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周嘴角揚起:“我從一開始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那你還問?”我說。
“我想試試。”喻周呼了一口氣,“其實我也沒想起來,我們在哪裡見過,發生了什麼,但沒關係,知道了答案心裡就輕鬆多了。”喻周緩緩地說着,眼神堅決。
“你們還發現了什麼?”我瞧着喻周話鋒一轉。
喻周看着我,沒立即回答,我迎上他的視線,“你們決定跟蹤佟文,絕不僅僅是因爲她跟胡鼎胡菲聯繫的原因,還有其他的吧。”
過了一會,喻周頷首:“是的。”
看他猶豫,我笑笑:“不能說?”
“小流你知道司空遠鵬吧?”喻週一邊說一邊發動車子,視線穩穩地直視着前方。
司空遠鵬?我當然記得他,當初惹出不少麻煩。他一直覬覦佟文的魔之手,爲此害死佟文父母,佟文跟他之間有血仇。不過自從上次司空夜星的事情之後司空遠鵬就一直沒消息。
“他不是失蹤了嗎?”我看着喻周。
喻周繼續說:“不久前,我們發現了他的屍體。”
“他死了?”我頓時愣住。雖說這司空遠鵬作惡多端,但他突然死了我仍然覺得驚訝。
“他沒死。”喻周說着,餘光看了我一眼。
“你在說什麼,你說發現他的屍體,又說他沒死?”我被喻周的話搞糊塗了,不知道他想說什麼,“他到底死沒死?”
“我們發現的屍體是司空遠鵬,但並不是真的他,這個司空遠鵬是通過魔之手創造出來的。他跟司空遠鵬一樣的身體,不過他僅僅是軀殼,並沒有意識。”喻周說道。
喻周說到這,我明白過來。他是想說,創造出司空遠鵬的軀殼是佟文,因爲她擁有魔之手。
“除了佟文,其他人也可能擁有魔之手。”我想了想說,“這件事不一定是佟文做的。如果是她做的,她是想幹什麼呢,她製造出司空遠鵬的軀殼有什麼用?”
喻周眸光一沉:“這個也是跟蹤佟文的一個原因,我們想知道她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真正的司空遠鵬又在哪?小郭跟蹤她幾天,發現她一直在跟胡鼎聯繫,見面,兩人關係很不一般很親密。”
難怪小姚提醒我小心佟文,他們一直在懷疑她。
我長舒一口氣,心底空落落的。喻周雖然說的隱晦,但我聽得出來,他是想說佟文跟胡鼎重修舊好,狼狽爲奸。想着這些,我的頭隱隱的有些疼,扭頭看着窗外不再說話。
喻週迴眸看了我幾次,他沒說什麼我也保持沉默。
好一會,喻周低聲說:“小流,你相信佟文嗎?”
我轉過頭,眼眸盯着他:“你呢,你相信她嗎?”我沒回答喻周,把問題拋給他。喻周沒看我,沒說相信也沒說不信,他只是沉默。
“我也一樣。”我說,“我跟你一樣,一樣不知道該說什麼。佟文她是不是叛徒,我什麼想法也沒有。”
喻周笑了笑,沒說話。
“我餓了。”我說,伸了個懶腰,“吃完飯再回去吧。”
“行。”他很爽快的答應,用輕鬆的表情掩飾眼底深處的憂心,他在擔心小郭,但他毫無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這對他來說很殘忍。
“我說了,小郭不會有事,就算他死了,我也會想辦法讓他活過來。”我望着喻周說,喻周目光深沉的看着我,我衝他一笑,“我說到做到。”
“小流,你究竟是什麼?”喻周嗓音低沉。
喻周很少這樣問,就算他想知道也只是壓抑從不會問出口,今天的他似乎不太一樣。說起來,經過玲瓏陣之後,我們三個都不再是從前那個自己了。玲瓏陣中,我從喻周那裡也感到絲絲熟悉的氣息,似曾相識。
喻周望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我沉思一會:“這個問題,我以前還能回答你,但現在不能了,我也沒有答案。”
以前,我知道自己曾是漱漓,爲地府工作,爲鬼物的事奔走,從不插手人間的事,就那樣過來幾千年但被迫入世之後成了江流,一切從那時候開始就改變了,發生這麼多事之後,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喻周識趣的沒追問,把車停在一家餐廳外,正是中午休息時間,不少學生從附近小學校裡走出來,道路有些擁擠,好一會喻周才找到地方停好車。我迅速下車準備跟喻週一起進餐廳。還沒走進餐廳,就見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從旁邊的小賓館踉踉蹌蹌的飛奔出來,脖子上血淋淋的。
“救命,有鬼,鬼啊!”
男人大呼小叫,引來周圍人的視線。
喻周看我一眼,我點點頭我們兩個快步走過去:“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男人一見到我們,兩腿一軟跌坐在地上,顫抖道:“有鬼,鬼,我見到鬼了,女鬼,她要吃我,她……”說着男人忽然暈了過去,我試了試他的鼻息,確定他沒生命危險,他血淋淋的脖子吸引我的注意,我擡眼看過去就見好幾個咬痕。
女鬼?
我心一沉,想起那個被禁術封住魂魄,被吸食精氣的男人,他也是被鬼物所傷。
喻周跟我相視一眼:“我去看看。”
我點點頭,扶起暈倒的男人,看着喻周走進賓館,大概五六分鐘喻周便回來了。
“怎麼樣?”我問。
喻周搖頭:“房間裡很亂,鬼物應該跑了。小流你覺得這個鬼物是不是就那個酒店傷人的那個?”
“應該是她。”我說。
喻周點點頭:“這個男人還算走運。”
“帶他特案組。”我低聲道。
一邊說話我一邊用餘光掃了一眼四周,不知道現在鬼物是不是就躲在遠處看着我們,如果是的話,那我跟喻周已經暴露了,既然如此乾脆把特案組也暴露出來,至少告訴那個鬼物,我們已經盯上她了。而且她既然是鬼物應該能感受到我的氣息,知道我的身份,或許能嚇唬她一陣。
不過,這樣一鬧,我又沒飯吃了,我心裡嘀咕,喻周好像看出我的心思笑了笑:“你想吃什麼,叫外賣吧。”
“算了。”我擺擺手。
喻周也沒堅持:“這個男人沒被禁術控制魂魄,聽他剛纔說話他應該記得那個女鬼的模樣。”
“嗯。”我答應一聲,瞥一眼暈死的男人,一顆心起起伏伏。
不一會,喻周看了一眼手機,回眸對我說:“酒店裡那個男人的身份查到了,是一所中學的老師,他叫樑宇,三十三歲,單身,評價還不錯。”
我點了點頭,沒什麼可說的。
我們回到特案組的時候,燭炎、施坤和陳法醫正在說什麼。燭炎看到我們,立刻叫人送那個暈死的男人去檢查,佟文不在,這些事交給了陳法醫。比起佟文,陳法醫雖說沒魔之手,但也是見過見過世面經驗豐富的人,他在特案組這麼多年,邪祟,鬼物見過不少,交給他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燭炎走到我面前,凝眸瞧了我好一會,眼神意味深長又溫柔,我拉住他的手衝他眨了眨眼睛。
燭炎摟過我,什麼也沒說。
我跟燭炎,即使什麼都不說,我也覺得安心。
“那個樑宇怎麼樣了?”我看着燭炎。
“他情況穩定,暫時沒什麼問題,不過想讓醒過來還是得找到對他施禁術的鬼物才行。”燭炎低聲道,“喻周在電話裡說了,你們帶回來的那個男人有可能被同一個人鬼物襲擊?”
“嗯。”我點頭,“他脖子上有咬痕。”
“他怎麼逃出來的?”施坤眉頭擰成疙瘩。
我擡眸看着施坤,朝着他伸出手,施坤不解的看着我又看了看我的手,我手心裡躺着一個已經裂成兩半的玉觀音。
“小流,這個是……”喻周走上來。
我斂起視線看着手裡的玉觀音:“這個是那個男人暈倒的時候手裡掉出來的,這個玉觀音已經有靈力替他擋了災,所以裂成兩半,因爲靈力消失。”
喻周露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施坤盯着玉觀音看了一會點了點頭:“等他醒來再說。”
陳法醫替那個暈過去的男人檢查的時候,喻周他們已經查到這個男人的信息。
“這麼快?”我嘀咕。
喻周看着我:“不奇怪,你還記得那附近有個小學校嗎,他就是那所學校里老師,附近的人,賓館的人也都認識他,但賓館的人說並沒有見到他進賓館,他從賓館裡跑出來的時候,他們也很驚訝,沒有反應過來。”
燭炎皺眉:“這情況跟樑宇一樣,也沒人看到樑宇進酒店,應該是鬼物的障眼法。”
我點點頭,同意燭炎的看法。
“他叫王琛,二十九歲,有個未婚妻,她未婚妻也是老師,目前在外地出差,我們已經通知她了。王琛不是本地人,他父母在外地,暫時趕不過來。”喻周淡淡道。
“這些沒什麼,反正他人也沒事。”施坤說,“這個王琛爲人怎麼樣,作風,風評,如何?”施坤陰沉着臉詢問,眼神犀利,語氣冷冷的。