想佔我便宜。”
顧陽沒再糾纏這個,問道,“你這身法是從哪裡學的?”
這小丫頭,修爲不過五品,身法卻是不同凡響,奇快無比。感覺比他的移形換影還要高明。
“是蘇姐姐教我的。”
“蘇姐姐是誰?”
“她家就在後面,跟我們隔着一道牆。我小時候經常翻牆過去找蘇姐姐玩。”
顧陽想了一圈,也想不出有哪個比較出名的姓蘇的年輕女子。
只能說,神都真是藏龍臥虎,處處都有高人。
就在這時,程雪從門外走了進來,說道,“顧公子,剛剛國丈府派人送來請柬,五日後,國丈六十大壽,邀請你去赴宴。”
說着,將一張燙金的請柬遞過去。
“國丈府?”
顧陽接過後,看了一眼,沉吟了起來。
國丈就是皇后的父親,應該是找藉口,想借機拉攏他。
程雪說道,“國丈是個愛熱鬧的人,每次過生日,都會請遍神都各家,今年應該也是一樣。”
原來如此。
“那勞煩跟那位送信之人說,五日後,我必會去赴宴。”
顧陽還是比較傾向於加入皇后的陣營,原因有二,一是她比較大方,第二點也最重要的,她是贏家。
在模擬中,.到了三十年後,星羅宗入侵之時,她仍舊大僅在握。
足以證明,在朝堂鬥爭中,沒人鬥得過她。
現在他沒有急着表態,是爲了擡身價。要是輕易就答應了,還怎麼跟人家談條件?
最起碼,要弄個一千萬兩吧。
就看這位一向大方的皇后舍不捨得了。
程雪走後,程清羽突然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說道,“你知道國丈府在哪嗎?”
“在哪?”
“蘇姐姐她們家,就是國丈府。”
顧陽心中一動,“那你說的蘇姐姐是?”
“當然國丈的女兒了,我聽國丈府的下人都喊她二小姐。你猜大小姐是誰?”
顧陽見她一副快問我啊的得意神態,像極了一個表妹,笑容都變得柔軟了一些,問道,“誰?”
“笨啊,當然是當今的皇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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